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恶魔0元售 第55章 探灵魂

“那，你们要如何抓住那巨龙呢？”

“当然要拿起武器战胜他啦！”孩子说起这个话题，眼睛里尽是狂热的向往，“然后把他抓到国王面前。”

“要是巨龙反抗呢？”

“我知道，拿绳子绑住他！”另一个孩子，罗南接话道。

“这是厉害的孩子才能玩的游戏！”罗宾骄傲地说。

两个孩子说说笑笑着，窗外的大人却沉着脸，莫达伊的脸色尤为阴沉。他拽了一下布利斯的手，把他扯离了窗边，走到不远处的树下。

“怎么了？”布利斯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状似自然地问。

“不用听了，”莫达伊说，“我知道拉斐尔要我们看什么了。”

方才，就在罗宾提起那个游戏后，两个孩子的灵魂开始泛出斑斑点点的黑色，那黑是毫无杂质的黑，十分纯粹。

难怪拉斐尔说不能看表面，幼童的**和恶同他们一样天真，他们无法自我察觉，故而无论灵魂如何变质，目光仍旧天真无邪。

孩子单纯又敏感，他们察觉不到这个游戏的不妥之处，却能看出大人脸色的不愉。两个孩子敏锐地察觉到拉斐尔目光变得冷淡，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个游戏，孩子们不敢再提起，面面相觑地停止了笑声，不敢说话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拉斐尔不由分说地把两个小孩抱回他们自己的床上，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绝决地说出对孩子而言最残忍的话，“你们该睡觉了。”

“可是，我们还没玩游戏呢。”罗南委屈地小声嘟囔。

“下次吧。”拉斐尔安抚地摸了一下孩子的头，他的动作轻柔，令人沉静安心。困意瞬间席卷上孩子的大脑，两个小孩迅速进入梦乡。拉斐尔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往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滴了一滴圣水，那圣水轻柔地吞噬掉污浊的**，灵魂上的黑点立刻无影无踪，孩子没有痛苦，也没有惊醒。

这些浅显的**，不会像布利斯那样和圣水产生剧烈争斗，悄无声息地就被吞噬了。

拉斐尔收回瓶子，目光却仍旧晦暗，不见光明。

回到窗外，看见树下的莫达伊和布利斯，天使的神情有些诧异。他以为两人早就走了，拉斐尔找上布利斯的门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事实上他对阿斯蒙蒂斯会来解决麻烦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他来了，而且似乎真要帮忙。

他向树下走去，觑着两人不善的脸色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不好说，”布利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拉斐尔，“你知道他们玩的游戏是从哪里听来的吗？”

拉斐尔摇头：“我只是偶尔下来看一眼，偶然听他们提起过而已。但我能听出来这个游戏里的恶意。”

“我建议你关注一下两个小孩的人际交往。”布利斯说，“据我所知，这个名为‘勇者和巨龙’的游戏并不广为人知。它应该只在卡瓦坎蒂家的郊外农庄有，这是那位‘国王’的发明。”

“国王最大的困扰，不是那条威胁国家的巨龙，而是他的勇者们都是群废物。”

霍纳斯走在自家宅邸二楼的走廊上，听着楼下夸张又可笑的自我吹捧，面色冷淡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冷笑着关上门，拿起男仆给他倒的酒，嘲讽着继续说，“你瞧楼下那群只会发出驴叫的蠢货，父亲指望靠他们撑起卡瓦坎蒂家？呵。”

男仆亨利没有言语，只本分地做着自己添酒的工作。

霍纳斯喝下第二杯酒，止住亨利继续添酒的动作，问道：“说到巨龙，他这几天都没回来？”

亨利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布利斯少爷这几天都没回来。”

“真奇怪。”霍纳斯靠着椅背，自言自语地发问，“他陷害了一把夏尔帕，演了这么一大场戏不就是为了回家吗？”

亨利跟了霍纳斯许久，非常有眼色，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回答，什么时候只是自言自语，故而安静着没有回答。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霍纳斯思绪被打搅，不耐烦地皱眉。

亨利立刻走到门口，轻声问：“什么事？”

外面的男仆说：“夏尔帕少爷来问大少爷晚好，不知大少爷是否休息？”

亨利回头，见霍纳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道：“大少爷已经休息。”

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交谈后就安静下来，看来夏尔帕离开了。

“蠢而不自知的东西。”霍纳斯冷笑，“猪的脑子也配有人的野心？这次闹成这样也是他活该，还想我帮他？”

夏尔帕在毒杀案上被布利斯摆了一道，把事搞砸了，招了好一阵子的嘲笑。卡瓦坎蒂公爵本来有向他倾注培养资源的意思，那件事过后也对他厌弃了，霍纳斯也不搭理他。夏尔帕在家里的日子顿时难过起来。

