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整,普林斯终于从林子里走出来。贝拉掐着秒表,表情很臭。我则坐在凳子上打游戏,克利切正在往盘子里摆红茶饼干。
这只动物对我们的电视机十分好奇,当我完成某项惊险操作后,我能够听见它细细的抽气声。
“恭喜你了,普林斯。”我说,“要吃饼干吗?现在已经快到下午茶时间了。”
满身泥泞的学生疲惫地摆了摆手,手上还有一道流血的伤口。我看了一眼,伤口便被一条黑线缝上。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说着,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好的,斯内普。”我整理小羊的衣服,“在树丛里跑过一遍会不会有跳蚤?”
斯内普的脸黑了一下,虽然本来上面全部都是泥。他忽略我的问题,举起手问我这道伤口是否能够愈合。
“那要看它满不满意喽。”我对斯内普说,“你听了它的话是不是?我告诉过你,指南针遗失后你能信任的就是我的小羊,但是比起我,你更愿意相信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
“你和它交流越久,它就越了解你,最后,你们将合二为一。”
“这是你弄出来的东西。”少年嗓音嘶哑,里面带着明显的惶恐。
“是啊,是我做的。”我说,“真是奇怪,明明我叫羊一旦追不上你就立刻回来,但是你还是找到了它——”我顿了一下,“是福灵剂吧,你喝了福灵剂。”
说完,我有些惊异。斯内普竟然觉得选择追随我是一件幸运的事。
他的嘴唇紧紧抿起,“我通过你的考验了。”
“是的,正是这样。”我说,“所以我会遏制这道诅咒,我会带你去见黑魔王。”
“你是谁?”他忽然问。
“哦,马尔福、两个布莱克、克劳奇——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提前和你说吗?”我惊讶地看向贝拉,“克劳奇竟然也守口如瓶吗?”
贝拉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神色,“难道不怪他自己吗?”
我点点头,觉得此话有理。就走过去想拍斯内普的肩膀,但是他一定摔了好几次,身上全是泥巴。于是我又后退回来,嘱托他加入食死徒之后一定要多多与人为善。
“这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我是维达·加尔。”我说,“你不要担心,食死徒里都是很好的人。和你一起加入的还有克劳奇,他以后会跟着贝拉做事,你跟着我——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
“加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斯内普说,“你是什么外国纯血吗?”
“你比别人多长了一张嘴吗?”贝拉瞪视斯内普。
“实在抱歉,我是英国正统麻种。”我想了想补充道:“伦敦人。”
我出生在一个精细柔软的襁褓里,但是很快就离开了。所以想来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斯内普却因为这件事对我十分不服从,他看上去是个执拗的性格,话也不多。我就先带着他去见黑魔王。
当时总部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度假的罗道夫斯早就回来,但是马尔福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里,留在国外迟迟未归。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莱斯特兰奇兄弟两个出去,他们见满身狼藉的斯内普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紧接着又觉得幸灾乐祸。
“就是这样。”拉布斯坦对我说,“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一点教训。”
我瞪他一眼,他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讪笑着挥挥手。
“哎呀,”他对我说,“好歹我们也做过一年的同学。”
这时,我耳边好像又出现这人曾经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的模样。他大概也想起来了,就催着自己的兄弟赶快离开。罗道夫斯自从结婚,就好像得到一种威严,腰背也挺直了,站在自己兄弟身旁显得与众不同。
所以他直挺挺地离开了。
黑魔王正在会客室坐着,他本来就有一位客人,正是先前提到过的小巴蒂·克劳奇。
我听说这个克劳奇的父亲是魔法部的大官,他又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感到十分新奇。这个克劳奇的父亲以前好像还逮过我!
