白宙 第12章 第 12 章

走廊很暗，几乎看不到门牌上的数字。冉求和戚寻逐个敲门，兜兜转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人。

“这个点估计都没下班。”戚寻把脑袋枕在自己在后脑勺交叉的双臂上。

冉求不在意，继续有条不紊地走着。“再等等，肯定有偷懒的。”

两人又绕到走廊尽头，又把门挨个敲了一遍。

而就在他们掉头回去时，透光的楼梯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哎，那儿有人。”戚寻懒懒地朝着走廊尽头说。

“抓住他。”

“什么？”

没等戚寻反应过来，冉求就已经冲了出去，吓得那个人影拔腿就跑。戚寻只好跟上，抢在他跑远前把人抓了回来。

“我我我，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真的，拿完就回去。我没有早退……”那人一直说个不停。

“闭嘴。”冉求本就没什么耐心。

那人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戚寻按着他的肩膀，冉求则在一旁问道：“你住哪？”

那时紧闭着嘴指了指旁边的房间——510，高达之对门。

冉求指着501的门牌。“他，你认识吗？”

“啊？”那人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又说：“……嗯，老高啊，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牵涉到一个小案子，我们想了解一下他平常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戚寻附和道。

那人谨慎地看着面前两个高挑的男人，两眼回避着瞥向两边，直到冉求打开荧幕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才开口道：“异常？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人眼珠打转，回忆着。“一定要说的话，他每天都很晚回来，一回来就爱把整个屋子打扫一遍，隔两天半夜都会弄出很大动静，把人吵醒，我们跟他投诉好多回了才好一点，早的话会在12点前弄完，不过偶尔还是会在半夜听到他搬东西的声音。嗯……他好像有个女儿，不过应该不和他住一起。每次听到他搬东西我都以为他女儿要回来住了，但到现在都没见着她女儿。”

打扫房间？布置家具？

“具体是什么声音？”冉求问。

“就……咯吱咯吱的，偶尔又叽地很大很刺耳的一声，我猜就是移家具的声音。”男人手脚并用地解释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

男人面露为难，但又不敢不说。“啊，实在没有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就出门时打个招呼这样的关系，工作的时候也不见面的。”

冉求听罢沉默下来，片刻后道：“好，你先呆在这，如果还想起什么就来告诉我。”

接着，他转头看向戚寻。“你给他做个笔录，然后进去跟梁洛说一声，你两商量再查一下他的房间，试着移动一下他的家具。我去楼下问问。”

太阳欲坠，灰色的楼梯间更黑了。冉求边走边看着墙上的各种房屋出租广告，还有被覆盖了的杂乱的墙画。它们随着楼梯一直延伸到一个转角，被一条黑色的线切断。

冉求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几乎被广告纸盖住的铁门。

楼梯间？先前走得太快，没注意到。

这个位置……

冉求抬起头，看了眼掉皮的白色天花板。接着便一把撕下上面厚厚一层的广告纸，打算把门打开。门把手已经被敲坏了，仅剩一个不起眼的铁疙瘩嵌在那里。

冉求抠了抠门缝，铁门顿时哐当一响。冉求觉得有戏，便脱下左手的手套包裹住那个有棱角的疙瘩，另一只手用力转动，铁门哐哐作响，突然吱地一声打开了。

楼梯间里很暗，从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光根本照不到什么。

冉求踏进门，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开关。按下那个纽扣大小的开关后，房间瞬间被照亮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满墙的玻璃冷藏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装有药剂的试管。

找到了。

冉求立刻关上了门，慢慢走近面前的冷藏柜。

整个房间都被冷藏柜占领，柜子里剩的药剂不多，银白色的金属边框上嵌着一个蓝色的密码显示屏，看起来是要输入密码才能打来。

冉求重新戴好手套，暂时没有动密码显示屏，以防密码次数限制自动上锁。他来回踱步于这个窄小的空间，注意到冷藏柜的左边，墙角上，还有一个立柜。立柜旁摆着一张极小的木桌，上面有一盆淡粉色的花。

立柜是抽屉式的，冉求一层层打开，里面已经按类别进行了整理，一层是宙地交界处的各种详细信息，一层是高子樱的各种证明和复印件，其他则都存放着药剂的使用说明和使用记录。

