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云只觉得一阵难堪,他绷紧肌肉,死死盯着男人的动作。
他的目光太认真,李知年嗤笑一声,手如灵蛇,掀起碍眼的衣摆,大片瓷白呈现于眼底。
那双长得要命的双腿,毛发稀疏,内侧还点缀一枚嫣红小痣,连膝盖都是粉嫩的,就算被它绞住喉咙,也应当是心甘情愿的。
李知年想让他的腿锁住自己,又担心自己双腿难以动弹,会压着他。
“在我读书时,曾想过当个平平无奇的艺术家,哪怕整日入不敷出,只在家里跟自己的爱好打交道,尽管如此,也很快乐。直到我的父亲被人谋杀,天真无忧的我被迫撑起整个李家,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
李知年眼底下的青年享受他的抚弄,固执扭头看着一边,脖颈泛着鲜艳的粉色。
男人低头在他饱满耳垂叮了口牙印,再舔吻耳后不经逗的软肉,宋纪云颤动得更加厉害,下意识用手抵挡。
李知年将他的双手交叉举过头顶,限制动作,慢悠悠说:“哪怕日后我的根基稳定,几乎无人可撼动地位了,也没想过再回到以前,当个天真的傻小子。我在你身上看到我曾经的影子。”
老男人轻笑着,笑声酥酥麻麻,从耳蜗钻进去,宋纪云腰身酥软,喘息渐重,他已经极力忍耐,还是抵不过老男人娴熟的手法。
不用低头看去,都知道腿间肯定是一大片糜烂指印。
宋纪云大口呼吸,他被男人抬起下巴,勾着舌深吻。他的吻技也越发精湛,能把他的舌根给吸出来似的,宋纪云眼尾溢出了泪。
青年蓬松的黑发压着洁白枕头,泪眼迷离,情动的面容昳丽柔美。
李知年眼睛不眨,他向来平静的眼底,翻涌着难以直视的私欲,他抬起青年起伏的腰肢,低头在其润了层汗液的锁骨印了一吻。
他往下。
吻改成咬,牙齿轻微合拢,时轻时重地,留下浅浅的牙印。
宋纪云微敞的唇缝发出泣音,他羞耻难当,欲盖弥彰地用手遮脸,却不知是将弱点更暴露出来。
他门户大开,好在李知年没有趁人之危。
被戏弄的时候,宋纪云挣扎得忘情,没想过自己蹭着什么,稍微一停歇下来,才注意李疏狂耳根红透,双目沉郁得可怕,像是努力隐忍着什么。
宋纪云心头叫苦不迭,想着这人哪里性无能了,这傲人资本,至少能生二十个孩子!
李知年清心寡欲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小青年面前溃不成军,尽管对他颇有好感,不代表他就愿意真的下手。
心头沉了沉,李知年错开他,缓缓躺了下去,他沉重的手搭在青年柔韧的细腰上,像是昭示所有权一般紧紧圈起来,宋纪云被迫闷进他的胸怀里。
他浑身热汗,很想再去冲洗一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知年停下来了。
不过好在,李知年放过了他。
宋纪云复而陷入沉沉睡眠,白天忙着学习工作,晚上还要被老男人把玩,没有独属于自己的一点时间,他已经不在乎身旁是不是有人,一合上双眼,迫不及待昏睡。
只是睡得太死,根本不知道李知年又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暧昧痕迹。
终于熬到天亮,他慵懒翻了个身,乍然看到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浅灰色眼睫毛轻垂,没有锋利逼人的眸光,则显得更加柔和温情。
也仅仅是看起来亲近,他还是那么冷酷无情,昨晚,刚舍弃了自己的大儿子,连将近二十年的亲情都能割舍,想来没有他舍弃不掉的。
宋纪云轻微一动,酸疼的腿肉带来一阵异样感,他低头看去,密密麻麻的红痕错落凌乱,简直目不忍视。
擦红严重,跟常年不见日光的肌肤相比,就更醒目狰狞了。
怎么还有一道牙印?
该不会他已经……
宋纪云小心翼翼爬起来,他走路也不别扭,也就胸膛和腿肉被玩得多,又疼又辣,衣服都穿不好。往洗手间的镜子前一站,恨不得两眼一黑。
脖子和嘴唇下颚,都已经不能看,几乎都是男人弄出来的红肿,嘴角还破了个口子,一咧嘴就发疼。
他像什么?
