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与彼女 第107章 97、驯养

警备部内90%以上的人出自宇智波，这个部门可以基本等同于宇智波一族。让警备部立案调查宇智波斑蓄意袭击木叶和她的案件，这事小夹早已知道，但水门忽然决定将日向也拉上，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没有问这个想法是他自己的，还是和其他参谋商量后产生的，也没有问决策背后到底有哪些考虑。她在短时间内设想了一下，这说不定是新火影敲打两大家族的一个方式。按理说以水门原本的性格，再加上新火影势力单薄，上任后最可能的做法是安抚隐村内的各个家族。

本来嘛，第三次忍战刚结束不久，是应该维持稳定、发展人口和经济。但问题是，有些人不是说想要休养生息就能保持安定的，另有一些人则原本就秉持休养生息的原则自扫门前雪、低调不惹事，这形容的恰恰就是宇智波和日向两家。

其实日向家从来都不是木叶的核心问题，也从不让上位者头疼，可以说已经很听话了。时至今日，日向依然维系一个古老家族的生活习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维系家族生生不息，根本不管外界是死是活。换个角度，日向就算有问题也是自己家的问题，不会给隐村添麻烦。

但宇智波就是一个问题儿童了，从建村之初，其时还未成为火影的二代目就百般提防他们。且不说有多少来自于战国时期的刻板印象，实际上宇智波族人的骨子里确实有一些能“惹祸”的特点，说到底就是容易情绪化，感情用事难免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容易生事。可过了这么多年，宇智波的问题就不仅仅是情绪问题了，多少积压了一些利益矛盾。不必细细罗列，开一次族会，最受愤青喜爱的长老就能从头到尾捋一遍，小夹已经懒得听了。

说回这一次宇智波斑的问题，实际上宇智波斑在离开木叶之前，已经被族人所背弃，可以说宇智波一族和宇智波斑之间就有矛盾，所以这是小夹最开始支持水门安排宇智波对付斑的理由。但在这个时机下，水门的安排又多了其他意义。

宇智波族的不安分从另一面上也可以美化为“上进”，在这个时机，其实需要有一个让他们表现和自证价值的机会。通过表现，火影才有理由给宇智波足够的体面。但要为木叶的利益负责的火影又不能任由宇智波傲慢膨胀，还是需要打压，或者再粉饰一点的用词是令其“认清自己”。在激励的同时还令其克制，这就等同于给跟胡萝卜，还要给一面镜子端正其吃相。

日向可以做镜子。

作为木叶唯一可以和宇智波媲美或比肩的家族，日向其实已经很低调克制了。但是这种低调当中带着不小的私心，说白了还有点高高挂起的意思。日向其实明面上无意和宇智波争锋，但实际上到宇智波族全灭后，他们是敢自称“木叶最强一族”的——这不是吹牛，实至名归，只不过应该是并列第一，但若非要和宇智波争斗对他们有损而无益——日向很懂得乱石求存的法则，这也就是为什么忍战结束后宇智波灭族了，而日向直到第四忍战后依然兴盛。

日向不能一直隔岸观火。他们确实也不会这样，至少波及整个忍界存亡时，他们会挺身而出，并且全力支持木叶，比如小夹就很清楚第四忍战期间日向的贡献。可现在忍界太平——这太平是用血肉换来的，也是水门向五大国拍案要来的——日向又要缩起来了。问题是四代火影新上任，他需要借助一切可用的力量，直说就是他要培植势力。如果小夹是四代火影，她决不让日向这么一个能人辈出的家族继续高高挂起。

日向要做宇智波的竞争者，火影应当适度抬举他们，也给他们机会自证价值。

四代目火影脑筋很好，就是过去受的磊落正派教育太多了，几乎没怎么受权谋的熏陶。若能假以时日，恐怕会成长为不亚于二代目火影那样的首领。

其实在历代火影中，小夹最欣赏的就是二代目，不仅因为他的颜刚好对胃口，也是因为他身上的特质最让小夹钦佩。既要实力强大，又极善于钻研和发明，为政八面玲珑，还能恩威并施。虽然从人格魅力上，似乎二代目不是典型的“火影”型人物——和初代目相比——但傻白甜式人物即便更适合作为偶像，且还能收服宇智波斑那样的冷血大BOSS，可当成首领还是很可怕的，要不是当年有二代目在背后支撑，恐怕木叶刚建村没多久就毁灭了。

如今小夹看着身旁的水门，有多么希望他能够在保持阳光形象的同时，也拥有二代目那样的手腕与才能。从安排大蛇丸到收拾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她觉得似乎看到了一点苗头，说不定四代目真地可以，甚至能超越前代所有人。

“怎么了？”忽然之间，她的思路被画外音打断，“你怎么光看我，不吃饭？”

小夹回神，无奈地扫了一眼桌旁的宇智波一家，在不顶撞火影和维系自己形象之间纠结了片刻，还是语气尽量平和地辩了一句：“我没看你。”她在想事情。

……好吧，她好像刚在真地在饭桌上盯着水门走神了。绝非本意。其实是在理解他的决定，也有点想赞扬他地意思啦……哎，这个人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就这么戳穿她。

小夹吃了一瘪，为了火影的权威，她决定不找水门算账了。

低头继续扒饭。

-

四代火影不告而来，美琴和鼬都感到惊讶，虽然后者因为年纪小，和新伙伴小兔子玩着玩着就没往心里去，但前者是真正的成年人，目睹水门和小夹在树荫下聊天，她便赶忙让阿月出门借买菜的功夫通知了大家长。

