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暴君大人 第6章 第六章

庸公公把他们都带回了太监所，而他神秘地把托盘里的东西藏在了别处不让人发现。

姚玉与另外两个太监正好奇庸公公为何突然把他们带回到这里时，庸公公这才道：“你们听着，陛下下午打算在朗坤殿内办公，你们务必过去，近身伺候，听到了吗？”

姚玉与另两个太监浑身一打哆嗦，仿佛闻虎色变。

“怎么是我们！”一个太监欲哭无泪道。

“我们新来的怕是伺候不好陛下，万一哪里得罪了陛下……那我们小命不就没了吗？”另一个太监也为难地深感后怕。

庸公公忽然站在小太监跟前，伸出指头抵着他的胸口道：“你听清楚了，这事不是本总管点你们去的，是陛下亲自指你们过去伺候！”

小太监无法反驳地低头不语。

“可是……可是我们刚来，并不了解陛下的习性呀——”这个太监刚说下去，庸公公扭头给他一个凌厉目光瞪过去，唬得那个太监低头不语。

庸公公拿眼来回扫着他们，嘴里说道：“你们都听好了，这是陛下命令，容不得你们说三道四。陛下要你们伺候，你们也要服从陛下的话伺候！之后就要看你们自己各自的命运了，活不活，死不死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有句话叫什么来的？”庸公公说着说着想不起来那句经典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姚玉傻巴巴地接上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反应那么机械性，自打庸公公说了那一车话后，姚玉仿佛感到自己不是自己了，而像个机器人服从庸公公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庸公公顿时茅塞顿开，正感激那个人指点时，扭头看到姚玉，脸色立马垮下来了。

姚玉哪里料到庸公公下一秒看到她，脸色更不好了。回想自己所作所为，自己也没做多大的错呀！

“啪！”一只手甩向她的头上，礼帽差点掉了下来。姚玉一边扶正，一边躲着，并不忘抬眸觑着庸公公。

庸公公又生气极了道：“方才他们俩一个劲地哼唧，你怎么不吭声呢？难不成你比他们更懂得怎么伺候陛下呀！”

姚玉听得一头雾水，心里纳闷道：“我不吭声就代表我懂得伺候陛下？笑话！”

姚玉只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罢了，就算与那两个太监埋怨君主点名不公平，到头来还不是服从君主命令，求爷爷告奶奶，庸公公也做不到拒绝君主命令呀——所以不如省着力气，少费口舌，到时候见到君主再作打算活不活，死不死的事。

“你们俩先歇着，过会儿本总管带你们好好伺候陛下。”说完他拽起姚玉肩膀往外走，留下那两个太监面面相觑，联想到之后的命运，自危难安。

庸公公伸着指头敲着姚玉脑袋道：“你这个罪奴差点坏了我的事，要了我的命！”

姚玉这才知道，庸公公说过要收拾她的话，这下真的让他可以自由发挥了。

“总管，奴才知错了。”就算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急了庸公公，姚玉也要提前认错，这样带来惩罚的后果会减轻一分。

“你懂什么叫错！”庸公公忽然高昂地打断姚玉，道：“你就不应该去救秦贵人，送走秦贵人应该赶紧回来！”

“奴才愚钝。救秦贵人为何不好？”姚玉一时被说的乱了，问道。

“哎哟哟，你还不知道陛下为何把我叫过去，又为何赏了我这一盘银子？”庸公公扶额气得感叹道。

“奴才哪里知晓，请总管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就好。”

“就因为你救了秦贵人，陛下注意到你了，并且叫你到他跟前伺候！”

原来是这个事！姚玉也无能为力，做都做了，刘太医不敢瞒着君主，姚玉一个罪奴怎能扭转乾坤呢！

“总管，若奴才不去救秦贵人，那么奴才和刘太医还有侍女莲儿都跟着陪葬的。”姚玉说着，庸公公忽然扭头盯着她看好半晌，他似乎在反思姚玉的话。姚玉继续道：“秦贵人死了，陛下会震怒，不只叫我们陪葬，还会拉几个看不顺眼的宫女和太监也陪着秦贵人一起下葬——”

“对对对，你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庸公公一改方才的愤怒，转而啧啧赞同姚玉的话，“咦，想不到你居然想到了这层。”庸公公这才神色缓和，不再对姚玉疾声厉色，反而夸赞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你等着下午好好伺候陛下吧。可不许露出马脚来，若发现了，本总管不会救你的。”

