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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歌送逃婚者归京 第46章 46.恻隐中,悃愊内

作者:晒裈花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5 10:16:34 来源:文学城

1.

“教主在否!快出来,本教若真散了,总得出面结清债务吧!”

外面的人一味叫嚷,却无人敢进入甬道,估计和我们从前一样,以为教主是多厉害的武林高手。又见“视细眼”如此巨物斫浪分海冲杀而来,更确信里面藏着厉害的秘密武器,故都在叫嚣观望,无人敢身先士卒。

而里面的我们其实无措,围着拉屎的站成一排,眼睛都望向甬道口,好像教主把惆怅的灵魂匀给我们每人一缕。蜘蛛问道:“出去搏一下?”

教主摇摇头,干脆就地坐下了。

“都是昔日追随过我的人,从前还妄想过得志后报答众人托举之功,现在看来……”她浅笑一声,“还是别连累大家为好。”

“教主……”

我看教主就是被打击得太彻底了,钱都投在研究上,研究还打了水漂,明明人多是她的优势,现在成了劣势。其中有我和妙霰鼎力拆台之功,但也不能全怪我们。

“谁敢第一个冲进来,且算她是个豪杰,首功让给她。”教主道,“没必要斗下去了。”

“那怎么行啊!”蜘蛛急得团团转,下意识看向唯一具备战斗力的我,可我的兵器已经被拉屎的报销了,她立即转身去了某个石室,给我找来一把宝剑。

原来教主还藏着宝贝呢。

“我信任你,你可别……”

我说不劳提醒,我又不是白眼狼。

我始终坚信后丘会回来,虽然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但同行这么久,比起信别人我宁愿信他。我和蜘蛛一左一右严阵以待地盯着门口,等着教主所说的“首功豪杰”,然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嚷,紧接着就是兵刃相斫的铿锵声步步逼近,我和蜘蛛皆如待发之弓紧紧绷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人影几乎同时闪入甬道内。

我和蜘蛛的兵刃都出到一半了,又匆忙收回,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是两个熟面孔,他们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美一丑——是的,在矮个男子的对比下,我突然发现后丘长得眉清目秀的。两人招数都狠厉得像不要对方看见明日的太阳,我看蜘蛛原本跃跃欲试地想拉架,后来发现插不上手,还容易被误伤,就同我躲到一边去了。

“你还有脸回来!”矮男子道,“教主信任你,叫你出去送信,你可倒好,引狼入室,差点害了教主!”

“要我说多少遍,这不是我做的!”

后丘狠狠荡开对方的兵刃。他用着一把估计是从哪抢过来的长刀,刀刃已经豁了。我插不上手,好在还能开口,帮后丘解释了两句,那矮男子就凌厉地瞪向我,也注意到我脚边躺着拉屎的,新帐旧帐算在一处,他气急败坏道:“你们里应外合,暗算我们,一个也别想活!”

“谁里应外合啦!”我回头道,“教主你说句话呀!”

教主无喜无悲地对后丘扬扬下巴:“你解释吧。”后丘道:“我出去后直奔许关府,并不知晓这边的突变,信已送到,许关也已派兵镇压动乱,我们只需要按计划投降,就可由武德侯遣人押解入京!”

他还真搭上武德侯的线,没用妙家的关系,挺有实力啊。但现在后丘说什么矮男子都不信,一味冷笑道:“你又要诓骗我们束手就擒!”教主叹息道:“进京也没用了。”

后丘还没看见深处的惨状,毕竟蜡烛已经被我们熄了,莫名其妙道:“为何没用?”

“我的研究成果都毁了,”教主道,“就连‘视细眼’也掉到海里去了。”

“啊?!”矮男子不可置信地跑到尽头,而后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蜘蛛不放心,跟过去看,我借机把“视细眼”如何滚落木架、如何砸坏水缸泡了手稿、如何震碎了幼胎琥珀、又如何掉到海里消失无踪的过程对后丘说了一遍。

后丘听完都愣住了,但他道:“反正线已经搭上了,教主不若去试试。手稿可以再画,‘视细眼’也可以再铸,至于琥珀,虽然保存不易,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再造。”

我也是这么想的,蜘蛛曾经说过,铸造“视细眼”的柱体并不算难,难的是磨出通透的镜片,调试出恰当的距离,但如果能劝服皇帝,会不会派人帮忙,不用教主一个人辛苦操劳呢?

