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上吧。”她站在包围圈中,声音精准的传到每个站在她对面的人的脑海中。
火焰,藤曼,海水还有血朝她袭去。
她自巍然不动,咒力在她周围弥漫,所有进入到她咒力的造物在一瞬间失去它们原有的力量。
火焰熄灭,藤曼枯萎,海水蒸发,鲜红的血液也迅速干涸,变成血渣落到地上。
“还没完呢。”漏瑚和花御迅速靠近她,他们同时挥舞起有着结实肌肉的手臂,朝她砸下去。
花御其实还好,她的躯体上本来就能看到肌肉,漏瑚则完全看不出也是有肌肉的诅咒。
细线一瞬间出现,将花御和漏瑚固定住。
他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是术式优先体术的家伙。
她转身,一拳和陀艮的完全体肌肉章鱼的拳头对上,而后她脚尖点在花御被固定住的手臂上,整个人回退。
“百敛·穿血。”声音落后攻击传到她耳朵中。
尽管她下意识地仰头,血箭还是擦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伤口。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高桥从较为安全的角度进入他们的战斗,出声喊停,“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人类的壳子。”
高桥看向她。
她没做什么动作,细线就自己消失不见。她看向高桥。
在高桥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她耳边念叨后,她终于是将高桥重新变回少年形态。
“你的伤口,没事吧。”漏瑚走到她身边,看向她受伤却不会流血的伤口。
她抬手在伤口上抹了一下,伤口如同褶皱一样被瞬间抚平。
“这不是反转术式吧。”方才释放血箭的家伙走上前来,胀相。
她看一眼胀相,高桥特地将九相图解封,释放出了胀相三兄弟,不过在她刚醒来适应人类躯体的时候,他们三个外出了一下,回来就剩下胀相一个了。
“术式。”她的声音也出现在胀相脑海中,“如果你有你兄弟们的碎片的话,我可以复原。”
“很可惜,我们的死亡和诅咒被祓除是一样的,什么都不会留下。”胀相声音听起来比她还平静,不管是愤怒还是爱上都是平静海面下的不断流转的水。
她轻轻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以你现在的状态,去评定为特级咒术师也不是什么难题。”高桥上下打量一番她,目光着重在她颈间的伤痕上停留,“你有消除这个伤疤的能力。”
高桥这话是肯定句,一开始高桥以为这伤痕是她重新活过来必须留下的刻印,可当理解她与自己身躯重新融合后拥有的术式后,高桥就知道了这伤痕是她刻意留下的。
“没必要。”她的回答还是这简单的三个字。
“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就稍微遮挡一下吧。”高桥明白了她想做的事情。
“不劳费心。”她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过,心中情绪的光团更是不曾闪烁。
“离那天越来越近了,你难道不感到紧张吗?”高桥问,“毕竟你可是负责拖住五条悟,如果那家伙执意要杀掉你的话,说不定谁都来不及救你啊。”
她一言不发,再次朝着高桥张开手掌。
“开玩笑的。”高桥立刻认怂,“不过说真的,你是被那家伙诅咒了吗,变成了这副模样。”
眼见她没有任何问题,漏瑚等人也纷纷散开,或是享受着最后的宁静,或是为即将到的战争不断准备着自身。
她和高桥站在一起,以人类躯壳聚在一起的两个怪物。
“并非如此。”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彻底明白自己诞生/重生的原因,或许就像她从其他地方学到的那样,普通人就是这般轻易的催生出诅咒。
