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斗嘴的时候,周予阳就把提分计划写了个大概,拿给赵梓,“你看看怎么样?”
“哇,雏鸟欲翔先振翅。”
余涵不耐烦地说:“啧,说人话。”
“哦,让我打好基础。”
“行了,你回去吧,我会严格监督他执行的。”余函和周予阳待着总心神不定,既然赵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就慢慢来。
周予阳不动,反而转头盯向他,额前碎发随动作摇动,精心雕琢的五官呈现出瑰丽的色彩,冷霜似雪的表情都活色生香。
余函觉得自己的形容能力真是登峰造极,也是闲的蛋疼,还有心情想这些。
“你好像很讨厌我。”
余函嘴巴做出“O”型,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没办法,小时候冷冷清清的样子像冰淇淋蛋糕,长大后就是美的电冰箱。
说完没人回,余函不爽地抬眼,却惊恐的发现周予阳在模仿赵梓的咧嘴笑,露出八颗牙齿的这种。
惊悚恐怖片,余函一把抓住周予阳的胳膊,摇头说:“为了报复我,你竟然选这个办法。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
下一秒地球爆炸也不能这样活呀。
“我看你和朋友……我以为你喜欢这种。”
“不是啊,周予阳他含血喷人!”赵梓也摇头。
余函挠脸,所以周予阳误以为他们兄弟几个是神经病?
“你把我们当正常人好吗?”余函不甘示弱,抿唇浅笑做个示范,心想自己真是翩翩有礼。
“我们要笑也是这样笑。”
见周予阳不动作只盯着他看,余函脸猛地爆红,天呐,自己在干嘛Σ(っ°Д °;)っ
周予阳会不会以为他在示好?这种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好为人师?!
“这样倒蛮可爱的。”
他学着余函的样子勾唇,笑意浮在脸上却没进眼底,浅得像层薄纱,带着点生涩的模仿感。
“抱歉,我好像有点不习惯。”
余函:?
赵梓:?
“少装。”余函再不喜周予阳也不会撒谎,好看的人就是做什么都好看,就算 Strong也别具风味。
“呃…你——”
“哦耶,学校下周要举行夏季运动会。”体育课代表站在讲台上激动地宣布,“班主任勒令我们多多参加,具体的明天班会说。”
“那不就是强制嘛。”李逸恩抱怨道。
“我猜另一个选择你一定不想要。”张天奇翘起二郎腿,“哥们不会骗你。”
李逸恩叹气,“学校老这样,真没人就别办了呗。”
“那可不行,这课我一天都上不下去。”
班里顿时哀声道怨。
“你刚才想说什么?”周予阳没理会班级的吵闹,继续询问余函那句被打断的话。
“没什么,我给忘了。”
周予阳又重复一遍,“讲。”
“……好吧。”余涵眨眨眼,“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
“11点半,怎么了?”
“这么早。”赵梓一只手托脸,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你晚上不吃夜宵吗?”
周予阳抿一下唇,淡淡道:“会消化不良和影响睡眠。”
赵梓立马拍拍余函,让他听,“我老天,太养生了。”
“你拍我也没用,自己晚上少吃点,我的可是抗老骨相。”
班会课,班主任又宣布夏季运动会,照例鼓励大家积极参与。
“老师,能不报名吗?我们当后勤,给大家看衣服送水。”有男生喊道。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笑得高深莫测:“不参加比赛的同学,当然有更重要的任务,到时候会统一安排。”
大家都以为这“统一安排”就是往年那些闲差,于是纷纷放下心来。
余函更是其中翘楚,他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跑跑跳跳,一身臭汗,傻子才去。当个闲散人员,在树荫下吃零食、玩手机,岂不美哉?”
他的目光不自觉瞟向周予阳。果然,那个身影已经站了起来,走向讲台,在报名表上签下了名字。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例行公事的死样子。
“装模作样。”余函在心里嗤笑一声,彻底坚定了当“闲人”的决心。他甚至恶意地想象了一下周予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得维持那副冷傲姿态的滑稽场景。
报名表传到余函这里,他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后座。
“真不报啊函哥,我感觉老班这次怪怪的,一点没催。”后排的男生提出观点。
“我不管,就是参加发钱我也不去,要报你自己报。”余函油盐不进。
“学校不扣钱就不错了,怎么会发钱。”
“对啊,你也知道。”
风暴在报名表上交后的第二天悄然降临。
先是文艺委员开始在午休时,拉着几个没报名的女生神秘兮兮地量尺寸,接着,关于“统一服装”和“集体操”的流言像病毒一样在没报名的同学中传开。
“听说了吗?不比赛的要组拉拉队。”
“还要穿那种亮闪闪的裙子?”
“不是裙子,不过也差不多,反正要比赛时表演。”
“救命啊,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恐慌开始蔓延。
余函听到消息时,正在喝的水差点喷出来。拉拉队?跳操?他脑子里瞬间浮现自己穿着滑稽的衣服,在全校面前手舞足蹈的画面,一阵恶寒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他猛地扭头看向周予阳。那人正安然地坐在座位上做题,仿佛周遭的兵荒马乱与他无关。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凭什么这家伙就能心安理得地比赛,自己却要面临如此“酷刑”。
他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可无论周予阳怎么选,余函都不会满意的。
他冲到体育委员那里想补报,却得到冷酷的回答:“名单已经上交学校,改不了了。”
“完了。”余函眼前一黑,不知被谁扶住,他聚焦一看,是张天奇。
“奇呀,还好有你。”余函安心了,有朋友在身侧,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
张天奇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我报过名了。”
“什么?”余函不想接受,摇头笑说:“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风有点大,你能再说一遍吗?”
“没事的,一个人也可以很勇敢。我相信你。”张天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发挥出所谓的信任之力。
其作用大概就像日漫里的,别把我们的羁绊丢在脑后啊喂!
运动会当天,天气晴朗得可怕。
参赛运动员们在检录处做准备,而包括余函在内的一众“倒霉蛋”,被文艺委员召集到一起,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拉拉队服。
是色彩鲜艳、带着俗气粉色亮片的运动上衣短裤套装,手里还被塞了两个傻乎乎的彩球。
“杀了我吧……”余函听到身边有人绝望地低语,这也完全是他的心声。
他僵硬地穿着那身衣服,感觉自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你穿还蛮好看呢,别丧着个脸,函哥。”班长许佳慧因为身体原因,没法报名运动项目,所以也出现在拉拉队之中。
余函不可置信,“哪里好看了,这套衣服简直是审美灾难。”
许佳慧闻言后退两步,眯着眼打量。粉色亮片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衬得余函本就白皙的皮肤细腻透亮,短裤勾勒出匀称的腰线和细直的腿,四肢比例好得刚好撑起这身张扬的款式,明明是花哨的设计,穿在他身上却格外清爽亮眼。
心里盘桓完,许佳慧收回目光,语气笃定:“嗯,还是好看,要相信班长。”
校长站在平台上,宣布夏季运动会现在开始。
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乐曲,赛场上热火朝天。余函心不在焉地跟着队伍比划着蹩脚的操,现在他正面对男子三千米长跑比赛区域。
周予阳正在做简单的热身,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在一群或紧张或兴奋的选手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平静。
发令枪响。
选手们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周予阳保持在第一梯队,步伐稳定,呼吸均匀。
一圈,两圈……
他的节奏保持得很好,甚至在中段开始稳步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