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最强咒术师的养成与被养成 第33章 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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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孩童刹那间将脑内的一系列线索串起——

打晕惠的那人原本指望着这伙人用自己准备的刀杀死惠，根据伤口周围显示出来的咒文可以推断，刀上的术式应该是追踪一类的，大概是为了确认惠是否真的死亡。

但他肯定想不到雇佣的人会见色起意，不仅没有杀死惠，反而为了再捞一笔，竟将他从平安京送到了加贺，导致那人即使察觉不对，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补救。

而现在追踪的记号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腿上的伤……也就是说，如今处境最危险的人变成了自己。

在他思索期间，发觉危机解除的三个孩子迅速恢复精神，个个顶着红肿的眼皮、鼻头，和被寒风吹皱的一张张小脸，围在他们面前。

“悟大人，您怎么了？”平京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关切地看着被惠抱在怀里的白发男孩。刚刚战斗的时候，孩子们都被锄头挡在身后，害怕得头都不敢抬，她只知道昨天晚上悟大人答应了一定会救他们出去，既然现在一切平安无事，那肯定是悟大人的功劳。

平次郎和棕衣服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听到了很大的声音。”

“我看到了一只特别特别大的怪物，眼睛像太阳那么大，指甲有镰刀那么长！”

“听起来好可怕，悟大人悟大人，那个怪物死了吗？”

“悟大人，我们能回家了吗？”

“悟大人，您怎么不说话？”

“悟大人”“悟大人”“悟大人”“悟大人”……

正是学舌的年纪，很快，两个孩子学着平京子的语气称呼他。明明只有三个人，却你一句我一句地生生营造出了一群麻雀呼朋唤友的气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被吵到头痛，五条悟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惨白了几分，“闭嘴！你们吵死了！”

可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没能传进孩子们的耳朵里。

禅院惠赶忙帮他制止这些孩子，“悟大人为了救下大家已经很累了，请安静下来，让他休息一会儿。”

孩子们噤了声，纷纷点头答应。

平京子怯怯的棕色大眼睛里添了几分湿意，她深深鞠了一躬，压低声音奶声奶气地说：“悟大人要早点儿好起来，谢谢悟大人救了京子，京子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剩下的两个孩子也效仿她的举动，弯下腰小声向他道谢，“谢谢悟大人，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正在这时，锄头提着一把淅淅沥沥滴着鲜血的刀走了过来，三个孩子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了五条悟和禅院惠的身后。

石头从锄头身后走了出来，歉意地拼命对他们摆手，示意他们没有恶意。

锄头的脸上溅上了血迹，给他本就扭曲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惊悚，“哥哥和我说了你们的事，那个怪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们是神官吗？”

“不，我们是咒术师。那个怪物叫做咒灵，普通人一般情况下看不见，只有危及生命时才可能看到。”黑发男孩简单解释道。

“啊。”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干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道谢，“感谢你们，惠大人，还有悟大人。”

他的两只眼睛依然不听话地在眼眶里乱转，配上他尴尬的言行，竟多了些滑稽的意味。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人看得起的，可你们仍然不顾危险选择救下同虫蟊没有什么区别的我们。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自嘲一笑，“其他人看不起我们是因为我们的外表，而你们看不起我们，是因为我们不值得被你们放进眼里。”

成年人高大的躯体这一刻仿佛皱缩成一团，在两个孩子面前宛若新生儿一般渺小，他低下头将视线牢牢黏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啊，就当作对你们的报答，我会将这些孩子送回家。也感谢你们的宽容，我向你们承诺，今后我们兄弟二人都不会再做坏事了。”

石头在他身侧朝他们连连鞠躬，双手在身前不住揉搓着，生怕两人不愿意相信他们。

锄头将浸满了鲜血的刀扔在了地上，“我已经杀死了‘独眼’和‘奶奶’，这就是我们的决心。”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他的一番话，和惠对视一眼，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至少此时此刻，这个人说的话全都发自肺腑。

至于他腿上的术式记号还有惠的想法……算了吧，有什么好想的。

将种种晦暗的想法抛之脑后，五条悟浑身一阵轻松，连伤口都没那么疼了，他放松躺在黑发男孩的怀里，抬头看他神情认真地和那兄弟俩继续交流。

惠的外貌和他想得差不多，一头黑色的短发倔强地向四周支楞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固执。

总的来说五官只比自己差上一点点，眼睛没有他大，鼻子没有他挺，嘴唇更薄一些，因为年龄的关系脸部也开始有了隐约的轮廓。不得不提的是那双典雅秀美的丹凤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如野草般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睛，和自己的杏眼不同，他看人时微微上挑的眼尾自带一股格外坚韧的气势，不像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可是人心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就算真的能看到，也只是徒增烦恼。

蓦地感觉眼睛一凉，他定睛一看，洋洋洒洒的雪花在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的空中不停飞舞盘旋——下雪了。

*

“惠大人，您二位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锄头细致地绑好布条，将白发孩子牢牢系在黑发孩子的背上，尽可能把他的伤腿固定住。

