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今天开始成为审神者 第12章 10 借物

建筑物里走动的刀剑男士一旦增多，再如何衰败的本丸也能显出股倔强的生机。

「我应该做什么？」

「试着把自己想象成他们的主人，酒井さん。」南海先生细细地教导我，「我知道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有些困难，那你把自己代入领导的角色就好了。」

……那也很难代入吧。

见我面露苦色，他也只是从容地端着茶杯，往里面吹气：「不用表现得很刻意。」

「无论主人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的本能都是拥护你、爱戴你，成为你的力量。你在这几天里不是已经在扮演这样的角色了吗？」

此刻的南海先生像极了师长——对，以至于一时间让我忘记了他的非人身份。

其实在时之政府的人员被派遣到这里以前，我也曾有擅自想象这个神秘的组织会不会有着什么黑幕一类的设定……毕竟狐之助曾说过这里是被时之政府直接管控的本丸之一。现在看来单纯只是我想多了，想来他们应该也没那样的闲工夫。

南海先生现在跟着身着花衬衫的青年往山上的方向去了，要过会才回来——这似乎是他给我留出来的更衣时间。本想问问一期一振知不知道哪里有备用的衣服，但现在他也不在。

这就困扰了。由于我穿来的短上衣和半身裙正在晾晒中，这两天我姑且借了据说是现任主人的浴衣来穿。但老是穿现任主人的衣服的话，我从心理上也很过意不去。要是考虑到过会的劳作，果然还是得换行动方便的衣服才行。所以我能换的衣服到底在哪里呢？

“家主换上我的衣服吧。”

“啊，这个对我来说太大了……”我摆了摆手，苦笑间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倾。

和纸的破洞似乎还残存在我的心中，而膝丸先生的声音又恰好从那个孔洞中传出。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我听到他声音时的过度反应吧。

“这样。是要找比较贴身的那种款式吗？”

“尺寸差不多就可以了，无论是常服还是和服都没问题的。我只是不想弄脏主人家的浴衣。”毕竟我也不知道现任主人的喜恶，万一对方有洁癖就麻烦了。虽说应该有那种强力去污的洗衣粉或是洗衣液，但是泥土沾上一点就很难洗了。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可以。我带你去问问大和守或者江派那边吧，他们那备用的衣服比较多。”

“麻烦你带路了。”

我没有推脱。现在这个时间我可不想给忙着招待客人的近侍再添上一笔麻烦账了。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在刚刚也拿着锄头去翻新土地了，只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就把他们再叫回来确实也怪不好意思的。当然，我也是有想过找压切长谷部的——在去找南海先生以前，我特地有绕去他的房间查看情况。不过他的状况有些糟糕。

听狐之助说，压切长谷部本来也想来帮忙的。然而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尤其沉重，起身时更是耳晕目眩，路都走不稳，甚至伴有耳鸣的症状。

作为人来说，这些无非就是身体这个精密的仪器程序出错时向我们发出的警告。然而作为器物而生的压切长谷部哪里尝过这样的滋味，被我按回床铺勒令休息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对于像他这样的家伙，要是给予柔声细语的安慰只会让他更加耿耿于怀，无奈之下我只好借口说“你没到完全痊愈的状态就回来工作也只会给翻新的工作拖后腿”。

压切长谷部听进去了。就是闭上眼睛的时候仍是一脸不甘的样子。

总之，眼下多少有过接触、多少有过些了解的刀剑男士只剩下膝丸先生了。

膝丸先生在那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对我来说也稍感到了些轻松。他先将我领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和室房间，那边似乎是江派的刀剑男士们居住的地方。

“派是……帮派之类的吗？”

“用现代一点的名词解释就是出自于同一个品牌的意思。”

“哦、哦——！”

好丢脸，我绝对不要再主动提问了。不过好在很快就已经来到了门口，现在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到这边吧。

“我进来了。”

膝丸先生敲了敲房门，也没等里面的回应就已经拉开了房门。这样真的好吗？至少得先等里面的人有所表示再说吧，明明他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很保守的类型……

