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季甜的聊斋日常 第81章 祭拜

小光不适地抚了抚胳膊，村里每个人都是这样，明明死了这么多人，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同样诡异地平静。尤其是于娘，她近乎虔诚的淡笑，仿佛死不是死，而是某种恩赐。

他看着于娘朝自己走来，终于没有忍住，“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以前也不是这样的，那棵所谓的神树根本没有灵智，这些人的死，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复仇。”

于娘只是包容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光，你总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拜祭神树，所以你从来没有聆听过神的旨意，也不信任我们。”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但你是不同的，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样......”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小光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发紧。再怎么成熟，他也不是一个杀手，他见过于娘杀人时候的样子，不管那个老头曾经害过多少人，也不管小光翻过他家墙的时候多想让他死，但在见到他被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塞满食物时的惊恐和于娘眼底残忍的兴奋神情，那种生命被终结的感觉让他之后再看到这些人，心底都有种抗拒感。

“神的旨意听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季甜跨了几步，挡在小光身前，他们一开始入村的时候，于娘就提过是神树的指引，这才让她的注意力放在这棵最显眼的树上，只是招妖仪式没有问题，所以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小光家的那个宝物。

“那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一段空灵又沧桑的话语。当对的人出现，我就知道怎么做对的事。”于娘停住了脚步，眼眸微闪，看的却是一旁的季怀真，“你们会留在村子里，成为小光的家人。”

“小光，又是小光。”季怀真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想给我一个家？”小光突然自嘲地笑了出来，“连一件兵器都觉得我可怜？”

“什么兵器？”于娘困惑地重复，她从来没听过什么兵器，只是小光的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她只好转向季怀真父女，态度友善，语气温和，“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也来给神树上一炷香吧，如果有祈求健康平安的愿望，可以拿红色的丝带写上，然后系到树枝上，神树会根据每个人的善行给予恩泽。”

她向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季甜，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示意，“去之前记得清洗干净，其他人才受过惊，不要再吓到他们。”

季甜轻哼一声，看着于娘离开，她拍了拍身上，这又是灰又是血的，确实狼狈，根据于娘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神树嫌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光一言不发地朝外走，这次是季甜拽住他，“你干嘛去？”

“去把树烧掉。你不是说那东西埋在树下。”小光扯了扯嘴角，“烧掉总比挖开容易。”

“我们先按于娘的话去祭拜，试一试能不能听到神树的声音。”季甜劝着，“既然你才是关键，总是要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要干什么。”

小光沉默一会儿，应下了。

简单清洗后，季甜三人往槐树的方向走了过去，那些壮汉此刻分成了两拨，一拨守在中年男人家里闭门不出，商讨后续，另一拨则惶恐地在地上跪着拜神树，看来这些人对待这个村子的态度有了分歧。

于娘守在槐树旁，见到季怀真三人，她拿起放在祭台旁边的散香分各分了三根给他们。

季甜学着季怀真的动作跪拜祈祷，嘴里默念着请求神树回应的话。

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奶奶？”

一旁的小光却猛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然而他身后的那些人只是不解地看着他，于娘更是一脸茫然。

“我听到我奶奶的声音了！”他激动地抓住季甜的肩膀，眼里闪着光，“是她！真的是她！”

“空灵又沧桑的话！”季甜与季怀真异口同声。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奶奶去世后异常才出现，是她想保护你，阻止你出村报仇！”季甜站起身。

“她的鬼魂应该出现了意外。或许是对你的牵挂，也或许是她血脉的原因，融入了那柄武器，才没有在槐树里安息。”季怀真认真地打量着槐树，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借着村里百年的香火，成了某种神灵。”

然后依照自己的执念来守护整个村子里善良的信徒，完成他们的愿望。季甜在心里补充着，鬼魂行事不像活人懂得分寸，往往更加固执，也更容易陷入执念的死角。

“......那么它就不该在树底，而是在树梢才对。”季怀真抬头，只有需要镇压的东西才会在地底，受香火供奉者，该居于高处。

“你们还好吗？”于娘疑惑地看着他们。

“从没这样好过。”小光对于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小光，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很孤独，但是你奶奶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于娘还想说什么，但季甜干脆地拉着小光爬上了青砖做的圆墙。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飘带，百年的积攒，为这株古树添上一袭红衣。

季甜抬头，却什么也没瞧见，这些红色的带子层层叠叠挡住了从下往上的视线。

“在那里！”

小光眸光亮亮的，朝着一个方向指着。

“哪里？”季甜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见着，她叹了口气，又开始羡慕这些眼力好的人。

“那么明显，它都露了一截出来，银亮亮的。”小光又指了指，原来不是他的眼神好，而是这东西只有他能看见，就像刚刚季甜听不到神树的声音一样，她也看不见小光说的明亮的东西。

小光开始往树上爬。

“你不能上去！”于娘眉头紧锁，本来站在矮墙上就已经算是冒犯，现在还要亵渎神树，踩着树的枝桠向上攀。

其他的村民也围了过来，伸出手要把小光的脚往下拽，有更多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往这里来。

“你快跟你奶奶说一下，让他们别拦你！”季甜放出了火焰，高温阻拦着村里人的靠近。

“不行！她不让我——”小光的声音停止住，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把他的脚往下扯。

快了终于快出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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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