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酒神祭祀曲 第4章 第 4 章 蒙神恩惠

德里亚阿努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怀抱着几枚青铜币，另一只手紧紧怀抱着小鼓，将这些属于他的唯一财产死死护在怀中，他快步走向狄俄尼索斯所在的那面墙壁，祈祷着，心中祈祷着，一切都要顺利才好。

是的，为善解人意且天真善良的贵族小姐们跳舞来换取钱财，貌似是很合算，也很轻松的活，以德里亚阿努斯今天讨要钱财的容易度来看，他应该经常这样做才对。

但是……只要有人，就有江湖。

强者挥刀向弱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欺软怕硬，是人类骨子里的天性。

隐藏在街道之中的混混们，也许不会对那些贵族做什么，但一定会对突然闯入的底层奴隶和流浪者施暴，加以警惕。

德里亚阿努斯刚刚来忒拜的时候，曾经为贵族跳过一次舞，得到了些许钱财，但就在他离开贵族的家门口之后，他跳舞而讨要来的钱财，全部都被拉帮结派的混混们抢走了，那群混混狠狠揍了德里亚阿努斯一顿，嗤笑他是残缺的“阉奴”，并将钱财从德里亚阿努斯的怀中抢走，将他丢在了下雨的街道旁，好在只是抢走了钱财以及挨了一顿揍……德里亚阿努斯是被神明眷顾的男孩，虽然“被神眷顾”这种形容，用来形容过得惨兮兮的德里亚阿努斯有些不合适，但每当在快要死亡，或者差点要被侵犯之际，天空总有雷霆闪烁，吓走那些不轨之徒，抑或直接有雷霆劈在那些犯下罪孽的男人身上。

德里亚阿努斯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这份眷顾，或许源于他被刚刚阉割的那一年，他刚刚成为奴隶的时候，在多多纳圣地的橡树之下，对女神雅典娜的祭祀——他用自己的鲜血，向雅典娜女神承诺，他将以残缺之身，在未来，为战争女神雅典娜献上以恢宏的“战争”和“祭祀”。

而女神雅典娜回应了德里亚阿努斯，他确实得到了女神的眷顾，这种眷顾体现在，往往当德里亚阿努斯进入必死的境地，总有超出人类的力量为之解围。

但女神的眷顾，并不能改变德里亚阿努斯的生存境地，他依旧在大地流浪，流浪在诸国，以舞蹈换取钱财和食物，就连填饱肚子都是非常苦难的事情……德里亚阿努斯也明白，虽然他得以受到女神雅典娜的眷顾，但他向女神承诺的那些：将献给雅典娜的战争和祭祀，其实遥遥无期，那承诺是否能兑现都是个未知数，高贵的女神雅典娜愿意在危难之际帮助德里亚阿努斯已经是非常心善的存在了，德里亚阿努斯无法拥有，奢求更多。

所以现在，德里亚阿努斯祈祷着那些强盗们，或许不会关注他。

怀抱着唯一的青铜币和财产，德里亚阿努斯朝着狄俄尼索斯所在的地方而去。

青色的裙摆绽放着，坠着黄铜的铃铛，如同少女的德里亚阿努斯迈着纤细而干瘦的双腿，他白皙，或者说惨白的肌肤之上，有许多道伤口愈合的痕迹，大腿，小腿，手臂，胸口，唯一保护好的面颊之上虽然没有伤口，但面颊苍白，嘴唇也是苍白的，他的五官纤细精致，继承自母亲的美貌，又因为被阉割的缘故停止了男性化的发育，使得他现在穿着翠绿色的舞裙奔跑着，看上去像是一个纤弱的，纤细的，瘦弱的少女。

德里亚阿努斯**着双足，踩在泥土之上，他脸上带着笑容，青铜币在他的怀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下一刻，德里亚阿努斯的笑容就消失了。

德里亚阿努斯的脸上，在一瞬间积蓄起怒火，他尖叫着，像是一只愤怒的狼犬，声音尖锐发狂道：“放开我的弟弟！你们这群混蛋！”

因为在德里亚阿努斯蜜色的瞳孔之中倒映的是瘦弱且皱巴巴的弟弟狄俄尼索斯蜷缩在地面之上，被几个混混踩在脚底下的模样。

狄俄尼索斯被踩在泥土上，挣扎着，他尖锐的指甲死死抓着那只踩在他面颊之上的脚踝和脚背，紫色的眼眸之中是混沌和无序，以及最纯粹的痛苦和愤怒。

几个混混站在一旁，领头的混混手中握着一把由不知名动物的骨头磨成的匕首，那白色的骨头匕首在混混头领的手中晃动，混混头领的脚踩在狄俄尼索斯的面颊之上，摆弄着手中的骨头匕首，对着狄俄尼索斯比划着，像是在比画从哪里分割狄俄尼索斯比较方便。

德里亚阿努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心中唯有一个想法：将这群该死的混混，全部打倒！