冉求将它们都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一张张翻看。

【宙地交界处平面图】

【……货运飞船主要采用镶嵌型感应钛合金铸造，所用燃料为……】

【航班安排表（特殊情况另做调整）】

……

【翰林小学毕业证明】

【奖状】

……

【格林lambda药剂第十二次使用记录，时间：ST232年4月8日……】

正当冉求看地入神，天花板突然吱地一响，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阵敲打声，头顶昏暗的吊灯开始摇晃。

冉求下意识退后半步，右手扶在腰间佩戴的匕首上，双目紧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个明显的方形凹陷。

按这间楼梯间的位置来看，上面就是……

方形凹陷被嘭得一声推开，漏出两个试探的脑袋。

“嗨，冉先生，好巧。”戚寻放肆地笑着打招呼。

没错了，上面就是501。

冉求这才不经意得把手放下。

“你们在501？”冉求抬头问道。

“是啊。”

“上面的入口在哪？”

“我们把他的床给掀了，入口就在床下面。”梁洛答道。

怪不得对面总能听到移家具的声响，原来是他定期下来拿药剂的缘故。这样一来，空空如也的房间也能解释了，为了床有移动空间，他特意空了一大块位置。

“冉求，你让一下，我找到一个开关，可能是梯子。”梁洛伸手招呼着。

冉求走到墙边，不一会儿，几个透明的隔板就从天花板上脱离，一个个间或旋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楼梯。

戚寻和梁洛相继下来，梁洛还一边走一边伸着腰。“唉，终于让我给找到了，我要马上打电话给Ridpass，叫他把人给我看住了，等我把这些试剂都带回去他就不得不多活一段时间了。”

冉求则靠着墙，看着他们慢慢走下来，和两人对视一眼后对着冷藏柜抬了下巴。“上了锁。”

“上锁？”梁洛凑进来叫了一声：“无非就是她女儿的生日或者什么特殊日子，试一下不就行了，应该挺好猜的。”

戚寻走上前，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巴掌大的密码显示屏，然后正言道：“我看还是不要随意试，这种密码显示屏我见过，多半机会只有一次，错了就永久锁上了。”

“啊？”梁洛皱了眉头。

“大概是组织设下的系统，现在四点三十多了，Eric那边找到药剂的供应商了吗？”冉求转而看着梁洛问。

梁洛：“找是找到了，但是在欧洲，我已经让他们抓紧运过来了，不过最快也要七八点才能到，到那时高达之都要下病危了。而且拿这药剂不仅仅是为了救活高达之，我们还需要检验上面的指纹完善证据链，最重要的是药剂成分，要确定它就是病毒的抑制剂。你也知道现在的案件流程多严格，少一个关键性证据上面审批就要拖好久。而且我们专业的解码小组现在在A-2城出任务，一时半会可能赶不过来。”

说着梁洛走到玻璃柜前贴着侧边看了看。“这种玻璃强度很大，要专业的切割工具才能打开。”然后环顾四周。“反正这儿的东西都砸不了，我先通知Ridpass吧，让他紧急调一台切割机过来。”

“嗯……”冉求点点头，单手支着下巴慢慢走到一张有些凌乱的木桌前，伸手去摸上面的那盆淡粉色的花。

这花怎么那么像……樱花。

梁洛和戚寻在不远处将冷藏柜拍下来发给了Ridpass，讨论着怎么把冷藏柜打开，冉求则独自站在书桌前，抚摸着手里粉嫩的花瓣，水珠落下沾湿了指腹。

高达之最有可能把密码设置成什么呢？现在密码屏动也不能动，光是看着也不知道它是几位数的密码。并且密码还有可能是组织那边设置的，在高达之身上找不到联系。

冉求抿了嘴，转头去看手边的花，又低头揉了揉被打湿了的指腹。

……水？

这两天高达之没机会回去，有人来过。

冉求立刻转身问起梁洛：“梁洛，过来看一下，这盆是樱花吗？”

梁洛闻声走过来，凑进观察了一下，道：“嗯……看花瓣，好像是，不过樱花树不是很大的吗，怎么这么小一棵。”

“市场上有卖这种人工诱变的小型植株吗？”

“没见过，我帮你问问。”说着梁洛打开荧幕开始联系生物局的局长。“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刚才我摸了下它的花瓣，上面还留了水迹，组织的人应该刚来不久。如果这棵樱花不是市场售卖的品种，那就是他们组织里研究的。能把樱花树培育成三十厘米以内的高度，说明他们组织很有可能是生物研究组织。”

组织的人特意来浇花？说不通。

顺手照顾了一下这棵樱花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组织的人为何多此一举？

戚寻也自语着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浇花？”