哪怕如此,她从伴生自己的力量中逐渐了解自己到底来自什么,或许是对情感的恐惧。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总是隔着不可窥视的皮囊,藏在血肉下的情感是真是假也无从辩驳,热烈的会变成太阳灼伤,冷漠的是冬日没有热源的火焰,真诚的如同镜子轻易的看到自己的瑕疵,虚伪的是虚浮在天空极光的永夜。
不管怎样,不管真假虚实,她都无法预测到开门后,亲密无间的恋人想致自己于死地的爱意。
“我要去见他。”她说这话时是如此的平静,“如果他碍了我们的路,我就杀了他。”
“你这是在报复他吗?”高桥忍不住想起多年之前,那个人下定决心要清除掉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后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断绝掉所有后路的样子。
“报复?并不是。”她心中并无太多情绪,“我已知晓那份沉重的爱——一切都是必要的。”
“是啊,一切都是必要的。”
记录——2018年10月31日19:00
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
出现了半径约400米的【帐】
“【帐】已完成,各位,行动吧。”高桥声音中带上些许兴奋。
“那我和姐姐就先走一步了,漏瑚,花御等会见。”真人和她站在一起,走向一边。
“我变成这样后对原本的咒力控制有些下降,我留给你们的咒力或许无法挡住五条悟的一击,记得及时逃走。”她看一眼漏瑚,花御,陀艮,她甚至连胀相和高桥都留了一份。
“知道了。”漏瑚老老实实的回应。
“放心吧,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同伴去死的。”高桥脸上的笑容加深。
哪怕最近几天她和高桥的关系略微有些缓和,哪怕她也拥有了人类的躯壳,她也并不信任高桥……人类毫无信任可言。
“这是‘只将一般民众封锁在其中的帐’,一般民众因人而异,可以由‘窗口’单向进入,包括辅助监督在内的所有术师,都可以自由出入。”辅助监督尽职尽责的说着窗口观察到的情况。
“手机信号被阻断了,想联络必须要出了帐才行,或者是借助辅助监督进行人力消息传递。”
“所以就全都交给悟负责了,毕竟所有人都在传递的一个消息是【把五条悟带来】。”夏油杰看向帐的方向。
“道理我都懂,但我们也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不是吗,夏油老师,像是做援护之类的!”虎杖悠人跟着夏油杰和冥冥、忧忧会和。
“对啊,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往涉谷。”冥冥看一眼夏油杰,“同时还要看好这颗定时炸弹。”
“我现在可是好人啊。”夏油杰举手投降。
虎杖悠人看看夏油杰又看看冥冥,一时间没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竟然要姐姐做后援,五条悟……真是个奢侈的家伙。”忧忧站在冥冥旁边,叹了口气,“还有你也是,竟然还要姐姐盯着你,都这么大人了。”
“……”夏油杰笑而不语。
“不能把他们当作寻常男人来考虑哦。”冥冥轻笑一声看向忧忧。
“姐姐也不是寻常女子啊。”
“……”夏油杰在旁边听着,竭力忍耐,可惜失败,“你们非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
“戳到你的痛处了?”冥冥和忧忧分开站好,“这么喜欢的话,怎么不努力诅咒对方,把她变成诅咒带在身边?”
夏油杰不说话了。
“啊?什么诅咒对方?她?”虎杖悠人一脸懵,“咒术师还能诅咒别人?”