黄铜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德里亚阿努斯尖叫着，冲上前，手脚并用地想要把那个踩在他弟弟身体上的强壮男人给推下去，他漆黑的发丝遮盖了面颊，过于女性化的面容和身形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已经疯癫且疯狂的疯女人，他甚至丢下了手中的青铜币和那面一直紧紧握着的小鼓，翠绿色的裙摆飘荡着，但那些机灵的混混之中的一个很快弯下腰，看准了德里亚阿努斯毫无攻击力的身法，直接抱住了德里亚阿努斯纤细的腰部，把德里亚阿努斯死死禁锢着，另一只肮脏的手抓住了德里亚阿努斯的脖子和右手，德里亚阿努斯被三个人以不同的方法钳制着，他剧烈喘息着，尖叫着，声音尖锐，如同母兽的咆哮：“放开我的弟弟！我要杀了你们！一群混蛋！杂种！狗杂种们！！”

德里亚阿努斯的声音和表现，终于让那个混混头领的目光转向他。

“小阉奴，我以为上个月的教训足够你明白……在贵族的区域卖艺是不允许的事情，那片地方都被我们承包了……难道这一次，还会有平地惊雷来眷顾你吗？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混混头领轻佻的声音，肆无忌惮的目光扫射在德里亚阿努斯苍白而精致的五官之上，这个强壮的混混来到德里亚阿努斯的面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捏住了德里亚阿努斯的下巴，强迫这个尖叫如母兽的海吉拉斯与之对视。

“这一次，你还会这么幸运吗？”

狞笑着的男人，捏着德里亚阿努斯的下巴，将目光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狄俄尼索斯：“这是你的‘弟弟’？像你一样的杂种？”

“你这种流浪者，哪里来的弟弟？”

德里亚阿努斯瞪着眼前的男人，他蜜色的瞳孔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胸部急促呼吸着：“放开我……那些钱都归你，只要你放我们离开……”

“钱当然是我的，但是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狞笑着的男人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把他按在地上。”

德里亚阿努斯明白这群混混要做什么，他的眼眸之中陡然出现了无措和惊慌：“放开我！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德里亚阿努斯挣扎着，他不知道雅典娜女神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眷顾他，但比起可能会被强|暴更加恐惧的事情是，这群混混想要在狄俄尼索斯的面前做那些事情……所以德里亚阿努斯尖叫着，挣扎着：“放开我！”

腰带被骨头做的匕首毫不留情割断，那纤细的，苍白的，带着伤口的身躯在德里亚阿努斯挣扎的过程之中逐渐显现……这具身体，那苍白的面容，如少女一般精致，但干瘦得可以，德里亚阿努斯的胸脯并非女性的丰腴，而是少年的干瘦，甚至能看见肋骨，他尖叫着，挣扎着，甚至祈求着：“求求你，别这样做！求求你！别在我弟弟面前这么做！”

“你的弟弟？”狞笑的男人按住了德里亚阿努斯的胸膛：“他会是最好的观众……你所谓弟弟，会看着我怎么上你的，小阉奴。”

德里亚阿努斯挣扎着，他用力弓起上半身，妄图用嘴巴咬伤按在他胸膛之上的混混，但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颊之上，德里亚阿努斯转过头，看着狄俄尼索斯那无神的，漂亮的，魅惑的紫色眼眸，他哭泣着，祈求狄俄尼索斯：“闭上眼睛，狄俄尼索斯，别看我……求求你……别看我……”

狄俄尼索斯无神的双眸死死盯着那个将双手按在德里亚阿努斯肌肤之上的男人，他颤抖着，身躯颤抖着，死死咬着嘴唇。

“……放开……”

狄俄尼索斯那紫色的双眸，愈发浓郁。

“放开……哥哥……”

狄俄尼索斯喃喃着，他全身发抖，发烧带来的滚烫让狄俄尼索斯的额头，脸颊，全身都是汗水：“……放开哥哥……”

就在德里亚阿努斯被按住双腿的那一刻，从地面涌起无数的藤蔓。

那是最普通的，也是最常见的，在这片土地之上人人可种植的葡萄藤蔓。

“放开哥哥！！！”

但那些自泥土之中涌出的藤蔓，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自德里亚阿努斯的背脊将之托举，伴随着那一声出自狄俄尼索斯的尖叫，那些藤蔓快速的，像是触手一般，迅速将那群混混包裹……然后就像是一个孩童用最柔软的布匹打结一般，那些灵活的藤蔓轻松扯碎了好几个强壮的男人的身躯。

纷纷扬扬的鲜血，肉末，撒在德里亚阿努斯苍白的肌肤之上，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混混们就这样被葡萄藤的藤蔓扯碎，就像是扯碎一块布料。

德里亚阿努斯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许久之后，德里亚阿努斯才从血泊之中爬起，他衣衫不整地爬到狄俄尼索斯的身边，抱住了那个在颤抖的孩子……那个叫狄俄尼索斯的孩子，就这样轻易地，杀死了几个男人，就像是一种魔法一般奇异……且疯狂。

其实雅典娜一直在看着德里亚阿努斯……说实话狄俄尼索斯不爆发，雅典娜就要出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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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蒙神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