两具尸体被随意扔在了大路旁厚厚的落叶中，估计不久就会被野兽拖走吃掉，回归于尘土。

三个孩子都已安顿在马车上，石头清点完了马车上所有的物品，把火折子和不多的干粮分了一部分给他们。

“我们不同路。你们要送孩子们回到能登，往东北的方向走。而我要去距离最近的村子给悟找伤药，你说了村子是在西北的方向。”禅院惠认真检查了身上的布条，确认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我们可以先用马车把两位大人送到那个村子。”

“不下雪的话倒是可以，但现在雪越来越大了，马车的速度比不过我全力奔跑的速度。”

*观影

夏油杰：“……”

虎杖悠仁：“……”

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夏油杰指着前面正在奔跑的背影，“是我记错了？西北是这个方向吗？”

虎杖悠仁有些尴尬地笑着，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这个……那个……每个人都难免有这种时候吧，不小心迷失方向什么的？”

“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吗？”夏油杰吐槽了一句。

但两个幽灵对此别无他法，只能眼看着黑发男孩背着白发男孩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

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这样一个脑筋急转弯——什么情况下跑得越快距离终点就越远？

答案是——跑反的情况下。

不过，严格说来这个答案并不严谨，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圆的，也就是说即使跑反了，只要坚持绕过地球一圈，就能抵达终点。

可此时的禅院惠自然不可能真的绕地球跑上一圈。

在他的背后白发男孩的体温越来越高，打在耳侧的呼吸愈发急促，不知从何时起，他就陷入了昏迷状态，口中时不时发出几声不适的shen吟。

悟在发烧，禅院惠冷静地想。

他不是傻子，在跑了近一个时辰，周围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从大路变成小路、又从小路变成山路之后，他就明白自己走错路了。

这不能怪惠，你不能苛责一个九岁的孩子明白弯路特有的巧妙陷阱，从跑过第一个弯道开始，他就已经于无意间落入了陷阱之中，在弯道的诱导下，他现在走的方向不是西北，而是正北。

只是来时的路被大雪遮住，无法分辨，除了继续走下去，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祸不单行，这场初雪像是老天爷将积攒了一整年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一般越下越大，午后的天色愈发灰暗得可怕，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羽毛般的雪花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脸上和身上，结了霜的睫毛变成了白色，令他越发看不清眼前的路。

幸好锄头在分开前翻出一套旧衣服作为斗篷，将他们从头到脚统统罩住，此时替他们挡下了不少风雪，否则他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

雪越来越厚，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禅院惠早已从跑换成了走，但身上的力气仍是连同热量一起被寒风渐渐吹散。

“嘭！”

被藏在雪下的一块石头绊倒，他面朝下趴在了足有小腿深的雪地里，还好有厚实的积雪作缓冲摔得并不重，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落脚时更加谨慎。

背后的五条悟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震醒了，“哈……哈……”他剧烈喘息，意识模糊地呢喃着，“冷，好冷……”

禅院惠咬牙忍住了眼泪，“对不起，悟，是我走错了路。我不该自以为是，要是坐马车的话，现在肯定已经见到医师了。对不起……”

惠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五条悟于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一个极小的黑影，他向着黑影的方向走啊走，好不容易将黑影捉进掌心，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芝麻大的惠！芝麻小惠转过身，翡翠般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他张口唤他：“XXXX——”

接着，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轻飘飘飞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飞出了白茫茫的世界，最后重重落回现实——

理智逐渐回笼，悟很快就搞清了现状，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迷路这件事很好笑，当然他也真的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惠，可真有你的啊~”

*观影

“他笑了……”夏油杰嘴角不住抽搐。

“他笑了……”虎杖悠仁面色凝重。

“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危急？！”夏油杰再一次为曾经的同窗抓狂起来。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五条悟幼年时受伤发烧因同伴迷路导致没有及时就医而死’，这个冷笑话是要笑死谁？”

“噗——”

“……你笑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笑话五条老师，噗——我真的没有笑。”

“算了，”夏油杰叹了口气，“那家伙总能逢凶化吉，希望这次也不例外吧。”

但是某种不祥的预感逐渐漫上他的心头。

*现实时间，2021年，伏黑惠陷入昏迷前

钉崎野蔷薇正挽着伏黑津美纪的手，和她一起在新宿逛街。

“等等等等——津美纪，你刚刚说什么？伏黑他很不擅长认路吗？”橙发少女有些吃惊。

“是啊。”津美纪温柔一笑，“小时候被五条先生找了好几次，长大后就再没有过了。因为现在要去什么没去过的地方，可以用——”

“手机地图导航？”

“和你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可以——”

“拜托玉犬在前面引路……”钉崎野蔷薇的表情变得微妙。

伏黑津美纪笑着肯定了她的回答。

“看不出来啊，总是一副酷哥的样子……这年头‘不良少年爱上我’的剧本早就过气了，他这样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谁不知道现在流行的可是——”

“——运动系搞笑少年宿傩！”她们异口同声道。

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个活力十足的美少女都笑了起来。

“咦？津美纪，你看那边的人！”

“什么……啊，是惠，他不是说有任务？怎么也来商业街了？”

“你快看你快看！现在能看到侧脸了，那个趴在他背上的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五条先生吧。啊呀，他们两个的关系可真好呢。”

前面几章感觉气氛一直很压抑……挽回一下~

其实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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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