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传之父母爱情 第11章 第 11 章

海水里熔浆的温度通过阿辰的身体进入到了龙蛋里，没过几天就裂出了缝隙来，我们都以为是不小心磕了，担心的要死了。

阿辰觉得不能坐视不管，请敖钦弄了些火山泥来糊在裂缝上。结果有粉嫩的小爪子扣着裂缝伸出来，她赶紧喊我。

“小鬼，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我过去的时候小爪子又缩回去了，蛋壳上只有斑驳的裂缝。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是小甲！我看到小甲伸出爪子来了，细细的，小小的。有金色的鳞甲，上面还有红色的龙纹像你一样。”

她抓着我的手，欢喜的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没有她神龙老祖宗的威严。她好像和我一样，不过悠悠几千岁而已。

“真的？那肯定是刚才太大声了，吓到了他自己缩回蛋颗里面去了。下次你再看到他出来，轻轻的来叫我，我也想看看他。”

“嗯，那这样火山泥就不要了。甲儿现在已经成型了，慢慢的他能生出力气来，自己挣破蛋壳的。”

我抢过阿辰的帕子重新擦干净蛋壳上面的火山泥，换上干净柔软的包被，像是人间包裹出生的婴儿一样包得圆滚滚的，系上代表着平安健康的红绳放在贝壳床里。

她弯腰笑我，“小鬼，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妖怪呀。跟个人族的玉面小将军一样，你想不想娶个人族的小姑娘呢？”

她唤我的时候，我才刚从校场回来，穿着她送我的那副玄冰龙甲。

我们在东海的废墟里建设家园，水族的妖，从来都是饿了就去水里抓些小鱼小虾米吃，或是在这个过程中变成别的妖物的食物。刮风下雨不是找山洞栖息，便就是自己泥滩上打洞。

为了让妖族变得更加美好和有序，我使出同阿辰游历时所学的人间本领。教妖怎样美味烹饪食物，建造恢宏的殿宇，舒适的房子。

在这里，我们依旧还是妖。却不再像从前那般茹毛饮血，栖身泥穴。我们建造了美丽的宫殿里，像是人族一样掌握如在水中烹饪美味的食物。有了人间的秩序，人性的善恶，不再有恃强凌弱者。我们还会接受千里归顺，远道而来无处栖身的小妖。

我曾经写在状元试纸的文章，一样一样都变成了现实。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我仿照人间的军队，组建了一只各种各样的小妖组成军队。手把手的教他们修炼之法，铸造坚硬的铠甲，锋利的刀枪保护自己，抵御也许会出现的敌人。

在东海我们的队伍越来越来大，在四海也小有了些名声。对于我所做的这些阿辰从来也不管，也不关心。

我拽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进怀里，坚硬的铠甲会隔得她有些难受。她会找到她舒服的位置，自然而然的搂住我的脖子，忽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我。就像是我们曾经因为年岁巨大的鸿沟，无法相交契合的灵与魂。到我逐渐长大到她红脸咂舌，在声声喘息中能够找到她最舒服的地方一样。

我们也许天生并不那般般配，却在血与泪不断的磨合交融中而变得无比的相配。

她问我想不想娶一个人族的姑娘，我说想，想叫她也因为我吃吃味。话一出口，我却只想缠着她说尽缠绵甜腻到倒牙的情话。

“想，想娶一个亦人亦妖亦神的夫人。”我含住她的耳珠，勾出粘腻晶莹的银丝，“而你这上古神龙能满足我的任何想象，你知道吗？阿辰，我们成亲好吗？像人间夫妻那样，以一纸婚约结缘，敬告天地，世世相守。”

“这样啊？可我不想成亲，怎么办？”

她咯咯的笑，酡红着脸颊。从来她不愿意的事，她都不用找任何理由，我便会依她。

“哼，不愿就不愿。那甲儿，我们能不能再重新取个名字？敖甲太随便了，简直同人间的狗剩鸭蛋一样，会叫孩子觉得我们不爱他的。而且往后弟弟妹妹也跟着他取名，难不成真的要甲乙丙丁的排下去吗？”

“可是人间就是贱名好养活呀，而且甲谓之草木戴种而出之形。”

她用手合拢在一起做出一个小小的种子状，嘴巴发出嘭的一声，手指忽地张开像是种子破壳发芽一样长大。附在我的耳边，小声道：

“它就是你一颗小小的种子，发芽长大了呀！”

好吧，她都这样哄我了，敖甲就敖甲了。

但我总不能又这样叫她轻轻松松的唬弄过去吧，至少面子上不行。我抓住她的爪子揉在指尖，低沉着声音蛊惑道：

“你这样我依你了，那样我也依你了，你可是也该依我一件？”

她还以为我有正经事，“什么事？我能做的到的，肯定依你。”

