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暴君大人 第5章 第五章

岚熙宫并不远，走几个路口就到了栖嫣阁。

岚熙宫是花婕妤掌管，此时花婕妤已经去钦安殿伺候君主早膳了。

“到了。”侍女在栖嫣阁停下，回头见姚玉气喘吁吁的，问：“公公你行不行呀！才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了。”侍女又开始怀疑姚玉身子板了。

姚玉不是嫌秦贵人身子重，而是方才庸公公踹了她一脚后，腰上面明显痛得影响她走路了，秦贵人再压她后背上，痛中痛，累上更累了。

“我……奴才方才让庸总管踹了一脚，现在腰还痛呢！”姚玉一边喘大气，一边示意侍女帮忙把秦贵人扶下来。

侍女不免嫌弃他道：“庸总管这一踹算轻的，若是陛下踹你一脚，你早就一命呜呼了！”侍女一边说一边替姚玉不争气地摇头，继续埋汰道：“虽然你是新来的，但日后难免注定要伺候陛下的。不同我们后宫的人，对宫女太监，我们算比较善待的；而你却是要伺候陛下的人，庸总管罚你骂你，你必要感恩戴德。别要跟小夏子似的，胆小如鼠，在贵人跟前做事总是不尽心，这不郑妃娘娘忽然来秦贵人这里讨要一个太监，贵人早就对小夏子不满意了，就想着让小夏子去历练历练，谁成想今早让贵人看到他那个惨样儿，就吓晕了过去。”侍女一边叹气，一边扶着秦贵人道。

姚玉听之任之，并不太理会侍女话里讥讽。她躬身道：“姑姑的话，奴才谨记着了。若没别的事，奴才回去复命去了。”说着刚转身，忽然被身后人叫住了。

“小公公你快来看秦贵人！”侍女忽然惊慌失措地叫道。

姚玉扭头，见侍女跪在秦贵人身边，怎么摇都摇不醒她。姚玉便狐疑地走上去，蹲了下来，用手探一探她的鼻息，忽然惊跳地缩回手，含在自己嘴里咬着，不知所措。

“小公公，我们贵人怎么了？”侍女见姚玉脸色不对，焦急地拉着她晃道。

姚玉一面感受着侍女抓握她手腕的力度，一面断断续续道：“秦贵人她……”感受手腕力度因紧张越来越大，姚玉说了实话：“她没呼吸了。”

侍女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恰巧这时太医走了过来，侍女立马朝太医扑过去道：“快救我们贵人！”

太医看了这个情形，脸色从开始觉得不那么严重，到现在太医的脸色微微严肃地走过去，他先看了下秦贵人脸色——姚玉觉得太医查看她脸色特别草率，然后他才把了秦贵人脉搏，脸色渐渐凝重，最后揪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探了秦贵人鼻息时，脸色惊慌极了道：“秦贵人恐怕……不行了。”

侍女“哇”地哭起来道：“这……好端端的，不过是晕了一下，怎么会……怎么向秦将军交代呀！”

太医也慌了，手哆嗦道：“是呀！若是陛下知道了，定要咱们与秦贵人陪葬。”

姚玉好奇他们俩为何因一个小小贵人惊得脸上没了血色。

秦贵人死了，与他们何干？

她不理解，傻傻地看着太医：“请问一下，秦贵人对陛下很重要吗？”

太医扭头看到生面孔问：“你新来的吧？”

姚玉点头。

太医深深叹了口气，可惜道：“看你年纪尚轻，来宫里只有数日了吧？”

姚玉懵懂点头。

太医绝望地叹了口气道：“秦将军对陛下来说特别重要，陛下特别重视秦将军。边疆的西戎侵犯我朝边界，秦将军正任命去迎击。若秦贵人这时候撒手人寰，陛下知道了，定会让咱们几个与秦贵人陪葬——”太医说着也哽咽起来。

陪葬，难道也要包括姚玉自己吗？

姚玉再次看向昏阙的秦贵人，难以置信地打量一番，不就是吓着了吗，至于这般吓得魂飞魄散！

姚玉想着自己才来几天，也有受惊吓的时候，也没有如秦贵人这般吓死过去。

她就不信了！

姚玉走回去，重新蹲在秦贵人身边，她不探她鼻息了，改翻她的眼睑瞧瞧。

太医见姚玉这般做派，叹气绝望不已地劝道：“你别白费这些功夫了，你又不是太医，白瞎一番功夫！”

姚玉看完了她的眼睑之后，对侍女道：“可否把她平躺在地上。”

侍女看她做派，赶忙握住她的手腕，姚玉吃痛一下，听她道：“难不成你能救我家贵人。”

姚玉咬着牙道：“奴才试试。”

