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最强咒术师的养成与被养成 第22章 五条悟的理想

“你会帮我吧？惠~”白发少年熟练又自然地冲黑发少年撒娇。

“当然。”

禅院惠抬起手，对重新睁开双眼的五条悟温柔一笑，答应下来。

*

禅院惠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沉默寡言，是比较难以接近的类型，但他却能迅速和时隔七年才重逢的五条悟亲近起来。

当然这其中不乏五条悟自身没有距离感的因素。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地下室里遇到的时候，五条悟就直接贴到了他的身上，那时他只是个看不清脸的影子，小小一只，像是夜色中突然蹿出来的野猫，知道自己非常可爱，便径自对人投怀送抱，丝毫不担心被人拒绝。

而现在这只可爱的野猫有了更明确的形象——白色顺滑蓬松的毛发，天空色的苍蓝眼瞳，黏腻稚嫩的甜美叫声，毛绒绒的尾巴骄傲地扬起，四肢纤长却肌肉紧实，优雅的一举一动间充满骄矜与难言的力量感。

无论是那双眼睛斜睨过来的俏皮模样，还是直直望进他的眼眸中的那种专注感，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动他的心弦，似是秋日里一抹轻柔绕于指尖的微风，让他从心尖处开始痒起，接着同样的感觉弥漫上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他无法自制地放柔表情、放低声音、放轻动作，感受着膝头并不算重却微微滚烫的触感，有些沉迷地注视着月光下似有波光在其中荡漾的六眼，一遍遍轻抚着他绸缎般手感极佳的白色长发，沉浸在此刻这样静谧又温馨的氛围中……

可惜，猫猫有其超越一切的可爱一面，自然也有其调皮捣蛋的可恶一面。

很快，五条悟就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得意一笑，便破坏了那张脸高贵精致的美感，挤眉弄眼的滑稽模样和普通的少年少女别无二致。

“惠是不是看呆了？怎么样？悟大人的美貌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凡夫俗子就可以媲美的！放心，我允许惠迷上我了！”

可恶！真不想承认，偏偏这家伙说得一点儿没错。

脱离了刚刚那种莫名其妙的氛围，禅院惠顿时感到一阵不爽，他一下下戳弄五条悟的脸，“也不知道是谁，把冰面当镜子照的时候发现自己变丑了，还大哭了一场。”

五条悟完全不以为意，敏捷地躲开禅院惠的骚扰，“换作是你，一直被别人说唯一的优点就是容貌，失去容貌就等同于失去生命，就会明白那时候的我到底有多么惶恐了。”

禅院惠开始后悔提到这个话题，似是看出他的不安，五条悟反而安慰起他来，“现在已经没事啦，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他自己先笑了起来，“你一直夸我聪明甚至超过成年人，还有离家出走的勇气和行动力，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咒灵也能快速地冷静下来，及时分析出咒灵的弱点和应对方式……”

“我一直记得你说——我是有用的、重要的、值得珍惜的宝物。”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璀璨如星空，绚烂如霞光，而这份美景中正倒影着禅院惠自己的模样。

那倒影愈发放大，也愈发清晰，五条悟伸长手臂圈住黑发少年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直到两个人额头轻轻相抵。

“惠都不知道，在先前仪式上，我看到那一群和你面容或多或少都带着相似之处的禅院族人时有多震惊。

虽然听说禅院家多出美人，但没人告诉我美人基因的遗传性原来这么强大，简直像是看到无数个不同年龄性别的惠在我眼前乱晃，我的SAN值都掉了！”

禅院惠完全没发现对方话语里提到了他本不应该听懂的词语，他只觉得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他几乎都不敢呼吸。

讲真，这个长大版本的少年悟，可比不谙世事的幼年悟难搞多了。

“但是，你认出我来了。”禅院惠说。

“没办法，在我眼里，惠实在太特别了，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啊。”

*

五条悟笑着松开手，让禅院惠能直起身体，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他膝头跳了起来，兴奋地绕着他走来走去。

“既然找到你了，那我们一起离开吧。我听说在伊豆能看到大海，大海你知道吗？

据说在晴天的光线反射下是蓝色的，比我的眼睛颜色要深一些……很辽阔，看不到边际，望过去能看到想象不到的美丽景色。

海边有沙滩，光着脚踩上去很软，沿着边站立时，浪花打过来会带起一层层的沙子，然后双脚就会慢慢陷下去，不动的话整个人都会被埋起来……

海里的鱼也比河里的鱼好吃多了，种类也更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品尝。

那附近的土地上还有活火山，能看到滚烫的赤红色岩浆在石缝间缓慢流淌，而且山顶有长年不化的积雪……

你能想象吗？从山顶往下看，整个世界都仿佛十分渺小，所有的一切统统不值一提……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只是这个世界再小不过的一隅，外面还有更广袤的土地，有更多更有趣更不可思议的地方。

