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渴 第4章 止渴

“你认识人家吗，就送人家回家。”

谢屹禾说话难听但有道理，谢清嘉绕回来后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太唐突。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冷心冷血，”谢清嘉吐槽，上前拉住云葭的胳膊。

“云葭姐姐，对不起啊，我刚才问得太突然了，要是不方便也没事。”

云葭到没有真的和她生气，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没事，不麻烦你和你哥哥了。”

云葭又低头，解锁手机屏幕，刻意的角度足以让身边某个人看清显示的文字。

“怎么变成半小时了！”谢清嘉音量提高，有点犹豫，她实在不想把云葭一个人丢在这。

特别是这么大的雨，漂亮姐姐还生病。

谢清嘉打量着云葭，对方看起来能被一阵风吹倒。

但她也估计谢屹禾，随便带生人上私家车，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没这么好说话。

三个人站在这，直到略带催促的声音想起。

“金叔的车到了，”谢屹禾的视线从不远处移回，“谢清嘉，你自己想好。”

还差一把劲。

云葭弯弯眉眼，语气安抚，朝向谢清嘉：

“好啦，真的没关系，你和你哥哥先回家吧。”

“清嘉，刚才有一点你说错了，”云葭缓缓的，不留痕迹施展余地：

“你哥哥人很热心，他帮过我，不是一个冷心冷血的人。”

在谢清嘉诧异，再有举动之前，云葭及时转身，方向是面对不远处的人。

“学长。”

“我穿着你的衣服是因为发烧出门太急，衣服洗干净我会还给你的，不是据为己有的意思。”

谢屹禾闻言，敛下的眼眸瞬然定向云葭的方向。

两道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中交缠，雨水声骤然增大。

云葭软下视线，不知道是在对谢清嘉还是更远处的人告别，神情温和：

“下次见。”

得知车内有两个病号，金叔所幸把制冷空调关了。

谢清嘉八卦的眼神在副驾和身旁来回摆动，几次张口又闭嘴。

十分钟前

“等等，”谢清嘉听见云葭的话，“你和我哥认识？姐姐，你也是临大的啊？”

她拍了拍手，投向谢屹禾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早说啊，姐姐，你就直接坐我们家车好了，放心放心，我哥不会把你拐跑的。”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屹禾嘴角抽搐，懒得再和谢清嘉讲半句话，撑开伞迈步离开。

“哎呀你就不要再和我客气了，你还算我半个老师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谢屹禾帮了你第一次再多一次又怎么了。”

谢清嘉扯了一堆歪道理，发现云葭还是优柔寡断斯斯文文，干脆扯过她的手，拉着她跟上谢屹禾。

于是局面成了现在这样。

谢屹禾沉默坐在副驾驶，后座留给两个女生。

谢清嘉实在忍受不了旺盛的好奇心，从她哥那边打听到什么宛若天方夜谭，她把心思打在云葭上。

云葭肯定好说话啊，云葭这看着能不好说话吗？

“姐姐，”谢清嘉小声叫她，“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啊？”

云葭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一五一十解释难免尴尬，难道要告诉别人自己侧漏的事吗。

她打了个马虎眼：“就在学校认识的，碰巧的情况。”

“哦。”

听语气，谢清嘉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半分钟后，谢清嘉再凑近云葭。

“你讲具体点呗。”

悉悉索索的声音穿到谢屹禾耳朵里，通过后视镜，他瞄到做贼一样的妹妹，还有文静不动，被小孩一直烦的云葭。

“谢清嘉。”他出声，“你在后面开病例讨论大会呢？”

“看不出来别人不想说。”

谢清嘉气鼓鼓坐到这个车上离谢屹禾最远的地方，闷闷不乐玩手机。

云葭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解围，也被这句话逗笑。

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抬头遇见打量的视线。

谢屹禾看到她在偷笑了。

云葭躲开后视镜里刺眼的视线，收敛起笑意。

车继续行驶向前。

临北作为首都城市车流量巨大，雨天又让本就糟糕的交通状况雪上加霜。

谢清嘉玩了一会儿手机，大概是觉得无聊，又来和云葭搭话。

“姐姐，我刚才听你说，你身上这件衣服就是谢屹禾的嘛。”

