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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弈 第11章 第十一回

作者:发现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6 11:34:01 来源:文学城

永宁侯府三房,明萱对镜将胭脂抹得比平日艳三分,石榴红撒金裙裾扫过妆台,惊得鎏金香炉里新添的鹅梨帐中香颤了颤。她指尖勾着条苏绣帕子,帕角"康"字暗纹是熬了三夜才绣成的。

"五姑娘这身打扮..."

奶嬷嬷欲言又止,看着她将鎏金嵌红宝的禁步换成银丝流苏。

"倒比三月的桃花还鲜亮。"

明萱提着裙裾穿过木樨花雨,腕间银铃随步摇轻响。康王正与几位公子在曲水边品评新得的《秋山图》,她故意将绣帕遗在画案旁。帕上"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诗句,墨迹特意洇出海棠花形。

"王爷请看这印章..."

她借指点画作凑近半步,鬓间新摘的丹桂堪堪拂过康王袖口。鎏金护甲划过宣纸的刹那,袖中暗藏的香粉簌簌落在画轴榫头,那是三房姨娘特调的合欢香。

明萱乖巧执壶为康王添茶,素手微颤溅湿了青玉盏沿

"臣女愚钝..."

她慌忙掏帕子擦拭,袖口滑落的翡翠镯子正巧卡在案几雕花间。俯身时衣领微敞,露出颈间赤金璎珞坠着的东珠,昨夜特意将链子放长三寸。

"五姑娘当心。"

康王虚扶她肘弯,指尖将触未触。明萱瞥见屏风后明棠投来的目光,故意将茶汤泼在裙裾:

"可否劳烦王爷引路更衣?"

王府西厢暖阁,明萱立在鎏金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解着石榴裙系带。康王立在门外三丈处的紫藤架下,正与捧来替换衣裳的丫鬟说话。她咬唇将中衣扯松半寸,忽听得廊下传来侍卫清朗的声线:

"王爷,兵部的加急文书到了。"

明萱攥着被退回的绣帕立在马车前,帕上多了道朱砂批注:

"诗圣墨宝当珍重"。

康王妃赠的赔罪礼是匣御赐螺子黛,匣底压着张洒金笺。

"姑娘眉黛若春山,何须效飞燕掌中舞"。

暮色里,她将东珠璎珞狠狠掷进荷塘,惊起数尾锦鲤。涟漪荡碎满池晚霞时,明棠的月白裙裾掠过她身侧:

"五姐姐的银铃落在水榭,我让冬青收着了。"

晨雾未散,角门已停着三辆青绸马车。明棠检点着藤篮里的茱萸香囊,想着一会儿出门需要的物事。

永宁侯府的靛蓝车帘卷起,露出满山红枫如灼。裴昭勒马在前,玄色披风扫过道旁野菊,忽回身抛来枝新折的茱萸:

"卫姑娘可要试试这'茱萸入酒'的方子?"

明棠接枝时嗅到松针清气,枝头还凝着晨露

"裴大人惯会糟蹋药材,这茱萸该佩在香囊里驱邪。"

说着将花枝斜插车辕,正与他马鞍旁的茱萸囊成对。

午时·望云台。

山风卷起明棠月白披风,露出里层绣的百蝶穿花纹。裴昭解下玄狐大氅罩在她肩头:

"山顶风厉。"

"裴大人这件倒像偷穿侯爷的。"

明棠指着领口暗绣的虎头纹,眼尾扫见父亲正与三叔公在远处石壁题诗。永宁侯挥毫写罢"茱萸红透千家酒",笔锋忽转望向这边,惊得裴昭后退半步踩了丫鬟裙摆。

素云抱着满捧野菊钻进马车,金蕊沾了满襟。明棠替她择去鬓间草叶,忽见裴昭策马贴近车窗:

"卫姑娘可听过'登高必赋'的旧俗?"

鎏金车铃叮咚响着,明棠将块菊花糕递出帘外:

"裴大人若作得出好诗,明日送坛菊花酿到府上,就此别过。"

山道蜿蜒,车辙碾碎的茱萸泛着辛香。明棠闭目听着丫头哼唱童谣,忽觉掌心微痒,不知何时多了颗油纸包的糖栗子,纸上还沾着松烟墨香。

山雾忽浓,明棠腕间茱萸香囊的丝绦毫无征兆地断裂。红珠滚落石阶的刹那,十数道蓑衣身影从枫林窜出,豁口的柴刀劈开裴昭刚留下的马蹄印。

"护着姑娘!"