“对啊,不然为什么咒术师叛变后被称为诅咒师?”忧忧好心解释给虎杖悠人听。
“开玩笑的。”冥冥轻笑一声,“想诅咒别人的话,也得看运气。”
“走吧。”夏油杰这样说。
“当然没问题——先接个电话……”冥冥接听电话,和电话那边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夏油,虎杖,目的地有变,在明治神宫前站也降下了跟涉谷一样的帐,我们要去到那边。”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油杰,脚步一顿,看向冥冥,“把悟那家伙一个人留在涉谷……幕后主使是这样想的吧。”
“但我们除了这样做,也没有别的破解方法,”冥冥起身,伸个懒腰。
忧忧将冥冥的武器扛起来。
“算算时间,漏瑚那边也该和五条悟对上了吧。”真人控制了一辆电车,将人类改造后随意的扔进去,等待发车。
她在车厢中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用咒力隔绝千奇百怪的改造人,同样等待发车。
“姐姐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真人在车厢外做着各种伸展运动,进行战前热身。
“你很紧张?我可以把你的情绪取出来。”她的声音在真人脑海中响起。
“这就不用了,这时候紧张带给我的只有兴奋。”真人感受着楼上几层的咒力,他放在上面的改造人快速消失,“我们也马上就要出发了。”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她同样抬头看向上方。
“怎么了?”真人问。
“没什么。”她说,“准备走吧,按照高桥的计划,另一位特级咒术师被派到了这边。”
“啊果然,蝗GUY被干掉了……是那个姐姐不喜欢的咒术师对吧,上次你见到那人驱使的诅咒也是很快动手解决掉了。”真人看向她,“不过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对上的时候,真可惜,我也想活动一下筋骨的。”
“小心为上,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她在位置上坐好,“走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还有工作呢~”真人关上电车门,承载着改造人的电车朝着涉谷出发。
电车启动,离开站台后,夏油杰、虎杖悠人、冥冥和忧忧四人瞬间从楼上跳下来。
“看来还是来迟了。”冥冥看着空无一人的站台。
“去。”夏油杰释放诅咒追上疾驰的电车。
“后面有东西要追上来了。”真人控制着的电车,感受到后面有咒力靠近。
她掏出个光团来,从打破的车窗向后扔出,光团在落地的瞬间受她咒力的趋势,瞬间变成细线,将电车所经过的隧道层层封锁。
夏油杰的诅咒一头撞进细线上,最前方的一只瞬间四分五裂。
夏油杰收回诅咒,诅咒损耗倒不是大事,关键是这样明显已经追不上了,只是徒增他们的消耗而已。
虎杖悠人来到仅剩的一人面前,想要问出些情报来,对方恐惧的说了几句,就变成改造人,瞬间爆开。
电车到站。
挤在站台上的人想要躲进电车,可他们都看到了电车上挤满了改造人。
电车门打开,改造人争先恐后的从电车上下来,啃咬着还活着的人类。
“……”她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花御。”
“哎呀呀,空气中弥漫着美味的香气,到处都是恐怖的味道,还是留下几个活人吧。”真人从电车上跳下来,看着四处躲散的人类和只凭借本能撕咬的改造人,漏瑚来到他身边,“周末把他们放到森林里,好让我们玩打猎游戏。”
“可以把整个森林都烧了吗?”漏瑚下意识地问。
“花御会生气的。”真人回答。
“花御已经死了。”
“……真的吗?”真人也露出惊愕的神情,他快速瞥一眼寂静无声的电车,“姐姐会伤心的吧。”
毫无疑问,五条悟是强大的。
她知道。
在她还是普通人的时候五条悟就毫不掩饰的使用咒术师的力量。
她曾将五条悟的力量粗暴的理解为鱼线操控下的魔术。
“花御。”她是难过的,就像那天她站在父母家门口,不用开门就知道里面没有了活人的气息一样,她不用去看惨烈的场面就知道,花御已经死了,“我们,未来再见。”
电车外面传来强大的咒力,那是五条悟释放领域时所释放的咒力。
到她上场了。
小方盒子一样的狱门疆随意的被扔到五条悟身旁。
“狱门疆,开门。”高桥的声音传来。
她起身,走下电车。
五条悟下意识地看向狱门疆延展成的东西,愣了一瞬。
“请问,夏油杰,是在这里吗?”略带稚嫩的声音从五条悟身后传来。
“什么?”五条悟猛然转头。
五条悟看到了她,一模一样的她,不是旁人假扮,不是拼凑起来的灵魂碎片,是真正的、活着的,原本、早已经死去了尸骨无存的她。
【……】
“请问,夏油杰,是在这里吗?”我按照记忆中夏油杰只说过一次的学校地址来到他的学校门口,随机拦住一个从学校走出来的路人发问。
“哈?”被我拦住的路人有着一头白发,戴着墨镜,个子超级高,说话时都感觉高人一等的样子。
“那个……请问,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吗?”这人好像有点吓人,我忍不住后退几步,声音也弱了需多,“我想找一个叫夏油杰的学生,请问他是在这里……”
“哈?你在说什么,我(老子)听不到啊。”那个人相当夸张的弯下腰,一只手放到耳朵后,“这么弱的家伙也是来找茬的?”