像是一只被吃饱了撑的猫咪把玩的小老鼠,翻来覆去戏弄,已经奄奄一息。
宋纪云重新穿上最常穿的学校制服,只是脖子的痕迹明显,他不得不拧好最顶上的扣子,并拉高衣领。
他一出来,李知年也醒了。
许管家正忙着给他挑衣服。
“纪云,过来。”
男人睁着清醒的眼,眸底荡漾笑意。
宋纪云犹豫一阵,生怕李知年突然按着他狂亲。
李知年将他的犹豫看在眼里,也不急着催促,而是等他做了决定,缓缓走过来。
年轻俊才风发意气,步伐稳健,举手投足自信十足,俏生生立于眼前,李知年就忍不住想多欣赏一番。
李知年对他招招手,聪明的宋纪云读懂他的肢体语言,接过管家手上的衣服,通通塞进衣柜,拿出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对他介绍:“这件衣服跟您很配,显得年轻,有活力。”
年轻一词刚冒出来,老管家心头一颤,提醒他:“家主大人一直都很年轻,不需要衣服衬托。”
宋纪云明知说错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没人会不想自己变得更年轻,何况我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不对。你挑的这几件都是正装,太严肃成熟,是时候换一个衣品了。而且家主身材不错,什么衣服都撑的起,不同的衣装有不同的效果,我只是想他会更贴近年轻人的想法罢了。”
李知年扬起唇角,“该说不说,有时候你还挺大胆的。”
宋纪云将上衣贴住李知年的胸膛,认真比对,“家主今天去公司,也不需要开会或者应酬,难得打扮休闲一些,也能放松放松。当然,这都是我的建议,也可以不采用。”
“不采用的话,不会伤你的心么?”李知年把手搭在宋纪云的侧腰,那处被吮出草莓红,轻轻一碰,都令他哆嗦。
“不会,我没那么脆弱。”
宋纪云皮肤薄,是容易留疤留痕的特殊体质,他紧绷着俊脸,想让人看起来无动于衷,而眨动频繁的眼睫毛暴露内心想法。
穿戴整齐后,一同下楼吃早餐,李晟洺早就等着了,看到跟宋纪云同一风格衣装的李知年,他疑惑歪了下头脑袋,却没多问。
中年保姆乐呵呵介绍早餐,其中也提到李晟洺早起帮忙的善举,李知年听闻,没太多表示,只点了下头。
宋纪云看到李晟洺肉眼可见失落下去。
李疏狂暂时出局,不代表李晟洺就能全盘继承李家产业,说不准李知年晚年偶遇真爱,还能再蹦出两三个私生子来。
而且,李知年虽然半身不遂,但残的只是双腿,又不是那什么,且正值壮年,这俩假兄弟还得继续争宠。
“咳。”宋纪云入神时,旁边的老管家轻咳一声,催促宋纪云赶紧去伺候李知年。
宋纪云颇有点不情愿,给老男人装了海鲜汤。有钱人的早餐清淡却不廉价,长桌铺满食物,足够眼花缭乱。
宋纪云不仅要添汤夹菜,更要帮剥水果,喂到男人嘴里。
指尖沾了葡萄嫣红的汁水,再被李知年轻轻吮去,竟让他回想昨夜种种不堪画面,宋纪云羞愧得低下头去。
他俩的互动太过明显,众人也都视而不见,李晟洺不敢直接问,而是等到了宋纪云去洗手的时候,偷偷拽住他的衣角。
“二少爷,有事情吗?”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的,二少爷。”
宋纪云明显就是不想跟他打交道,李晟洺能感觉得出来,他坚持不懈,装出纯真无邪的外表,问:“我真羡慕纪云哥,好像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得到了爸爸的喜欢,如果你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很更高兴的。”
“二少爷,这种话,你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为什么?”美少年突然拉近距离,将宋纪云抵在洗手台,一改绵羊温顺的性情,暴露出灰狼的野性,“你在关心我是不是?觉得我孤立无助,需要时时刻刻警惕,万一祸从口出,就被李知年抛弃了?”
黑发青年冷冷看着他,他表情漠然正经,而几乎遮住脖子的衣领下,是若隐若现的痕迹。
都是李知年的杰作。
他们昨晚很激烈,就算是在门口,都能听到青年宛如幼猫的喘息。
李晟洺定定看了一会,突然要扯开,他被宋纪云一把抓住手腕,重重砸在墙壁,肉身发出沉闷的响,也疼得李晟洺笑出声。
“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没说过不怕。但你要是敢乱来,我可不会客气。二少爷,谨记,你是李家高贵的少爷,我只是个被雇佣的下人而已。”
李晟洺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那又怎么样呢,除了姓李,我跟你有什么不同?”