“夫人，与我解战袍。”

我抓着她的爪子放在嘴里，她想抽出来，我就用力咬住她。她吃了痛只有受着，才几下的功夫就跟剔骨的鸡爪子一样，软绵绵的失了力气。一面恼我，一面嘀咕道：

“这有小孩子，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我回头看了眼一旁的贝壳床，打横抱起她，“那去别的地方。”

“去......去哪儿，我还得看着甲儿！”

她扑腾的要挑起来，被我一把制住，“甲儿没事的，它还只是个蛋，二叔一会儿就来看它了。”

“别啊.....小鬼，你不是说你想看甲儿吗？我们等一会儿啊，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不急，先看你。”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我仿照人间的府邸建设的。一块砖一根梁都是我从附近的小镇上卖来运到海底的，阿辰当初说下蛋也没地方下所以不愿嫁给我。尽管我们现在有了可以相守的窝，她还是不愿意成亲。但这里也永远是她的家，我的家。

为了守护这里，我可以豁得出性命去。

有一日，我们在岸上设的兵工厂受到了袭击，有小虾妖赶来叫我。

“大王，大王不好了，有妖怪把咱们的兵器全都偷走了，还打伤了好几个兄弟！”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妖叫我大王，我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东海我们已经有十万众小妖了，很多事情我无法亲力亲为。所以建立了不同的秩序和管理办法，很多的事情我只有通过敖钦或是其他稍微大一点的小妖才知道。

现在它们底下开始叫我大王了，什么是王。人间的王，是皇帝，统摄天下治理万民。拥有无尚的荣耀，至上的生杀大权，所向披靡的军队征战四方。

而我.......我看向阿辰，想到她当初那句顽笑——小鬼，你拉山头要干嘛？

对，我要干什么？同敖钦结拜，我是想要引他向善。收留那些无立足之地的小妖，是想要庇护它们，给它们一个栖息之地。

回首一看，我竟无意间在东海聚集了十万之众。曾带领它们击退过入侵的北海海妖，并打算整军北征擒杀那妖物。

尽管我并不是有意聚众，但也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阿辰是上古的神龙，与天上的那些神仙伏妖共同守护人族。我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可是认为我具有统摄万妖对抗天庭的心。

其实我对阿辰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虽然在一起几千年了，我却不知道她听命于谁治水伏妖，同哪些神仙交往。她身边似乎一直以为都只有我，可真的只有我吗？

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尾大不掉之势，她作为降妖伏魔的神会坐势不管吗？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我们之间萦绕着有些窒息僵硬的气氛，我感到心虚，历经我千百年才意识到，我们或许本就势不两立的。

她神，我是妖。

“你看我干什么，小鬼，快去啊！”

阿辰拿胳膊拐了我一肘，面色如常，还是很爱吃我给她做的红烧肉。

“嗯，我去去就回来。”

我放下碗筷，跟着小虾妖走了。

到了岸上我们的山洞里的兵工厂，新铸的玄铁全都被抢走了。好在被打伤的小妖并没有性命之忧，受了些皮外伤。伤口很狭长，像是锋利的刀刃割的。据说目击的小妖描述，来者是只全身长满黑色铁片的怪物，一出现所有的铁块包括含铁的矿石全都吸到了他的身上，被他吃进肚子里。

跟着他一起的是只小妖龙，爪子甚是锋利，能够徒手把空气划出裂缝来。两个钻进裂空里就逃走了，可以看出来他们法力倒不是很厉害，就是法术邪门让人难以奈何。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许倒霉的时候真的喝口凉水都要塞牙。随后不久敖钦赶来，告诉我东海有仙人到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露面，仙气在东海上空停留了一阵就消失了。我们回龙宫商议对策，却发现阿辰和甲儿的龙蛋都不见了。

我感到一阵惊慌，四处寻找他们，却一无所获。

敖钦在海面上望着碧蓝无穷的天空，道：

“大哥，会不会是刚才那仙人把嫂嫂和侄儿带走了？”

“不，不会......”我心中一片灰暗，“阿辰是上古神龙，法力无边。这世间没有谁能够强行带走她的，除非她自己愿意。”

“那......难不成是那仙人用侄儿威胁她？”

可又有谁能把甲儿的龙蛋从她手里拿走，能够威胁她的。

敖钦知道阿辰的本事，自知也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是.......”他同情的看了我一眼，“那个大哥，俺说句不中听的。嫂嫂是上古神龙，侄儿身上流着她的血，天生的神。你我，终究不过是妖。”

他的意思是阿辰带着甲儿走了，丢下我这只讨人厌的老妖怪走了。她是我的软肋，也带走了我另外一根软肋。

我才发现妖虽天生妖力，也一样的不堪一击。

龙爹没有安全感了，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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