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床垫暄软,沈梨被扔在床上时并没有觉得疼痛,还被托得弹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宴先生?”沈梨坐起身,乖巧笑着询问。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回答,沈梨敏感察觉出宴庭臣似乎心情不大好,见他冷着一张脸解领口的领带,她狗腿着连忙往前,不放过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沈梨伸手,柔软小手钻进骨节分明的指间,一点一点抽出领带,动作轻柔又上心,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
然后抬头,一副等夸的小聪明样。
和群里吐槽他不行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宴庭臣居高临下审视她。
从小身处高位,宴庭臣享受的一直是金字塔尖的资源,在这场权利游戏中,他出生即赢家。所以他体会不到沈梨的困境,在他眼里只不过是钱的问题,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
想寄身于他下,宴庭臣接受了,毕竟这场交易,他并没失去什么。
但不代表沈梨可以在背后造谣他。
行不行,她不知道?
沈梨眨巴着眼睛,在宴庭臣逐渐幽黑深谙的眸色中,挂不住嘴角的笑了。
她读懂宴庭臣的暗示。
却没时间震惊,就被人推倒在床上。
沈梨下意识推拒,可压下来的胸膛太过坚实,纤细的胳膊被宴庭臣四两拨千斤地举在头顶。
沈梨声都抖了:“宴先生……”
沉冷的视线落下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沈梨没再说后面的话。有什么好说的,合同内容是他亲口说的,也是她同意并签字的。
予取予求。
她该做到。
感受到她的顺从,凌冽的威压消失。
宴庭臣:“张嘴。”
沈梨有些懵,但还是张开了唇。
视线扫过。
两片唇红润饱满,缀在雪白肤色上,像是待人品尝的草莓果冻。
宴庭臣勾起天蓝色衣角,说:“咬住。”
室内温度适宜,沈梨腰侧却泛起鸡皮疙瘩。
她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哪怕卫生间传来洗手的水流声,她依然不敢动,长睫颤动,失去桎梏的双手仍然乖顺举在头顶的床上。
宴庭臣擦着手,一出卫生间就看到沈梨任人采摘的模样,颤着睫毛将视线移到别处。
深冷的眸光向下蔓延,粉嫩唇边的天蓝色湿洇成灰蓝色。
宴庭臣扔掉毛巾,摘掉腕表,挽起藏蓝色袖口,朝床边走去。
双手是解放的,沈梨却紧紧揪着床单,莹白指间用力成粉红色。
鸡皮疙瘩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湿热滑腻的汗珠。
腰肢瘦薄,随着拱俯,肚皮拉伸出纤细好看的线条。
白的亮眼的肌肤如同画布,宴庭臣放肆留下红梅,沈梨不敢松口,声音咽在喉咙,生理眼泪被逼出眼角。
好热。
好痒。
圆滚的脚趾用力摩挲着床单,试图想抵抗身体的难耐躁动。
小腿被藏蓝色抹搓,发了红。
宴庭臣单手捞起她的脚,他看了眼自己一个手掌就能轻松包住的莹白娇嫩的足,喉结上下滚动,低冷的嗓音含着热,掌心摩挲。
他靠近:“别急。”
对宴庭臣来说,她太小了,哪里都小。
所以一开始两人都不适应,沈梨震惊下更是紧张,昨晚被人抛上云层又坠落的感觉记忆犹新,而那攀上脊髓的酥麻也幻觉般随之而来。
沈梨慌乱地咽了咽唾沫,就更小了。
宴庭臣只好屈尊降贵地伸出右手。
骨节分明的中指很长。
沈梨趴在窗台上,腰窝打颤。
怎么办,她能清晰感觉到宴庭臣指骨的形状,从远节头缓慢到中节体,而后是重而深的近节底。
太羞耻了。
沈梨埋下头,躲在自己臂弯里,将声音化作重重的喘气。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宴庭臣的提线木偶,脊骨那根无形的线就牵在男人中指上,随着中指抬起,纤瘦凹下的脊骨也随之拱起。
牵一处而动全身。
单向可视防爆玻璃上,粗重滚热的喘息遇到冰冷玻璃瞬间化雾。
模糊雾气后面,映着沈梨桃色又迷离的一张脸。
犹如一张美人图。
沈梨呼吸粗重的抬起眼,灯光打在身后男人脸上。宴庭臣眉骨高,眉头压下来时,很凶。
此时阴影笼在眉骨之下,更凶了。
一脸无波无澜,仿佛做着再平凡不过的事。
沈梨埋起头,用力咬住下唇。
连最后一点喘都没了。
宴庭臣抬起眼皮,看了眼埋着头的少女,黑色秀发瀑布般铺满粉白后背。
他眉头不自觉蹙起。
宴庭臣见过太多诱惑,自认自控力不错。时有仪有一点说得对,在此之前,甚至在进入这间屋子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赚钱。
对女人,他没兴趣。
原本的打算是警告,可怎么警告成这样了?
是刚进门对视上的回眸,还是扑在他怀里的那一抹香乱了他的思绪,宴庭臣不知道,但他也不是个纠结的人。相反,利益最大化是他擅长的。
中间休息,沈梨坐在他腿上,严丝合缝。她满脸潮红,咬着唇眼神躲闪,一副欲言又止。
“怎么?”宴庭臣嗓子略哑,捻着她一缕黑发在指尖问。
以为她会顺势加价,或者要些其他好处,却没想沈梨皱起鼻子,埋怨道:“都怪宴随,我保温杯都摔坏了!”
