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乙女】雾深处 第18章 萌芽

“据说初代的‘霞’有撼动天地的力量，但到了我这里，顶多只是力气稍微大一点……”

月色在河畔投下少年与少女的身影，空气中的沉默在几个呼吸间消散殆尽，长发的少年伸出手，试探着去触碰你的容颜。

“嗯？”

“我能闻到，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

“当然了，毕竟追本溯源，我们都诞生于龙脉不是吗？”

你的表情比之初见要丰富了不少，而少年仍旧呆呆的，连碰触你的动作都十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不慎就弄碎了泡沫。

“你要学着掌握自己的力量。”

你握住了他递来的手指，继而打开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庞，合眸感受着他体内流动的阿尔塔纳。即便他们从未教过你，流淌在血液中的古老记忆仍旧指引你发挥着属于自己的天赋。被勒令终生不得接近的龙脉，它们依旧在做着你的守护者。

而如果有天你远离了它们会怎样？你没想过。但你觉得它们会祝福你，不再被它们所束缚，去做自由自在的人类而非被禁锢的神使。

“感受到了吗？”

“好像有点……”

“没关系，慢慢来，我想你对它们的亲和性比我高多了。”

不知自掌心传来的暖意是来自于你的肌肤还是流转在经脉间的阿尔塔纳，少年一愣，你松开了他的手，他仍旧维持着抬起手臂的姿势。

“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教你别的。”

“好。”

他才回过神，将双手背过身，任由你将监禁的镣铐落在他身上。钥匙转动咔哒一声，并非是再度被剥夺了自由，而是再会的约定。

“晚安。”

有了你之后，他好像稍微有点对“活下去”这件事不那么讨厌了。

“晚安。”

这个词你上次教给过他，他今天已经会用了。你踮起脚捧住了他的脸，蹭开了他棕色的碎发，于他额前落下一吻。

头发长长了啊……该剪了。

“这是我的祝福。并非是‘霞’的，而是我的。”

好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深红的眼瞳中因为多了你的笑颜，自此也多了一份光。

你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违背了本心没有去挽留，而是一直目视着你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分兵作战在战策中并不罕见，何况也不是头次，高杉对此无异议，在商讨完战略当下就率领了鬼兵队开始了跋涉。

路上可能会遇到伏兵——这点他当然算了进去。比起“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战术”这类会让自己绕昏过去的头脑战略，那些出奇制胜兵行险着的计谋他固然使用起来不亚于他人，万变不离其宗的也终究是“随时做好准备应战”这一点。

“总督，重伤23人，轻伤56人，没有人阵亡。”

“知道了。”

他这次只带了一小支队伍，总共不到千人，才刚上路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波伤亡。看似人数不多，但很难让人忽略个中关窍。伤兵并不比亡兵的情况好，如果一路损耗只剩残兵败将，先不论能否在战场活跃，光是士气就低迷了一大截。

从刚安营扎寨起高杉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夜已深，困意却迟迟不来。他清楚休憩对一名士兵而言有多重要，即使身为大将，不眠不休也会对战力大打折扣。可今天——昨天遇上的那场战役诡异的成分实在太多，他思考不出具体的点，只凭直觉又无法说服自己，可偏偏他又认为自己想的没错——矛盾的心绪或作一团拧成一股乱麻，搅扰着他无法入睡。

对面看起来是幕府的兵，可为什么和以往自己对上的都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他们的作战方式比起经年累月□□练而出的官兵，更像是……

几声鸦鸣打断了自己的思考，高杉回过神，天已经蒙蒙亮。干脆不睡了，他揉着后颈握住刀站起身，抬头看了眼远去的黑鸦。去不远处走走吧，他想着，迈步跟上了鸦群。

紫荆花并不罕见，此刻见到它也不甚稀奇。高杉随手拈了一朵在掌中，黑手套上躺着的紫色花朵还沾着晨露。离他送你那对耳坠过去已经多少年了？他忽然有些恍然，他已不再是在你膝下与同伴们嬉戏打闹的孩童了——而如今的同伴都已成了战友。

