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岁月史书 第6章 第 6 章

五条悟的身影无声地嵌在峡谷的断崖边。绷带之下，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蓝瞳孔，精准地捕捉到下方——

朔光指尖正有细密的粉末簌簌滑落，那是刚刚化为齑粉的卷轴残迹。

“喂喂，”他拖长的尾音带着戏谑，指尖的苦无寒光一闪，“刚写好的约会邀请就毁了？主动约了人又当胆小鬼？”

朔光背对着他，晨光勾勒出金发冰冷的轮廓。“眼睛不错。”他声音毫无波澜，“少管闲事。”

五条悟歪着头，笑容里掺了几分洞察的锐利，“‘既然写了，又为什么反悔呢？怕被人发现你那点‘脆弱’的小心思……”尾音轻佻，又有些意味深长，“怕被拒绝？又或者是怕……被接受？”

朔光抬眼，冰蓝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波动，又迅速沉入深潭：“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五条悟突然凑近，手指戳向他心口，“你这副‘近亲情怯’的样子，简直比佩恩的轮回眼还难看！”他晃了晃苦无，笑得狡黠，“不如我替你传话？保证让你弟弟感动得痛哭流涕——”

“不必！”朔光抬手欲拦，却只抓住一缕残风。

他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近乎慌乱的紧张。下颌线绷紧，紧盯着五条悟消失的方向，仿佛在预判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下一秒会闹出怎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五条悟的身影已化作虚影消散，唯余戏谑的尾音在空气中震荡：

“晚了！胆小鬼哥哥的真心话，就由最强来传达吧！”

＊

木叶村边缘的树林里，鸣人正对着一截木桩疯狂练习螺旋丸。查克拉乱流卷起落叶，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焦躁——纲手婆婆已经答应出村，自来也老师不知道在搞什么，还没有走，他真想赶紧离开，去找哥哥。

“喂，金毛小鬼。”

戏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鸣人猛地抬头，只见白发少年倒挂在树枝上，眼罩滑至鼻尖，露出苍天之瞳。

“白毛混蛋？！”鸣人瞬间炸毛，“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五条悟轻盈落地，随手抛出一枚苦无，“你哥让我带话。”

苦无钉入鸣人脚边的土地，刃上刻着一个潦草的“终”字。

“哥哥……说什么？”鸣人的声音发颤，蓝眼睛死死盯住悟。

五条悟夸张地叹气，模仿朔光冷傲的腔调：“他说——‘终结谷，敢来吗？’”话音一转，又换上恶作剧般的笑容，“后面那句是我加的：‘胆小鬼弟弟’。”

鸣人怔在原地。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召唤他！

“真的……是终结谷？三天后？”他语无伦次地追问，手指死死攥住那枚苦无，仿佛握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当然~”悟的身影逐渐透明，“别让你哥失望哦，不见不散。”

风卷落叶，树林重归寂静。鸣人将苦无紧紧贴在胸口，像拥抱着十二年来第一个真实的黎明。

＊

“绝对不行！”训练场上，小樱的惊呼划破空气。

和鸣人兴奋地告诉她这个消息不同，她很紧张，一把抓住鸣人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的骨头。

“那是晓的陷阱！朔光连大蛇丸都能杀，他约你见面能安什么好心？！”

鸣人奋力挣脱，湛蓝的瞳孔烧着执拗的火：“哥哥不会害我！他主动约我了！”

“那佐助呢？！”小樱的声音陡然拔高，“大蛇丸死了，现在正是带回佐助最好的时机！你却要为一个叛忍——”

“我会带回佐助！”鸣人吼了回去，额发阴影下的眼睛亮得骇人，“但我也要见哥哥！这不一样！”

“一样危险！”小樱寸步不让，“他是个叛忍，你不能去找他，你根本不知道朔光有多可怕吗！他十二年前就——他想要你体内的九尾，他会杀了你的……”

“闭嘴！”鸣人猛地打断她。

空气瞬间冻结。

小樱僵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鸣人——不是愤怒，而是被最信任之人刺伤的、狼崽般的眼神。

“原来……你也觉得哥哥是怪物。”鸣人后退一步，声音轻得像碎裂的冰。

他不再看她，转身冲进树林深处，只留一地狼藉的脚印。

小樱是他最重要的同伴，怎么可以这么想哥哥……这比村民的眼神更让他受伤!

＊

小樱伫立在扬尘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我说得……太过分了。”她喃喃道。那句未出口的“叛忍”像毒刺扎在心头——她明明见过鸣人提起哥哥时，眼中星河般璀璨的光。

“麻烦死了……”

懒散的叹息从树后传来。鹿丸揣着兜走近，目光扫过小樱苍白的脸：“你怕朔光对鸣人不利，这没错。”

“可你也看到了，”他指向鸣人消失的方向，“对那家伙而言，‘哥哥’这两个字……比九尾还重要，甚至比佐助……”

佐助一样为了他哥哥离村。

血缘的羁绊，对鸣人来说，可能更要胜过佐助。

他曾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发现了自己有个血亲。

那个人又有一身秘密，单纯的鸣人比谁都急于为他正名。

他太在乎了，甚至不顾一切的,盲目的去追寻。

小樱咬唇：“但朔光毕竟是晓……我怕他会伤害鸣人。”

甚至他担心，那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理的。

他那些传闻，比之鼬，并没有良善多少，而鼬对佐助的精神打击可比□□大多了，她不想同样的经历再发生在另一个同伴身上。

“所以更需要有人盯着。”鹿丸打断她，挠了挠刺猬头，“我去和火影大人申请吧。监视晓成员、防止鸣人暴走、顺便调查佐助线索……”他夸张地叹气，“这任务麻烦到爆啊。”

小樱怔怔看他。

鹿丸肩头投下跳动的光斑，那总说着“好麻烦”的少年，此刻却像一张悄然铺开的网，稳稳兜住了所有摇摇欲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