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没有接话,沉默良久后他才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渐无书点点头,起身给他打开门。
雁回走后他的眼角染上吹来的风霜,冰凉刺骨。
他重新坐会沙发,拿出电脑企图用工作来麻痹此刻的心情,工作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再加上他走时间已经对接好了,打开电脑其实没忙活好久。
关掉电脑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情绪变化太过于严重,靠自己已经无法完全疏解,他走到书房里,推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钥匙就挂在箱子上,他很快打开箱子,看着里面东倒西歪的药品发起了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神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
瓶子上面的字很清楚,碳酸锂缓释片。
他拿着瓶子,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就这两片药吞咽下去。
药片划过他的食道落在他的胃里。
他转了转药品,又晃了晃,药片没剩多少叮铃哐啷的响。
他有时不明白为什么心理问题吃药就好了,明明是心里的可为什么要靠胃来缓解。
这个问题一直绕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没有一个正面的回答,他在网上查找,都是一些客观的从药物角度分析的缓解问题。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渐无书扬头又注视这药品,最后不知道是发出一声嗤笑还是喜悦,揣着药套上外套出了门。
到病房时外面又下了毛毛雪,有点润湿了他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杨述推了推眼镜看到渐无书有些吃惊。
渐无书坐到他对面,“药快没了。”
“你的病不是好了吗,又复发了?”杨述问。
“可能吧,我也不是特别确定。”渐无书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摆弄着他桌上的招财猫。
杨述皱了皱眉:“你和他闹矛盾了?”
渐无书依旧摆弄着招财猫的手:“是有点。”
杨述皱着的眉头更深:“不是让你少跟他接触吗?”
渐无书收回手抬眼看他,语气凉薄:“杨医生,直接给我拿药。”
杨述驳回他的要求:“你现在必须再做一个检查,如果病情复发我会选择另一种方法给你治病。”
渐无书“啧”了一声:“没必要怪麻烦的,我只是觉得复发了而已。”
杨述一脸认真:“那只是你觉得,对于一个医生而言,病人的病情你觉得会由他自己来定夺吗?”
渐无书看了看他,笑道:“杨医生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那我也只能以第一次见你的话说了,我始终觉得情感方面的事它不是病。”
杨述看着他没说话。
“如果连一种不同于平常人的心理都要被冠上‘生病’的名字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们在我们眼里是疯狂的。”
“我从来不认为有这样的心里是不正常的,你对我有一个正常人的量化考核,那么正常人又是怎么被认定的正常,不正常又是怎么被归类的异类。”
杨述看着渐无书,“如果你觉得你是正常的,或者说你认为这种心理是正常的就不会来找心理医生,也不会做量化考核,其实你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自己是否是一个异类。”
杨述看着他继续说:“而当你来找到心理医生的时候,你的那把杆秤就已经偏向了你不正常那一方,不是吗?”
渐无书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所以你现在还打算这么挣扎吗?”
渐无书突然很释然的笑了笑:“杨医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接受治疗。”
一下午他都配合着杨述进行治疗,出了病房,他又提了一口袋的药。
外面雪停了,踩在路上滑滑的,路过的小孩子蹲在积了点小雪的路上,撇下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娃娃,或者是在冻结的水面上滑冰。
渐无书瞧见笑了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以前丁岑寄也牵着他在冰面上滑冰,直到后来掉到冰洞里面,差点被水淹死才远离,滑冰。
渐无书仍然记得曾经的场面,大雪、哭声,围观的人群和刺骨的寒冷。
自那以后他再没碰过滑冰,到如今看见小孩没们天真的笑脸,他倒还是有几分想要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