还有还有，你有见过森林吗？……”

他不停地走动，同时搭配上夸张的动作，喋喋不休间眉飞色舞，简直恨不得明天就去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禅院惠注视着他，安静地微笑，直到五条悟在他身前弯下腰看他，“你觉得怎么样？惠？”

“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吧，那些人少的地方咒灵也会跟着变少，我会陪你练习好术式，之后你就可以——”

“你不和我一起吗？”五条悟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脸色冷漠得有些吓人。

禅院惠低头看着榻榻米，心间五味陈杂，“我很快就会成为家主了，不能放着我的族人不管。我会像我的父亲那样，从咒灵的手里、从其他家族的倾轧里、从天皇等贵族的控制下，保护他们。”

“可你明明不喜欢他们盯着你的眼神。”五条悟说。

禅院惠两手骤然握紧，他苦笑：“如果他们对我再坏一点儿就好了，更过分一些，我就能下定决心离开，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自我回到家族，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族人已经有十个人了，英吉、英石、英美、孝雄、明奈、旗、虹介、广泰、贤助、隼。”他一一念出那些为他牺牲了自己性命的人的名字。

“他们也有各自深爱的家人，也有想去完成的梦想，却自愿选择踏上那条永无转圜之路，将我推向人间。如果我离开，那置他们于何地？”

五条悟没有说话，禅院惠从一开始就和他自己的情况不一样。

“三十年前，咒术界拼尽三分之一的咒术师性命，才封印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不少咒术师家族因此分崩离析，衰落的衰落，灭族的灭族，比如说从菅原氏分家出来的五条家，虽然名声仍在，但人才凋零，青黄不接。”他一指五条悟。

“也有普通家族趁此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争取谋得更多的权力和地位，比如说禅院家。”这次他指向了自己。

“你知道吗？天皇近些年对咒术师很有意见，平安京里的一只特级造成重大损失后逃之夭夭，在场的咒术师死的死，伤的伤，无一人是咒灵的对手。”

五条悟皱眉看他，“你说的是三年前？我记得禅院家前任家主是不是……”

禅院惠镇定自若说：“是。固然有被人暗算的一部分原因在，但追根溯源，还是父亲没有足以改变现状的强大实力，他明知自己不是对手，还不得不前去迎敌。

但我不会，最近我对自己的术式有了新的感悟，我有预感十种影法术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接着他话锋一转，“禅院家和五条家这次联姻的意义很重要，咒术师整体实力更强的禅院家可以依托五条家的名声走得更高更远，以弥补三年前造成的不良影响。

对于五条家，也有了强力的后援，不用担心因为缺少战力而继续衰落下去。”

五条悟从听到“联姻”一词开始，脸色就阴沉下来。

“这就是惠答应联姻的理由？”他咧开嘴角，露出一记嘲讽的笑容。

“惠现在还只是少家主吧？”

“是的，长老们说等我成婚之后就会举行家主继承仪式。”禅院惠不明所以地看着五条悟明显不爽的神情。

“不会的，不会举办的。”他笃定说。

“他们会说你还没有继承人，要等你先有了孩子，再成为家主。”

黑发碧眼的少年：“……”。

“如果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会要求你纳妾以诞下子嗣，而且越多越好。至于妾室的身份嘛，我想想，应该会有加茂家的，狗卷家的，乐岩寺家的……”

“等到你有了子嗣，他们又会告诉你，需要你的孩子是咒术师并且要有不错的术式……

如果你的孩子真的有天赋，那么你会成为家主，他也会成为新的少家主在各种危机中跌跌撞撞地长大，然后在某一天得知你的死讯，开启新的一次轮回。”

禅院惠碧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雏鸟绒羽般细密的眼睫轻颤，眸光里闪过一丝动摇。

五条悟说的基本全中，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过来的，因为母亲顺利生下自己，父亲才没有纳妾，并在他五岁觉醒咒术之后，正式继承家主之位。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

“的确有想要我的命的族人，但更多的是全然无辜的人，如果就这样不管不顾，他们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他狠下心闭上双眼。

“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自由。”

“自由？自由……”五条悟在齿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怒气顿时如烈火烹油般疯涨。

“选择更轻松的那条路不好吗？所以惠才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五条悟气得眼眶微微泛红，他凝视着他，想要看透这个人到底内里是由什么构成，才会这样固执。

六眼却意外地在禅院惠的眼睛里发现了异常。

“公主？”

如果五条悟没有提前认识禅院惠，他就会选择逃婚啦~

他不爽的是，就算不是他，惠也会和别人联姻——是出于对唯一的朋友的占有欲。

五还没开窍，当然惠也是，两个人现在就是久别重逢的友人，情绪都有些激动~

先交待一下禅院惠的身世背景，五条悟的放在后面，不过总体就是六眼还未被了解之前，“无下限”一直被当成废术式。

是开创了一代历史的双家主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五条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