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火影）末时歌 第1章 远道而来

晨光熹微。

雨后的空气泛着点点青草的湿涩气息，木叶村门口，一个人影正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叶曦一边问一边皱起眉头，抱在胸前的右手下意识便摸向了背上的轻剑。

身旁，一身黑甲的燕霓云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莫急，或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不像我们，若非急事，不会轻易动用轻功。凭普通人的脚力要跨过国境线一直到这里，慢一些也属正常。”

“也是……是我太过着急了，再等等吧。”

叶曦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驻足站好。

两人复又看向了远方。

大门的右侧，临时被叫来当值的子铁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着两人，悄悄靠近了身旁的搭档。

“出云，你说火影大人让我们跟着一起等的人是谁啊？”

“我早上可是和你一起接的任务，你觉得我比你多知道些什么吗？”

“难道是和她们一样，从‘天上’来的人？”

子铁小声嘟囔了一句，出云没有搭话，只是同样看向了那两个身影。

这两个身着异装的女人，是在“晓”的首领佩恩袭击木叶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时尚还有些稚气的漩涡鸣人被钉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对方致命的一击落下的瞬间，金色的飓风夹裹着血色焰光从天而降，直接将佩恩狠狠击飞了出去。

而叶曦和燕霓云，就在这风暴之中。

“我记得她们决定留在木叶的时候提过，还有一个同伴正在外远游吧？”

佩恩的事情结束后，虽然从说话的习惯到上手的招式处处都透露着“格格不入”，纲手还是豪爽地答应了漩涡鸣人想让两人留在木叶的请求。这之后，四战爆发，叶曦一把重剑掀飞了大筒木辉夜，燕霓云盾舞千重，削落十尾尾巴的同时还救下了日向家的日向宁次，忍者们这才逐渐接受了她们。

“要是真是她们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们一样强……”

叮铃——

子铁的话还没说完，风中突然传来了微弱的铃铛声。

忍者的习惯让他瞬间收紧了神经，循声望向了远处的森林出口。

日光斑驳，低飞的鸟儿扇动起翅膀，枝叶掩映的交界线上，一团白色的模糊光影渐渐靠近了——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女人，腰间还挂着一支缠满了紫藤花的乌木长笛。珠帘低垂，拂过翻飞的黑纱帽裙，她的面容影影绰绰，唯有眉心的三道痕迹，宛若冬日里的暗色红梅，安静地“绽放”着。

叮铃——

铃铛声响越来越近了。

曲夕落是在三日前收到叶曦的飞鸽传信的。

彼时她正在川之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做义诊，叶曦的信鸽“急冲冲”飞进了药房，绕着她的脑袋“咕咕”地叫了好几圈。

她连忙取下鸽子脚上的字条，只有短短的三行字——

“有一人需救治，万望即刻动身前往木叶村，急。”

最后一个字写得异常用力。

于是曲夕落安排好村子里的病患，带着川之国大名给的文书快马穿过国境线，直奔木叶村而来。

“不过路上遇到一个扭伤了脚的货郎，替他处理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

曲夕落侧过头向一旁的叶曦解释了几句，手下挥毫落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子铁拿起访客表扫了一眼，脸上带起了笑意。

“曲小姐好，我是子铁，他是出云，欢迎来到木叶村。”

“谢谢，不必用敬称，直接唤我的名字或曲大夫就好。”

曲夕落点了点头，取下了头上的帷帽。

这一次，子铁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过分白皙的脸，若不是此时她的两颊上还留着驭马后的浅淡红痕，子铁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些问题。而先前那从远处望着仿若“梅花”的浓烈痕迹如今近看更像是三道伤疤，似乎是有人对其进行了“修饰”，让它们看起来像极了某些女孩子喜欢点在额间的花纹。

但这些比起她的那双眼睛都不值一提。

那是一双平静而淡漠的黝黑瞳孔，仿若一滩暗色的死水，抛弃了所有的生气，只留下粘稠的缄默。

她的目光明明看向了自己，却又像没有看着任何事物。

——就像是某个人一样。

子铁的脑中突兀地浮现起了另一张脸，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莫名的寒意与恐惧。

“！宇……”

