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云栖之所 第5章 第 5 章

午间，太阳透过窗户射进房内，晒得人十分惬意，云栖拿着从登势婆婆那顺来的厚厚一叠报纸，正一张一张地看着。

这会儿登势婆婆正在午休呢，云栖从来不会去打扰婆婆午间小憩。

“反叛势力…攮夷志士？”有点熟悉的名词再次印入眼眸，这次似乎带点危险。

不久之前云栖曾在一些从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报纸看到过这个名词，似乎是个经常跟幕府作对的反叛势力，当时她还问登势婆婆呢，但登势似乎并不想多言。

云栖翻了翻这份报纸，果然，关于攮夷志士的信息依旧很少。

——

阳光倾斜，厚厚的报纸让云栖翻得差不多了。

“嘭！嘭！嘭！”剧烈地敲门声都震响了二楼，云栖皱眉，放下了报纸，来者似乎不善。

“老太婆！快开门！别装死！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紧接着一道嚣张跋扈的男声大声吼道。

楼下传来登势不耐烦的回应，以及开门的细微吱呀声。

云栖担心登势，她打开门，从楼上往下看，只见几个身形高大，流里流气的七八个混混面色不善地围住登势。

登势婆婆叼着烟杆，冷眼扫视着暗暗提防围堵在她前面的混混。"保护费？"她嗤笑一声，烟雾从唇边逸散，"你们这群小崽子，连歌舞伎町的规矩都没摸清就敢来撒野？"

“少废话！老太婆！”混混头子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逼近一步，“这条街现在归我们罩着！识相的就乖乖把份子钱交出来！不然……”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威胁意味十足。

“不然怎样？”登势婆婆嗤笑一声不为所动，烟雾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带着浓浓的嘲讽，“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也想敲诈勒索，真是蠢到家了。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拒绝得干脆利落。

混混头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一个老太婆当着手下的面如此羞辱，让他恼羞成怒。他猛地扬起手，将登势推搡过去：“好你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砸！砸个稀巴烂！”

——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带着穿透空气的破空声，狠狠砸在那个混混后脑勺上。“呃啊！”混混头子发出一声惨叫，瞬间捂住剧痛的后脑，触及到黏腻的触感，慌得他踉跄了几步，撞倒了另一个手下。

云栖站在一众混混后面。

刚刚趁着他们争执间，悄悄溜下了楼，怀里揣着几块拳头大的石头。

在所有混混被老大惨状惊住的半秒空隙里，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石头一个接一个地狠狠砸向那些混混，尤其是那个头头，眼神冷漠。

一些人回过了神，气急败坏地要反击，结果看清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那孩子面无表情，琥珀色漂亮的眼睛冰冷地看着他们，一时又被云栖砸懵了。

云栖又快又狠，趁着那群混混反应过来之前，扯起嘴角笑得反感：“啊？一群废物！是被我砸懵了吗？！要不要求求我当你们老大啊！”边说边将最后一块石头狠狠砸在那个被砸地头晕目眩的头头身上。

那番话如同滚油浇进了烈火，彻底点燃了所有混混的怒火和凶性。

“啊啊啊——杀了她！给我抓住她！！剥了她的皮！！老子要亲手弄死她啊！！！”带头的彻底疯了，也不管满脸的血，面孔扭曲变形尖锐吼道。

霎时，一群混混们浩浩荡荡地追着一个小孩，面容扭曲狰狞，看起来不似人形。这真是让江户众人感觉了一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登势婆婆站在酒馆面前，叼着的烟管许久没有动一下，她视线盯着那群混混消失的巷口，低低地“啧”了一声，嘴角却微妙地抽动了一下，“这小鬼……”。

用力吸了一口烟，浓重的烟雾从鼻腔喷出，“蠢死了。”登势婆婆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软了几分。

那丫头才来几天？连歌舞伎町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说那些弯弯绕绕的暗巷了。那群混混可是地头蛇，闭着眼睛都能在这片横着走。她这样乱窜，能跑多远？

这样想着，登势转身，准备去找几个她认识的人——潜行在黑暗中有点面子的家伙们，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出事。

