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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4章 第 14 章

作者:连枝理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0:29:12 来源:文学城

第十四章

阿朝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走向灶房。

大房一家子习惯了这种日子,也习惯被三房奴役,他们自己不生出心思来,他说再多也没用。

他往庖屋里面走,庖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角落里堆着一些发黑的柴火。

阿朝先拿起放在门背的扫帚,把灶房里的灰尘和杂物打扫干净。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沾着厚厚的油污,他蹲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直到双手都变得黑乎乎的,才勉强把地面清理干净。

庖屋打扫的差不多,他跑到院子里,劈柴火用的斧头还在原地。他拿起斧头,走到柴火堆旁。那堆柴火都是些粗粗的木头,他双手握着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劈。

可是木头很硬,他劈了好几下,才勉强劈开一根,而且还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

在众多的活计当中,阿朝最不喜爱便是劈柴,现在这等天气,柴劈粗了不好烧来做菜,只能劈细长条。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浸湿了他的衣服,贴在背上,难受的要命。他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挥动着斧头,每劈一下,都感觉手臂像是要断了一样。

劈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劈出一小堆柴火。阿朝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喘了口气。可他不敢休息太久,他还要去王家种菜的地里帮忙做事。

今日一日的饭菜都是大房来做。王郑氏看他一个人劈柴,也没出声,若阿朝把柴火这些劈好,她今日的活也少。

五月底的日头已有些灼人,风里裹着麦秸秆的暖香,阿朝把劈好的柴火归拢到庖屋墙角,又用草绳简单捆了两捆,才抄起墙根的竹编农具筐往村东头走。

田埂上的狗尾草长得齐膝高,他走路需要认真的看着脚下。

远远就看见王家的菜园子围着半人高的篱笆,王老太太正蹲在田垄边往土里埋菜种,王老爷子则扛着锄头在翻整另一块地,土块被晒得发脆,一锄头下去能扬起细尘。

王家老三不晓得干嘛,躲在树荫底下乘凉。老大则是勤勤恳恳的翻地。

“阿朝,你怎么来了?”王老太太直起腰,用围裙擦了擦额角的汗。

她今日一大早来地里干活,想喊上阿朝一起来,免得他在家中被王郑氏磋磨。谁知人早早的就被使唤去城里买东西。

“家里的活计干的差不多,我便来地里帮忙。”阿朝把农具筐放在田埂上,径直拿起王老爷子身边的小铲子:“我先把那畦茄子苗栽上,这时候栽下去正好赶雨季。”

他蹲下身,手指在松软的土里扒出小坑,间距分得匀匀的。

来王家的第二年,家中栽种白菜时,王老太太就教过他,株距太近苗长不开,太远又浪费地力。每栽一株,他都要用指腹把根部的土按实,再浇上瓢从井里挑来的凉水,水珠渗进土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晒得地面发烫,阿朝的粗布短褂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黏糊糊的。他偶尔直起身子捶捶腰,目光扫过刚栽好的一片嫩绿,心里踏实的很。

王大娘端来绿豆汤,他接过粗瓷碗一饮而尽,甜凉的汤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不少燥热。

“今年雨水足,这些苗长起来,冬天就能有菜吃了。”王老爷子看着菜园,语气里满是期待。

王家老大点点头,喝了水,又埋头干活。

阿朝点点头,又拿起铲子走向另一畦地。虽然胳膊还在酸痛,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停地往下掉,但他知道,只有自己多干些活,才能继续住在王家。

他安慰自己,等嫁出去就好了。

五月底的田野里,除了风吹过庄稼的声音,还有阿朝弯腰劳作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真切。

快到晌午,王老太太几人在地里收拾收尾,让阿朝先回去。

阿朝累得有气无力,走路都在晃荡,双手双脚跟面条似的软条条。

路上遇到同巷子的叶嫂子,叶嫂子看到他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阿朝,你这是刚从地里回来啊,王家汉子呢?怎么让你一个哥儿干这么重的活。这日头晒,晒伤晒黑了往后不好找汉子的啊。”

大周朝不成文的规定,未出嫁前的哥儿、姐儿只有在农忙的时候需要下地干活,其余时候都是要留在家中干家务活,或者做些轻省的活计,万万不是下地扛锄头做事。

当然出嫁的哥儿和姐儿以及家中汉子稀少的人家另说。

阿朝勉强笑了笑,没回答嫂子的问话,反而道:“我年轻,多干点没事。”

望着阿朝远去的背影,叶嫂子暗骂:“这是造孽啊。”住在他们巷子里头的人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没穷到大热天还不是农忙的时候让未出嫁的哥儿、姐儿下地干活。

回到家中,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看起来极其狼狈。

庖屋内,锅里的米饭和土豆已经煮好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王陈氏把炒好的青菜盛出来,然后把饭菜端到堂屋里。

王郑氏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王绣绣也从城里回来,坐在一旁等着吃饭。

“弟媳,绣绣,饭做好了,等爹娘他们回来就可以吃饭了。”王陈氏轻声说道。

王郑氏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就这么点饭菜?青菜都黄了,怎么吃啊?大嫂,我昨日做膳食都有肉,你今日莫不是把菜钱贪了?”