这人真的好吓人!我光是忍住不跑就已经耗尽全身力气,而且跑的话,这人这么长的腿,我也跑不过他啊。
我都有点后悔来找夏油杰了。
“悟?怎么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夏油杰从校门口走出来,看到五条悟站在不走,有些困惑。
“有人来找你的茬诶,还是这么弱小的家伙。”五条悟直起腰,和夏油杰说,“连咒力都要看不到的家伙。”
五条悟让开半步,我就看到了夏油杰。
“诶?”夏油杰一愣。
“杰……呜——”真的好吓人啊!我一看到夏油杰,一整个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夏油杰连忙迎上来,走到我旁边,慢慢的保住我的肩膀,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诶?你们……认识?”五条悟看到夏油杰动作这么顺畅,有些不知所措。
“呜……”我把脸埋在夏油杰的怀抱中。
“没事了,没事了,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夏油杰介绍给五条悟听。
“等等,就是你说是普——”
“咳咳。”夏油杰疯狂给五条悟使眼色。
“咳,就是你一直提起的女朋友?”五条悟连忙后退几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就差贴墙走了,“我不是故意的。”
“哦——”家入硝子也从校门口走出来,看到眼前一幕,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肌肉意识已经开始拍照了。
“真的好吓人啊……呜……像熊一样……”我哭到有些语无伦次,别看五条悟瘦瘦高高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像熊一样啊!
“已经走了,我已经把他赶跑了……”夏油杰觉察出我有些失控,于是连忙把我抱起来,我脑袋担在他的肩膀上,哭累了准备睡会。
“这是在?”家入硝子小声问。
“她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一直处于泛灵期,一些强大的诅咒或是咒力她能隐约看到一点。”夏油杰一手轻拍我的后背,同样小声的解释。
“哦……”家入硝子这下看向五条悟,“要被那家伙打断了啊,咒术师觉醒的过程。”
“……我真不是故意的。”五条悟矢口否认。
“我也在考虑要不要让她觉醒成咒术师,不过她没什么天赋的样子,或许最后也只能当辅助监督。”夏油杰说,“到时候还会被上面那些烂橘子拿捏之类的,普通人也挺好的。”
普通人也挺好的。
夏油杰把我从他学校附近送回家,回家后我发了高烧,那种偶尔能隐约看到什么的感觉消失了。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每次见到五条悟时都还是觉得这人超级可怕。
普通人也挺好的,这种话——不,人类到底还是不可信啊。
【……】
五条悟见过几次她,都是普通人。
兴许是第一次见面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五条悟每次见到她,她都只敢站在夏油杰旁边狐假虎威的朝他放狠话。
其中不乏揭穿魔术之类的话。
五条悟对此嗤之以鼻,每次听到夏油杰说起她是脸上浮起的炫耀的笑容,他都不太感冒。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五条悟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从他们的老师夜蛾正道口中,和夏油杰一起被提起,“夏油杰叛逃,杀死200多名普通人后,也杀死了他的双亲,他的女朋友。”
五条悟仍旧记得当时自己心中的难以置信,说是杀死其他陌生人,他还能相信,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夏油杰会杀死她,明明每次夏油杰提到她时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真实。
即便是在苦夏的那段时间,夏油杰说起她时,脸上总是无意识的扬起笑容。
五条悟也曾质问过夏油杰为什么。
“尽管这份感情过于残忍,但这就是爱。”夏油杰这样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哈?”这才是五条悟不明白的言论。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夏油杰,回到咒术高专后不久他就收到了她寄来的包裹。
她希望五条悟能救夏油杰——尽管她死在了夏油杰手中。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从躯壳到灵魂,六眼将看到的一切分析反馈给他,无论如何,站在五条悟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真正的她。
狱门疆将五条悟未能离开的身躯束缚。
“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分神呢?”高桥顶着吉野顺平的壳子出现在五条悟视线中。
“你是谁?”五条悟没有注意出现的人,反而死死的盯着她。
“我是谁?”她抚摸着自己颈间消失了的伤痕,为了能发出和那时一样的声音,她短暂的修复了伤痕,她抬手,颈间的伤痕重新出现,“我还能是谁呢?”
