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漫游录之谁家婀娜 第4章 报到日（2）

报名时索尔总担心男儿在学校有事自己不能及时知晓，见着男儿班主任后让卢修斯自己先把领到的基础课本放柜子里，打发走了男儿才开始和班主任听松套近乎。

“听松老师，我们家情况和其他家庭有点不同。”索尔开口。

收到分班名单的时候听松就注意到了卢修斯这个学生，其实很难不注意到，七班只有卢修斯一个人性别那一栏是“男”。听松问过分班老师怎么自己班里就一个小男生，要是人家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办，毕竟除了自己班里就没有其他男生了，虽然一个班选课不同也不在一块，可是集体活动班聚是在一起的。分班老师回答也很干脆，咱区里居民大都喜欢生儿子，这届预报名的学生里一共就 6 个小男生，分班一共 20 个，用系统随机抽取的 6 个班每班一个男学生。

之前还担心自己一个新手班主任照顾不好这个小男生，预报名系统上给的信息太少，家庭住址什么的也都是隐藏，申请查看还需要对面家长同意才行的，现在小男生的家长主动说，自己得仔细听。

“男士，您说。”

“卢修斯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是希望这孩子如同火焰般热烈，他视卢修斯为生命的火种般珍贵。”提起爱人云柔，索尔眼中涌起几分温柔。

“每个孩子都是家长们心尖上的阿奴，您家主今天没来是太忙了？”什么集团居然连孩子开学日都不给家长放假，我去举报了还能白赚一点月光积分。如果是自己的产业，说什么重视，开学日都不来，冠冕堂皇。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听松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云柔，也就是卢修斯的母亲，”索尔念名字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他已经离世了，现在家里主要就我和卢修斯两人。”

老天奶，原谅我刚刚的多疑，原来这是单亲父亲！

“我当然知道即使不去工作，国家的福利也能让我们父男衣食无忧，单亲家庭的家长选择全职家庭的话每月可以申请月币用以开销，但是积分是不会当作福利白送的啊。那些新奇的物件都是需要积分兑换的，我不想自家男儿只能看着别人有、只能借别人的玩，作为一位父亲，我不能接受这种可能的未来，所以我找了工作，家中请了帮佣，还有“帝”字牌的家庭机器人。”

“谁说男子不如女。您是位了不起的父亲。”听松由衷夸奖，“帝”字牌的高级机器人所需积分可不少，至少自己是不敢想要多久才攒得够。

“听松老师您别取笑我了。”虽然确实有点炫耀的心思，但是被这样直白夸奖索尔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原先在幼儿园，老师就说卢修斯有点内向，慢慢地熟悉幼儿园了，又该上小学了。这几天在家陪他，总感觉这孩子心不在焉的，我怕他到了新环境不习惯，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内向的男孩多是心细的，您是担心则乱。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您尽管说。”觉察到这是自己教师生涯一大挑战，初当班主任的听松秉持老师和家长是辅助孩子健康成长的战友之原则，决定先听听这个不情之请。

“我知道用教师号可以直接给家长发消息，所有通讯记录也都会被学校系统备份，但是卢修斯身上如果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又不太方便被学校记录的，事情不大不小的用教师号显得太严肃，可以私人渠道告知我吗？”

“就这事啊，看您纠结的，‘即刻’您用吧，我现在加您。”用学校的教师号给家长发了信息，学生端那儿是可以看见信息内容的，这既想知道孩子情况又怕给孩子压力的，单亲家庭典型现状了。

咚咚咚，单人办公室门响了。

“请进。”

“老师好，看您忙，我们在旁边自助报到面板已经报好了，就想问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纸质和电子书领了吗？如果校服校徽有问题的话可以到二楼的后勤办公室处理。”

“拿了拿了。校服校徽功能也都正常。”

“那没什么事了，您可以陪孩子逛逛校园，或者像这位家长一样，如果孩子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可以进来和我说说。”

“母母，我们去逛校园吧。老师再见！”刚刚问话家长对听松无奈笑笑，被孩子拉走了。

“阿父？”自己放好书本还在周围溜了一圈的卢修斯走到门口。这便宜爸爸怎么这么慢，还笨，旁边有自助报到面板不用非要找班主任报到。

“听松老师您继续忙，我就带卢修斯逛校园去了。卢修斯，和老师说再见啊。”

