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曙 第1章 登长阶

“他……回来了！”

“他就在……山脚下！”

“快跑啊啊啊！”

恶魔，梦魇，恶鬼这些称号都是世人对他的描述，他没有进行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任由世人评价。

这双手……曾经屠戮过一个方和之域，亲手杀死过人类的天才，毁灭过方和之心，熄灭过人类引以为傲的希望之光。

现在的他已经孑然一身。

来到了全天下最后一个宗门。

——寒雨门。

准确的说，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青色的石阶蜿蜒而上，数千的阶梯把人的视线抬的很高，四周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在迎风而动。

“这里……还是这么美。”

记忆中的他，就是从这里为起点，每一阶蹒跚而上，直到登上山顶，看见大殿，见到那一角青衣。

天空灰蒙蒙残雨笼晴，下着断珠般的血雨，一个人独自往上走着，擎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一个身着蓝白看门弟子，手指上极其用力按着地面，鲜红的血液汩汩而下，虽然用力，但身体不能前进半分。

如同浩茫大海的恐怖威压瞬间砸在肩头，修为尚浅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七窍流血。

“噢?”韩星昀俯下身子，蛮横的力道直接掰正，“说吧，有什么临死遗言的。”

看门弟子紧张到极致，脑袋里只蹦出那几个词语，但看着面前阴沉如渊的杀神，他的存活概率不足十分之一。

最后，他止住颤抖的手，中气十足怼了一句：“你一个疯子，滚出我们的宗门。”

话音刚落，韩星昀随手凝聚一股力量，在强悍的内力作用之下，瞬间冲垮他所有经脉，倒飞在阶梯上，没了气息。

而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在阶梯上，跨过黑红的血迹，在靴子上只是又多了一个亡魂而已。

腥甜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雨势渐大起来，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万家灯火通明。

“人间，可笑的代名词。”

走完台阶，掩映在半山腰处的楼阁露出一角，夺目的镏金色何其耀眼，还有更多的阁楼在山间若隐若现。

收起雨伞，韩星昀撩起刘海来，冷俊的脸庞上染上了一丝血色，他扯着领口在扇风，目光却又悲怆起来。

如果……哥哥姐姐还在，估计现在……应该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吧。

——咚！

代表最高危机的苍鸣钟响起，声音传遍寒雨门上下，无数弟子抬头张望向山顶。

凌云殿空无一人，韩星昀跨过门扉，在供台上拿起三根香，站着插上了香。

祠堂灯火通明，上面摆的都是一些值得纪念的人，不拜祖宗，只拜英雄。

“师哥！”

声音的来源来自外面，青涩的嗓音混杂着低沉的磁性，正是青年最好的声音。

小师弟身着黑金色绸裳就兴冲冲一路小跑过来，与急忙逃命的人不同，他已经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师哥了。

听到声音，韩星昀嘴唇抿直，有很多话想说，但在自己的空壳里面，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

最后苦涩一笑：“好久不见，顾之。”

顾之似乎没有察觉到韩星昀悲伤，他依旧滔滔不绝的讲叙自己的事情。

等了三句话，韩星昀就打开伞，抛下顾之，一个人就继续往上走去，去往大殿之上。

等他走后，顾之朝一个牌位拜了一拜，眼角里面的泪水夺眶而出：“师傅，我……还是拉不住韩师哥，他变的好冷漠，完全不像他了，明明他以前那么好。”

顾之擦去眼泪，踩着剑直冲大殿，留下一盘桃花酥在供台前，花香四溢。

刚上去到大殿门口，地上就已经躺了几具尸体，都是七窍流血而死。

守门弟子看到顾之来了之后，大喜望外，急忙道：“掌门，快点进去看看吧，那个大魔头在里面杀疯了！”

而此时，大魔头韩星昀确实在里面大开杀戒，看见一个不满就杀一个，死法也都大不相同，死相一个比一个惨。

在他杀的第六个人之后，顾之终于破开结界，飞身拦下韩星昀的强悍一击，才不至于第七个长老死亡。

顾之气愤愤反问：“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外面的人说你嗜杀，我不会信，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我作为寒雨门的掌门不能坐视不管！”

“我的事情不用管。”韩星昀睨视下方的顾之，“再说了，你们全部一起上，估计都活不过三回合，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这次韩星昀来就是为了这里的方和之心，要不然自己大可直接派军队过来，省得自己跑一趟。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就看在顾之的份上，他才没有踏平寒雨门，能在这里跟他们讨论，就已经很给他们脸了，他不介意在多几条人命。

下面的长老指着韩星昀的鼻子开骂：“你个狂妄之徒，你把人类文明公约当废纸了吗？，方和之心绝对不会给你这个穷凶极恶的人。”

韩星昀鼻翼微动，手指暴射出一条红线，只是在刹那间，就贯穿长老的脑袋，身体像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很好，下一个要发言的人是谁？”

大殿上寂静无声，每个人都难以接受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长老，瞳孔中荡漾畏惧到骨子里头的恐惧。

他们活在盛世太久了，就算知道韩星昀嗜杀成性，但远远没有现实冲击来的震撼。

书读久了，就会忘记窗外的和平是这么来的，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没有看见韩星昀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场景。

“你就非要方和之心？”顾之愤愤不平，带着怒音质问，“除了方和之心，其他我们都好商量。”

坐在木椅上的韩星昀无聊的躺下了，语气淡淡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否则百万大军明天就能在传送通道门口，到时候，你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顾之看着上面的人，脑袋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能把韩星昀杀了，就没有当下的问题了，所有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韩师哥，先喝茶吧”顾之从后面端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