“膝、膝丸さん——！？”

跟着膝丸先生踏入房间的瞬间，我感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在听到有少年发出的惊叫以后。被好奇心驱使着的我从膝丸先生的背后探出了头，当然，我很快反悔了。

羞赧迅速从脖颈烧到了头顶，冒起了白烟。

……呜哇。这是什么。

……

好多被衣服半遮着的……哎？都在看着这边没错吧？手都停在半空中了哦？这个时候应该放下手让衣服自然垂下吧？

虽然在第一时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姑且我也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可是我还是不老实地挤出了点指缝，又朝那里偷瞄了几眼。

但是，大家……身材很好呢……虽然锻炼程度不同，几乎都有那个呢，那个是人鱼线没错……吧……？大家……很自律呢……哈哈，我应该会被当作非法闯入的色鬼吧？

我并不是故意的。对，这只是意外。所以我也没有想道歉语的必要。

指针当然没有因此停摆，很快就有被拨动了——只是，先有动静的是膝丸先生。

“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你们在换衣服。”

背对着我的膝丸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大概是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吧。多亏了膝丸先生，我的时间也再次流动了起来。

啪嗒。关上的移门顺势也关住了我的邪念。我背靠着墙滑坐了下来，好一会才把自己的手从燥热的脸上挪开。

当然我还是觉得好色不过是人的天性，但“闯入人家的房间不小心看到了对方裸露的身体”这样的桥段怎么看都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

“呼……”我缓缓吐出气，有意放慢的呼吸频率现在大概让我的大脑冷却下来了，“膝丸先生刚刚提到的大和守先生的房间在哪里？”

但愿膝丸先生不要觉得我刚刚的那些举动很奇怪。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没有站在这扇门前的勇气了，我在这多待一秒可能都要挖个地洞自己钻进去了。

膝丸先生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很扎人，但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说先等等，江派这边应该有人找你。

咦？

就像是印证他话语的真实性一般，移门又开出了一条缝——很快缝隙愈来愈大了。

“那个……可以请您留步吗？”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听起来并没有刚刚那般慌张——我有认出他正是刚刚发出尖叫的那位少年。我点了点头，得到了应允的他脚往外一伸，拉上了已经在他身后的门。

“其实我们今天先起来打扫了房间，所以才到这个时间点换的衣服。没有考虑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我的疏忽，还请身为客人以及临时主人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那倒是……没有……”

“没有啊……”他抚了抚胸口，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想起什么似的，眼镜在他的鼻梁上跳了跳，“对了，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洗干净的备用衣服，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现在的身。如果您穿上也还是不合身的话，就去找大和守さん吧。”

说罢他递给了我一个纸袋子。话到了这里，他的真诚也已经肉眼可见了，要是拒绝这样真诚的家伙就显得太不懂得看气氛了。

再来到大和守住的房间时，我的手上已经又多出了一个袋子——是我和膝丸先生准备离开以前、江派的刀剑男士们塞给我们的。

“借衣服？可以哦。”

乍一听，大和守这名字倒是多少有些昭和的氛围，然而本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大和守此时已经换好了干活用的和服，现在正对着支在矮桌上的化妆镜打理自己蓬松的头发。毕竟只是稍微打理下头发把头发扎起来而已，时间从结果来说并没有花费多久。

很快他起身转向了我，带着少年般独有的腼腆开口了：

“加州的衣服尺寸应该刚好吧，虽然我的应该也没差，不过不巧的是我的备用衣服已经全部拿去晾晒了。”

“啊，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不如说愿意借给我已经帮上大忙了。谢谢你，大和守さん。”

他愣了一愣，也笑了起来：“应该被道谢的是加州，我只是难得当了次中间人啦。可以的话，希望你以后能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加州会很开心能帮上你的忙的。”

“我会的！不过……加州是谁？”

“……”

大和守大概是做出了惊异的反应吧，然而停留的时间过于短暂，短暂到我几乎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