“老师再见。”

“卢修斯再见。”这学生看着还算适应，可能就是家长自己有些紧张了，但也能理解。

*

午餐时间，校食堂有个窗口特意更换为新生专属通道，并分派了职工专管这一窗口的排号出餐。

索尔带着男儿来尝试校园餐，看着男儿从录入学号、身份认证，到选餐取号、自取餐具，拿起勺子筷子熟练往嘴里塞食物，还拿了两份餐后水果让自己一起吃，老父亲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自家男儿很棒！

卢修斯看着便宜爸爸脸上洋溢的幸福感，瞬间的开心掠过后是心虚，自己的父亲有这样对待自己过吗？便宜爸爸的关心爱护都是给小卢修斯的，与自己无关，自己是个抢夺躯壳还偷走索尔疼爱的穿越者。我不会伤害小卢修斯的，等我完成任务离开你儿子就会回来了，现在，现在我只是在……避免一位父亲伤心。

“阿父，之前那个漂亮阿（姨）……”不对，差点说错。

“嗯，怎么了？”男儿是想说璿哥儿是阿姨，昨天还问家庭机器人怎么是个男款的，机器人哪来的性别，不会是有性别认知障碍吧……

“那个叔叔，让我们去他家吃饭，阿父和他关系很好吗？”便宜爸爸不会是 gay 吧，虽然，确实很漂亮……不对！男人怎么能用漂亮形容，这个诡世界在侵蚀我的思想！

“璿哥儿啊，是阿父的好朋友，大学一个宿舍的同学。”

假装在认真吃橘子实际内心狂吼:你说清楚，哪种朋友，还一个宿舍不会是上下铺吧?

“卢修斯，如果阿父让你认王叔叔作干爹，你愿意吗？”

咳咳咳！他要是女的，我倒是原意认他做干娘。

见男儿呛着，索尔连忙过去帮忙拍背，虽然没说话但直觉男儿不太愿意，便也换了话题。

“等下我们拜访王叔叔和持衡奶奶，该准备些礼物，去商场买感觉时间有点紧，你来和阿父一起在线上选选礼物好不好。”自己去要花来回时间，等下还要带卢修斯熟悉一下学校周围，线上下单送来四季小学接收点半小时就够了。

“嗯嗯。”小孩的标环好多限制看不到什么，这国家的购物软件我还没见过，正好。

不是，这男士专区都是些什么东西——香水，裙子，手提包，饰品，化妆品护肤品，还有美甲套装……看不下去了，戳一下女士专区，图书、机械、智能眼镜、植株、运动……真是没眼看。

“卢修斯，你怎么不和阿父一起选了？”看着男儿溜走，索尔发问。

“我……我没有钱，等以后我有钱了再买，也给阿父买。”再看下去我要忍不住开骂了，看来这个世界的男人是正常不了了，这个便宜爸爸矮个子里拔高个算很不错的了，至少没穿裙子。

“卢修斯，今天我们已经到学校报完到，这说明你已经是一个小学生了。”索尔停下选购，认真看着男儿。

“嗯！卢修斯是小学生啦！”说着还使劲拍拍手。小孩子是该这个反应吧？这下意识地夹着说话也愈发熟练了啊。恭喜你卢修斯，大学毕业了如今成功报到成为一名小学生，呵呵。

“从报到成功开始，你的个人账户就应该已经收到来自初芽组织的第一笔零花钱喽，怎么会没钱呢？”

卢修斯点开手腕的标环，果然看见几小时前个人账户有新进账。

“阿父，你不会真的要小孩子的钱对吧~”我现在是小学生，这样很正常的——眨一眨小孩子天真无邪大眼睛。

“当然，这是卢修斯自己的钱，不仅是阿父，要是以后其他人跟你要也不可以给。卢修斯要自己决定这些钱怎么使用。”难得见男儿试图耍赖，虽然想再逗一逗，但是把男儿吓回呆呆傻傻的样子怎么办。

感觉不会给一个小学生太多钱，还是先看看具体数额吧。

这……我以为会出现验证，怎么是计算题，还几十道，过分了啊！这对才刚上小学的小孩难了点吧，我也不知道这小孩之前幼儿园教了什么，被便宜爸爸看出不对就不好了。

“怎么了，对着标环发什么呆呢？”索尔说着对着他自己的标环点了点，卢修斯眼前的面板收到新消息：

「伊莱亚斯·索尔」申请查看您的标环面板。【拒绝】【同意】??

