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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投降 第22章 第 22 章

作者:关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11 21:10:45 来源:文学城

“咚咚咚——”

胖胖的芳姨敲开了林启川的房门,见林启川正在整理行李,身份矜贵性格也不外向的年轻人,总是和周围的人保持着一线距离,除了日常琐事,芳姨其实很少主动找他说话。

但明天他就要走了,她还是想趁着人还在这里,多嘴几句。

胖乎乎的手紧张地在围裙上搓了搓,芳姨开腔:“启川啊,有时间吗?芳姨想找你说个事。”

“有时间,您说。”

林启川手中的动作暂缓,目光不自觉投向那张书桌,他的书基本上都收进了行李箱,现在桌上摆着的基本都是林玺日常在用的教辅,花瓶里的鲜花已经凋谢枯萎,林玺换花勤快,会定时从花园里摘花插瓶,但自从三天前听说他要搬走,她就开始闹脾气,已经两个晚上没有上来学习。

他直觉芳姨敲门进来,要说的那件事和林玺有关。

看向表情略略局促的芳姨,他耐心等待。

想说的话在肚子里都打了一天腹稿了,既然已经站在这里,芳姨也就一吐为快:“启川啊,芳姨也没什么别的事,主要是来跟你讲讲林玺。”

“这孩子跟你当亲哥哥,过年你不在家那段时间,她天天翻日历数着日子等你回来。”

说到这里,芳姨心中酸涩,自从知道林隆胜出轨,田清的心思就全在挽回丈夫的心上,必要的场合粘着老公,还三天两头出门参加太太们的聚会,要不就是逛街做美容,这一年其实很少管林玺。

自从林启川接过管教林玺的重担,林玺已经比前两年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就连芳姨自己都觉得无比轻松了,没想到林启川回家才不久,又突然要离家。

而且这次他搬出去,大约就不会再搬回来了。

芳姨也是有说不出的感伤,主要是心疼林玺命苦,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唯一的姨妈也不怎么管她,好不容易有个哥哥愿意花时间精力管她,她也全心全意地依赖他,拿他当亲人,可变故来得太快,林启川早早要搬出去,林玺又不得不面对一场告别。

“前两天听说你要搬走,她嘴上不说,其实伤心得饭都吃不下了,每顿塞两口就说饱了,晚上躲在房间里哭,起来第二天眼皮都是肿的,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也不管林启川爱不爱听,芳姨索性一股脑儿倒给他听,“特别是昨天,昨天不是下雨吗?她整个人湿透了回来的,司机说她从学校里出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就问她她怎么搞的,问了半天不肯说,后来才告诉我,跑步淋的,你说这孩子,明知道下雨怎么就去操场跑步呢?她们学校不是应该有室内的运动场地的吗?”

“早上出门上学的时候还发烧了。”

说到这里芳姨已经痛心疾首,“烧得还不低,都38度了还不肯请假,非要去上学,我这一天啊心里都吊着,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以后可怎么管才好。”

林启川始终安静地听,眉目深沉,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

他当然懂芳姨来找他的意图,整个家里,林玺最听的人是他,对她这么有性格的孩子,其他人很难做到让她言听计从。

“我知道了,我会找她聊聊。”

虽然答应要管教林玺,但他并没有做太多表态,态度也是更倾向于顺其自然。

芳姨走后,林启川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

行李其实不多,一个书包加一个行李箱,就是他在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家当。

但这只是有形的行李而已,相比起来,那些无形的负荷反而更羁绊他的脚步,拖着他不能自由行走,每每想起,心头会升起懊悔、纠结、烦乱等等他从不曾体会过的陌生情绪。

当初就不该让那个小孩走进他这扇门的,应该毫不犹豫地撵走,让她始终保持在离自己两米外的距离。

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当时他对待她,只是一时对待流浪小动物的心软,换来的是她突破他的层层边界,如今她变成他无形的负荷,要走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该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毫无负担地离开了。

目光所及处,都有她曾经在这个房间里走动的回忆,她习惯趴在地板上读书,寒冬腊月也习惯不改,他便买了可折叠的懒人沙发,她那天兴奋地躺上面打滚,舒服到看书打瞌睡。

墙上那副画面宏大的拼图由几千片小卡片组成,她和他花了一个月合作完成,最后一张卡片她举手申请由她来贴放,那晚她活蹦乱跳时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林启川知道自己会离开,但从未想过,会离开得那么早,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今天也是阴雨绵绵,虽然此刻雨停了,但空气里潮湿的水汽仍旧无法忽视,他的心情也仿佛完全浸透在潮湿里,始终无法晴朗起来。从三楼窗户眺望出去,能看见平时接送他们的车,就快到司机接她放学的时间了。