兴许的确是水门和小夹没太注意时间，又或者这段时间他身为新火影处理了不少工作，水门也都愿意讲出来听听小夹的看法。毕竟放眼身边，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信得过的既熟悉办公室文书、又清楚木叶上上下下、过去与未来的情况、还懂得对外事务、能洞悉人性与深层利害的人。

最关键的，还是她总能理解他的处境与想法，即便他什么都不用解释，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她也能在两三句后接上他的思路，甚至能提出新的可能性。

他又不禁想要羡慕了，但并非羡慕小夹，而是其他并不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

也就是在他们——至少是火影本尊——越谈越起劲的时候，警备部执勤的富岳竟已下班匆匆回来，他亦没想到四代火影能停留至现在，但似乎又不是为了问有关警备部的事情，更像……只是“造访”，串门“闲谈”。

就好像水门还是当初上忍班的冉冉巨星，而与富岳维系同僚间充满敬意的友谊。

原本不苟辞色的富岳也难免动容，不仅是为了看起来丝毫没什么架子的火影，即便他一进门也对鼬和院中平添的一只小白兔共同造成的“景象”感到了些许吃惊。

好在鼬本身就很懂事，父母耐心地说了几句，他赶忙开始收场，赶在吃饭前就将“犯罪”现场收拾的七七八八，自己还换了身衣服、外加饭前洗手。只是很快，他又惊喜地发现火影大人居然留在家中同桌用饭。

美琴似乎和玖辛奈关系很好，或许过去曾是同学或同期的伙伴，而对于水门她也很是热情，不仅出于他是火影。当她劝说丈夫留下水门一起吃晚饭，反正家里人口多，每次的饭量都是够的，无非添副碗筷而已。

水门没有过多客气，眼下回家去，或许玖辛奈也来不及准备他的饭了。于是他大大方方留下，就这样决定同宇智波族长一家及小夹共进晚餐。

小夹对于这样的安排结果倒不怎么意外，原先她也常在家里安顿原卡卡西班的三位年轻人一起吃饭，或是拉着六代火影去看望奈良吉乃、拜访日向日足、或去一直维持友谊的猿飞夫妇家里蹭一顿饭。

大约是自己做过的事情，便不感到稀罕吧。人只有在经历没做过的事情时，才会怎么看都觉得新鲜。

对于宇智波族长夫妇，这算新鲜事。不过或许对于宇智波鼬而言，这还只是“第一顿”而已，往后大约还有第二、第三……乃至习以为常。

-

饭桌上免去公事不谈，水门也都是礼貌而热情地回答美琴有关玖辛奈和孩子的一些问题，也有意无意地关心了鼬的学习计划——虽然刚过了4周岁生日的鼬还没进忍校，但似乎无论富岳还是鼬自身，都对于鼬有些要求和期许。

大家族的长子啊……

真累。相比较而言，鸣人在这个时代应该会度过很幸福且愉快的童年吧？

小夹又走神地想起还没见过这位提前出生的“男主角”——如今本该比鸣人年纪大的佐助都还是“灵珠子”形态——她有点好奇，这位春天而不是秋天出生的救世主，是否还会是她认识的那副模样。

正想着，或许是她许久又不动筷子，一副筷子突然从旁边伸过来，递入碗里两片胡萝卜。

“快，好好吃饭，不然怎么才能养好伤呢？”还有人等着她为自己参谋许多要事呢。

小夹听到水门的声音，原本还打算从善如流，可盯着两片胡萝卜的形状，她忽然又感到心头一动。抬起头回望那位英明神武的火影，终是让她捕捉到其面上闪过的狡黠。

这小子没完了？他是成心的。

感觉今天不回敬一点东西，他是不打算罢休的。不是将她比作兔子，就是在饭桌上卸她面子，今天分明是她过生日，他却玩的很开心嘛。24岁的四代火影身上还带有多少不成熟的气质，或许未经亲身体验，她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或许也怪她此刻放松了警惕，竟真用行动回敬了一番，还自以为做的不显著。

她一面从菜里挑出一小截恰巧只粘带一点肉、偏偏还不好啃的骨头，一面说到：“多谢水门大人关心。战后修复的工作量惊人，你平时也一定辛苦了，补补钙吧。”接着就将肉骨头放进了他碗里。

——她像不像小白兔暂且不好说，有人却真像小狗勾。

水门“扑哧”一声就破了功，料到她看破了他的玩笑，没想到这么快也想出了以牙还牙的办法。就说她表面柔和可实际逼急了也会“咬”人，他的确没看错。

火影笑啊笑，虽然不夸张，但还是让宇智波一家看愣了。族长夫妇不明白好笑在哪里，非要说的话，身为宇智波族的女上忍，给来访的火影夹菜或许还不算特别逾礼，但挑了这么一块难啃还没什么肉的碎骨头，好像不太妥当。鼬应该也看出了什么，但聪慧地没吱声，只是观察大人们。

胡萝卜，肉骨头……嗯，小孩子还是能把这两个事物稍稍和别的什么联系起来的。

大约旁观者之中也只有鼬成功联系起来了。而弟弟还在妈妈肚子里，不知道他若出世会否也能懂得大人们这种隐晦但丝毫不成熟的小游戏。

啊，天呐，我又开始沉迷这种日常风的描写了。快拉我一把……

我要是能少写点废话，这一篇是不是能早就填完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7章 97、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