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在桌面上留下了痕迹,现在完全有碍观瞻了啊……”鸥外可怜兮兮地抚摸着眼底近在咫尺格外清晰的刀痕,“资金吃紧,要是因为这么小的原因吩咐后勤部更换办公桌,一定会被对手抓到把柄后好一顿嘲讽的吧?”
“谁叫你刚才训斥下属的时候,随手就将手术刀往桌面上扔啊?!”爱丽丝飘在半空中不客气地批评着,“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坏习惯啊,林太郎!”
“呜呜……”方才还在部下面前如同死神般深不可测、威严可怕的男人,此时正垮着脸,一副毫无出息的颓废模样,张口更是一连串的唉声叹气,“内部派系斗争严重,关键是还要假借首领的名义维持平衡,不能直接把碍事的人全部杀掉;想要扩张业务范围来开源,结果为了粉饰太平,现在手中可调动的资金和中层管理者完全不够;最基层的部下们更是只知道使用暴力,制造层出不穷的流血事件,毕竟头脑里还奉承首领老头那套原始的□□暴力准则;没有可靠的头脑型部下,实干型的部下也寥寥无几,好想念那两个孩子活跃在身边的时期啊,现在就连能干的红叶君也还是个小姑娘……呜呜好艰难,看来提前当上干部也并非全都是好事,要不和兰堂君商量一下,干脆抛弃傀儡首领,我直接提前上位算了……”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你可要想清楚哦,林太郎。”爱丽丝飘落在办公桌边缘坐下,没什么好气地说,“一旦你当上了首领,阿治的自由时光就到头了——除非他能够在针对黑手党首领软肋层出不穷的暗杀中完全自保,或者,你能够狠下心直接和他斩断一切联系。”
“啊啊——那绝对不可以!”伏倒在桌面上的一滩不明物体瞬间彻底振作了起来,只不过眼角似乎还挂着悲愤的泪水,“为了治君,我一定可以再忍几年的!呜呜——只不过那孩子最近都跑哪里去玩了啊?自从我在办公室里增设了那个他也打不开的密码柜之后,就天天在外面玩得不想回家了。呐呐,爱丽丝酱,那孩子不会又要和我离心了吧?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啧,收起你那没出息的表情!”爱丽丝翻了个毫不淑女的白眼,随手抽出一张纸巾糊在了鸥外的脸上,“快擦擦你虚假的眼泪,阿治回来了哦!”
虽然这样说了,但鸥外在勉强直起身之后,仍然满脸失魂落魄,让推门进来的太宰也不由看得一愣。
即便已经对某个大人夸张的情绪表演性习以为常了,但这幅罕见的可怜模样,依旧顺利地勾动起太宰的好奇心。
“森先生,怎么了吗?”太宰歪了歪脑袋,一边走近一边观察着大人的表情,“Mafia终于要破产了,而森先生也无力回天力了吗?还是说,异能特务科和军部终于决定要对我们下手了,Mafia要树倒猢狲散了?我们终于要准备逃亡了吗~?顺便一说,我这里有不下十种可以完全销声匿迹、逃出生天的方案哦,森先生想听听看吗?”
“………”鸥外瞬间恢复了从容镇定,并哭笑不得,“还没有那么严重哦,治君,只是一些工作上的苦恼罢了。”
“诶~~真可怜啊,但森先生执意不让我帮忙,那也没有办法啦。”太宰故意拖长声音,怎么听都像是欲擒故纵,“我又没有让得力部下从天而降的能力,或者让居心叵测的合作者瞬间消除芥蒂的魔法,只能勉强帮您多喊几声「加油」了哦——想现在就听吗?”
“………”鸥外艰难地咽下心中的苦涩,只是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治君不妨快点喊来听听,我现在正想得到一些精神支持呢。”
“诶,那我偏不要了~”太宰欣赏着大人的复杂表情,愉快地哼起随兴曲调,“这是对森先生设置保险箱的报复哦。”
“………”某位大人瞬间尝到了何谓自讨苦吃,并且十分没有出息地妥协了,他露出讨好的笑容,“我现在就把保险柜打开给治君看看里面好不好?”