曲夕落略带疑惑地看了过来。

子铁颤动着嘴角，最终咽下了后半句话。

气氛即将凝固的刹那，叶曦拉了她一把，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

“好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子铁大哥，卡卡西先生和鸣人应该已经在火影楼了吧。”

“啊……啊，是，请跟我来吧，火影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木叶忍村，隶属于火之国大名的特殊村落，亦是“忍者”这个世界中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最强力量。游历各国时，曲夕落曾经听说过不少关于这里的“传闻”，在那些或赞美或厌恶的词句里，人们反复描绘着这些“佼佼者”们的样貌与品行，谈论着他们是如何在一场梦的时间里拯救了世界。

加上叶曦和燕霓云来信中事无巨细的描述，在踏进火影楼会客室的刹那，曲夕落便锁定了面前几个人的身份——

站在最中间的是前代火影千手纲手、现任火影旗木卡卡西以及那位忍界的救世主漩涡鸣人，而分列在三人两侧的，分别是木叶的“军师”奈良鹿丸，以及和自己算半个同行的春野樱。

——少了一个在那些传奇故事中很重要的人。

曲夕落下意识想。

但这念头也只存在了一瞬，她的思绪很快又转向了其它方向——

曲夕落其实很有自知之明。

在这个忍者的世界里，和那些可以使用医疗忍术的忍医们相比，她其实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夫，甚至某些时候，连她自己都要求助于医疗忍者。

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欢迎队伍却如此地“高规格”，那算来算去，只有一种可能——这次需要她处理的病患，身份恐怕极为特殊。

“……糟了。”曲夕落低声“骂”了一句。

自己最讨厌的“麻烦事”，来了。

曲夕落正式拜入孙思邈门下的那一天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她要成为一名怎样的大夫？

所有的万花弟子入门时，都会被教导着许下这样一段誓言：“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这短短的数十个字，反反复复强调着医者仁心，孙思邈总是说，医道乃是“至精至微之事”，因此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大夫，面对病患时，更要细致入里，以己推人，尽心尽力。

但这对曲夕落来说，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所以，在问完自己那个问题之后，她为自己立下了一个规矩：日后行医，不在一处停留超过一月，不与任何人产生过于亲密的关系，不救贵戚权门，不救自寻死路之人。

这个规矩，身为她的挚友，叶曦和燕霓云不可能不知道，曲夕落想。

然而此刻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从那份措辞“火急火燎”的传信送到她手上起，再到她站在火影办公室的此刻，她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紧急”的气氛，正相反……

曲夕落抬头再次打量了一遍面前站着的人。

这排场不像是急着找人治病，更像是要她接什么保密任务。

“啧”，曲夕落皱起眉头，心下升腾起几丝微弱的“不悦”。

这不是该找她来完成的事，叶曦和燕霓云应该明白的。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把她叫来？还是她过于敏感，理解错了眼前的情况？

曲夕落挑起眉头，询问的目光无声“落”在了叶曦的身上。

这是何意？给个解释？

然而下一秒，叶曦只是纠结了一下，便快速回避开了她的视线，而站在她旁边的燕霓云则更加反常，这个平素三句话都给不出一个表情的严肃女将军，竟然罕见地、做贼心虚似地微微偏过了头。

搞什么？

曲夕落愣了楞，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开始“升腾”起来，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敏感，叶曦的那封信确实只是个“引子”，换句话说，她被自己的朋友给“诓骗”了。

好，很好，好极了。

曲夕落突然就笑了。

她将眼前的人挨个打量了一遍，一边猜测着是谁想出了这样的馊主意，一边开口问道：“所以，各位这是……”

“你好，你就是阿曦说的曲……夕落曲小姐吧”

有人截断了她的话。曲夕落循声看过去，另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直直地“撞”了上来。

