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傻子变机械大佬 第17章 考验

第二天顾怀常还是如往常一样，牵着牛上了山。

清晨的山间雾气弥漫，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远远地望向山下的田野。

那片翠绿色的麦地里，掉落着一个一个穿着破烂的农民，他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弯着腰在土地里辛勤地耕种，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百亩良田，他们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耕种着，时而抬起身子和远处的人唠两句，但又很快佝偻身子继续忙活。

顾怀常在这一刻的感受竟然开始和上辈子重叠。

在那盏常年不灭的明灯下，他们这些人也一直都佝偻着身子，在电脑前，在酒局上，在家里……

那明明生来就应该倔强地直立着的脊椎，却在金钱和利益的面前逐渐弯曲，最后再也无法立起来。

顾怀常看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哞——”老牛的叫声将他拉回现实。

顾怀常轻叹一声，至少这些农民还能在劳作间隙直起腰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而他前世的同事们，连这样的奢侈都没有。

就在这时，冯日骁的身影很巧合地出现在山脚下，他远远地朝顾怀常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意，快步朝他走过来。

他身上鲜艳亮眼的西装跟这青山绿水实在不搭。

“顾兄弟，早啊！”冯日骁的声音依旧热情，仿佛那天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顾怀常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冯老板，早。”

冯日骁走到顾怀常身边，看了看顾怀常身边的空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拍拍裤子坐了下去，还差点没坐稳摔倒。

“顾兄弟，那天的事儿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顾怀常看了冯日骁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以冯老板的财力，什么样的技术人才找不到？何必执着于我这个放牛的？”

冯日骁笑道：“能人不嫌多嘛，大家能聚在一起搞番事业是件美事，我这人从来都是很惜才的，不管是傻子，疯子，农民，只要有才，我都愿意委身邀请。”

他用擦得干干净净的皮鞋摆弄着地上几株长势良好的花骨朵，看着她们东倒西歪，最后一脚踩下去。

“而且世界一直在往前走，所有人所有事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再不对打客村做一些变革的话，它可能会被时代抛弃，成为一个完全封闭的桃花源。”

顾怀常似乎没有认真听他的话，而是在盯着他的脚出神，花朵真可怜，命运总是被强者掌握着。

冯日骁见他仍在犹豫，想了想便说：“这样吧，你可以不用那么快答应我，我这次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跟你提这个事儿，是我厂里机器出了问题，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无关任何利益，仅仅是学术上的交流你看怎么样？”

顾怀常沉默了很久，一会儿看看冯日骁脚底的小花，一会儿看看远处辛勤劳作的农民。

初日从山头缓缓升起，带来一片盎然生机。

他忽然来了兴趣，倒想看看这个大老板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行，去看看。”

—

顾怀常跟着冯日骁一路下了山，穿过村口那条泥泞的小路，径直往农机厂走去。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远处稻田里传来的青草香。

顾怀常的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始终落在冯日骁的背影上。

到了农机厂，冯日骁带着他走了进去，厂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的味道。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村里的小工都还没来，只有冯日骁手底下的几个工人正围在一台机器旁忙碌着，见到冯日骁进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恭敬地喊了一声“冯老板”。

冯日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干活，随后带着顾怀常走到另一台高大的机器前，那台机器看起来崭新无比，外壳上还贴着外文的标签，显然是刚从海外运来的。

“就是这台机器。”冯日骁拍了拍机器的外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们按照说明书操作了好几次，可每次运转到一半就会突然停机，怎么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顾怀常点了点头，绕着机器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着每一个零件。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机器的表面，眼神专注而冷静，冯日骁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顾怀常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等待他的结论。

过了片刻，顾怀常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枚螺丝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冯日骁：“这台机器的问题，不是出在机器本身。”

冯日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机器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

顾怀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螺丝钉递给了冯日骁：“你看这枚螺丝钉，它的螺纹磨损得很严重，显然是被人为拧松过，而且，不止这一处，我刚才检查了其他几个关键部位，发现都有类似的痕迹。”

冯日骁接过螺丝钉，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螺丝钉，又抬头看向顾怀常，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是说……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顾怀常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没错，这台机器本身没有问题，但有人故意在关键部位做了手脚，导致它无法正常运转。”

冯日骁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苦笑道：“顾兄弟，你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声张，毕竟厂子里人多眼杂，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顾怀常看了冯日骁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冯老板，你早就知道这事了吧？”

冯日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顾兄弟，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早知道，还请你来干嘛？不过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说这么小的问题我都发现不了，要是没有你的话，生产出来的农耕机直接卖给农民们用，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生意人的头脑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做什么事都喜欢弯弯绕绕。

不过顾怀常恰好不吃这一套，他虽然对机器感兴趣，但最不喜欢人际交往。

光是冯日骁身上独特的味道以及他故意使的小伎俩，就能看出这人复杂多变，精明世事。

这浑水趟不得。

顾怀常正打算向冯日骁直接坦白自己的想法，却被一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年轻打断了。

“冯老板，赵老板那边的合同发过来了，邀您签字。”

顾怀常在冯日骁翻看合同时无意间瞟见几个字，好像是服装订购的合同，又加上这个小年轻说起赵老板，心里便猜测这事应该和赵瑾有关系。

没准是赵瑾和冯日骁的生意往来。

冯日骁看完合同后，不经意瞅见顾怀常困惑的表情，漫不经心地打趣道：“顾兄弟的发小赵老板还真不是个简单人，年纪轻轻就创办了锦华服装品牌，当真属雷县第一个体商。”

听到别人夸赞赵瑾，顾怀常心里自然也是沾了光：“他一直都这么厉害，我跟他比不得。”

“顾兄弟小看自己了。”冯日骁将纸张合紧，面上却突然变得忧愁，“只是可惜了，锦华现在遇到了比较严重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顾怀常听到这突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赵瑾的公司出事了？”

看见顾怀常全然不知的神情，冯日骁故作惊讶：“你不知道吗？赵瑾的公司遇到麻烦了。同行联手打压，销售一落千丈。”

他叹了口气，“我本想帮他，可农机厂刚起步......”

顾怀常陡然一颤，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听到赵瑾透露一点风声。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是死生不弃的兄弟吗？为什么遇到事却不告诉他？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却觉得情有可原。

他说到底也只是个农民，就算告诉他了，又能做什么呢？

连两百块都拿不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弥补得了一个公司的漏洞。

顾怀常陷入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冯日骁趁机说：“顾兄弟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事，如果有你参与，我们农机厂一定可以更快发展起来。”

—

下午时分，顾怀常只身一人到了村委办公室。

正坐在办公室悠闲地喝茶的陈先河被顾怀常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顾怀常？你来干嘛？”

“借电话。”

陈先河还没开口答应，顾怀常就直奔黑色座机，指尖在按键上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上次去找赵瑾，他特意在饭店前台那里问了赵瑾公司的电话，为了就是以后有什么事好联系，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电话嘟嘟声响了一会，随后传出一个靓丽的女声。

“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老板，赵瑾。”

“好的，请稍等，我这边人工为您转接。”

电话又开始发出兹拉兹拉的嘟嘟声。

顾怀常感叹这个年代通讯技术还真不方便，要联系一个人还得通过固定的座机，转接时间这么长，紧急的事都变得不紧急了。

过了好一会儿，嘟嘟声消失，赵瑾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哪位？”

顾怀常感觉赵瑾的声音有些怪异，沙哑得不像话，轻飘飘，显得十分无力。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顾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