“可我拿什么取信于君呢?”教主沮丧道,“我要是圣上,我只会觉得面前站了个自说自话的疯子,绝对不会相信的。”

后丘道:“你又不是圣上,岂知她会不会信?”

——

2.

圣上会不会信呢?我说不好。

听闻本朝皇帝聪敏有识,往往有大胆惊人之举,时而顶着朝臣苦谏的压力我行我素,在她的运筹之下,北部的兴土顺利收入荆国的地图,虽然也有不少声音声讨她年轻时胡作非为,但总体而言,谁也不能否认她的政绩。先帝尚未故去就禅让了帝位,据说正是认定圣上能为荆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样的一个皇帝,会不会相信辛苦庇护的子民都是鱼鳖虾蟹呢?

她如果相信,我真的要佩服她。

一盘散沙的江湖人士还没等商量出谁第一个进门,就被赶来的官兵驱逐一空,跑得慢的都带上了枷,将被带去追查私用火药炸山的罪责。

教主走时并未带枷,只是将双手捆了,她三剩其二的手下都自愿追随而去,是福是祸,共同承担。本来半仙也要跟着,但教主并未同意。

“你和她们不同,并未多年与我患难与共。无论结果如何,我知道她们都不后悔,但你只是暂时的同道中人,能相伴一段旅程已属不易,谈出生入死为时尚早。”教主道。

半仙几乎快急得跪地长拜了:“我对教主的尊崇不比任何人少啊!求求教主带上我吧!”

“若真想帮我,为何非要与我同去?不若留下,帮我做件有心无力之事。”教主道,“收拾好这山洞里所有能用之物,如果这次大难不死,往后我还用得上,帮我好生保管吧。”

半仙一愣,这托付的分量太重,几乎像是教主将衣钵传承给她,当下磕头应了。教主看向仍晕在地上的拉屎的,又叹息道:“也帮我照顾她,等她醒了,告诉她发生何事,让她别犯狂病找我。若有机会重逢,我自当传信。”

在官兵们的催促声中,教主一行人被带走了。因为被捆住手脚,出险平峡要用绳子吊着来去,峡顶跪着一群正在上枷的“门主”,教主的身影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们纷纷噤声,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去,这才发现所谓的“魔教教主”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

“你可把我们坑害惨了!”有人嚷道,“真该把你乱棍打死!”

因利而来者,也终将因利而散。教主被送离这里后,究竟该如何受审、如何移去京都,我们都无从得知。而山洞里得以保存的成果,是交给半仙还是封存取证,同样不容置喙——由着半仙去焦头烂额吧。

这一仗似乎让我们有了点名气,出险平峡后,竟收获了阵阵掌声。起初我还没转过弯来,后来意识到,不明真相者以为我们三个里应外合,以非凡智计捣毁“魔教”阴谋。人群中还站着紫了一边眼睛的武教,她与有荣焉地激动道:“果然是你们!我就知道当初没有看错人!”

我们婉拒了她的好意邀请,随便找个地方吃饭下榻,在吃清蒸海螺时,我不由得怀念起蜘蛛烹饪的手艺。

次日,听闻官府变卖了部分教主收藏的神兵和珠宝,偿还了部分债务。雪滩重回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

3.

在峡底时外面下过几场雨,已经入了秋,我们身上的薄衫有些不合时宜。置办了新衣后,我们坐在雪白的沙滩前,终于不用东躲西藏,也不用费尽心机找人切磋,只是平静地看着这片大海。

“接下来想去哪?”后丘突然问道,“入秋了,往北景致更加好看,绿树红叶,遥相呼应,金山绿水,宛若仙境……对了,你们不会没见过雪吧?”

当然没见过,我们哪有这机会呀。见我和妙霰连连摇头,后丘建议道:“不妨一路向北?看看真正的秋冬什么模样?若受不了寒冷,就回南部,行走江湖就是来去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里往北就是建州了,蜘蛛曾对我大肆称赞过建州烧鹅,她如今去不了,我倒可以替她尝尝。妙霰也兴致勃勃道:“就去看雪吧!我本来就化名‘白雪’,这回要名副其实了。”

既然决定往北,就要做好充分准备,应对寒风的厚衣厚鞋、便于携带的鱼干炊饼……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友情帮助半仙为教主善后。不知道她怎么死皮赖脸从官兵手里争取,竟将手稿带出两大袋,相当一部分是已经泡过水的,半仙不厌其烦地将它们一张张撕开,重新晾在院子里,抢救回一大半。