冉求抬眼看望了他一眼，杂着更复杂的思绪垂了眼继续思考。

为什么呢？

信息回得很快，梁洛的荧幕响了两下，他瞟过一眼后走向冉求身边的花，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又发过去。

“生物局局长说这的确是樱花，不过生物培育基地还没有培育出这种品种，而且这类缩小植物形态的实验一般要求很高，普通实验室做不了。”梁洛将信息大致复述了一遍。

冉求：“这么说，他们组织的实验室规模还很大。”

梁洛：“嗯，很可能就和你说的一样，这是一个有关生物研究的大型组织。”

两人靠在桌子上谈论，戚寻则专注地研究起密码显示屏来。尝试着输入了两个数字，凑了听着显示器滴滴的声响。捣鼓了一阵子，便在两双眼睛的注目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在显示屏四角划弄，三五下就将屏幕四周的外壳数尽拆下。

梁洛见这一幕一惊，从桌旁跳起来，冲到戚寻跟前。“你，你，你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把它给拆了！冉求！你过来看！这玩意不会报废了吧。”

冉求见怪不怪，他走近戚寻，看了一眼冷藏柜上破烂不堪的显示屏，想到了几天前同样无法直视的档案显示器，无声地叹了口气。“怎么样，拆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戚寻笑笑。“当然。这种显示屏的构造我的确见过，一次错误自动烧毁。”说罢歪了歪头。

“真的只有一次？”梁洛突然问：“哎？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在总部工作前做过开锁匠。”

冉求看着戚寻得意的神情。

开锁匠？我看是拆迁队吧。

“总之，先找找线索吧。既然有人来过，应该会留下什么线索”戚寻拉着两人离开了冷藏柜。

三人散在楼梯间和501的各个角落翻找着线索，未注意外面已经愈沉愈深的天。

冉求站在冷藏柜边摸着贴着墙的缝隙，心里还在想房间另一头的樱花。

马飞和金世华已经暴露了，组织派人过来到底是做什么？拿药剂？但是冷藏柜里还剩了大约两周的量没有拿走。

这盆樱花很明显是高达之为了纪念女儿养的，如果按之前的推论讲，高子樱没死，还一直和高达之有联系，这樱花可以算是组织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慰藉。高达之不愿意招出组织的线索说明上面还有他顾及，或者渴望的东西，是什么？

信息太杂了，让冉求的头有些发紧。

他疲惫得呼出一口气。

耗费了大半个小时，三人仍旧一无所获。

这时梁洛接到了Ridpass打来的电话。

“切割机已经调过来的，不过这里空间太小，分局的人会过来把冷藏柜转移出去。我们现在也没有专业的搜查工具进行指纹提取什么的，还是到时候让Eric带人再跑一趟，我们先回分局吧，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弄到抑制剂。”梁洛转了转酸痛的脖子跟冉求说。

冉求环顾简陋的房间，赞成了梁洛的想法。

现在他们三人确实被禁锢在两个小房间里了，高达之的东西太干净了，又没有勘察组在场很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组织派人过来的目的，冷藏柜的密码，高达之对组织未知的需求他们都尚不知道。冉求简单翻了一下高达之收起来的资料，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组织把对成员的保密工作做地太好了，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还是要从活着的高达之那找突破口。

三人把联通501的楼板关上，熄了灯，将铁门掩上下楼。

跟在后面的戚寻看着广告纸上勾勒出铁门的清晰的凹陷，顿了一步，抬手将一张口袋里折好的纸塞到了更深的地方。

太阳已经落下，还剩下若有若无的余晖荡漾在空中。三人出了员工宿舍后戚寻面前突然弹出一个泛着蓝光的荧幕——

【Universe星际总部分析员秘书选聘结果

面试人：许年

面试结果：通过

备注：请在ST-234年7月17日晚上6:00于AU空间站Universe星际总部二楼人事部部长办公室找人事部部长吴施妍报道。】

冉求和戚寻相继愣了一下。

“过了？”戚寻没用过空间站的实时荧幕系统，没反应过来。

“嗯，过了。”冉求回答。“A，显示时间。”冉求身边瞬间多出一个月白色的荧幕边框——5:43p.m.“你得赶快过去。”

冉求其实不想跟去，毕竟在正式共事前他们两个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

“怎么去？我没车呀，现在打车估计赶不上了吧。”戚寻装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你的车不是就停在这儿吗，载我一程？”