“真的吗?!”孩子的眼神明显一亮,态度霎时转变了,显然鸥外提出的交易条件相当具有诱惑力,不过紧接着又迅速陷入怀疑,“森先生说话算话,不可以使诈哦?不会真的仅仅是「看」里面一眼吧?”
“怎么会,我在治君心里竟然是这么狡诈的形象吗?”医生捂住心脏,露出相当受伤的表情。
“嘛~这就好。”自觉已经考虑到一切因素、并且封锁完大人的一切狡猾诡辩,太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交易成立了!”
“那么,治君先来说几声「加油」试试?”鸥外放低声音,用柔和的语调哄道,并且不动声色地按下桌面下的录音按钮。
“………”太宰再次警惕地眯起双眼,盯着大人瞧个不停,半晌才说,“好吧,我相信森先生不会听完不认账的。”
潜台词就是:一旦耍诈你就完蛋了。
鸥外的额角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已经提前开始在心里哀嚎了,「救命啊,爱丽丝酱——」」
「呵呵,自己作的孽就自己受着吧,林太郎!」爱丽丝幸灾乐祸的情绪瞬间回馈了过来。
然而,某位大人虚张声势、伪装从容的功夫可谓是超一流,愣是没有让孩子瞧出什么破绽来。
于是,黑发男孩在思考了片刻后,开始有些不情愿且别别扭扭地发号施令,“……森先生过来一点。”
“哦呀,就坐在座位上听不行吗?”鸥外状似困惑地歪了歪头。
“您还想不想听了?”太宰气鼓鼓地瞪了八风不动的大人一眼。
“好吧。”鸥外微笑着起身,显然是颇为期待的模样,自办公椅上离开走到男孩身前停下,半蹲着俯下身,“这个距离够吗?”
“……森先生把眼睛闭上。”太宰继续说,只是看那表情,明显是硬生生忍住了快要爆炸的羞耻心。
鸥外从善如流,方才闭上双眼,便感觉右手指尖被迅速地轻捏了一下,于是,爱丽丝便不出所料“嘭”的一下消失了。
「啊啦~竟然想到了封印爱丽丝的共享视角,这样害羞的吗?」鸥外不由在心底失笑,感到又有趣又期待。
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动静,鸥外猜想,太宰一定是在通过某些方式反复确认自己真的完全将眼睛阖上了。
直到太宰确认了眼前大人的视觉已经完全被隔绝,他才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伸出手——
鸥外感觉某种柔软的触碰落在发顶上,又迅速地缩了回去,简直像是猫咪不经意路过时扫过的尾巴。
……
“已经结束了吗?”鸥外怅然若失且表情困惑地睁开眼,但是身后已经开始接连不断地冒出的粉红泡泡。
“没错哦~已经结束了。”太宰无辜微笑着退开,语气中有种佯装镇静,绯红的耳根却早已经将他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这是什么所谓聪明人才会听见的『加油』吗?”鸥外可怜地说,回味着方才的一触及离,颇有些不满足,“不能有更多吗?”
“森先生不要得寸进尺!”太宰连忙慌乱地退开几步,“更何况,我不会再轻易上森先生的当了!”
“为什么这么说?”鸥外暗道不妙,表面上却表情无辜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保险柜里有东西的概率大概是一半一半,先向我证明这一点的真实性。”太宰露出谨慎的神色。
「哎呀,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哄骗了。」鸥外甜蜜又痛苦地在心里朝爱丽丝抱怨着。
“嘛,如果治君坚持的话。”鸥外弱弱地说,“等会儿千万不要生气哦?”
“……这句话难不成也是演技?”太宰怀疑地盯着大人的表情,“如果我相信了森先生的示弱,也许就会放弃查看保险柜里面。”
鸥外瞬间备受打击,万分委屈地说,“怎么这样啊,治君?”