脑海中浮现那张未张开却已是精致，刚刚眉头就一直拧着，像只被惹怒故意露出利刃威慑的矜贵猫猫。

然而，就在登势转身的瞬间，余光却瞥见了街角阴影里的一道一动不动的身影。

——是他。

银时斜倚在墙边，双手插在袖子里，一头标志性的银色天然卷在昏暗的街灯下很是显眼。那张懒散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阴郁厌世的浓雾，眉头紧锁，嘴角下撇，像是被迫吞了一整瓶苦药。

他显然目睹了全过程。

空气凝固了一瞬，登势婆婆的脚步顿住了。

登势的视线让银时更加躁动，他立刻别开了脸，浑身散发一股‘烦死了’的消极气息，但阴影处深红色瞳孔微微颤抖着，十足纠结和无措。

就在登势婆婆以为他会继续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那里，或者干脆转身消失在巷子更深处的时候——

银时却极其迅速地转身朝着云栖和那群混混消失的后巷方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过去。那背影，带着几乎要实质化的低气压和不情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登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手里的烟斗再次规律地飘起炊烟。

看来不用麻烦别人了……

她心想，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转身回了酒馆。

——

云栖这凭着她娇小的身形和不管方向地胡乱跑倒是没有被这些混混追上，但刚刚那些混混在那交头接耳，甚至还少了几个人，云栖心中就感觉不妙了。

她想甩开混混，可怎么能比得过这些经常混迹灰色地带的成年人。

云栖跑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口鼻间都泛起铁锈味，她看到前面一个转角，祈求这次能甩过混混。

慌乱的大脑此时却浮现另一道颓废的身影，如果，如果……会怎么样，会像如今一样狼狈逃窜吗？

——

银时直接从混混身后冲来，一把锈刀瞬间打倒了几个混混，其余的混混也不追了，一起围攻上去。

不一会儿，街道上只剩下银时站立着，他带着戾气的死鱼眼烦闷地扫了一眼全场，并没有看见那个白头发小鬼。

眼神更冷了。

——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被路人铲干净的街道，两旁白雪皑皑的建筑。云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在垃圾桶旁别人刚丢掉的还很干净的衣服被她撕下来一块儿包住自己显眼的白色头发。

她把混混甩了，但是她也迷路了。而且即使知道怎么回到登势那，云栖也不确定那些混混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她今天算是有脸了一回，想想哪个她这年纪的能单挑一群混混啊！

云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说真的，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雪地上，风雪吹打在身上，还感觉莫名熟悉。

两旁的建筑有种越来越悠远的感觉。听婆婆说她第一次见我就是快濒临死亡的寒冷，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云栖胡思乱想着，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呃，好累好饿好想睡觉……

走着累了，她靠着不知道是墙壁还是石头坐了下来，脑子闪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浑浑沌沌的。

——

“喂，起来。”银时在这一片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枯树下看到用藏蓝布料蒙了自己一头的云栖，一眼看过去怪异非常。

——

她感觉很不解，银时为什么不跟她一起玩呢？他不怕孤独吗，跟他相处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来找他，他应该也是没有朋友的吧。

一个人，感觉像落败的小狗一样…

不过他在哪里找到我的…

他真的是流浪汉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流浪汉呢？

那双眼睛就如同灰烬下的暗火…

——

“啧。”银时烦躁地用脚踢了踢蹲着一动不动的人。

云栖被踢得吃痛一声，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缓慢抬起头来。

银时可不知道那一脚用几分力气，他那一脚是随便踢的。

可等了半天，结果这人就抬了个头呆傻地看着他，表情还有些被踢的委屈，银时烦得眉头都要打结了。

“你起不起来！”银时故意凶狠地一把扯过云栖的胳膊拉起来，却不想云栖直接栽倒在他身上。

发热的脸颊砸在他胸口，银时此时就如同揽了一个火炉。

银时立刻知道是啥情况了，伸手探向云栖额头。冰冷的触感让云栖感觉十分舒服，她忍不住地蹭了蹭。

糟糕！

银时身体本能地一僵，但很快回神，想到了云栖此时的状况，他一把拎住云栖，像麻袋一样抗在肩上，朝登势方位走去。

云栖不舒服地扭了扭。

银时败下阵来，将她放下，手伸向后面架起云栖两只腿，把她背了起来。

云栖上身不稳地抱住他的脑袋，意识沉沉。

“喂喂！！别勒我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