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阿尔娜的脑海中,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邪恶力量再次低语,它们开始变本加厉的嚎叫:
“太弱了太弱了!你真是太弱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她这样还想着报仇呢!连个破门都出不去,啧啧啧!”
“烦死了烦死了!外面那群苍蝇,嗡嗡嗡的,真想把他们舌头全都割下来!”
“她妹妹是杀人犯?太抬举了吧!明明就是个连举报信都送不出去的可怜替死鬼!哈哈哈哈!”
“里面的人听着……”
“还犟是吧?看你一会儿还有力气没有!”
“你还是太温柔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先打服!”
“姐姐…姐姐…姐姐!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阿尔娜的魔力开始急速消耗,她痛苦地捂住耳朵,低声嘶吼:“闭嘴!闭嘴!闭嘴!”
忽地她身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白色符文。
“这是魂锁…老师……”阿尔娜一怔。
脑海中的低语立刻抓住机会疯狂嘲讽:
“看到没看到没!连你老师都放弃你了!他要锁住你交给外面那些人!”
“不是的!”
“没有人相信你!孩子,来我这里吧,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是的!”
“被魂锁缠上,那你不就又和以前一样了?任人宰割!”
“不是的……”
“有什么关系呢?哈哈哈哈!反正你都要死了!怎么死的有区别吗?哈哈哈哈!”
柯卡芙看着阿尔娜身上浮现的魂锁:“看来没必要等到天亮了。”她准备强行制服阿尔娜。
而就在柯卡芙即将动手时,阿尔娜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黑暗吞噬了,她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语调,喃喃低语:“我愿向您献出我的灵魂…我是您永世的奴仆…”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带着戏谑的笑意,在阿尔娜的头顶一闪而逝。
整个莫提德尔那城,无论是教堂内外的人,还是家中安睡的居民,甚至是地下室里躲藏的西奥多和娅贝妮,都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感到战栗恐惧。
“呃!”予纳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他的胸口心脏对应的位置,凭空绽放出一朵诡异鲜红的的荆棘之花,花上的黑气还未消散。而他施加在阿尔娜身上的魂锁,在这恐怖的威压冲击下开始碎裂。
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对局势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哥哥!”柯卡芙惊呼,眼角发红。
予纳斯艰难地维持着结界的最后能量,声音悲伤却坚定:“…不能让她离开!”
柯卡芙咬牙,立刻将自己的魔力注入结界,勉强维持其不散:“我知道!”
向恶魔的祷告,就如同向神明天使的祷告一样,几乎不会有所回应。因为多数人的灵魂不足以到达遥远的使宫,因为向恶魔祈求的人终会死于途中。能够被恶魔回应而完好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价值?究竟又会付出什么代价?予纳斯在看到天使降云的时候,就有所预感。恐惧、纷乱、灾病……这些东西对恶魔来说就是最好的养分,是自己做错了吗。
地下室里,娅贝妮脸色苍白,久久无法回神:“刚才……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同样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和晕眩,但比娅贝妮稍好一些,因为在那威压降临的瞬间,自己与安瑟灵魂上的屏障被巨力彻底震碎了。而安瑟呼喊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有种力量瞬间将他包裹。现在两人的精神世界虽然没有混合,但边界变得模糊不清,感知和情绪前所未有地直接渗透着。
安瑟在他脑海里惊呼:“不是!这下真是毫无**可言了!连你小时候尿床的事我是不是都能看见了?”
西奥多:“……应该看不到,因为我没看到你小时候的事情。”
安瑟:“…可能因为小时候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不利于团结和谐的想法都不要有!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西奥多:“看不清。”
安瑟有点没明白:“啊?”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男仆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的低吼,双眼翻白,猛地扑向身边的人,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幸好地下室人多,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将他制服并捆绑起来。
过了一会儿,男仆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了?为什么绑着我?”
娅贝妮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刚才突然发疯了。”
“啊?噢…”男仆似乎完全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王城宫殿,一名侍卫匆忙闯入:“殿下!已经确定,地点是莫提德尔那城附近!”
三王子希尔文猛地站起身,脸色严峻:“立刻通知迈立尔!克纳帕城的收尾工作交给副手,让他以最快速度前往莫提德尔那进行探查,随时汇报情况。”
“是!”
教堂内部,柯卡芙一边地注视着予纳斯的伤势,一边维持着结界。然而,脱困的阿尔娜却并没有试图冲出结界,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逐渐消散的魂锁碎片,眼神空洞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结界完成后,柯卡芙不敢松懈,她警戒着阿尔娜,开始暗暗在阿尔娜身边布阵。死寂的教堂里,如今只剩下柯卡芙的低语。
准备工作完成后,一个发光的十字架出现在阿尔娜身后,将她牢牢绑在上面,随着柯卡芙咏唱结束,一柄大剑在十字架上方渐渐显形,然后瞬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