“是。”姚玉答应着。

庸公公走后，姚玉才回屋子时，那两个太监不知何时扒门盯着她道：“你真真害苦了我们，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陛下点名过去伺候！”

姚玉也不是软柿子，回道：“刚才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我不去救秦贵人会陪葬的！”

“哼，谁信你，也不知道你肚子里藏什么坏水呢！”那两个太监猛朝姚玉翻白眼，一身娘娘腔地扭身进屋了。

姚玉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两手一摊耸肩道：“这两人，脑子有病吧！”

下午，姚玉跟庸公公到了朗坤殿。

朗坤殿很大，前厅是议事的地方，偏厅是君主书房办公的地方。

庸公公带着姚玉三人来到偏厅跪拜：“奴才叩见陛下，请陛下万安。”

姚玉以为偏厅里只有君主点名的才进去伺候，谁想地上却跪了八个宫女和太监。姚玉好奇，君主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干什么。

此刻她不好琢磨君主喜欢宫女太监陪着的原因，她随庸公公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静静地只把头埋进金砖地面就好。

好一会儿，君主才道：“你身后那个哆嗦什么劲！”一句话令在场人不禁倒抽口气。

庸公公警觉一下，但他并不知道君主说的是哪一个，回道：“回陛下，奴才带来的太监都是新来的，他们都没经历过。请陛下恕罪，奴才日后定会好好严格教导他们怎么伺候陛下。”

君主道：“你教导就不必了，朕现在正好想教导他们一番。”他语气不明，似有一种冷冽立刻冻住了人心，不能呼吸，只等着任由摆布。

“来人，把这个带到殿外跪着。”君主淡如清茶，不咸不淡，令人琢磨不透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别说姚玉听了一头雾水，庸公公心里颤颤巍巍不敢说话，任由那两个侍卫过来拖那太监跪到外面暴晒。

“那个，哪个是救了秦贵人的？”方才上午庸公公告诉过君主那个人的名字，转瞬到下午，君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名了。

庸公公这才微微抬额，眼睛仍旧看着地面道：“回陛下，是叫小余子。”

“小余子出来见朕！”君主口气听起来不好不坏。

姚玉揣摩着出声：“是，奴才在。”

庸公公听到姚玉的话后，提着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但接下来他还是觉得岌岌可危，不肯放心。

姚玉知道若自己慢一下，定会无缘无故惹怒君主，她只好从庸公公身后爬出来，却埋着头，在庸公公身旁才定住。

“你是叫小余子，是吧？”

“回陛下，奴才正是。”姚玉心里打鼓答着，礼帽里面满是虚汗。

“小余子太难听了，你全名叫什么？”君主又问道。

“回陛下，奴才姓多余的余，名字叫闲事的闲。”

“听起来好奇怪。”好一会儿，君主忽然笑一下，道：“你为何这般描述你自己的名字？”

“回陛下，奴才在宫里是个多余又很闲的太监……陛下突然召唤奴才过来伺候，奴才怕伺候不好陛下……”姚玉都觉得自己的理由特无厘头，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接下来一阵沉默，周围的气氛在一点一点地压抑下去。

庸公公感受到君主的气压，立马翻身，朝姚玉狠狠甩了两个巴掌，怒骂道：“大胆，你怎么这样对陛下讲话的，伺候陛下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本分！”

那两个巴掌直叫姚玉打得摇头晃脑，头晕目眩。姚玉感觉到双颊火辣辣地疼，眼睛也花得闪着白光晕了。

庸公公打完那两下，连忙匍匐在地上道：“陛下，奴才该死！奴才没好好调教这个死侍奴，陛下若不满意，活刮了她也不过分。一切都随陛下的意思，奴才绝无二话！”

姚玉听了连连佩服庸公公话里带着金蝉脱壳，一下子把他自己撇干净了，罪全是姚玉一个人受着。

好半晌，听到合上奏折的响动声，君主这才幽幽地道：“庸何，朕什么时候叫你教训他了。”

庸公公连忙认错：“是，是奴才僭越了。”

然后君主的声音朝着姚玉头顶上传来问：“他打你那么狠，你也不吱声？”

姚玉道：“回陛下，奴才是庸总管调/教的人，奴才有错，自然要受庸总管惩罚。奴才绝无二话！”

“呵，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在场人意外听到君主笑一声，全都不明所以地松了口气。“得，你过来给朕研墨把！”君主出奇地松口了。

“是。”姚玉感受着心脏“砰砰”跳动，身子颤颤巍巍地起身，走上了台阶，并卑微谦逊地跪坐在君主书桌旁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