我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加州这两个字我姑且应该也有在刀账上见过才对。不如说除了我的名字以外，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名字那都应该是刀剑男士的名字。

奇怪，哪怕是名字，刚刚为什么突然间全都想不起来了……

“加州他……算是我的搭档，我们曾经侍奉过同一个主人，那个人的名字——”他顿了顿，垂下眼睑，笑得有点勉强，“叫冲田总司。”

“我想冲田总司这个名字我应该不需要多赘述了吧，现代人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啊，是这样……没错……”

我开始觉得别扭，大和守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认了命似的，可我又执拗地认为那不该是出现在他身上的状态。

——明明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但是，大和守那个时候其实是想说他和加州都曾经侍奉我的吧？就像膝丸先生一样，明明重宝这一词的归属已经溜到了嘴边，最后还是硬生生改口了。

在照顾我的心情吗？虽说被顾及到了感受会让我受用，可现在毕竟只需要参加这最后一天的演出了，就算是那样也没关系——扮演着我所完全不知道的、以前的我也没关系。

“那个、那个……加州是现在不在本丸里吗？”

“他——”大和守蓝色的眼睛飘忽了一下，但很快转向了我，“有事情在忙，大概要过阵子回来吧。用过的和服最后堆到洗衣篮里就好了，我会替你向他问好的。”

话到了这里他又腼腆地笑了笑，也没有刚才那么勉强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结果还是把对话给聊死了，好在大和守看起来也是个好人，也很显然不打算跟我计较我的无礼（再怎么说，无意间揭了别人的伤疤也是一种伤害），最后还执意跟着我和膝丸先生，确保我回到了客室。

“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差不多要到喂马的时间了。”

“嗯嗯，再一次谢谢你，大和守！”

他没再回答我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冲我摆摆手告别，便把绑带咬住，一边固定起袖子一边往马棚的方向走了。

那么接下来……我也该做我要做的事情了。

我先跟膝丸先生打了声招呼，拜托他帮我看门，自己则往室内一挪，把门一关试起了衣服。

江派的少年给我的衣服虽说也能穿得下，但尺寸稍微有点小，而据说是来自神秘的加州先生的红色和服倒是尺寸刚好。但果然……不固定袖子就不行，不然到时候袖子会乱飞，也不方便行动。

我倒是见过用绑带把和服袖子固定住的歌仙先生，甚至是刚刚的大和守——就是可惜我没有看到对方固定的全过程。毕竟男女有别，要是去拜托歌仙先生帮我做这种事多少有点拉不下脸面，大和守就更不用说了。

“家主，那边传讯息过来了。”

“嗯？说什么了？”

“差不多可以去山上了，那边都在等着你。”

“好，我知道了——”

不过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开门。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大不了直接再去借根绑带过来！

膝丸先生这次像是见着了穿着奇装异服的怪物似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体也僵硬地发出咔啦咔啦声。

“不、不用绑带固定吗？会妨碍动作的吧。”膝丸先生难得有些结巴，看起来反倒失了最开始给我的沉稳感。

“啊哈哈……我还没试过穿和服干活呢，刚刚也不是没有试过，但就是固定不好。”我也只能两手一摊，“所以说只好过会——膝丸先生？”

薄绿色的风卷走了我手中的绑带，也很自然地夺走了我的视线。

“虽说我不是那么心灵手巧的家伙，不过也没有到家主需要跳过我去向他人寻求帮助的地步。”他利落地帮我固定好了袖子，“这样的事情你尽管交给我就好了，家主。”

说罢，他还打上了个漂亮的结。

关于乌龙现场的盛况：离门最近的是利达和五月汪，笼酱和松井江在稍微里面点的位置，桑名已经摘眼镜脱了上衣了，云汪已经倒地嘞……（以及发出惊叫的是笼酱）

虽然非常突然！但是各位的反应更多的是：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啊路基要过来！（←羞耻心有但没那么强烈）

本来想着这章就能结束第一阶段了，这么看还需要一章（闭眼）总之请享受难得的日常回！[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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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0 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