正是漩涡鸣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些诡异的气氛，这个尚还年轻的少年人挡在了叶曦的身前，率先向她伸出了右手：“我是漩涡鸣人，直接叫我鸣人就好，你终于来了！”

“你好，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曲大夫便可，不必如此客气。”

虽然被截胡了话有些不悦，但曲夕落还是保持着礼貌和对方握了手。鸣人自来熟地挠了挠头，顶着那招牌的“微笑”，他又大大咧咧地说了几句“欢迎你来木叶村”之类的客套话。

曲夕落一一做了回复，会客室里的气氛这才缓慢地缓和了下来。

随后，曲夕落和会客室里的其他人都依次打了招呼。

这些在整个忍界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态度还算友好，其中以春野樱和千手纲手更甚。或许是同为医者的关系，她们对曲夕落的医术似乎格外感兴趣，这两人一来一回，反复问了许多关于她过往行医及用药的问题。

然而气氛越是融洽，曲夕落就越是不安，她很清楚，能让叶曦用这种方法也要把自己诓来的事，绝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医术交流”。

更何况到现在为止，这些人中还没有一个提到过关于“病患”的情况，而在刚刚的对话里，虽然他们掩藏得很好，但过往行伍的经验还是让曲夕落很快捕捉到了那潜藏在细枝末节里的“焦躁感”。

他们在着急着什么事，但又不愿意挑明了说。

是对自己的身份和能力还有顾虑？还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太过于特殊，让他们一时开不了口？

曲夕落得不出答案，潜意识告诉她可能两者都有。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能让如今整个木叶的核心层如此慎重，又如此纠结？

答案只有一个——那个本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宇智波佐助。

“啧……”，曲夕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不好”。

她曾经听说过不少关于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之间的故事。这对亦敌亦友的少年人间的爱恨纠葛曾经是坊间八卦桌上的常客，而两人在前不久的四战上携手退敌的英姿更是成了不少看客津津乐道的桥段。

而关于这两个人，如果不久前她在川之国大名那里听到的消息属实，那么，眼下在关于如何处置曾经出逃为叛忍，如今又变成了拯救忍界的英雄的宇智波佐助的问题上，木业高层，或者说漩涡鸣人，和五大国有着相当强烈的分歧。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找曲夕落这个非忍者的大夫来了。

叶曦在之前的来信里提过，大筒木辉夜被解决之后，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在终结之谷痛痛快快地战了一场，两人都伤得极重。事后漩涡鸣人自然有人为他全力救治，但宇智波佐助呢？

有人希望他活着，自然就有人希望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或者干脆成为一个毫无威胁的废人。既然五大国之间无法统一共识，那么此时引入一个毫无关系的第三方来负责他的生命安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更何况，曲夕落忍不住想，说不定，连宇智波佐助自己，都不想活了呢？

不然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在焦急什么？叶曦又何要铤而走险，用这样的损招把自己骗来？

恐怕是他们都认为，自己和他是一类人，因此在他们的眼里，由她来救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曲夕落正想着，仿佛是要验证她的想法一样，她面前的旋涡鸣人突然压低声音，掉转了话头——

“曲大夫，其实……我们等你很久了。”

“阿曦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你治不好的病，正好我们这里有一个很……棘手的病人……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解决他的问题……”鸣人垂下脑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拜托了，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

曲夕落没有马上回答。

她越过鸣人的头顶看向了其它人，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有人有着和他有着如出一辙的担心，有人则是明显的戒备与审视，只有奈良鹿丸似乎正在神游，懒散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看吧，她没有猜错。

“是宇智波佐助吧。”

在满屋子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曲夕落缓缓开了口。她冷淡地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表情，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嘲讽出声。

“那么，不要再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吧。”

得益于曲夕落的“直接”，很快便有人开始“行动”了。

“曲大夫”，卡卡西弯着眼睛朝曲夕落伸出了手，或许是听出了她话里的直白和不满，他在极力表示着自己的友好，“事出有因，我们的态度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曲大夫见谅。”