永宁侯府的侍卫长横刀格挡,刀刃却被粗麻缠住,那些流民腕间系着的蓝布条,正与三日前盐场暴乱的囚徒装束如出一辙。明棠攥紧裴昭赠的茱萸枝后退,枝头露水渗入掌心,竟带着河朔盐场特有的咸腥。

明棠的月白披风勾住荆棘,身后流民的喘息声混着铁锈味。她忽而想起康王中秋宴上把玩的盐晶匕首,那刀柄"丙申"编号正与此刻追兵靴底的烙印相似。

"卫姑娘当心!"

康王玄色大氅破雾而来,鎏金马鞭卷住流民手腕。他护着明棠退至岩壁,指腹擦过她颈侧的血痕:

"这帮盐枭竟敢伤你..."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钉入岩壁,箭尾缠着的桑皮纸遇血显形,赫然是永宁侯府的祭田图。

"殿下怎知我在此处?"

"恰巧经过而已......"

康王话音忽滞,庙外传来盐车轱辘声。他揽住明棠腰身破窗而出,漫天星斗下,十辆蒙着黑布的盐车正碾过他们方才藏身的草垛,车辙印里渗出的盐霜泛着蓝光,正是河朔特产的蛊盐。

明棠裹着康王的玄狐大氅踏入府门,鎏金灯笼映出她鬓间半片枫叶。裴昭立在影壁前,手中茱萸枝碎成齑粉:

"姑娘遇险时,下官正在三里外追查盐车。"

五更梆子敲响时,明棠盯着妆镜前的玉佩。鎏金烛台爆出灯花,映得狼头纹里暗藏的"丙申"编号忽明忽暗,正是中秋宴那夜,阁老别院盐鼎上的铸造年份。

翌日,侯府小厨房。

明棠揭开青瓷药罐的刹那,嗅到丝异样的辛涩。晨光里翻滚的药汁泛着靛青,与父亲往日惯喝的赭色汤药大相径庭。她指尖蘸了点药渣在帕上揉开,三片泛蓝的草叶混在当归里,正是前日翻医书时见过的毒芹叶。

"刘嬷嬷,这药渣可留着?"

灶上婆子慌忙跪倒:

"回大姑娘,昨儿个王嬷嬷说天热招虫,让奴婢拿出去埋了..."

明棠盯着药吊子边沿未擦净的蓝渍,忽想起继母院里新栽的几株毒芹,正开在陪嫁嬷嬷日日打理的西墙根下。

明棠指尖划过药材采买单,忽停在"川穹"条目:

"上月买了两斤半,怎如今只剩八两?"

账房先生额角沁汗:

"许是...许是库房耗子..."

"耗子倒会挑药材。"

她将库房钥匙拍在案上。

"烦请先生同我去验验鼠洞。"

樟木药柜第三层暗格里,半包未用完的毒芹叶混在川穹里,包药的桑皮纸上还沾着王嬷嬷惯用的桂花头油。

明禧堂,明棠端着药盏立在父亲榻前,腕间翡翠镯有意无意碰响青瓷盖:

"父亲这几日咳得厉害,女儿请了济世堂的老先生来重拟方子。"

永宁侯皱眉咽下汤药,忽将药碗重重一搁:

"这药越发苦得蹊跷!"

"许是换了药材的缘故。"

明棠接过药碗时,帕子有意擦过父亲嘴角,沾上的药渍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午时,后园。

明棠蹲身拨弄毒芹丛,见泥里混着未燃尽的药渣。身后忽传来木屐声,王嬷嬷提着水壶的手一颤:

"七姑娘仔细扎手,这野草老奴这就拔了。"

"嬷嬷且慢。"

明棠拈起片枯叶。

"这毒芹入药能治头风,只是与川穹同服..."

她忽将枯叶掷入嬷嬷脚边水洼,遇着桂花头油的蓝沫瞬间沸腾。

"便会化作蚀骨毒。"

明棠将药渣摊在祖宗牌位前,毒芹叶在香烛下泛出磷光。王嬷嬷瘫坐在地,腕间银镯刻着的"丙申"二字正与继母妆奁暗格里的银票编号相同。

"老奴冤枉..."

"三日前你典当的赤金簪子,当票可在济世堂账房存着。"

明棠将当票拍在供案,墨迹未干的药方飘落,正是济世堂老郎中亲笔所书:

"此毒芹叶,非北地十年以上老株不可得。"

永宁侯摔碎的药盏溅湿了继母的裙裾。明棠捧上新煎的茯苓饮:

"父亲莫动气,王嬷嬷许是错把毒芹当川穹。"

她余光瞥见继母绞紧的帕子,上头"岁岁平安"的绣纹正用着与毒芹包相同的青线。檐下新换的竹帘卷起穿堂风,将药渣的辛涩气吹散在秋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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