林启川步出房门。

憨憨的司机见到他,以为他要出门用车,林启川说不是:“我去林玺学校一趟。”

随即坐进车里去。

林玺就读的是一所优质的私立初中,林启川站在一堆接放学的家长中间,因为一张过于年轻俊朗的脸,显得鹤立鸡群,站在他身边的老太太爱管闲事,问他来接什么人。

“我妹妹。”他如此回答。

下课铃声响,学生潮水般从大门涌出来,林启川在他们中间寻找那张他熟悉的脸,却始终没见到林玺,最后等候的家长区里只剩下他,她还是没有出来。

换成从前,等不到人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但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仍旧面色不改站在原地。

又再等了几分钟,远处教学楼出口肩并肩走出两个女孩子,个子高壮一些的搀扶着另一个,受伤的女孩右脚不敢用力,踮着脚尖,靠着同伴的帮助艰难前行。

林启川面色平静地看她们相携走来。

林玺远远地看见了校门外静立的他,在同伴不解的目光中停了片刻,这才垂着眼眸,又挪步。

两人出校门,避无可避地站在林启川面前,快要青春期的女孩子,对异性已经开始出现朦朦胧胧的审美,同班同学莫晓楠捅了捅林玺的手肘,林玺声音很轻:“我哥。”

莫晓楠表情兴奋凑到林玺耳边,用手捂住自己夸张的唇形:“你哥也太帅了吧。”

林玺没出声,但神情里有小小的骄傲。

她现在的样子其实有点呆,呆愣或许可以被解释成狂喜的近义词,因为她连做梦都没有幻想,哥哥有一天会在校门口接她,甚至在家长们走光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走掉。

但是联想到这两天出于伤心下她主动掀起的冷战,她已经不理不睬哥哥快48小时,自惭形秽之下,她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莫晓楠却对这对兄妹的嫌隙一无所知,礼貌地喊“哥哥好”,敲了敲林玺并不怎么好的脸色,提醒了一句“林玺在发烧呢”,碰巧她爸爸停下车在街对面喊她过去,便匆匆跟林玺道了声“再见”,背着书包跑掉了。

校门口只剩下林启川和林玺两人。

林玺低眉,局促地将曲起的双手放在书包背带上,无意识地攥紧,掐得指尖泛白。

“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看起来病恹恹的,喊“哥哥”的时候喉咙发紧,声音干巴巴,不似平时那么快乐热情。

林启川从她萎靡不振的脸开始,向下,打量她暗搓搓想要藏起来的右脚:“脚怎么了?”

“不小心崴了。”

林玺自觉做错了什么,声音越来越轻,头也越垂越低。

她其实还在发着烧,一整天都是晕乎乎有气无力的状态,游魂似的在教室里坐了一天,靠着那点意志力在死撑,现在面对面站在哥哥面前,更是咬牙苦撑,不想叫他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小孩。

哥哥都要离开家了,她失眠了两个晚上,最后好像有点想通了。

以后见面说不定屈指可数,还是要最后给哥哥留下一个好印象,岁月还长,说不定几年后哥哥学成回国,还会愿意回到这个家里,他们又能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陪伴。

既然水滴能够石穿,那么只要她能耐下心等待,她总会心想事成。

在她高烧的大脑昏沉沉东想西想的时候,眼前丰神俊朗的人一矮身,已经背过身去,罕有地蹲了下来。

“车停得远。”

林启川甚至怕她不理解,手戳了戳自己的肩,“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林玺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抽离,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有些迟疑:“可是……哥哥会累。”

“你要是把自己吃成胖子,我说不定会累。”

林启川好笑地回头瞥她,催促,“快点,蹲久了我真的会累。”

林玺狂喜又紧张地往前一步,搂着他的脖子,很乖地趴在他背上。

她是大女孩了,当然会害羞不好意思,但她又很清楚,若这次拒绝哥哥的善意,以后哥哥的背就会是别人的。

可能会属于韩舒月韩星月,等再过几年,哥哥谈了女朋友,那么哥哥的背就是那位幸运姐姐的。

兴许是因为正在发烧,她温顺趴在他骨骼坚硬、肌理紧实的背上,没有抵抗过诱惑,大着胆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隔着衣服细细感受哥哥的体温,酸涩眼眶涌出一股热意。

真好,哥哥的背,这一刻是属于她的。

林启川还是第一回背一个女孩,动作难免生涩,有力的双臂托着她细瘦的双腿,掂了掂分量,跟背一只小鸡仔差不多。

他步伐沉稳往前走,每一步都蕴含着林玺未曾体会过的安全感。

“哥哥真的不会累吗?”