曲夕落点了点头，“这些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卡卡西先生，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直接说正题吧。”

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纲手对视了一眼，一旁的小樱便递来了一个卷轴。

卷轴很小，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某个人的各项身体数据、近段时间的用药明细以及用药效果。似乎是考虑到曲夕落的习惯，这些记录旁还“贴心”地配有各次脉象的描述。然而，在卷轴的最开头，关于这个人的姓名和基础的信息，都被刻意涂黑了。

曲夕落猜测，如果不是自己先点出了那个人的真实姓名，恐怕卡卡西和纲手的意思，是并不想让她知道病患到底是谁。

简直像在是防贼一样。

曲夕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她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卷轴上的内容，记下了一些重点信息之后，她将其还了回去。

“情况我大概清楚了，所以你们是想……”

“曲大夫，依你的意见，这位病人该如何治疗？”

纲手有意避开了她的问题，曲夕落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些木叶的人真的是各种层面上的“很有意思”，一边还是礼貌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从记录上看，此人内有空虚，尤其是双眼，损耗极大，而且若我猜的没错，他似乎……缺失了一条手臂？”

“另外，他的服药状况非常不理想，甚至看起来像是……他本人刻意拒绝用药，若长此下去，他的身体会急速恶化。“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办法，让他配合服药，温养身体，弥补亏损，并在合适的时机对断肢进行处理。不过具体的做法，还需等我见到他本人进行问诊后才能确定。”

“不知何时我才能见到病人？”

“这……”

卡卡西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纲手。

纲手点了点头。

“曲小姐，你的判断非常准确，这也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我们也正好实话实说。”

“宇智波佐助的身份十分特殊，且他过于危险，为了保护他和你的安全，我们无法安排你们见面。所以接下来，要麻烦你以这份病历以及你刚刚所说的内容为基础进行治疗。”

“不过你放心，忍者医院有最新的设备，会同步模拟并实时更新他的各项情况。我和小樱也会在一旁协助，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告诉我们，拜托你了，曲大夫。”

纲手说完，便再次递上了卷轴。然而这一次，曲夕落却没有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纲手，整张脸正在褪去表情。

会客室里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卡卡西长长地叹了口气，鸣人和春野樱有些抱歉又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偷瞄着各方的反应。叶曦和燕霓云依旧“做贼心虚”，只有奈良鹿丸好像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观察起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忍不了了，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好点子”？

当我是什么，你们的行医工具人吗？

曲夕落冷起一张脸，僵持了半晌之后，她一字一句问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全程进行远程治疗。”

“没错。”

“但您应该清楚，这位病人的病情很特殊，仅他不愿服药这一件事，就不是远程手段能够解决的。”

“我们会再劝劝他试一试！当然，曲大夫你如果有什么想法，我也会帮忙和他沟通的。”

“就像小樱说的那样，服药的事我们也会一起想办法，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曲大夫，还请见谅。”

“……”

曲夕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过于失礼，硬生生“憋”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么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治疗结果？”

这一次，还没等纲手开口，早已按捺不住的鸣人马上接了话：

“我……我们希望他能像所有人一样，肢体健全、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

好，很好，好极了。

这次曲夕落今天第二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但她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盘亘在心底的那股“愤怒”在一瞬爆发之后又快速归于寂静，从进入木叶村再到眼前的所有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她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了。

最后，她再一次看向了叶曦。

“阿曦，你应该没忘记我的‘规矩’吧。”

“我就问你一句，这个情况，这个要求，你都知道吗？”

“你是在明知这一切的情况下，叫我到木叶村来的吗？”

“……是。”

叶曦抬起头。

“夕落，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规矩，而且也很无理，所以我想等你来了之后再和你谈谈，我们可以……”

“不必了。”

曲夕落打断了叶曦的话，她重新戴起了帷帽，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会客室。

“这病我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男主暂时可能出不了场（

大家都没有恶意，只是中间有一些问题，后面会慢慢解释，不黑任何人（顶锅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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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