“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我救回了杰。”五条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加害者不管用任何借口都无法抹除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五条悟也说不出口让她原谅夏油杰的所作所为。
“无所谓了。”她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五条悟的脑海中。
“杰他……”五条悟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她走到自己近前,抬起手掌。
“我已知晓那份沉重的爱,尽管过于残忍。”她说着,咒力在手中凝聚,无数细线以她为中心凝聚出来。
五条悟低头就看到自己心口处有一个光团。
她伸手取走光团的一部分,“或许……你是不会明白的。”
“哈?”五条悟一边感受着情绪被取走的不适,一边听到她说的话——这话他之前是不是听过一句一模一样的?
“五条悟死掉的话造成的麻烦还挺大的。”高桥看到她取走五条悟的情绪光团,忍不住开口提醒。
“只是想尝一下特级咒术师的情绪有何不同罢了,这点情绪不会影响到他。”她说着要尝尝,却并没有当场吃掉,她反手将光团收起。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五条悟问。
“反派怎么会傻傻的将我们的目的告诉你呢?不过你不用担心,封印会解除的。”高桥笑着和五条悟说道,“不过要等到100年……不对,大概是1000年之后吧。都怪你太强了,会妨碍到我的目的。”
“……我要创造只有诅咒与术师而没有普通人的世界。”她说。
“你说什么?”五条悟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句话他好像也听过类似的。
“这样说倒也没错,不过就这样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真的好吗?”高桥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她加入这个计划的理由,“虽说他即将被封印了。”
“睡吧,五条悟,我们在新世界再见。”她没理会高桥,对五条悟说完后,看向高桥。
“我知道了。”高桥叹口气,一副认输的样子,“门闭。”
狱门疆重新变成小盒子回到高桥手中。
“那个已经不能再用了?”看到五条悟被封印后,真人走到高桥和她身边,看向狱门疆。
“嗯,定员一名,除非里面的人自己死了,否则就不能再用了。”高桥解释一句。
“哦……没意思。”真人嘀咕一句。
“不管怎样,封印完成。”高桥向周围的同伴展示封印完成的狱门疆。
她看向花御被祓除时所在的地方,连咒力都不剩了,除了墙壁和地面上留着战斗时的痕迹,她几乎看不到花御曾经活过的痕迹。
诅咒就是这样啊,从人们的情绪中诞生,没有实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桥。”她转头看向高桥,“出发前你对我说过什么来着?”
“嗯?”高桥一时半会竟然没想起自己说过什么。
“花御死了。”她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五条悟那么强大。”高桥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咒力波动,伴随着诅咒与生俱来的恶念。
不管她再怎么隐藏,再怎么伪装自己,她都是诅咒。
“我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准备。”漏瑚上前一步,罕见的替高桥说话,“我们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是啊,姐姐,或许我们会被祓除,可只要人类的情绪源源不断地对我们产生畏惧,我们就会再次诞生。”真人也安慰道。
“……算了。”她收回咒力,重新变回那个平静的状态,“你还有用,就先活着吧。”
“感谢您的宽恕。”高桥像是松了口气,虽说封印了五条悟,可如果在这个关头内部闹起矛盾的话,可真是不妙,“既然大家都过来了,我们就来讨论下今后的——”
高桥的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狱门疆忽然开始震动,接着迅速坠到地上,砸出一个裂缝来。
“什么——”高桥被这一出震惊到了,“好家伙!”