冉求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权衡利弊，没有回答。

紧接着梁洛便接了话。“回A-1城？有要紧事吗？你们要赶过去的话我就先回分局吧，这边也有很多程序是需要在总部跟进的，而且你们刚好可以在那面帮忙交接一下，不用着急回来。具体的情况我们到时电话联系。”

冉求张了张嘴，最后只好答应下来，拎着戚寻离开了。

——

A-1城被笼罩在夜空下，繁华的都市霓虹满天，像是收藏了天上的星星。

冉求把车停在总部旁的角落里，靠着车门吹风，手里搓着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就晾在一边等它慢慢燃尽。

戚寻来到吴施妍的办公室，先前被割伤的假面已经被补好了，端正的五官舒展，嘴角微弯。他随意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合金的门从中间向两侧收入，门口幽蓝色水帘般的遮蔽应声消散

戚寻加深了笑意，走了进去。“吴部长，找我？”

“嗯，前几天让你跟在冉求身边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吴施妍放下手中的文件，关掉了飘在桌前的荧幕。

“挺好的，他跟着一个小个子没日没夜地一直在查案。”

“具体汇报一下。”吴施妍依旧面无表情。

“嗯……具体嘛，前些天的记不清了，今天的话早上十点多才起，中午吃了碗生滚粥，下午一直在嫌疑人家里搜证。”

“……”吴施妍的话堵在嘴边，紧接着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他的身份特殊，你跟在他身边要多留意，一旦有特殊情况马上汇报给我。目前来看你可以转正了，具体安排今晚会给你信息。报酬不会少，明天我会通知他结果，你就跟平时工作一样跟在他旁边就行。”

“好的。”

吴施妍低头，抬着眼睛看他，眼里像是藏了一把刀。“另外，记住你的任务是完全保密的，要是暴露了一星半点，可是要死人的。”

戚寻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吴施妍随意翻了翻桌上杂乱的文件，捏这鼻梁瞥了一眼抬头挺胸的戚寻，片刻挥挥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的上班时间我会和冉求沟通好后告诉你。”

戚寻也不逗留，应声鞠躬，出了门。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吴施妍起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将窗上的全覆盖荧幕打开，切换到总部后花园里的一个镜头上。

楼下，楼房间的角落里，戚寻漫步过去地和冉求打招呼，接着被冉求随意瞟了一眼，上了车。

吴施妍默默靠在窗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器，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许久不见反应，但吴施妍并不着急。

两三分钟后电话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丝像揉乱的钢丝球一样的杂音。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闷又柔和的声音。

吴施妍在确认电磁波稳定后道：“计划很顺利，没有引起察觉，可另行下一步计划。”

“嗯。”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响了几秒，才传来一个字。

——

戚寻跟着冉求回到了家，一路上讨论着下一步的安排。

“分局那边有梁洛就行了，破解密码取证的问题交给他，我们暂时不用过去，明天先去总部调取监控继续案件的调查。”冉求单手搭再方向盘上，手指随意敲打着。

“嗯。”

“吴施妍那边怎么说？”冉求随即问道。

戚寻缓缓点头。“ 跟你想的一样，她让我记录你的详细行程。”

驾驶座的冉求闻言侧过头来。“你每次汇报完都跟我说一声，她都特别问你些什么。”

“行。”戚寻随性地应下。

冉求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那天让你帮忙调查用户信息，需要的设备在哪？可以顺道拿了。”

戚寻闻言答道：“在老城区，我放在地下室里。”

“老城区？”冉求重复了一下。“忘了跟你说，我们转移走的第二天老城区就被封闭搜索了，现在估计进不去。”

“他们查到了？”戚寻少有地皱起了眉。

“不清楚，这几天没有透露一点信息。总部对你的搜捕可能还要持续很长时间。”冉求平静地回答。

听罢。戚寻便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靠着窗，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

翌日，两人都起得晚，补足了这两天缺的觉。

戚寻下去晨跑后回来去洗澡了，冉求则闲适地摊在躺椅上，看着床边的云层放空，梁洛那边没有下一步的安排，所以冉求打算再睡一会回笼觉。

这时，门外顿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冉求飘忽的睡意像肥皂泡，瞬间被戳破，冒着星星的水雾弥散在空中。

冉求赤着脚慢慢走到门口，按下门上纽扣大的按钮，门外的场景瞬间投影在光滑的门板上。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像是感觉到了房里的动静，朝门口笑了笑。

冉求半晌才打开门，站在门口对上男人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

“来……约你吃饭？”

戚寻情敌预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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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