“自己蠢也就算了，还把布利斯招回来。”霍纳斯不满地说，“布利斯还算聪明，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碰，留着他也没事。只不过......姑妈上回送来的请柬，宴会时间是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大少爷。”

“亨利，”霍纳斯诡异地笑了一下，下令，“给新少爷一份请柬，让他以‘卡瓦坎蒂’的身份参加宴会，希望他能在这场宴会上有所收获。”

和拉斐尔分开后，布利斯和莫达伊当然没有去卡瓦坎蒂的宅邸，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屋好好休息，毕竟明日他们要处理的事非常多。

之前被抓去试药的人都康复的差不多了，布利斯找了一个“调查受害者情况”的名头借机到安置他们的地方和海尔曼会面。随着这些人暴露进维纳斯区警署的视野，再把他们安置在黑市巴钦的店铺里不大合适了，海尔曼把人接到自己的医院，不收取医药费，给希尔医院赚了一波好口碑。

布利斯找到办公室里的海尔曼，和他形容了一下昨晚和拉斐尔去的那个宅邸的大致位置，打探这个宅邸属于哪个贵族。

海尔曼想了想道：“似乎是罗斯柴尔德家，你怎么打听这个？”

“没什么，”布利斯不好和他说天使恶魔的事，含糊道，“霍纳斯对我十分警惕，我需要做些防备。”

海尔曼点点头：“嗯，罗斯柴尔德夫人也出身于卡瓦坎蒂家。”

“是吗？”布利斯沉默了一下，那还真是歪打正着。不过细想也不出乎意外，两家政治立场一致，联姻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海尔曼四处张望了一下，“你的助理怎么不在，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他？”布利斯神情微妙地闪过一丝不甘不愿，“他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见鬼，”莫达伊叉着腰，不满地说，“我是不是疯了？不跟我主人待在一起和你这个鸟人来看小孩？”

拉斐尔换上一身人间常见的衬衫，被当面叫‘鸟人’也无丝毫不快，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答应的。”莫达伊就歇了声。

为了证明那些小孩灵魂上反复染上的黑点和自己没有关系，莫达伊答应了拉斐尔和他一起过来观察孩子的灵魂。布利斯很想抗议，自从第一次和拉斐尔两厢照面，他就对这个虽然和恶魔有仇，但是长得非常好看的天使有了严重的忌惮，因此他极其反对莫达伊私下去找拉斐尔。不过他身为已经在上层社会显露身份的普通人类，在这件事上只有拖后腿的份，出于早解决麻烦早把天使送走的理智考虑，布利斯只能不情不愿地放莫达伊独自跟随拉斐尔走了。为了深入了解孩子们的社交关系，拉斐尔伪造了身份，自荐上门当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莫达伊跟随布利斯出席过上层社会的宴会，也不太方便伪造其他身份，就以隐身的状态跟在拉斐尔旁边。

过了许久，拉斐尔终于被仆人叫了进去。罗斯柴尔德夫人正带着罗宾和罗南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两个小孩一见到拉斐尔，眼睛都亮了起来。

罗斯柴尔德夫人名叫佩妮，是位三十岁左右，打扮地十分精致华丽的贵妇。她原本看着拉斐尔的视线带着十二层的挑剔，只不过被那宛若天使的平和气质冲淡了十分，又在交谈时对拉斐尔的谈吐十分满意，再加上两个小孩似乎很喜欢这个家庭教师，宠爱孩子的佩妮就松口将拉斐尔留了下来。

莫达伊仗着人类看不到飞在半空，用带有魔力的双眼透视孩子的灵魂。昨晚拉斐尔刚用圣水清洗过，因此现在看两个孩子的灵魂都干净透亮。莫达伊眨巴了一下眼睛，把视线移到佩妮身上。

那灵魂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白色的地方，有一两块地方黑的浓稠，大部分泛着灰。没做过什么大恶事，也没太多浓烈的**，但小恶不少，而且这灵魂的味道......

“淡淡的臭味，”莫达伊吸了吸鼻子说，“像是堆积在仓库里的麦子，底部的麦子已经腐烂，而顶上的仍旧新鲜，故而腐朽的气息被掩盖。”

拉斐尔听到了，却碍于人类在场无法与莫达伊对话。直到两人离开罗斯柴尔德家，拉斐尔才有机会开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莫达伊看着罗斯柴尔德家豪华的宅邸，轻笑道，“那个女人身上，是贪婪的味道。”

不等拉斐尔和他探讨什么意见，莫达伊摆烂地一摊手，无赖道：“今天我已经陪你走过一趟了，我要回去找我主人。今晚不见，明天再来。”然后恶魔往上一跃，迫不及待地跑了。

他和布利斯说好了，今天要去找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