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莱克斯叔叔?”
他这次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的发音标准一些。
莱克斯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无比嫌弃,怪异都要脸上爬出来了:“no!不要叫我叔叔,卡尔艾尔。我才不想当你该死的叔叔。你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莱克斯,卢瑟,莱克斯卢瑟都行。”
氪星人沮丧地点点头,“好的……莱克斯。”
“叫卢瑟。”
“哦哦,好的,卢瑟。”
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称呼,莱克斯才重拾好心情,他甩了一份资料给他,“你想要的都写在上边了,等你学完了课程就自己看吧。”
“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就要具体说一说了。”
他翻出了自己总结的计划,上头列了一系列讨厌超人的缺点,“第一,大都会禁止飞行。我不管你到底多喜欢飞行,双脚不准离开地面,不准悬空行走。第二,不经过允许不得使用热视线,要在安全的条件下进行使用。第三,等同上条,不能是有冰冻呼吸……”
“……第二十条,不准私自行动,要经过我的允许。听清楚了吗?记牢来知道吗?”
莱克斯问,上诉已经把他不满意超人的特点都说了一遍。嗯,如果氪星人按照他的想法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好吧,不是那么憎恨超人了。
男孩的表情有点懵,他迟疑不决地试探着向莱克斯的眼睛,呆呆地问:
“……原来我能飞吗?”
莱克斯·卢瑟:“……”你还是去死吧,超人。
8.
亲手养成超人的机会不可多得,莱克斯连夜做好了几份计划书。从卡尔艾尔开始学习语言,到他以后飞行,打击犯罪的时间段。
详细得可以把当事人绕个几圈,严谨得比莱克斯集团倒闭还更甚。
为了记录超人,莱克斯甚至专门给他写一个实验记录,哦不,成长记录。给将来留证,“纠正”超人——听着多棒,就像一张白纸被他肆意挥洒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将会什么模样的呢?
一个莱克斯集团的象征?或者是一个属于他莱克斯·卢瑟的超人?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卡尔艾尔答应之后,他就把大量的基础知识灌输进氪星人的脑海中,相信超人的超级大脑能够把这些处理好的。
但莱克斯的计划尚为实现,小搜救犬就出现了问题。
当晚他蜷缩在床头,捂着耳朵。
“很吵,卢瑟。”
卡尔艾尔躲避着他的视线,面色苍白,“有很多人在我耳旁说话,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他们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他们正居住在大都会市中心,位于最繁华的商业区的高楼大厦中,由于位于高层,虽说莱克斯觉得安静极了,他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可卡尔却说吵。
他知道,这是外星人的超级听力。
莱克斯问:“你听得见什么?”
“吵架,争论不休,低声细语的声音,汽车引擎,手机铃声,犬吠声,流浪猫落在垃圾桶盖上,老鼠在下水道蹿走,水流声,人们睡觉的呼吸,甚至……心跳声。”
男孩说得极为缓慢,他在诉说着他能够听见的声音,那些声音原本不吵,但交杂在一起便形成了噪声污染,响彻耳畔,把他的耳朵折磨得异常难受。
除去这些,还有视野。
“我还看得到,看得到他们,他们的身体脉络,骨骼,血脉,器官……我看见了所有,听见了所有,它们就像蟑螂一样,吃掉了我的面包,钻进了我的屋子里,占据着我的领地。”
男孩说着,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泛白,抱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他在忍耐着,企图忍下这些毫无意义的信息,让它们灌满脑袋。
莱克斯瞧着他虚弱的模样,他只问了一句,“那听得见我的话吗?”
经过卡尔艾尔的肯定之后,他说:“可怜的小外星人,难受吗?”
“……嗯。”
莱克斯发现他已经经历过无数超人的第一次了,第一次对于道歉,第一次对他表现出虚弱的神奇。
他觉得有点稀奇,外加满足。
观察了一番,他认为卡尔艾尔的表情也令人愉悦,痛苦又难受。但外星人被弄坏了也不太好。
于是他说:“抬头,看着我。”
“把那些声音忘掉,听着我的声音,听着我看着我,那些愚蠢的人们不值得去倾听,你要知道,这是你天生的能力,你必须得掌控,它是你的天赋,你的优势。”
“我不需要连自身都难以掌控的人,懂吗?”
卡尔艾尔松开了抱着的被子,身体绷得很紧,莱克斯也看得出。紧张,惶恐,忐忑,在他脸上表露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父母,没有家庭,在经历过短暂如昙花的爱护之后,便徒身踏入了人类社会。无疑是脆弱的,在观察到与他人的不同,差距感令人不安。
卡尔时常会想,他是谁?
他应该是谁?
“一个怪胎,一个异类。”
莱克斯就像知道了他的想法,精确无误地说出了关于问题的答案。
氪星人猛然一抖,仰头瞧他。
“我的小怪胎,你就在为这个而感到烦扰?呵,你以前可不会……你觉得你在这里不适应?”
卡尔抿着嘴唇,“我不知道。”
“既然要待在我身旁,你就得忘记你之前愚蠢至极的想法。认清你自己!你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不是地球人怎样?与人类不同又怎样?”
莱克斯愤恨地说,“差远了!你比他差远了!一些声音罢了,一些差异罢了,你面对死亡的勇气呢?该死的氪星人,只会用无辜的小脸蛋来愚弄着我!”
“你以为我会心疼你?”
“不,我不这样认为。卢瑟。”
毫无疑问,顶着幼稚脸蛋的小超人的确教人怜爱,但莱克斯卢瑟不是心软的人,他曾经无数次威胁到超人的生命也丝毫不动摇。
对他而言,超人是他的死敌!一生不可缓和关系的死敌!就算现在变成了小孩,尽管莱克斯不会下杀手。
“那你就得给我掌握它们。”
“看着我!看清楚!把那些声音丢掉,把视野集中在我身上。”
卡尔艾尔无比听话地去正视着莱克斯,蓝眸专心致志。
“现在告诉我,你看见、听见了什么。”
小孩答道:“你。你的脸,你的嗓音。”
莱克斯这才满意点头,夸赞着:
“好孩子。”
卡尔艾尔心道,除去这些,还有你鼓动得异常快速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