侍女只能拿她死马当活医了，配合着姚玉，把秦贵人平躺。

姚玉双手叠在一块，按着秦贵人胸膛挤压，一边挤压，一边数数。

一，二，三，四……

数下之后她再去探秦贵人鼻息，还没有呼吸，那么姚玉横了心亮出绝招了。

“咳，你这是瞎糊弄什么呀！”太医见姚玉救人姿势特别怪异，忍不住甩袖嫌弃极了。

姚玉一边听太医骂着自己胡搞，一边听侍女次次逼问她道：“你行不行呀，行不行呀！”

就在姚玉觉得用人工呼吸，在古代人眼中觉得有违常理时，按压在最后四次之后，秦贵人忽然张口“嗷”地吸气了。

侍女喜极而涕抱着秦贵人道：“贵人你可活过来了，吓死我们了。”

姚玉收手，一边擦汗一边后怕地站了起来，不料有人猛拍她的肩膀，吓得姚玉还剩最后一口松气又被迫咽了下去。硬邦邦地扭头，太医佩服地捋着胡子对她满脸笑意地点头道：“小子，你进宫前是不是练过呀？”

原来是太医，姚玉擦了把虚汗道：“学……学一点皮毛。”她后怕地咽了口水道。

“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不用陪葬了。”说完太医就对秦贵人道：“秦贵人，老奴这就向陛下复命。”说完掉头就走。

“哎。”姚玉有句话要嘱咐太医，站起也要走，却被人硬生生拉了回来。

又是这个侍女！

“贵人，就是这个小公公救你的！”侍女比姚玉还更激动不已，只要秦贵人活着，侍女就不会陪着去死了。

“不知小公公何姓？”秦贵人感激地福身道。

姚玉连忙拦住道：“不敢受贵人这个礼，乃是奴才应当做的。”说着她着急走，匆匆留下话道：“奴才免贵姓余。贵人，奴才还有要事要办，告退了。”不等秦贵人挽留，姚玉急匆匆地走了。

“哎，你别走呀，余公公。我家贵人问你要不要考虑来贵人这里伺候？”侍女说完，姚玉早走远了。

“莲儿，这个事恐怕要问陛下同不同意呀！”

侍女颇觉得可惜地低下了头，忽而抬头道：“不打紧，贵人。等秦将军回来，咱让老爷去跟陛下说。”

秦贵人赞同道：“嗯，这个主意不错。家父在边疆作战，回来陛下定要奖赏家父，到时家父替我讨要那个余公公过来伺候。”

二人打定了主意，回栖嫣阁不提。

姚玉追了太医一路，但太医刚到钦安殿，姚玉及时拦住了道：“奴才有话跟你说！”

说了好一会儿，太医连连摆手道：“不行，我不敢对陛下撒谎。方才秦贵人也是知道的，回来陛下知道我撒谎，那可是杀头大罪！我可不敢冒这个险。”说完太医谢绝急匆匆地进了钦安殿复命。

庸公公守在门外，见太医过来，连忙问好：“刘太医安好，请问秦贵人她……”

“秦贵人安好，一切安好。我这就向陛下复命去！”刘太医松快地进去了。

庸公公陪笑地请刘太医进去了，回头远远看到姚玉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来。

姚玉惴惴不安地走着，忽然头上被人扇了一下，一听就知道庸公公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才来，走路慢吞吞的，你是不是嫌你自己活腻歪了！”庸公公一边骂又一边用脚踹姚玉归位。

姚玉回过神来，暂时没时间心事重重了，只好忍着庸公公踹来两脚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庸何！”殿内，陛下声音洪亮高昂，听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在场人都松了口气。

主子高兴意味着早膳之后惩罚不会太严厉。

庸公公正要教训姚玉时顿住了，道：“过会儿，我再好好地收拾你！”庸公公悻悻地进去了，这一进去就是大半天。早膳过后，殿内响起了靡靡之音，是花婕妤给君主跳舞。

尽管这时候君主娱乐一时，庸公公也脱不开身子，倒是刘太医提前出来回太医院去了。

花婕妤一舞过后，一上午的光景就过去了一半。殿内君主犹乐陶陶地叫道：“赏！”之后，便听到庸公公说了一声“谢主隆恩”，紧接着君主交代道：“朕说的你可记着带来见一见。”

庸公公连忙应答道：“是，下午奴才定会带来伺候陛下。”说着，庸公公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上盖着一方红布。

庸公公端着托盘大摇大摆地走到姚玉身前，眼也不看姚玉，更不说姚玉一句话，只道：“你还有你们俩随我来。”庸公公腾出手指着姚玉，也指着姚玉身边两位道。

姚玉好奇庸公公突然不骂她了，但庸公公指着她跟他走，姚玉想庸公公是不是打算回去训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