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喜欢那他们为什么会分手,竟然分手了,又为什么要去陪许绵过生日,还给人家送礼物,那条亮闪闪的手链看着就很贵重,一定花了他很多钱吧。
为什么......她就没收到过,哪怕只是一束花,想到这儿,她感到无比的失落且困惑,不是说恋爱就是要从一束花开始吗,为什么她连鲜花也没收到过,是觉得她很差劲,觉得不配么?
所以许绵呢,她收到过么。
你给她送过吧......
这段时间这么努力的工作赚钱,原来是为了给她送礼物,准备给她的惊喜。
李澄阳你不是不会谈恋爱么,还是说只对我这样?
在那段感情里,他动不动就喜欢冷暴力,有事从来不肯说,微信经常已读不回,电话不接,导致她总觉得不安,没有安全感,容易胡思乱想。
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究断开,她崩溃哭出声,齐夏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哭完就好了。”
这些事以前从未听她提及过,以至于现在听到只觉得不可思议,李澄阳性子冷淡她也知道,却没想到谈恋爱也是这样。
哭了好一会儿,积压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阴霾散尽,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变得沙哑。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继而平静道,“刚开始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总觉得莫名其妙,不敢相信,他怎么就突然喜欢我了。”
“你知道的,我以前真的没想过能和他在一起,以至于有一天,当他突然站在我面前,提出想和我试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反应不过来,要让我拒绝他,我根本就做不到。”
“能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我有想过原因,或许是高中表现得太优秀,在他心里已经对我有了更深的印象,恰好我们又上了同一所大学,他是个直白人所以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直接来找了我。”
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自恋过,还真当自己优秀到魅力四散的程度,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他真正看上的应该只是她那张脸。
不对,这太可笑了。
准确来说,她有一副和他前女友极为相似的眉眼。
记忆回溯的瞬间,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那句“我也遇到过很像你的人。”在耳畔猛烈敲击,化作一块刀片无情的在人心里最柔软处划裂开一道口子。
连带着弥漫出的血腥味都是酸的,酸到人神经末销都是细密的疼。
所以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许绵吗?
失了她的约去陪许绵过生日又是什么意思?
“哼,气死我了,要我说啊,他那前女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他有女朋友需要保持距离吗!”齐夏夏顿时怒气值到达顶峰,“狗男女,要我说真就是天生一对,什么锅配什么盖。”
“分手了还纠缠不清!”
“把你当做他们paly中的一环吗?”
......
她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堆脏话,到后面实在口渴才肯打住,连忙起身去拿民宿赠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大口喝。
果然,人憋久了就是容易废,感情用事,特别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最后还得靠大哭一声,全部发泄出来心里才舒坦。
躺回床上,于秋揉了揉脸颊,瞬间感觉整个人不仅酒醒了,脑子也彻底清醒过来,似乎在某一瞬间突然就想通了。
十分钟后。
齐夏夏补足了水份,又跑去上了个厕所,重新坐回床上,两腿一盘就是叭叭,“来吧,我好了,可以继续骂了。”
可惜这时的于秋已经酝酿出了睡意,现在只想睡觉,已经没精力再开口。
“不是,你先别睡啊,我正上头呢!”她好不容易精神了,这嘴巴还没过瘾,于秋倒是先睡了,“别啊,你先起来。”
腰被人晃着也毫无反应,手却下意识地去拉扯被子......
最后的两天,一家人去了市区玩儿,最后一晚住在五星级酒店。
齐夏夏天天闹着要帅哥的微信,于秋有些无奈地笑了,“可是我和他也不算熟,关键人家还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我总不好随便把他推给你,这可能不太礼貌。”
“这有什么不礼貌的?”齐夏夏缠着她说:“你就问呗,你开玩笑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基于我多年的撩汉经验,只要对方不拒绝,就能加上微信,剩下的靠我自己发挥,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众望,拿下他!”齐夏夏满怀信心道。
她始终坚信美好幸福都靠自己争取!
