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去上学后,良乡立刻反锁了房门,将那把造型奇特的飞雷神苦无郑重其事地放在榻榻米中央。他盘腿坐在对面,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复杂而冰冷的术式印记,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必须回去! 这个念头如同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大蛇丸那双冰冷的蛇瞳带来的恐惧感尚未散去,卡卡西可能焦急寻找的画面更是让他坐立难安。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研究”方法:
1注入查克拉:像第一次触发时那样,他小心翼翼地、平稳地将查克拉导入苦无。苦无只是象征性地嗡鸣了一下,刃身上流转过一道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随即沉寂下去,仿佛只是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再无任何动静。
2改变查克拉性质:他努力回忆自来也教过的查克拉性质变化理论(虽然他还极其生疏)。他尝试将查克拉变得锐利如风——苦无毫无反应。尝试变得厚重如土——苦无纹丝不动。尝试变得柔和如水——依旧石沉大海。他对查克拉的控制远未精细到能自如改变性质的程度,这些尝试徒劳无功。
3触摸术式:他伸出食指,极其小心地、仔细地描摹着术式印记的每一道纹路,每一个转折。他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感受其中可能存在的能量流动或结构奥秘。指尖传来的,只有冰冷、坚硬、死寂的金属触感,没有任何能量反馈。
4滴血认主(?):一个荒诞的念头从卡卡西讲过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里蹦了出来。良乡犹豫地看着锋利的刃尖,又想想卡卡西可能急疯了的脸,一咬牙,用苦无尖在指尖飞快地扎了一下!嘶——!他挤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术式印记上。血珠沿着冰冷的金属纹路滑落,滴在榻榻米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术式印记依旧冰冷如初,没有吸收,没有发光,没有任何变化。良乡看着指尖的小伤口,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5对着它说话(?):绝望之下,他甚至双手握住苦无,把它举到眼前,冰蓝色的眼睛瞪着它,压低声音命令道:“喂!送我回去!” —— 当然没反应。只有窗外风吹过的声音回应他。良乡无力地垂下手臂,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蠢透了。
一阵强烈的沮丧和焦躁涌上心头。他折腾了半天,汗都出来了,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那该死的苦无却像块真正的废铁,毫无反应!
“到底要怎么样啊!”良乡几乎要抓狂了,他猛地站起身,握着苦无在房间里无意识地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是因为查克拉不够?方法不对?还是需要什么特定的口诀或手势?卡卡西从来没教过这个!自来也也没提过!
就在他心浮气躁、精神高度集中于苦无却又毫无头绪的瞬间——他握着苦无的手无意识地因为焦虑而稍微加大了一丝查克拉的输出,并非刻意控制,更像是情绪波动下的自然泄露。
嗡!!!
手中的飞雷神苦无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那复杂的术式印记疯狂旋转,比上一次更加耀眼、更加急促!一股比之前更强大的吸力瞬间攫住了良乡!
“又来了?!”良乡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眼前便被熟悉的金光和剧烈的眩晕感彻底吞噬!天旋地转,空间扭曲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
眩晕感渐渐退去。良乡感觉自己摔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
熟悉的木叶后山景色! 郁郁葱葱的树木,远处若隐若现的岩壁……
“我回来了?!”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思绪!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激动地环顾四周!没错!是后山!他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苦无终于起作用了!
他顾不上检查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木叶村的方向狂奔而去(跑回来捡起某个苦无)!他要立刻回家!立刻看到卡卡西!
他冲进村子,第一件事就是猛地抬头望向那个最重要的地标——
火影岩!
目光急切地扫过岩壁……初代目……二代目……三代目……
……然后呢?!
良乡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岩壁上,依然只有三个头像! 没有四代目波风水门!没有五代目纲手!
“什么嘛,还是三个?”良乡喃喃自语,心脏一点点沉下去。难道……没完全回来?只是从木叶A点跳到了后山B点?他不死心,发疯似的在村子里跑了起来,狼耳竖起,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街道、店铺、行人。
街道的布局……好像更规整了一些?一些老旧的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新的建筑。人们的衣着……似乎也更接近他记忆中的样式了?但整体氛围……依旧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木叶!跑遍了整个木叶村,发现好像没什么本质改变,只是……时间似乎又往前推进了一些?但绝对没到他离开的那个时候!
希望再次破灭。巨大的失落和茫然席卷而来。他垂头丧气地停下脚步,尾巴无力地拖在身后。
“还是回去吧……”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好像也就是换了个位置……水门应该放学了吧?” 他现在只想回到那个临时的、至少还有水门这个“小太阳”的住所,舔舐自己的失望。
他凭着记忆,走向水门家。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来了!”一个清脆悦耳、却完全陌生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站在门内的,不是一个金发小男孩,而是一个有着一头鲜艳如火的红长发的年轻女子!她面容秀丽,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腰间还系着一条可爱的碎花围裙,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
“呃?”良乡彻底愣住了,冰蓝色的眼睛充满疑惑。走错了?不对啊!是这里啊!
红发女子看着门口这个一脸懵懂、顶着一对醒目狼耳的银发少年,也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朋友,你找谁?”
良乡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舌头有点打结:“那个……水门……在家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这是水门的姐姐或者亲戚?
红发女子(漩涡玖辛奈)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她摇了摇头:“嗯~水门今天早上出去了哦。”她指了指远处的方向,“可以去训练场找找看,他应该在那里练习。”
水门……出去了?练习?良乡下意识地道谢,茫然地转身,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他的心乱糟糟的。这个红发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水门家?水门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家人?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训练场附近。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是那头灿烂的金发,但不再是那个需要仰视他的小豆丁,那个身影挺拔高挑了许多,穿着标准的木叶中忍马甲,动作迅捷而流畅,正在对着木桩进行着高速的体术练习!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青年矫健的轮廓和专注的侧脸。
是水门!但……是长大了的水门! 看起来至少有十五六岁!
良乡的脚步顿住。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水门的手中——水门正握着一把苦无进行投掷练习,而那把苦无的造型……和他口袋里那把,一模一样! 独特的流线型刃身,黑色的柄部……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良乡的大脑,水门为什么会有同样的苦无?!这苦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头晕目眩,几乎是本能地转身,逃离了训练场。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找一个熟悉的地方!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旗木宅。也许朔茂大人知道些什么?又或许他早已将自己忘记。
然而,当他跑到旗木宅前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有些发愣。
院子里空荡荡的。那棵他印象中小小的树苗,如今已经枝繁叶茂。而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只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孤零零的白发小孩坐在那里。
小孩戴着一个小小的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神采、仿佛蒙着一层灰霾的黑色眼睛。他安静地坐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的身体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死寂和孤独。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良乡如同被雷击中,僵在原地。
卡卡西……?
是卡卡西,虽然变小了,但那头银发,那面罩……绝不会错,是小时候的卡卡西。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朔茂大人呢?这死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良乡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在时间线里穿梭,但又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一点目的也没有、毫无里头。从水门少年,跳到水门青年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把苦无到底要把他带去哪里?!
他站在旗木宅的栅栏外,看着院子里那个孤单沉默的小小身影,又摸了摸口袋里同样沉默的苦无。巨大的迷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时间,像一个被抛入湍急河流的落叶,只能无助地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