沈梨当然想要别的,比如钱。
照自己打工的那点钱,五百万她这辈子都还不完,她其实想从宴庭臣身上捞点,但现在不是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提一些微不足道在对方眼中甚至看不上的需求,至少先减少对方的警惕,剩下的以后再说。
哪怕后面什么也要不来,也不能否认宴庭臣确实是个很有天分和条件的交易伙伴,也不亏。
宴庭臣一顿。
审视的目光冷压在沈梨的脸上,试图从她脸上表情找出破绽。
沈梨心里一紧,怕自己顶不住压力,于是委屈地噘了噘嘴,垂下视线妥协:“算了,坏了也能用,好歹还是个杯子,大不了我少喝点热水呗。”
沈梨说到最后一句都带了哽咽了,哼哼一晚上的嗓子本就有点哑,听上去可怜极了。
好像他是个多冷血的债主一样,连个保温杯都限制她。
看不出是真是假,宴庭臣索性不说话,拿起手边的外套罩在沈梨头上,抱着人出门,上了楼。
颈窝处是猫叫似的发春声,宴庭臣单手把怀里小猫往上托了托,在娇软的猫叫声中,左手握着纤细足踝,闲庭若步地上了三楼。
凌晨三点,宴庭臣才回了主卧,沈梨躺在三楼客卧没有一丝力气,懒得再去清理。眼皮闭上的最后一秒,心里大骂:脑子里只有赚钱?时有仪你这个骗子!
整整三晚。
沈梨觉得自己就像条暴晒在沙漠的一条鱼,水分全干。
别说时有仪方婷再聊起宴庭臣了,光是这三个字,沈梨看到想到都忍不住抖腿。
忙活了三晚,最后连个保温杯都没要来。
沈梨坐在餐椅上,麻木地吃着面包,内心欲哭无泪。
庭院传来车声时,沈梨正在愤愤地嚼嚼嚼。管家去开门,沈梨扫了眼门口,一个经理打扮的人,正在和管家低声做着介绍,门外有人正在卸车。
和她没啥关系,沈梨转回头,继续麻木嚼着面包。
经理低声说完,管家一愣,转头看向餐厅的少女,心中闪过不可思议。
他走到沈梨身边,沈梨莫名其妙看他,“怎么了?”
“沈小姐,净水机和冰箱您看装在哪里?”管家微弯了弯腰,语气带了点恭敬。
沈梨挑眉,刚要说装哪他做主就行了,问她干嘛。下一秒,脑子里闪过什么,她瞪大眼看向门口的经理,经理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地鞠了鞠躬。
面包也不吃了,她站起身,看着管家意外道:“给我的?”
管家:“是。”
沈梨想笑,又碍于外人在,身处宴宅,她不能那么没出息,一个净水机和冰箱就喜不自胜。沈梨压着嘴角,扫了眼门外,笑眯眯冲经理说:“跟我来。”
全程安了俩小时,主要净水机麻烦,沈梨坐在屋子里,手里是经理双手奉上的高奢保温杯。
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沈梨看着杯身的漂亮logo和图样,内心的欢喜在经理走前为她细致演示了遍各种功能,最后打开冰箱门那一刻,达到了鼎盛。
没想到宴庭臣还挺大方的!
满满一冰箱的食物。
多是速食和水果,全是进口空运,新鲜得仿佛刚摘下。
沈梨开心极了,终于不用躲着人出去拿食物了!
两人留了联系方式,沈梨笑眯眯送人,门关上的那刻,她转身,在管家的注视下跑上楼。
湾流G700缓缓滑入华市私人跑道,宴庭臣下了私人飞机。和中国远隔太平洋的华市四季温和,暖风吹起宴庭臣风衣衣角,手机响起提示音。
一声,两声,三声。
宴庭臣坐上摆渡车,司机载着他和夏文超和徐柯穿过一千五百米的私人跑道,驶向一旁的豪宅。
风吹得他微眯了眼,宴庭臣拿出手机,屏幕顶端排着三个提醒。
他点开监控,镜头下的少女仿佛有感应,对着镜头双手挥动,一双眼明亮如清水,脸上的笑容比华市灼热的阳光还要灿烂。
“宴先生!”沈梨笑得满脸通红,眼里闪亮。
宴庭臣低头看着,意识到这才是沈梨真情实感的笑容。不带乖巧,也没有讨好和刻意勾起的嘴角。
笑得明媚又张扬,如春天里的劲草,充满生命力。
“谢谢你的保温杯!”
“你什么时候回来?”
监控冰冷机械闪着红灯,一直沉默,令沈梨怀疑对面也许并没有人在看。她刚要垂下头,淡漠的嗓音从头顶响起:“一个月之后。”
沈梨笑着点头:“那宴先生一路顺风。”
镜头里的少女笑着转身,下楼,到二三楼间的平台处,又往上瞅了一眼,眼眸深深,好似带着不舍。
沈梨垂首继续下楼,消失在镜头里。
笑容也随之不见。
一个月?岂不是要过了年才能回来。
沈梨攥紧手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付出了,她总得讨点什么。
得想办法让宴庭臣带她搬出去住。
宴庭臣:人生,就是一套又一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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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