宋纪云往后退一步,优雅地整理着衣褶,“最起码,你不会为了医药费出卖自己。”
李晟洺愣怔。
……
【宝宝,怎么不回我给你发的消息啊,太过分了,你居然把我遗忘得这么彻底,是跟李家父子玩口口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生怕你被玩坏了,像块破布扔出来,但没关系,我依旧喜欢你,只有我才能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任何缺点。】
每天,总有人用新的手机号码给他发骚扰短信,早中晚准时准点问候,拉黑都不管用。
有时会有人找他谈工作和学习,宋纪云也不敢开防骚扰模式,怕错过任何赚钱机会。
秦确是他的金主,偶尔联系一次,这次直接说跟广告投资方吃饭,他接了广告,就能拿到不菲的酬金。
能让秦确说出不菲两个字的,那必然不会敷衍他。
宋纪云对于拍摄也算得心应手,而且有秦确这么个对镜头感极强的怪物,能立马找到适合他拍摄的角度和姿势,就能很快结束。
宋纪云没想过,投资方就是秦确本人,并且,还要成为他的合作搭档。
高级饭店里,穿着一身名牌的秦确翻动厚重的菜单,笑眯眯看着他:“你似乎对我很惊讶。”
宋纪云:“我有种你专门为了见我,而凭空搞出一个广告宣传的错觉。”
“你说的没错,先坐吧。想吃什么?”
宋纪云毫不客气点了最贵的几样菜。
秦确莞尔:“怎么不点你喜欢的麻婆豆腐?”
“太便宜了。”宋纪云不用服务员打开,自己拧开了平时舍不得喝的饮料,“你怎么知道我对昂贵的食物不感兴趣?只是平时没机会吃。”
秦确眼眸荡漾笑意,“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李家过得并不好?”
“得了吧,就算是李疏狂,也不见得多好。他都被逐出李家了,就因为……拿了他爹的钱搞投资,好像失败了?”
“嗤,你觉得他有这么蠢么?李家主把他当唯一的继承人培养,从小耳濡目染,天赋再差,也不至于玩到破产,不然,李家再深厚的家底,也得给他掏空。”
宋纪云拧眉沉思,“你的意思是,有人针对他?”
秦确模糊回答:“李家的仇人多到数不清,李知年权势滔天,几乎垄断了整个温城,也相当于断人财路,巴不得李家破产的可不止我一个。”
宋纪云了然,李疏狂混的这么惨。肯定有秦确的手笔,不过,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他们熟不到哪里去。
秦确点了一瓶红葡萄酒和一瓶白葡萄酒,宋纪云事先声明:“我喝不了酒。”
秦确还是让人倒上两杯,摆出大爷姿态:“今天我是金主,所以让你喝,就得喝。”
宋纪云面无表情。
看得出他有点生气,但还是顺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确对他摇摇头:“宋纪云,你这样的性子可不行,太刺头,扎伤别人,也容易伤害自己。适当柔软一些,就能少吃很多苦头,没人会像我一样纵容你。”
这话听了真来气,好像他对自己多好似的。
宋纪云再次闷了一口酒,“没人值得我温柔。”
“包括你的弟弟?你多久没去看他了?”
“两天。也不是个小孩子,他快成年了,不需要我天天陪着。”
“你还是最爱你自己。”秦确笑了笑,眼底冰冷冷的,看不到任何笑意,他很少外露真实情绪,要么用冷脸吓人,要么勾着不明显的笑意嘲讽别人。
他跟宋纪云是一类人。
只爱自己,看不起别人。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黑发青年面颊酡红,话语含带淡淡笑意,看过来的眼神又媚又纯。
秦确被他注视,像是得到神明眷顾,心动难耐得,喉头隐蔽滑动了下。
心痒痒的。
宋纪云怎么可以随便对别人笑呢?
对自己还好,如果是别人,他应该会嫉妒的。
“一百万,不带税。”
宋纪云冷淡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起来,他被酒液润红的薄唇翕动:“真的?”
“真的,不骗你。”
“所以你要潜规则我吗?”
他的胆大让人惊讶。
秦确微笑:“可以吗?”
“不可以。”
秦确并无意外。
宋纪云似乎喝醉了,晃了晃脑袋,流露短暂的懊恼神色,“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考虑。”
秦确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向是他掌握主动权,而现在,变成了宋纪云拉着他脖子上无形的枷锁,随着他的心意,随时收缩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