「总而言之,打开保险柜会惹他生气,但直接拒绝不去打开也会。」鸥外在心里泪流满面,「才尝试一下就变成这样,以后又怎么向这孩子隐瞒更多的事情啊?」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由于林太郎的遮遮掩掩,才惹得他不高兴的吧?」爱丽丝轻哼一声,「现在道歉也许还来得及哦。」
鸥外认命般叹息一声,直起身走到书架前打开机关,露出其中的隐藏保险柜,接着密码、指纹、虹膜三层锁被依次解开——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内部。
“我也没有想到治君这个时候会要求看嘛……”然后趁孩子还没变脸,就迅速开始解释起来,“资料确实已经交给相关者了。”
“……原来如此,您早就把资料转移走了,一开始才有恃无恐地答应了我吧?”太宰才不会被这一套示弱混淆视听,直指最初的欺诈式交易,他委屈地控诉道,“已经从我这里骗到安慰了,竟然还想要更多,森先生是过分的大骗子!”
“等等啊治君,我还没说完呢。”鸥外可怜兮兮地说,并且早有预料般,一把将想要生气跑掉的孩子抱在了怀里,并且不顾孩子抗拒挣扎将他一路抱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开始连哄带劝,“其实备份都好好存在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哦,不要生气嘛,现在想看什么都可以的!”
太宰这才冷静下来,并且再次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啦~”鸥外露出讨好式百依百顺的笑容,“治君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
“唔……”太宰垂眸思考片刻后,便狡黠地微笑起来,“森先生想要取得我的原谅的话,目前还远远不够哦~”
“那么太宰大人,想要属下提供什么服务呢?”鸥外从善如流地把握住了机会。
“首先呢,森先生要帮我冲一杯咖啡!”太宰眼神一亮,开始理直气壮地指挥起来。
然而出师未捷,大人露出了苦恼的神情,“……这个不行哦,治君,你还没到能喝咖啡的年龄。”
“是吗?”太宰轻哼一声,“那我永远不要原谅森先生了~”
“呜——那喝治君喜欢的加双倍牛奶和白糖且去咖啡因的咖啡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嘛~”
……
结果,但鸥外端着一杯加糖加热的甜牛奶回来的时候,太宰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那样,正在飞速翻阅电脑中的秘密文件,反而是在玩——
“哦呀?”鸥外颇感稀奇地凑过去看着电脑屏幕,“治君难道已经消气了吗?”
“在做什么梦呢,森先生。”太宰轻哼着欢快的曲调,一边用鼠标点击指挥着屏幕上棋子的走向,“我只不过在等您回来亲自解释,顺手玩玩而已。”
“……好吧,治君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鸥外认命地叹息一声,目光观察着屏幕上的战局,“说起来,治君什么时候对国际象棋感兴趣了,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诶~但是,森先生能有电脑程序的水平高吗?”太宰欢快地说,“我刚才查看了森先生账号的战绩哦,和电脑君是28:47呢。”
“可是呢,治君,下国际象棋最关键的乐趣之一,就是获得战胜身为人类的对手的成就感,毕竟电脑程序就算再智能,也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心理战。”鸥外饱含深意地微笑起来,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顶,“以后每天我们都用一个小时下棋,怎么样?”
“每天都一个小时吗?”太宰双眼一亮,显然心动了,“森先生保证?”
“当然。”某位大人高兴得两只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先原谅森先生一点点。”孩子别别扭扭地强调着,“只有一点点!”
“那治君还想知道什么?”鸥外熟练地哄道。
“还想知道森先生为什么生气哦?”太宰从宽大的办公椅上跪坐起来,伸手抚摸着桌案上清晰深刻的刀痕,相当好奇地感慨道,“发了好大的火呢。”
“这个啊……”鸥外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想了想,直接将太宰又从座位里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办公桌上,并眼疾手快地将那杯热牛奶塞进孩子的手里,然后才自己坐下。
“实际上并没有太生气哦。”鸥外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怎么向这孩子解释,“眼神暗示、言语警告、行为威吓,最后才是实质惩罚,不过是由轻到重的御下手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这里是Mafia呢?”鸥外满脸可惜地摩挲着桌面上的刀痕,“治君,你知道什么事黑手党的本质吗?”