“哦，是计算题。一共 30 道，比我小时候题量增多了。别担心，零花钱又不会跑，等上课学了这些简单计算你就可以答出来了。”

这个国家为了让小孩认真学习还真是诡计多端啊。原来别人看不到自己面板，不得不说私密性真不错。不过，这儿真的会给小孩这么大自主性？要是我们那的话，这东西肯定要绑定家长监督。

“阿父，我要学习！”等着吧，我将给你展示一个天才儿童。

于是，索尔带着卢修斯去了低年级阅览室。卢修斯自己找画本读物看，索尔则在一旁继续挑选给好友及其家人的礼物。

最终挑选的礼物是一束黄玫瑰，一袋茉莉种子和积分兑换的营养素，以及一个仿古款罕见乐谱的八音盒。

斜阳熔金之时，索尔携男儿到了好友小区门口，保安询问业主得到确认后录入两人访客信息，安排区域车送两人去往持衡业主的居所。

故友相聚，王璿设想本该无话不说，实际却不如人愿。

想给卢修斯开最新联网游戏权限让他自己玩，索尔担心接受了这种高刺激后面卢修斯会总想着玩游戏。

特意给卢修斯准备了近期大受欢迎的冰饮和零食，索尔说男儿肠胃弱婉拒了不让吃。

把自己幼时珍爱的毛绒玩具、定制积木、简易乐器拿出来，卢修斯说不爱玩这些。

把单机游戏器找出来，卢修斯戳了两下嫌弃太简单了，索尔似乎还觉得男儿聪明挺开心的。

不是，你以前和我炫耀小时候偷玩游戏、偷吃冷饮的时候怎么说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那种骄傲的语气，到你男儿这了，是前人有过就要把后人路焊死。这男儿是小祖宗啊这么挑，小男孩都这么麻烦吗？我阿姆当初带我是不是也这么不容易。我就想给咱俩一点独处时间怎么这么难呢？真当着你男儿面说你家主的事你肯定发怒，还想和你吐槽出差地那群倭瓜怪的。

行吧既然你是聪明小孩……

“索尔楼上我种的草莓你帮我看看熟了没，熟了直接摘下来洗洗吃了吧。卢修斯就在这，还有我看着没事的。”先把索尔支开。

王璿支人离开的举动也太明显了，但是想让男儿和璿哥儿互相增加了解的索尔从善如流答应了。

看好友离开，王璿展开笑容和小孩开始对话。

“小孩，叔叔给你 100 零花钱，你等下自己到那边乖乖玩玩具。”

“叔叔，你是想支走我，好和我阿父独处对吧。你是 gay？”

“gay 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先别管，你今天穿这身是故意穿给我阿父看的，就说是还是不是。”

“是啊。”见好朋友认真打扮多正常。

“你想给我阿父洗衣做饭生孩子。”

你……我……谁会喜欢洗衣服，你阿父恋爱前也没少吃我做的饭，你这种孩子白送哥哥都不要，而且……

王璿眉头微蹙，本来微微上扬的嘴角不再有温暖弧度，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和心里自然流淌而过的两句吐槽，最后一句还是因为过于无语没忍住而不自觉露了出来：“男人生不了孩子。”

“你真想（给我便宜爸爸）生孩子！？”卢修斯只是脑子受限于小孩身体发育程度，还没完全接受这个新环境，所以下意识用自己世界那的脑回路怼一下这个穿裙子的男人，现在是真有点受到惊吓。