林玺不放心地在他肩上问。

虽然总是在哥哥的地盘活动,但她其实从没有离他那么近过,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似乎说明了什么,林玺没法搞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地陷入这体验之中,她小腿悬空,随着林启川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虽然发烧的身体不怎么舒服,但内心快活极了。

她头一次喜欢上了生病,甚至巴望着这段通往街口的路能长一点,让她能够在哥哥的背上多待一会儿。

林启川潦草“嗯”,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街景,他比平时更沉默寡言。

皮肤相贴,滚烫的温度传到手掌心,他知道她还在发烧,这一声不吭的小姑娘远比她想象的敏感倔强。

两人沉默了一阵。

“脚怎么崴的?”

他以哥哥的口气询问,语气里透出的肃重让人无法忽视。

林玺正高兴得意呢,小辫子好像忽然被人扯住,以致她不敢在他背上乱动了,含糊其辞想要糊弄过去:“就是走路不小……”

“昨天在雨里跑了几圈?”

林启川突然打断她张口就来的谎言,即便没在现场,也轻松窥视到林玺昨日在雨中的各种胡来,他语调里的尖锐如同唐僧念诵的紧箍咒,吓得林玺缩了缩脖子,趴在他背上不知所措。

“老实说出来我就不生气。”

林启川语气没那么严厉,很平静叙述的语调,但林玺还是头皮一紧,老老实实说:“我没数。”

当时哪里有心情去数跑了多少圈。

满脑子都是哥哥要离开她了。

每每想到这点,就难过到胸口仿佛被成吨的淤泥堵住,快要喘不上气,她迫切地需要去发泄一通,于是不顾天在下雨,她绕着放学后的操场孤独奔跑,跑着跑着哭了,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下面颊,她在奔跑中获得了微弱的力量,像蝴蝶挣脱茧壳,努力学会振翅,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她在眼泪中蜕变。

林启川眉目低垂,甚至没有马上训斥她的任性妄为。

林玺小心打量他清隽平静的侧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里不由打鼓:“哥哥,你在生气吗?”

“林玺,每个人长大,都会有离家的一天。”

林启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生不生气不重要,但缺乏大人管束的林玺迫切需要被灌输一些成长中的道理,她太聪明,也太容易长歪,需要被正确引导。

“就算我不是明天走,几个月后我也要离开家的,你和我一样,我们学习时看的每一本书,理解的每一个知识点,都是在为离家做准备。”

他语速很慢,往日淡漠的声线里染着几分暖意,林玺听得鼻尖发酸,很想哭。

滚烫的眼泪带着她的体温,没有抵抗就扑簌簌地滑出眼眶,滴落在林启川的黑色外套上,林玺搂紧了他的脖子,微哽说:“哥哥,我舍不得你——”

“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眼泪流得很凶,她趴在他肩头伤心欲绝地哭,语无伦次却又情感丰沛:“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哥哥,爸爸陪我读书,哥哥也会陪我……”

再也说不下去,她呜呜呜地啜泣,小动物一样依恋地圈紧他,不舍离开他。

林启川含着金钥匙出生,虽然父母早早离异各自重组家庭,但也没有带给他过多负面影响。他成长过程里不缺爱和物质,随长辈去过许多国家,见识许多风土人情,他生命里的体验丰富有趣,却极少体会过伤心难过。

他从不知道,当那个普普通通的晚上,他默许林玺溜进他的房门,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生命感受。

想起她时,会无奈叹息,会牵挂遗憾,等等种种。

现在的林启川就很不好受。

林玺的哭声心碎压抑,肩膀一颤一颤,泪水浸湿他的外套,他感觉到她眼泪的烫意,他的心脏好像也被烫到了,两颗心脏贴得那么近,正在共鸣。

林启川本想与她慢慢讲道理,但好像讲不下去了,因为他也难过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等那股情绪缓过去,他才开腔承诺:“林玺,把你的眼泪收一收,我不是死了,也不是一去不回,假期的时候我会回家的。”

听到那个不吉利的字眼,林玺反应异常大,捂他的嘴:“哥哥不许说那个字。”

“那你别哭,我的外套都快被你毁了,快给我仔细检查一下,上面沾着你的鼻涕吗?”

林玺难为情地将湿漉漉的脸抬起来,瞧着哥哥肩膀那块地方一大团的泪渍,尴尬地吐舌头,亡羊补牢地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哥哥,我保证没有鼻涕,要是我说谎,我就是小狗。”

她是狗这件事没跑了,刚才整张脸埋在他肩上,鼻涕眼泪其实都糊上去了。

小孩子玩笑似的誓言,林启川一笑置之。

他的外套脏了也就脏了,让她哭鼻子发泄一下,总好过在淋雨乱跑,又是发烧又是崴脚的。

“这样吧。”他好心情地说,“说出你的三个愿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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