太宰歪着头认真思考了片刻,“……光明正大利用人类恶意来满足私欲的地方?”
“治君一直这么以为的吗?”鸥外颇感有趣地反问,“那治君又是怎么看待执意要当Mafia首领的我的?”
“森先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太宰随意地说,还捧着甜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上唇便沾了一圈可爱的白色胡子,“难道现在良心发现,突然想要进行道德反省了吗?”
“……这倒是没有。”虽然事实便是如此,鸥外还是因为孩子的直率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
太宰嫌弃地用脚踢了踢大人的膝盖后,眼前人便迅速地收敛起这丢人的表情。
“不过呢,也难怪治君抱有这样的想法。”鸥外了如指掌般轻笑了一下,“毕竟一直跟在我身边嘛——但治君知道,Mafia管理层以下的基层人员们,是怎么看待他们的日常工作的吗?”
太宰停下来喝牛奶的动作,微皱着眉罕见地陷入了困惑中。
“只有对于能够相对自由地拥有操纵权力的人,黑手党的暴力才是显型的——我这么说的话,治君能够明白吗?”鸥外观察着孩子若有所悟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撰写文件、处理数据、计算报表、协商阶段的业务,总结每个季度的营业额度,并向上缴纳一定比例的盈利金,剩下的作为部门的分红,这些就是基层文员每日的工作,换而言之,他们与那些合法组织里每日打卡上班的普通白领们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人,即便明知手上操纵着会导致流血的黑暗生意,也是对『暴力』没有实感的。”
“唔……这么说来,这部分也是很容易洗白的咯?”太宰的思维拐向了奇妙的方向,“这就是森先生设想的退路吗?”
“……现在就想着洗白也为时过早了,”鸥外欲哭无泪,“我还没有真正地掌握大权呢。”
“嘛,这么说来,森先生是向Mafia剩余的那部分势力发火咯?”太宰敏锐地捕捉到了真相。
“没错,治君真是聪明呢~”鸥外欣慰地笑弯了眼角,“从本质上来说,黑手党组织的一部分只不过是实实在在的会社罢了,但让Mafia成为特殊的那一个,便是这个组织的底层运营逻辑,并非依仗法律和道德,而是毫无美学可言的纯粹暴力。”
“唔,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太宰捧着牛奶微微颔首,十分老成地感慨着,“总而言之,就是森先生白赚来的没用部下们,头脑简单地以为黑手党就是单纯以武力来解决一切问题的组织,所以才生出这么大的火气。呼呼,森先生真是可怜啊~”
“大致就是这样。”鸥外顺势在孩子的同情中唉声叹气起来,不过这次并非表演,而确实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感了,“当然,也有些小相对规模的帮派,虽然不遵循法律,但也十分看重组织内外关系中的人情和道义,但很可惜,在现在的港口Mafia中看不见这一面啊……”
太宰将空牛奶杯放在了一边,动作灵巧地避开大人,从旁侧跳下办公桌,“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森先生继续苦恼啦~记得您关于国际象棋的承诺,准备下班的时候就联系我哦?”
鸥外方要露出暗中庆幸的表情。
就见男孩在离开的中途,神情狡黠地回过头,“我才没有忘记森先生藏资料的事,我会之后再来看的,森先生记得要随时做好哦~”
鸥外只好苦笑着送别了小恶魔。
太宰刚消失,某位干部就一蹶不振地伏倒在了办公桌上。
“呐呐,爱丽丝酱~”大人没有出息飙出两行热泪,“我又忍不住教导了那孩子关于黑手党的知识,你说他会从此对加入Mafia更感兴趣,还是会在了解本质之后,便逐渐丧失积极性呢?”
