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牛顿不在的城市 第9章 第 9 章

踏出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已经是夜里的十二点以后。

揉着僵直的肩膀和发酸的后背，一方通行踢了一脚路灯下的垃圾，空荡荡的啤酒罐咣当一声往前滚动。

“可恶的中原中也，使唤人也有个度，敢这么对待本大爷，总有一天要让他被工作泡坏的脑袋，像噼里啪啦女那样闪花。”左手控制不住的狰狞的在空中抽动着指节，被数不胜数的文件折磨的神经现在还在闷闷作痛。

自从来到港口黑手党，给这个家伙当所谓的助手已经有几天，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体各个关节都开始有嘎嘣嘎嘣的清脆声爆发不满，虽然是她先答应了这个条件，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是她大意了，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给出「什么都可以」这样的优先选择权。

而且，最让人火大的是——

转身看着那幢大楼的某一层，依旧闪烁这隐隐光亮的一个小格子，一方通行不爽的咋舌，这个男人是不是把自己当机器来使用了。

令人火大。

总之，不管是什么，名叫中原中也的这个男人，不顾一切拼命工作的样子让她无比的火——大——！！！

微微弯下腰，她用着自己舒适的，对女生来说并不那么美观的动作迈开脚步向着回家的路走去，习惯性的点了点脖子上的那个微型电脑，意识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手指又收了下去，插在了衣兜内。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时间也不会有电车，走回去要花费不少的体力，打车也还需要等待，一方通行没有思考就直接足尖点地，身体一瞬间出现在空中，控制着速度几个呼吸间移动出了大半的距离，标志性的大楼已经离得远了不少。

夜风猎过耳边，白色的头发向着脑后飞舞，双眼在快速的移动中瞥向了下方，横贯河岸的红色大桥下面是深深的，被夜色染成黑色的河水，那里面此时正突兀的飘着一件反着灯光的黑色的风衣。

是港口黑手党的衣服。

倒不如说，那是熟悉的，有些印象的，拜这个人所赐，每天都要加班工作的罪魁祸首——太宰治。

“到底搞什么！为什么这个城市里都是这么麻烦的人！”

口中这么抱怨着，脸色不好看，搭配甚至能称得上是恶劣的表情，一方通行身体停留在了大桥的骨架上，左手扶着一条斜着而上的金属桥身，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然后风涌动着将太宰治的身体托到了一方通行的身边，眼睛像是看虫子一样厌恶的盯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她伸出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在对方的胸膛上碾了几下，噗呲一下，太宰治的嘴里吐出了一道水柱。

“一方通行小姐真的不手下留情呢，好疼呀。”

用着甜腻的语气，太宰治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胸口，直直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他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开始趴在上面环视，手左摸摸右碰碰，还试图伸出脚试探一下。

“太棒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这条河，这个高度的话跳下去似乎不用溺水就能死了！”

“啊，浑身粉碎而死，救得及时还能让你下半辈子乖乖躺在床上。”

似乎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反正对她来说太宰治现在这样只会增加她每天处理文件的数量，比如针对他的投诉，倒不如让他不能动弹。这么想着的一方通行蠢蠢欲动的抬起了脚，在接近这个家伙的时候被太宰治一把抱住脚踝。

“放手！”

“不要——刚才一方通行小姐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比如把我这么踢下去的事，比如让我这么受伤的事。”

太宰治睁得大大的眼睛慢慢逼近一方通行的脸，鸢紫色的瞳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执着的做着看着这个动作。

“我可不要，我最讨厌疼痛了，这么痛苦的死法我——不——要——！！！”

用着高了几倍的声音，太宰治在不停退避的一方通行面前高声宣告。

“我知道了，你先放开。”咬着牙扭动自己的腿想要摆脱太宰治的控制，可是这个男人的动作就像是黏糊糊的水母一样，缠上来黏住了一般，怎么动都无法挣脱，她的身体渐渐开始不稳定，姿势在挣扎下变得不安定。

“不要——！”

继续重复着这句话的太宰治听不进去，不顾一切的死死抓着一方通行的脚踝，过分的上移了几分，改为用上半身抱着一方通行的小腿，这样的动作直接导致了一个少女无法承受比她高的体重，身体一歪。

这样下去会掉下去的。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同时，两个人的身体就开始受到重力的吸引，倾斜着开始坠落。

猛地头脚位置转化，一方通行的身体下意识的试图操控风来抵挡，可是能力却没有发动，感觉到不妙的一方通行一低头才发现，抱着她腿的，此时正在兴奋的欢呼的太宰治的手上，绷带早就被水不知道漂向何方了。

“你个蠢货！不放开我们都死定了！”

下坠的几秒钟，重力加速度趋势下他们的下落速度越来越快，马上就要一头栽进河水中，无可奈何的一方通行只能在空中用力的用另一只腿朝着太宰治踢去，在脱困的空隙中，手掌一张，两人和水面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之上瞬间产生了一道屏障。

那是风结成的一道缓冲。

危机解除的第一时间她没有松口气，而是瞪向了惹来麻烦还不自觉的男人。

就是这点最让她讨厌！这个能力！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少一个上条当麻是惹了谁不痛快吗？为什么还要多一个太宰治，谁是原版谁是后天仿制这种小小的问题根本无关紧要。

她为什么会在这类人的手上次次倒霉！

啊啊啊，光是想想就会脑袋发疼，太阳穴爆炸一样，血管都快被愤怒填满了。

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手臂被情绪操控着扭动，理智又告诉自己要冷静，矛盾的冲突在身体上揪扯，她再次打个响指，两个人出现在了河岸上。