后来我们知道,为了让官府少没收几样“罪证”,半仙几乎耗尽家财打点关节,现在真是个“家徒四壁”了。

曾经敝帚自珍的大桌子小椅子卖出去了,就连园子里的辣椒和小葱都拔掉卖了,我们看不过去,时不时拿着唯一的炊具铁桶接济她一点海货。半仙累得几乎瘦脱了相,但她很开心,指着满院子的稿纸说,这些就是无价之宝啊。

北进的计划因此耽搁数天,在一个同情心泛滥的日子里,我们三个齐聚沙滩捡拾贝壳,听见有人远远地叫我们,回头一看,正是半仙。

“不好啦!不好啦!”她跑得像狂风中颤抖的烛火,我们还以为她家里出了事,连忙从附近赶到一处,谁知半仙跑到近前道:“有人正打听三位的行踪!自称冯台府的龙家,好像是个挺有来头的人物!”

妙霰吃了一惊:“谁?龙行使吗?”

“是个少爷,还带了一家子随从,浩浩荡荡的,逢人就问……我起初不确定就是你们,但仔细一听,他打听一个叫彭可久的护卫,不正是你吗?”

闯荡江湖不能用真名啊!我还不如叫“黑泥”呢。妙霰听罢慌得手脚不知放哪里好,转着圈念叨:“坏了坏了!大事不妙了!”

我比她稍微冷静,问人在哪里,半仙道:“就在雪滩城里,我估计马上就要打听出三位的行踪啦,赶紧跑来报信!”

多亏有她。由此看来,做人还是要广结善缘的。

如今的我们已非无名小卒,至少在雪滩混出了名气,捕捞螃蟹贝壳的时候,还经常遇见不认识的人招呼致意。龙文贲很快就会追来,妙霰……她看上去并不想见面,得找地方带她藏匿。

我又望向那片树林,我们就离不开这片树林了。

后丘还没搞清楚龙家是什么人,但见妙霰反应也清楚是敌非友,当即道:“万一找来,由我周旋。可久,你先带少主躲着。”

于是我拉着妙霰跑进树林,蹲在树下半人高的草甸里,后丘则仍旧留在附近捡拾贝壳,有条不紊地扫净我们的脚印,很快,周围不剩一点痕迹。

不过是静等两刻钟的工夫,便有三匹马从远处哒哒跑来,为首那个骑马者怀里抱着一位公子,正是许久不见的龙文贲。妙霰一看见他的身影,就把脖子缩进肩膀,我还当这么久过去她终于有了进步,屁!她还是那副样子。

龙文贲的模样倒是变化了,“麒哥哥”烙刻下的痕迹越来越淡,脸上添了几分这个出身的小郎不该有的憔悴。我让妙霰抬头看看,她却伪装趴窝的芦花鸡,藏得不亦乐乎。三匹马转眼来到后丘身后,一人高声喝道:“喂!那边的,我家少爷有话问你!”

后丘将满是细沙的手随意擦在腰间的布囊上,抬头与龙文贲对视。龙家小郎一向有名门风范,不似手下这般颐指气使,他下马走来,问后丘道:“与你一起的那两人呢?”

后丘佯作惊讶:“哪两人?”

“少装糊涂!”仆从刚骂一句,就被龙文贲转身制止,这位可怜又憔悴的少爷恳切道:“我妹妹化名‘白雪’,她有个武艺高超的护卫,名叫彭可久。”

龙文贲没说找妻主,只说找妹妹,见后丘摇头,又补充道:“上次在苍羊府,我已见过她一面,只是她不想以真面目见我,匆忙跑开了。我不知她去了何处,就在附近遍遍寻找……男侠,若非确认是她,我也不会来了,求你帮帮我吧。”

“我理解少爷的心情,”后丘状似恳切道,“但我着实不认识这两人啊。少爷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不是搞错了?若有误会,我可以与任何人当面对峙。”

龙文贲急了:“你们三个明明一起粉碎了魔教的阴谋,雪滩人人都知道,为何要说不认识呢?”

后丘徐徐笑道:“真误会了,我一向独来独往,不曾与任何人结伴。说句难为情的话,我至今还未嫁人,与你妹妹或者任何女子同行,对名声也是拖累啊。”

油盐不进的后丘分外难缠,暖着一张脸,又一口咬定不认识,任对方说破嘴也不改。龙文贲绝望道:“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她还是不想见我,对不对?”

我轻轻怼了妙霰一下,她的头一直扎在草甸子里,似乎想永远这样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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