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阳光下 第7章 第7章

16

小娇妻？

我才不是小娇妻！

起码和祝闻兮相比起来，明明她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我可是大猛……女！

“你在……干什么？”祝闻兮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世界。

我低头看着自己左手已经撸起的衣袖，露出没二两肌肉的手臂，沉默两秒，我一点点把袖口拉下，“就……突然有点热。”

我说着，佯装给自己手动扇了扇风。

本来是不热的，但在意识到祝闻兮可能目睹我这“大猛女”猛的全程后，我脸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额头上覆盖了层薄汗。

怕祝闻兮深究，我连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期中后不就，就是元旦了嘛，我听说临中每年都会举办元旦文艺晚会，你准备报名参加吗？”

“没兴趣。”

“诶——你报个钢琴肯定可以艳压四方！”

“学校里不只有我会钢琴，我不报也会有人报名。”

“呃……”

祝闻兮这句倒是实话。

一个省份里有很多天才，而这个省份的天才大多数都在临中。

祝闻兮写字的笔一停，她看着我，若有所思，“你要参加？”

我无奈摆手，“我哪有本事上去凑这热闹，琴棋书画我没一样会的，上去展示丢人现眼啊？”

“那你问我？”

我瘪了瘪嘴，“我这不是想着你弹琴很好看，而且我们也就高一时间松一点，等上了高二高三，这些活动想都不用想。”

祝闻兮微微蹙眉，“弹琴……好看？不应该是好听？”

我睁大眼眨了眨，捂住自己的嘴巴。

糟了，说太快，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咳。”我咳嗽了声，“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弹起钢琴的身影来让人赏心悦目，恩。”

祝闻兮轻缓眨着眼，停下的笔尖重新在纸上滑动，“要是期中考试，你的政治和语文分数比我高，我就考虑考虑。”

“哈——这怎么比。”我趴在桌上，眼神幽怨地盯着祝闻兮的侧脸，“你明知道我不擅长背诵。”

祝闻兮低头写资料没看我，“想要我出演，你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我背就是了。”我认命从书堆底部抽出政治书，刚打开书没两秒钟，我就犯了困，反手用书盖住自己的脑袋，闷声道：“还有一个多星期才期中考，我明天再努力吧。”

17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考完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胜利无望，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

背诵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尤其是政治课本里板板正正的书面语，枯燥无聊又无趣，一点思绪都不允许人发散。

好在高中实行的是分科制，等明年选科后我就可以不用再看这枯燥无味的政治，只是成绩下来的那一刻，我还是有点小遗憾。

我的语文、政治成绩均没超过祝闻兮，反倒是祝闻兮的物理和化学成绩提升了不少，我和祝闻兮之间的总分差距进一步缩小。

说不定下次期末考试，祝闻兮的成绩就会超过我，我当然不是见不得祝闻兮成绩比我好，就是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面子而已。

嗯……也就只有一点点。

月底的元旦以及朝我招手的寒假，让我把这点紧张感抛之脑后。

18

12月30日下午全校提前放假，校长为全校师生就放假安全开了个全校会议，等到会议结束后，体育老师指挥着各班级的学生将椅子搬到指定区域。

搬好椅子后，看着已经搭建好的舞台和上面排练的同学，我内心仍有遗憾，要是期中我考得好一些，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看到祝闻兮弹钢琴了。

不过那天成绩出来后，我没好意思在祝闻兮面前再提起这件事，愿赌服输罢了……人家又不是没有给过我机会。

想着，我环视一圈。

“祝闻兮呢？”我问着身边的同学。

我们是一起搬椅子下来的，怎么转个身的功夫，祝闻兮就不见了。

闻言，其他同学也相互看了眼。

“团支书可能吃饭去了吧？”

“对了班长，你今天去哪里吃？”

“我啊……”我思索了一会，距离演出正式开始还早，我回家吃完再回来也来得及，但想到祝闻兮可能去了食堂，我改了主意。

“我也去食堂吃吧，饭钱回头再给你们。”

“那咱们可得快点了，今天食堂送鸡腿，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诶好——”

我话音还没落下，她们几人就拉着我朝食堂狂奔，直到我们每一个人的饭盘里都打到了鸡腿，抢到了座位放下饭盘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有呼吸这件事。

“我就知道今天会送鸡腿！”

“还是来晚了，听说早些时候还送酸奶呢！”

“不是吧——”

听着她们讨论，我站在自己的座位旁，盯着饭盘的目光有几分恍惚，还没从刚刚的冲劲中缓过神来。

“班长，你还站着干嘛，坐下来吃啊，免费的鸡腿可好吃了。”她们招呼着我坐下。

“……接力赛你们不去参加可惜了。”我在位置上坐下，艰难咽了口气，“你们是怎么做到刚跑完就能吃下的？”