脚踩在地面上，湿润的泥土和刚才被抱住的小腿上有同样软绵绵的水渍，泄愤般的狠狠跺了两下脚，奇耻大辱！

一方通行转过身面对着太宰治，手指指着他，整个身体都写满了不满，刚才被这个家伙连累，差点就死了。

“你有没有点自觉，你的那个能力！麻烦死了，比蝉声还要烦人！至少自己的死不要连带别人，刚才那是什么，你是被什么人派过来的吗？故意的吗？我又哪里让你那么不满吗？啊？！”

连续的，带着指责的，充斥着个人感情的抱怨向着太宰治冲过去，面对这些，面对脸色十分不好看，暴躁起来的一方通行，太宰治只是坐在原地摸着头发笑哈哈，顺便拧干自己身上的水。

“想太多了啦，为什么一方通行小姐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是因为以前生活的地方吗？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啦。”

与说出的话格格不入的是那双眼睛，直爽的透露出。

「我和其他人不同，我对你的过去很兴趣。」

这样的信息。

唔咕。

一方通行深深呼出一口气，和这个人说不通话，她得出这样的结论，而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看穿了一方通行要离开，太宰治先一步起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没有任何的解释，你就要直接走吗？”

没有退缩，或者说一方通行的人生中就没有退缩二字，她顺势也直视这个不管面对什么都摆出一副轻松笑容的男人。

“该对你解释什么？”

“还不明白吗，明明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我对你说的要调查的事情很感兴趣，你是抱着利用港口黑手党的目的才加入的吧，中也那个蠢货还提出让你当助手，这不是正中下怀吗，你现在很开心吧，下任干部是不如你聪明的人。”

还以为是什么事，一方通行叹了口气。

“还有呢？把你想的全说出来，我讨厌一件事解释两次。”

“那我直说了，你刚才的反应，对能力熟练地控制，情绪在极度不稳定之下判断我是敌人，你，以前经常受到人的攻击吗？”

趁着这个机会，太宰治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不会让任何可疑的人威胁到港口黑手党，森先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让这个不知道底细的人混入其中，织田作也是，不明来历的人简单的就养在家中。

都是太不谨慎的人了。

“能回答你的有三点，其一，我加入的原因是对你们来说互利互惠的存在，我利用你们，你们也在利用我，至于体现在什么地方，在后面会慢慢凸显出来吧，你们的首领不是会做赔钱生意的人。”

森鸥外是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在这之前，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港口黑手党，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再加入以前，一方通行就知道并且认识到了这一点。

“其二，答应中原中也当他的助手，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至少在现在来说，我无法办到的事情，恶|人也有恶|人的准则，答应别人的事我不喜欢欠着。”

“其三，我的过去与你无关，你的过去也不会愿意告诉我，太宰治，成年人的社交关系中，不踏入对方的领域，是基本中的基本，严格来说，我与你的关系，只停留在现在，不谈论未来也不谈论过去。”

得到的情报几乎为零，太宰治不满意的冷下了面旁。

“最后的问题，你真是的名字是什么？”

对方放松了力气，一方通行抽回来自己的手臂，揉揉有些发麻的手腕，听到对方最后的提问，她的眼神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看向了头顶上的月亮。

“早就忘了，姓氏是两个字，名字是三个字，是个十分符合普通人的名字。”

没有等待对方做出反应，一方通行的身体先行消失在了这个河边。

留下太宰治穿着沉重的衣服吹着冷风，然后缓缓打出一个喷嚏。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睡在客厅地板上的织田作早已经裹着被子沉浸在梦乡，没有发现她回来，亦或者是发现了，只是没表现出来，踏进家门的一瞬间，疲惫感将她整个覆盖。

这就是家的感觉，只是走进来，一厘米的差距，那种能击垮人的，从外面带进来的负面感情就会席卷而来，她站在玄关处，背靠着门，一只手附上了眼睛。

名字啊……

说忘记是骗人的，但是带着一方通行这个称号走到现在，绝对不能说是自己是个普通人，手上也有不少的人命，那个名字说是自己舍弃了，不如说是那个名字把她放弃了。

父母、社会、学园都市。

一层层的限制了她的行动，规划好的未来，被叫做大型人体实验场的，被外人羡慕的学园都市，对她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一样冰冷运作的，唯一能接纳她的生存之地。

依靠着独特的科技力量，单独在日本这个国家之外的法律，约束着他们这群怪物。

已经不知道是今夜第几次的叹息，这次的轻柔到几乎让人听不到，一方通行抬起头走了进去，路过的时候用能力把织田作下滑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拉开门走进寝室。

我回来了。

嘴巴无声的张张合合，对着睡着的最后之作，一方通行这样在心里说道。

快速的脱下衣服，她也跟着钻了进去，她的一侧之前肯定被最后之作暖过，里面不像是没人一样刺骨的冰冷，反而残留的余温，茶色的发丝离她的脸颊至于不到几厘米，她伸出手想碰一下，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然后转过去背对着最后之作。

这个时候肯定会把她吵醒的。

可惜这样体贴的动作没有阻止最后之作醒来，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探出两只小手一阵摸索，然后温热的手指贴上了一方通行有些冰冷的后背。

“好凉…欢迎回来，御坂御坂尽全力与睡意抗争，想和你打招呼。”

……

“睡吧。”

“嗯…”

身后又传来呼呼的呼吸声。

睡着了，放心的一方通行也闭上了眼睛，明天还要早起，她也需要睡眠来补充。

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晚了一点抱歉！

沉迷于fz一遍又一遍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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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