王陈氏连忙解释:“家里的菜就剩这些了,我已经尽量做得好吃。”

见着阿朝回来,王郑氏也继续说下去。

王绣绣闻到阿朝身上的汗臭味,捂着鼻子嫌弃,“娘,阿朝一个哥儿身上臭邦邦,快喊他洗澡去,免得待会吃饭臭到我。”

不等王郑氏出声,阿朝自己就说去洗澡,免得熏到绣绣表姐。他还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才能洗澡,没想到瞌睡送来枕头。

等洗完澡出来,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动的七七八八,他心里一阵委屈,忙活了一上午,累得腰酸背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阿朝心中叹了口气,不敢有丝毫抱怨,默默地收拾好碗筷,把剩下还看的上眼的饭菜倒进自己的碗里,坐在庖屋的角落里,慢慢吃了起来。

饭菜已经凉了,而且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但他还是吃得很香,因为他知晓,要是不吃饱一些,下午没力气干活。

吃完饭后,阿朝又开始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把庖屋、堂屋里的一切都打理好。

下午他没得空闲,午后的日头悬在外城的上空,少了南方梅雨的黏腻,风里带着干爽的热意,刮过晒谷场边的参天大树,叶子沙沙响着。

晒谷场的竹席边缘还沾着前几日晒麦留下的细碎麦芒,踩上去有些发涩。王家连续晒了好几天的粮,今日早上晒的粮食晒的差不多被装袋放到了粮房。

阿朝装完最后一口袋的麦子,直起身,后腰的酸痛还没缓过来,就见王老大扛着两个鼓鼓的粗布口袋从土坯房里出来,口袋边角蹭着地面,落下几颗黄澄澄的颗粒

这是前几日从地里收回来的冬小麦,五月底最金贵的新粮。收回来的冬小麦多,晒谷场位置有限,他们分了几批来晒。

今日早王家老大和老三一起晒完冬小麦才去种的菜。

“阿朝,快来搭把手。”王老大把口袋往晒谷场的竹席上一放,声音里带着收粮后的轻快,“今年冬麦收成好,分了好几批割,这是最后两袋了。前几天晒的麦已经晾透了,今天把这两袋晒完,明儿就能一起入仓,不然捂在仓里要长霉。”

王老爷子和王老太太给菜地浇水去了,晒麦子的只有他、王老三和阿朝。老三,他从没有使唤动过,只能喊阿朝。

他也庆幸阿朝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要不然他这把腰可受不住。

阿朝连忙应着,伸手去扶口袋。两人合力把口袋倒过来,麦粒‘哗啦啦’落在竹席上,堆成两座小金山,细碎的麦芒随着动作飘起来,沾在阿朝的粗布褂子上。

这几天晒麦,他的褂子上总沾着不少麦芒,洗了又沾,每日洗衣裳都觉得麻烦。

他接过王老大递来的木耙,这耙子比南方常用的更沉些,耙齿间距宽,是用来摊晒颗粒饱满的华北冬麦。

阿朝握着耙柄,顺着竹席的纹路慢慢推,麦粒被扒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渐渐在席子上铺成均匀的一层,薄得能看见底下竹篾的纹路。

这几天太阳都烈,麦子这么摊着晒,不到两个时辰就能把潮气散透,比前些天阴天时晒得快多。

汉子和哥儿若没有人特意挑起话题,是没什么话说的,即使二人是舅甥。王家老三看麦子晒得差不多,直接回了家。

阿朝和王老大留在这儿看麦子,等麦子的一面晒得差不多就反面。

京都这边的人多种冬小麦和春夏玉米,四月时种的水稻是卖给京中贵人赚银钱的,那些个贵人最爱吃水稻。

阿朝坐在小马扎上,闻着从远处麦茬地被风刮过来的新麦的清香,望着晒谷场边稻草人身上被吹得猎猎响的红布条。

稻草人草帽上的麦秆还是前几天扎的,如今晒得更干硬了。

几只麻雀落在场边的土墙上,盯着竹席上的麦粒打转,却不敢靠近。

前几天它们试过偷啄,被王老爷子用竹竿赶过一次,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阿朝想,这几日是没得歇息了,从明日起该种夏玉米。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来,明日是不能去看谢夫子了。

王老大时不时停下木耙,弯腰把边角没摊开的麦粒扒匀,手背被太阳晒得发红,这几天晒麦下来,他的手背已经比之前黑了一圈,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麦粒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大舅,歇一会喝口水吧。”阿朝拉回神识,见王老大辛苦的模样,忙端着粗瓷碗过去,碗里是晾好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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