本来这个年纪就该是情窦初开的时间，即便他的时间都归为了战场上四起的硝烟与碰撞的刀剑，他仍旧能隐隐察觉出自己的心意。他或许明白，但他选择了压在见不得光的某处。感情没什么见不得光的——高杉是如此认为，之所以如此做只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间。待有朝一日他能光明正大对你诉说出这份感情，再听你笑着说“谢谢你，晋助”，了却一桩心事后他就能再从高杉晋助变回你的弟子了。

是在欺骗自己吗？总得做了才知道，在那之前就如此假设吧。

高杉将那朵花攥在手心，他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开得正好的紫荆花，阳光也正好，该回去了。

胧看着鸦群落在身旁，垂下眼睑掩掉几分眸中情绪。

“撤退。”

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目的达成，沿途剩下的几场就由幕府出演，他只需在最后帮忙收尾就行。

“是你啊——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难得有闲闲无所事的情况出现。胧在你的家门口犹豫了片刻，伸出的手还是敲响了门。他当然能和前几次一样直接翻墙而入，但这次他无端就想光明正大进你家。这没什么，他来找你确实没有特别的理由需要避着人……至少这次不需要。

手好冰。

这是他在你牵着他进门时第一感受，胧蹙着眉，本能去回握住你的手，在感受到你的脉搏时倏然间失了神。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直至面前被送上一杯热茶时还在感受着手中残留的冰凉。

你的手这么冷，是怎么泡出热茶的？这个问题太过无厘头了，胧也不准备思考出答案。他捧起茶杯，抬眸对上你的笑颜。你为何会无条件对他如此友善……如此温柔？明明在亲眼目睹了是他将松阳拘捕之后。

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胧将茶一饮而尽，还是品不出什么味道。只是很烫，一路从喉口将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虽然立场不同，不得不为敌。但我能看出来，你也是个了不得的，小小的武士。”

“……我不小，我也不是什么武士。而且你会读心术吗？”

“或许吧？茶的味道怎么样？”

“……太烫了。”

“下次要慢点喝。”

你去收走了胧的茶杯，抬手往他的脑袋上拍了拍，接着是揉了几下。胧一时愣住了，这样的片段只有在多年前恍如美梦一般的短暂时光里他才从松阳那感受到过。他不知所措起来，和上次一样，因为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份温暖就被剥夺了拥有的权利。

“如果松下村塾有你的话我想我和松阳都会少操点心了吧？我总觉得你很适合当村塾的大师兄呢，银时他们也一定很希望有个既是年龄差不了几岁的同龄人又能照顾他们的师兄吧？”

“你在想什么……”

我可是你们的敌人。胧的后半句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听到了你的呼吸和自己头上的力道一样越来越轻，到最后你的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而比你要重的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胧下意识去接住了你，还是如此冰凉，而自己的体温无法传达。他只能把自己的血渡了过去，听你出于对生的本能而吞咽霞甜腥液体的声音，待到你的心跳趋于平稳，他为你擦拭掉唇角沾上的殷红，宛若点上了胭脂。

“松阳……”

他去握住了你颤抖着仍想举起的手。他并非松阳，可此刻唤回了你的是他不纯的血液。心中异样的波动轮转了几回，他抱着你来到了起居室，轻轻放到了床榻之上掖好被子，就和从前松阳对自己做的一样。

最后他选择了压下那些心思——并非驱逐。

“抱歉……我自顾自说着那些话，结果反倒让你照顾我了。”

“……无妨。”

他按住了要坐起的你，支起身拿起了身旁的斗笠系好，他的背影没有像之前一样干脆。在将要离开你的视线前他停住了脚步。

“下次再准备好茶吧，别太烫了。”

胧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了。

身体原因缓更见谅，虽然本来就很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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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