“喂,布莱克,加尔。”这个即使我们之前未打过交道,但是从他这一声招呼来看,我就觉得他十足狂傲。
“你又是谁?”我明知故问,准备逮到他的错处,不管不顾先发作一番。这里是我的场地,我会教会他我的规矩。
“我是克劳奇,巴蒂·克劳奇。”
“是吗?我不认得你,你应该先向我问好才对。”
在此期间,黑魔王和贝拉就静静地看着我们两个。
克劳奇说:“你不认得我,但是你一定认得我的父亲。当然,我也认得你,你做了快十年的犯人,想不想分享什么心得?”
我点点头,“确实应该分享一些,你过来吧。”
“什么?”克劳奇十分疑惑,但是还是走过来。见黑魔王和贝拉还是很安静,我就放心地给他脸上来了一拳。这个拳头打得他捂着脸连连后退,我身后的斯内普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想必你的父亲教过你,离我这样的人远一些。”
“你怎么敢!”克劳奇捂着脸不肯松手,脑袋直接转向黑魔王。黑魔王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对我说:“贝拉和我说你去健身房了,看上去你最近锻炼得不错。”
“既然如此,麻瓜的垃圾食品还是少吃一些吧。”
我面无表情地装作听不见,接着往旁边走两步,露出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说:“斯内普通过了我的考验。”
斯内普应声挺起胸膛,黑魔王听见这句话,也满意地点头,“那他就先跟着你做事。西弗勒斯,以后你要记得听加尔的话,明白吗?”
我面露迟疑:“什么话都可以听吗?”
黑魔王想了想:“这是你要掌握的事情。”
这句话似乎是在暗示我,斯内普已经成为我的合法奴隶。这个消息令我心花怒放,我立刻回头满意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顺便给他的袍子施了清理咒。
“斯内普——不对,西弗,你听着。”我说,“你要好好念书,努力学魔药,以后做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明白吗?”
这句话我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之前贝拉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后来黑魔王也敦促我学习,现在我终于能够成为说这句话的人,顿时觉得欣慰异常。
我又说:假期里要把成绩单寄给我。
接着,我说:我会检查你的假期作业。
我终于在今天扬眉吐气一把,心情十分愉悦。黑魔王说下次集会时马尔福就会回来,到时候所有食死徒到齐,他就会为两位新朋友纹上黑魔标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我的脸,我知道这个人因为我一直不愿意纹身而心怀不满。他总是这样,有什么东西都爱藏在心底。但是相比起热衷于让看不透他的人去猜测,他更喜欢我能够读懂他的脸色,去了解他的所思所想后主动顺从他。
装聋作哑是我的老本行了。一旦遇到我看不惯又没办法反抗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我对黑魔王大声叹息道:“唉,要不是我有宗教信仰,我早就拥有黑魔标记了,唉,真可惜!”
黑魔王沉默不语,他眯起眼睛,估计是在暗自生气。倒是小巴蒂·克劳奇先叫起来,我竟然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做黑魔王肚子里的蛔虫了。
小巴蒂·克劳奇说:“你有什么宗教信仰能够比得上黑魔王?”
我懒得回答他,只吐出两个字:“耶稣。”
“耶稣是什么东西,竟然比黑魔王还重要吗?”
这句话真叫我不好回答。好在我平日里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几次事发、加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有教堂的影子在。甚至因为教会的扫盲班,黑魔王和贝拉也肯定了这种组织在我的世界里的重要程度。
既然黑魔王和贝拉都不管,他在这里叫什么呢?
在我准备再次动手前,贝拉叫停了这一切。她似乎对我始终不肯纹身抱有一种矛盾态度。她从不主动提起,听到时也喜欢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她和黑魔王都清楚,我可以归顺黑魔王,也可以不归顺。如果我不归顺,那么带给黑魔王的损失一定是比漠视我的黑魔标记来得大的。
贝拉问我:“你还走不走?”
我和贝拉离开,斯内普战战兢兢地请示后,我们带着他回到霍格莫德,接着,贝拉就带我去快餐店。
她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我吃套餐。
我们饱餐一顿。
但是......伤口仍然存在,就像你遭受击打的每一次。
伤口愈合,并不意味消失。它永远存在,构成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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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缝合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