云葭肯定，又解释了一边自己不是故意穿上这件外套，实在是当时情况比较混乱。

谢清嘉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

片刻后，她出声：

“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画画上的问题我都可以问你。”

云葭欣然答应。

之前一系列举动，包括搭车都有可能是客套，但在谢清嘉这边，加了微信就相当于彻底认识了。

谢清嘉是颜控，云葭的长相属于清纯小白花，完全在她审美点上，谁不喜欢和长的好看的人玩？

云葭姐姐长的好看，性格还温柔。

谢清嘉心满意足按下通过好友的按键。

到学校后已经不下雨了。

“姐姐再见！”谢清嘉隔着车窗和她招手。

就当云葭要目送黑车扬长而去时，副驾驶的门被推开，谢屹禾长腿一迈下车。

谢清嘉：？

“看好你去医院，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隔着车窗，心情不错，好像什么重担终于卸下。

“金叔，辛苦你把她送回家了。”

被叫做金叔的人应该是谢家雇佣的司机，中年人应了句“好嘞”，对云葭和蔼笑笑，启动车子。

黑色轿车顺着马路愈远，最后消失在云葭的视线。

现在已经接近临大的门禁时间，校门口没有人，云葭和谢屹禾杵在这里格外显眼。

“学长，谢谢你，今天真是麻烦了。”

谢屹禾点头回应，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碰壁对云葭无关紧要，她自顾自跟上谢屹禾的步子。

校园小路两旁栽有树木，夜晚沙沙作响。

云葭在思考，帆布鞋踩过那些掉落的叶子。

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谢屹禾回头。

如果前一段同行是顺路，现在已经过了合适的交叉口。

临大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又处于生活区截然相对的两角。

他停下脚步，等身后跟着的人一个解释。

“学长，”云葭两部走上前，靠近他，站在社交距离内，“我还没和你介绍过自己。”

“我叫云葭。”

“昨天情况特殊，我一时也忘记向你要一个联系方式。”

“我在车上想了下，好像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还这件衣服。”

“方便的话，能不能加一个联系方式？”

云葭耳根微微发热。

虽然眼下的场景，每一个动作都在她心里演绎过数十次，但她是第一次问异性要微信，理由找得正当，难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她的确对谢屹禾别有企图。

话一出口她就做好了被谢屹禾拒绝的准备。

今天晚上短暂的相处让她意识到谢屹禾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态度都如此恶劣，和她一个陌生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思索至此云葭再退一步，不再执着于和他马上产生交集。

“嗯……学长觉得不方便的话，随便找一个有空的时间，我给你送过去也行。”

言至此，云葭观察他的表情。

看不出来。

在云葭一度以为询问得不到结果的时，谢屹禾从兜里拿出他的手机。

“可以。”

他解锁手机，淡淡开口：“谢屹禾。”算是对云葭自我介绍的回应，但其实没有必要，全临大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向仪都能在第一天被室友拉住热心科普。

云葭看见他要点进微信扫一扫的界面，连忙从帆布包掏出自己的手机。

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面上不显，云葭在心里暗自得意，更多的是紧张，心脏声扑通扑通。

望梅止渴般的情愫铺天盖地包裹云葭，好如溺水。

她和谢屹禾没有任何交集，没有共通人脉，偶遇可能极低，如果不是谢清嘉，没有可能展开以后。

良缘不见，孽缘偏偏上赶着来，第二天就让她给遇到。

谢屹禾碰到她自认倒霉吧。

谢屹禾举着手机半天，见她突然停下动作。

云葭唇角那抹笑意僵住，在心里骂了句很脏的话。

半路开香槟果然没好下场。

她尴尬抬头，和谢屹禾对视：

“学长，我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