“真是的,林太郎在关于阿治的事情上,就不能稍微稳重一些吗?”爱丽丝现出身影,娇斥道,“你这不就是鼓动他去更多的地方探险吗?”
“可是,如果我不主动教导的话,以治君的聪慧,迟早也会自己领悟到许多事。”鸥外神情忧郁地托起脸颊,“之前我教导了他『最优解』,他便自顾自地将自己变成了合理性的牺牲品……现在我说得更有人情味了一些,那孩子应该也能察觉到其中的差别吧?”
“谁知道呢?”爱丽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林太郎有本事让他想起一切,才好给你做出这个比较。”
“……那还是算了。”鸥外被彻底击沉了,继续开始充满哀愁地念叨,“这孩子比从前确实开朗了许多,朋友也交了不少,这算是很好的进展吧?但是,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关于『书』依旧毫无头绪,我实在是害怕他又要重蹈覆辙。”
“呜呜——压力好大啊,爱丽丝酱——”
……
当天晚上,鸥外打起精神、状若无事发生般,与孩子完成了承诺中的第一局西洋棋教学。
太宰看着鸥外和爱丽丝从仓库的旧物中翻出一盒细心保存的棋子,“森先生难道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怎么会?”鸥外表情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爱丽丝也在一旁证明,“林太郎念书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哦。”
太宰这才兴致勃□□来,“那我们快开始吧,森先生~”
“棋子的规则和用法,治君应该已经记住了吧?”鸥外指导着男孩将棋子一一摆好,“按照惯例是白子先手,先手和后手又不同的布局和战术思路,治君想先学哪一个?”
“诶~就不能都来一遍吗?”
“……只有一个小时,治君。”大人神情可怜地请求道,“我很累了,想早点睡呢。”
“那没办法啦,只能下快棋了,我先来执白~”太宰颇为期待地说,“森先生可不要因为太困,最终粗心大意输给我哦~”
一个小时后。
“怎么会?!”太宰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束手无策地看着国王被围困,“森先生从什么时候算到这一步的?!”
“先睡觉吧。”鸥外打着呵欠起身,结果被孩子越过棋盘一把抱住了腰,动弹不得,完全不让离开。
“不行,森先生先解释清楚!”
鸥外只好艰难地拖着小孩开始尝试挪动,“等明天吧……”
结果,最终还是忍着困意简短但精确地解释了。
鸥外拖着沉重的步伐,神情恍惚地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迅速陷入沉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房门口突然传来了奇异的动静,虽然被惊醒了一些,但潜意识中完全知道是哪个小捣蛋鬼,鸥外便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床沿微微凹陷下去了一点,有什么小小的存在在凑近,半梦半醒之间,鸥外听到耳边响起了几乎微不可闻稚嫩声音——
“已经做得很好了哦,森先生,加油~”
……
「啊……这是什么幸福的美梦吗?」
……
【曳航篇】完
*阿宰最后一句:『もうとっくにすごく頑張ってるよ、森さん,がんばれ~』
好可爱,想听到他亲自念出来。
*一直觉得原著里会通过苦兮兮的夸张抱怨来释放压力的鸥外很萌(而且此人好像只对爱丽丝和阿宰做过此事,好的我又捡到了
*而原著里表面上总是很有距离感、背地里却会对自己欣赏的人大夸特夸的阿宰也很萌(这里当然也沿用阿宰此性格设定,只会趁着森先生睡着后夸夸ww
*往办公桌上插手术刀,是森先生初见中也的时候,我当时的第一想法:这都是办公损耗经费啊!
*双倍牛奶多加糖去冰去咖啡因的咖啡:黑时宰的点单(萌死了这不就是加糖甜牛奶吗www
*国际象棋标准比赛规则是一局两小时,所以阿宰说是和森先生下快棋
*下一篇【琢玉篇】,以及我又要暂时缓更一阵子了,依旧随缘掉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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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