“这是什么鬼?”真人蹲下来看向狱门疆。
“封印已经完成了。”高桥不打算捡起狱门疆,“不过看情形狱门疆还未能将五条悟的情报处理完毕,暂时还不能动它。”
周围传来了微弱的咒力波动,她握拳,细线精准的将发出咒力波动的物件撕裂。
她认出了那股咒力,是那名天与咒缚的咒术师。
“被摆了一道啊。”高桥看表情有些愤怒,“哎呀呀,我们这边的状况暴露了。术师们马上就要集合全力一拥而至了。我要留在这边,你们有何打算?”
胀相、漏瑚和真人三人畅所欲言,每个人要做的事情或多或少都碍着别人的事。
“你呢,你要做什么呢?”高桥不打算去管胀相、漏瑚和真人之间的争吵,他看向她。
她也同样不管漏瑚三人的争吵,她自顾自的将身上穿着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细线将她原本放在电车中的包裹拉到她身边。
陀艮听着漏瑚他们的对话,连忙凑过来帮忙。
她将早就准备的衣服换上,身上的饰品也穿戴好,耳钉是闪闪发光的银色,手饰是当下流行的运动手表,就连头发都挽成半扎丸子头。
让人一眼看上去和曾经的她完全不同,除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另一个背包里放着的人类的食物,重新变成人类后,她逐渐尝试用人类的食物来饱腹,尽管如此她该吃的情绪一点也不会少吃。
“你要走了?”高桥问。
她瞥一眼高桥,尽管她决定暂时不杀高桥,却也不想和这个没有可信度的人类说话。
“喂,说起来,高桥你应该是站对漏瑚的吧。”真人忽然问起高桥,“你有何打算?”
“我必须留在这里盯紧狱门疆,所以我就不参与了。”高桥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和真人对话。
“荒唐至极。现在包括虎杖在内的大量术师都为了营救五条悟,正朝这地下赶来。”漏瑚不明白高桥在坚持什么。
“姐姐呢,姐姐应该是偏向我的吧,毕竟我们都很像杀掉讨人厌的家伙。真人看向她,看到她已经背上她准备的另一个小书包,一副学生出游的样子,准备出发。
“随你们喜欢吧。对我来说,宿傩不过是狱门疆失败时的替补方案。”高桥丝毫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
“随你们喜欢。”她说,“我不和你们一起行动。”
真人看到她颈间特地戴上又宽又长的颈饰,他不明白,明明用术师消掉伤痕更加方便。
“既然如此,在这安稳等他找上门来便是,我们刚才说的根本就不成立。”漏瑚一脸无语。
“预备——开始!”真人确认她不会和自己一起行动后,立刻朝着楼上跑去。
胀相和陀艮紧随其后。
“喂,给我站住!”漏瑚也连忙追上去。
“还不着急离开吗?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见面的话,不如试试英雄救美?这可是认可程度很高的出场方式了。”高桥看到她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出声调侃,“你说他是否会在见到你的瞬间就杀掉你呢?”
她看都不看高桥一眼,咒力沿着不可视的线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向外传输,她身上的咒力瞬间下降到最低点——用咒术师的标准来看,大概在四级和三级咒术师之间。
“你将你的核心力量分出去了啊。”高桥看出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样会让漏瑚他们在死亡的瞬间保留他们的核心,相应的,你会受到重创。”
她不说话,平静的恢复了一番自己的咒力后,抬脚前进。
“这样做值得吗?虽说他们在死亡却仍旧保留核心后力量仍旧归还予你,但你受到的重创对这具人类的躯壳来说可是相当……”高桥说着说着,忽然侧头。
一道细线突兀的出现在他脸侧。
“太吵了。”她说。
“我不说了便是。”高桥举手投降,“不过说真的,你这是什么补偿心理吗,就因为你在身为普通人时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我只是,不想再孤身一人了。”她的脚步不停,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有阻止死亡降临的力量。”
突然发现没写里梅的剧情……反正“她”也不怎么和人来往,里梅也算有人的壳子吧。最近手感真的超好!整个人也很在状态,一定要在燃尽之前写完啊(燃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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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月·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