“不抢饭的学生时代是不完美的，班长你不住校，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为饭拼命的感觉。”

“呵呵，不是很想体会这种感觉。”我牵强地笑了笑，拿起筷子，扒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吃饭的食欲，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来食堂的目的，环顾食堂一周，“祝闻兮平时都坐在哪里啊？”

“她啊，可能去教师区吃的，班长你看不见她也正常，平时我们也难遇到团支书。”

“这样啊……”

我垂下眼，有点失望，本想着难得来一次食堂能和祝闻兮一起吃饭，结果祝闻兮不在，我以为吃完饭就能看见祝闻兮，毕竟她椅子也搬了下来，然而演出开场时，我还是没见到祝闻兮。

看着身边的空位，我没忍住询问其他人，“你们有谁看到祝闻兮了？”

周围的同学纷纷摇头。

“班长，全班就数你和团支书关系好，你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话虽如此，只是我也不知道祝闻兮去了哪。

台上的演出应该是精彩的，这点我从周围的掌声中能判断出来，可我已无心看演出，满脑子都在想祝闻兮去了哪里，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和班主任说一声时，舞台音响里突然传出来祝闻兮的名字。

“下面有请高一四班的祝闻兮同学为大家带来钢琴演奏——《梁祝》，大家掌声欢迎！”

19

祝闻兮弹奏的曲子是好听的。

这点从演出开始时闹哄哄的坐席逐渐变得鸦雀无声，再到演出结束，坐席间安静片刻后，响起的如雷般掌声中亦可窥见祝闻兮演奏的好听程度。

我不知道梁祝是首什么样的曲子，也记不清楚当时听曲时的心境，只记得消失了大半天的祝闻兮突然身穿黑渐变杏色的礼服站在聚光灯下，裙摆上的亮片随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变得耀眼时，我的注意力就没从祝闻兮的身上挪开过。

天幕早已染上了黑，只是今晚天上并没有星星，而祝闻兮的出现填补上夜幕的不完美。

我依稀记得钢琴响起的前奏像是古时的说书人，开头连续的几个轻音轻而易举将我的情绪拉进乐曲中，听着祝闻兮将曲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祝闻兮的漂亮不仅仅是在台上演出时所看到的美丽，更是我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在我身边坐下，近距离的注视让我能更好地看清楚她的魅力。

她上半身是黑色微v的领口，领口轻启，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修长脖颈的优雅弧线，以及身前我从未见过的白净和棱角分明到清晰可见的锁骨。

明明样貌不曾改变，但在礼服的映衬下，她美得惊为天人。

“祝闻兮，你真好看。”赞美可以是我绞尽脑汁的回答，也可以说是当下情感表露的真实。

祝闻兮端坐着，目视前方，“化了妆。”

“你不化妆也好看，化妆了更惊艳。”

“有吗？”祝闻兮偏头看向我，“哪里好看？”

亮片跟着她的眨眼一闪一闪。

“嗯……”祝闻兮的话一下问住了我，背诵都背不好的我更别说要从我那只会数理化的脑袋中想出优美的形容，我只能悻悻道：“都好看。”

“哦。”

祝闻兮显然对我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急忙补充道：“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有光。”

“因为撒了亮片和闪粉。”

我不解问道：“那是什么？”

“会折射光线的东西。”说着，祝闻兮朝我眨了眨眼，向我展示，台下虽然没有灯光，但借着皎洁的月光，星星也在我面前眨了眨。

她问我：“看到了吗？”

“嗯。”我也跟着眨眼，“像星星一样。”

台上的节目还在继续，两边的音响也在响着，可我觉得自己和祝闻兮之间的氛围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祝闻兮忽然说：“你……要摸一下吗？”

“可，可以吗？”虽然我确实存了想上手的心思，但面对今天的祝闻兮，我突然不敢造次，人对于美丽到不可方物的事物永远存着敬畏之心。

祝闻兮没回答我，只是伸脸凑近我几分。

凑近些我才清楚看到祝闻兮口中所谓的“亮片和闪粉”说的是什么，片状和粉状的东西贴在祝闻兮的下眼尾处。

怕弄到祝闻兮的眼睛，我中指抵在祝闻兮的脸边，自然伸展的食指触碰到祝闻兮软软的耳垂，借着力，我的大拇指小心在祝闻兮的眼尾处摩挲几下，片刻就松开了手。

随后，我将自己的手翻过来，亮晶晶的闪粉和亮片在我的手上也闪着光。

上一秒，它们在祝闻兮的脸上。

下一秒，它们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