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关山酒 第5章 公子世无双

春日游猎是这上京皇城每年一次的盛会。

这一天，督办此事的人会圈定一块地域，号召善骑射的儿郎和喜折枝赏花的女郎来参加。

这地儿既不能全是野兽出没的深山野林，也不能光有桃李春风的诗情画意，不出李承鄞所料，今年也没甚新意，估计也是在长公主的温泉山庄后的那一片梅林竹林和连绵着的群山举行。

但这对到上京不足一年的清澜而言，确是难得的新奇有趣。

自从被老皇帝划归到晋王阵营，清澜就没有了在朝堂上观望的资本，不仅要接受晋王一派的审阅和试探，甚至还时时刻刻承受着赵王党的针对。每次清澜要发展个盟友的时候，李承鄞这厮就刻意做出一些亲密异样的举动，她的新盟友告吹，要不是她早就在朝堂有了些许铺垫，还不得不倒向李承鄞。

虽然李承鄞是他考虑合作的对象，但她不想做一枚随时会被抛弃的棋子，再怎么着，也要做一枚可以全身而退的棋子，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向李承鄞低头的原因，清澜知道，他也在考量她的价值。

至于那个充满绮丽色彩的夜晚，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清澜一门心思地站稳脚跟，李承鄞继续当他的寡言贤王，虽然在外人眼里两人有“同生共死”的交情，晋王殿下重情义，对新上任的金吾小将军有同袍之情，颇为照顾。

春日游猎，晴空鸢飞早，陌上花开徐，三两惨绿少年，分花拂柳而来，引得远处共曲水流觞的女郎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屏息凝神。

“顾大人。”是裴照小将军，虽说老皇帝默认自己替了裴照的金吾将军，但老实说，裴照比自己只是差个名号而已，更别提，裴小将军出身世家，面貌风神俊秀，武艺非凡，与晋王殿下交好，是上京城万千深闺少女的如意郎君。

所以他向清澜行礼，清澜确是受不起的。

“裴小将军，别来无恙啊”清澜还了平礼，语气轻松打趣道。

“顾兄一去淮南两月之久，近日才回，赶上这春日宴，可要玩个痛快。”裴照还不及回个只言片语，就被身边卢瑞抢了先，这小子，对清澜倒是真心亲近讨好，大概是因为惦记灵儿？清澜想到这里倒是哭笑不得，这是人不如动物系列？

他暗自打趣自己，笑得倒是真心许多，少了平时在官场与那些老油条周旋的虚伪，平时私下冷的像块冰的人笑起来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大，尤其是服用那什么逍遥散后，他发现自己原本已经很是精致的五官像是长开了，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有种莫名的撩人，这点导致他现在只用小厮不敢用丫鬟，怕撩了小丫头，她又不能负责，平白多出几分情债。

看到卢瑞裴照他们片刻的恍惚，清澜收了笑。

赵瑟瑟入得梅林，没想和小丫鬟迷了路，寻着忽隐忽现一两话语声，走了出来，却见与裴照并排的三两人里，只他眉间雪融，爽朗清举，笑得如霁月清风。

上京城里，与裴小郎君齐名的美男子，应该是晋王殿下吧，赵瑟瑟思量间，不见了玉人踪影。

也罢，总归还有见面之日。

“小姐，长公主的流觞宴快开始了。”

赵瑟瑟安抚瞎着急的丫鬟，不疾不徐地赶到了宴会现场。

“瑟瑟贪恋梅之芬芳，一时迷路，还望长公主恕罪。”

“你呀，偏爱风雅，这次就饶过你去，再有下次，我可要听瑟瑟抚琴。”

长公主当然不敢计较，赵瑟瑟是赵阀养的金凤凰，赵候对后位或有窥伺，说不得，未来赵王妃或者晋王妃就是她。

这边风雅无边，那边儿郎们纵马搭箭，气氛却有几分焦灼。

“哥哥，你我比一比如何？”

清澜看向右侧有笑得几分雅痞的李承鄞，得，四下无人，这货又像回到军营一般，混（音同浑）得很。

“怎么比？”偏偏清澜也憋狠了，这半年被他压着，在朝堂上进退维谷，步步惊心走到今天，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出出气，他不甘心。

“就比谁先落马。”说着他弃了自己的马，到他背后来。

清澜算是看出来了，他要在赵王面前藏拙，不打算好好围猎，故意来找她的乐子。

“李承鄞，你给我滚下去。”腰间传来酥麻感，清澜身子一软，差点跌下去。

“哥哥可要坐好，掉下去可就输了。”

清澜被他箍在怀里，鼻尖是他身上的檀香，耳根红了半边，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跟他过起招来。

本来两人武功在于内力，清澜被气狠了，也没用内力，直接实打实地动手，这样一来，两人打得昏天黑地，不分上下，最后清澜死死缠住，打算同归于尽，带他摔下马去。

最后一秒理智回归，想到晋王伤了，他还担不起责任，忙想跟他换换上下，谁知被他死死护在怀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哥哥赢了。”看到仪态翩翩的晋王殿下如今头上衔草，身上带土，语气确是认真温柔，清澜无语。

“幼稚。”想了想她又道，“彩头都没有，我真是昏了头。”

清澜起身，看到自己玄青的骑装，好在看不出来脏污，她的洁癖在军营里好了大半，上个月去治水患风里来雨里去的，治了个七七八八，不然，嫌弃地看了地上等着她拽起来的某人一眼，不然，她才不会拽他起来呢

“我输了，把自己赔给哥哥，可好”晋王殿下稍一整理，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了。

“我猜晋王殿下是想说，想要臣归顺你。”

他不语，定定地看着他。

“臣，不想成为随时可弃的棋子。希望殿下允顾澜，事成之后，可全身而退。”

“你不是棋子。”他只说了这句话，甩袖而去。

清澜知道，他默认了。

而后，清澜正式成为晋王一派，作为投名状，她把陈娘子交予她的证据转交给李承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