“什么生孩子？”索尔的声音带着疑惑，端着摘好的草莓站在楼道口。

俩人愣愣神，默契地隐瞒刚刚的具体对话。

“我在给咱家男儿普及生育小知识呢！”臭小孩，哥，不对，叔不能一天之内在你身上忍两次脾气吧。我和你阿父关系好那会你还连影子都没呢，你阿父可是早就说过要是有了孩子我当干爹的，虽然我现在看着你不太愿意当了，但你看起来比我更不想要我当你干爹啊，敌人痛苦就是自己快乐。

“嗯……对。”不能被便宜爸爸知道我刚刚口出狂言。

“学校有通识课会教的吧，现在是不是有点早？”索尔迟疑，自己毕竟第一次当阿父，家主离世自己也少和母父、妹妹联系，平时下班就赶忙回家，和工作上的同事也不适合说这些，小孩子或许是在这时候就该有相关启蒙？

“学校三年级才会教呢，我们家长是该早点铺铺路。”边说边瞅了瞅小萝卜头——小孩，我是你长辈知道么。

“那我先去洗下草莓。”当初璿哥儿一说他决定独身，不要配什么家主，自己就说将来等自己有了小孩就让璿哥儿当孩子干爹，可是卢修斯好像不愿意，该怎么和璿哥儿说干爹这事作罢。

“你去吧，我们聊挺好。”说话间直接把索尔推进厨房。这小孩好像是故意在索尔面前装乖，自己有意挑衅都不说话，那你可得好好装啊~

王璿走回小萝卜头身边坐下，单手圈住，低头问：“小孩，你叫什么？”不能被索尔发现自己连他男儿名字都没记住，那还怎么装自己对这小孩很重视。

卢修斯浑身一僵，不会被这谁发现自己不是小孩了吧。呼~吸~，呼~吸~，呼~吸~，冷静了：“那你叫什么？”说完又找补一句，“问别人名字该先说自己名字。”依旧不看一眼这个裙装男人。

“说话都不看人还讲礼貌呢。”对不喜欢的人下意识怼一句很正常吧。

“我叫王璿，行了吧。我没记住你名字你也没记住我名字，扯平了。”收回圈禁的手直接把小孩抱自己腿上，装亲密嘛。

“卢修斯。”还好没暴露，该死的长发裙装男真吓人。

“卢修斯，虽然常我国主流是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偶尔也有像你家这样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但是国家也并不阻止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你刚刚说的 gay 意思就是男人和男人组建家庭吗？虽然我不明白这词具体意思，但你的语气表明着嫌弃，这是不对的，相爱是很难的事，性别而已，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就否定，就因为两个男人不能共同生育后代？这很重要吗，我们国家不缺人，体外子宫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比如我，我不找家主又怎样，我可以捐精的，只要我的生平履历够精彩，就会有人选择申请我捐赠的冻结精子，我的基因够优秀所以我从不担心后代这种事。”

卢修斯不语。

“卢修斯，你看相爱的两人应该先看见这是两个人，而不是两个女或者两个男。”王璿说完忽然觉着和小男孩说这个不太对劲，但是这个干爹还是算了吧，“另外，小聪明蛋，找个机会你自己和索尔说你不要干爹，他会同意的。”委屈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我才不干。

索尔端着洗过的草莓出来时，王璿正把小男孩从腿上放回去，算算时间母上大人持衡女士也该回家了。可惜了原本想要好友的独处时间的。

*

报到日夜晚，家长智脑里都收到了学校的讯息，注明了学生分配的主责老师（班主任）及联系方式、个人学号及图书馆借阅密码、个人课表、固定班级位置、物品放置柜序号等，附件不同时间段基础文字和简单计算课程分别的教师和大教室位置，食堂菜单及餐饭预订链接。

婀娜与母亲们早早道了晚安，月色下入眠。

卢修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满脑子活跃问号——这个地方男人穿裙子是正常的？这个地方女人和女人能结婚？眼前又飘过校园里一组又一组，女人和女人和女孩组合的家庭，起先自己以为那是姐妹，但是周围人和女孩旁边的两个女人打招呼的话，以及那个王璿直白说这里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主流组合，这些都明明白白表明两个女人都是女孩的妈妈！！！

心好累，什么时候这具身体体质才能达到开启维络芯片的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