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梦 第10章 第十章 · 金殿之谋

京城入冬的风，越刮越紧，像刀一般割在脸上。尚书府中，顾清羽站在窗前，看着雪落满院。火光从炉中喷出，却无法温暖她心底的寒意。

春华轻轻走进来，手中捧着尚书府给她准备的宫装。

“小姐，殿下明日设宴，特命您入宫。”

顾清羽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明日？”她自言自语，“宴会，只是皇宫里的局，不是朋友相聚。”

春华低声劝道：“小姐，宫中水深火热，您若被盯上，可要小心。”

顾清羽微微一笑，那笑中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坚定：“放心吧，春华，今日火楼的余烬还在，我怕什么宫里的雪？”

次日，顾清羽随尚书府随行入宫。宫门内，金碧辉煌，众臣如林，皆低头恭候圣上。

她刚踏进殿中，便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殿上灯火闪烁，每一盏都仿佛在审视她的心思。

太子萧景祈站在殿中央，神色平静，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威压。他的目光与顾清羽相交，轻轻颔首，仿佛传递着暗中的警告——“今日宫中，别动。”

宴席之上，群臣斗心明暗交织。顾清羽细细观察，每个人的目光与动作都隐藏着信息。那右侧的礼部尚书，手指轻敲杯沿，似在暗示顾清羽“有人觊觎你的位置”。那左侧的礼仪官，眼神闪烁，透露出对太子身份的不满。

顾清羽心中暗暗分析，她知道——宫中一切行为都是暗棋，每一举手投足都可能改变局势。

宴间，太子忽然站起，举杯一笑：“今日宴请，诸位勿忘圣上之意——各府才俊，宜见贤思齐。”

话虽平常，但暗含试探意味。

顾清羽站在太子身侧，心中暗自计算：

“此刻若不谨慎，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可能成为对方攻击我的理由。”

她微微低头，随手拈起旁边的一枚银针——是从火楼余物中收来的。指尖轻触，那冷意提醒她，生死未卜的日子仍在继续。

宴席中，太子不经意间侧目，顾清羽立即俯身行礼，动作自然如常，却又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旁边觊觎她的人。那人恼羞成怒，微微咬唇，却无法发作。

春华在一旁观察，心中暗自佩服小姐的冷静：“小姐果然是火楼熬出来的，不怕宫中暗箭。”

宴至中段，太子忽然提议，要求各府献策如何整顿边疆税赋。顾清羽暗自一笑——这是试探，也给她机会。

她轻声提出建议：“若边疆税赋过重，百姓生计困苦，反而容易生变。不若分期征收，结合粮仓储备，让边民自愿纳税，以稳人心。”

话音未落，殿中议论纷纷，有人低声不以为然，有人暗暗点头。太子面色微变，却在顾清羽最后一句话后，缓缓颔首：“此言甚合朕意。”

顾清羽心中一动，知道这场宫中试探，她不仅平安过关，更小露锋芒。

宴散后，宫中夜色如墨。顾清羽独自走在回府的石板路上，雪落在肩头，像一层细碎的白纱。

忽然，太子轻步而来，挡在她前方，眼神复杂。

“顾清羽，”他低声道，“今日宴席上，你的机智令朕惊讶。”

顾清羽心中微微一紧：“殿下过誉。”

萧景祈轻笑，伸手捋去她肩上的雪花：“你不必谦虚。若在宫中不懂权谋，即使聪明，也难全身而退。”

顾清羽抿唇，内心涌起暖流，却仍保持冷静：“殿下放心，妾身明白分寸。”

太子目光深邃，微微靠近：“若我在意你，你又如何自处？”

顾清羽停顿，内心波澜起伏。她明白，从这一刻起，她与太子之间，已不只是君臣与府女，而是生死相系的暗流情感。

夜雪落下，铺满整条宫路。她抬头望向天际，心中默念：“火楼熬成的命，不怕宫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