什么叫不负众望,这众望究竟从哪儿来,于秋不知道。
但她敢肯定的是,那晚误打误撞给周正清拨通的视频通话,当时的场面绝对尴尬得让人想就地挖坑把自己给活埋了。
可惜她醒酒后就记不清了,希望无论她有没有乱讲话,周正清也最好把那事儿给忘了吧。
或许他们都能默契地选择性遗忘,可齐夏夏是真的记忆深刻,“你帮我问问嘛,问问呗。”
“不行!”于秋强烈拒绝,这要是去问人家不就是间接性提起那断让人尬到想死的记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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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学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提前辞去暑假的两份工作,李澄阳接到朋友约饭的电话。
高一下学期,通过层层选拔,他代表学校出去参加市中小学生田径运动会。
明明不爱讲话,人缘却不错,仅两天时间便结识了一群来自不同中学的朋友,尤其是隔壁三中跑接力赛的几个男生最为热情。
熟络后便经常约着一块儿打游戏,当年家境最好的谢尧,他买回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大伙到家里来打枪战游戏。
李澄阳对其印象很深,毕竟这样阳光开朗的人很难不讨人喜欢,因此俩人联系从未断过。
谢尧在电话里头感叹,“哎呀,自从上大学,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正巧他俩也还没去学校,之前要不是听你说要兼职,我老早就想把你给拽出来了......”
“行啊,地址给我。”李澄阳言简意赅。
谢尧轻哂道,“还发什么地址啊,明晚哥们直接来接你不就好了。”
“嗯。”李澄阳轻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好的。”
结束这通电话,他返回通讯录列表,手指指腹下意识地点进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人接通的号码。
她明明没关机却不肯接他电话,微信也没拉黑他,却选择已读不回。
他几乎每天都会发一条信息过去,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肯接电话。
这样的煎熬他从没经历过,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像某种不好的预警,他很少有这样的担忧甚至产生一丝害怕的感受。
断联的日子里,他睡觉开始失眠,工作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体力与精力,按理说更不该如此才对,竟然会睡不着,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经常做一些荒诞可怕的梦。
噩梦其实并不可怕,醒来就好,可怕的是接近现实的梦,即便是醒来都心有余悸。
他梦到于秋向他提出分手,毫不留情,不明缘由的要离开他,就连走时的背影也十分决绝,再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惊醒后一身的冷汗,呼吸急促,他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澡,后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似乎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于秋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怎么能失约呢?
如果于秋真的再也不肯搭理他,要和他分手,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澄阳转过头,一眼看向床头柜上那精致的首饰盒。
就在下一秒,手机又响起来了。
以为谢尧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接通,缓缓叹了口气,“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
女声从话筒里传出,犹如一记重锤,打通全身僵硬的血脉,重获新生。
“于秋。”
“我还有话跟你说,请你听完。”她用少有的冷淡语气讲话。
“我以为是朋友给我打电话。”他迫切地辩解一句。
不过于秋压根没在意,她平静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我很认真的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听到这,李澄阳似有所预感,声音沉落几分,试图打断她,“别说了,我不想听。”
对话那头声音顿了顿,对他的打断不予理会,接着道,“我们分手吧,我觉得和你相处很累。”
单方面的付出真的很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迎接自己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和不断内耗。
“我不答应!”他死握住手机,贴在耳畔,有些失控,控制不住手抖,“不分。”
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说出口的话同他梦里的如出一辙,李澄阳听清她坚决说要分手。
显示还在通话中......双方都没有再开口,沉默了半晌。
他又把目光放在床头柜上显眼的丝绒盒上,逐渐平复下来,“为什么?”
这话与其说是妥协,更像是最后的挣扎与挽留。
可他不擅长讲漂亮话,也从不懂得讨她欢心,自然也说不出那些挽留的话。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或许可以接受,如果不能,那我不答应分手。”他说。
“你......”于秋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这一点也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他又说:“如果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去找你,那我向你道歉。”
她向来容易心软,尤其是对李澄阳。
但这次,她已经想清楚了。
她看过他发来的每一条信息,其中也有对那晚失约了解释,却很模糊,他说。
【临时遇到点事儿,昨晚手机也落家里了,等我忙完,再找个时间给你补回来。】
这条信息还是他爽约,无故消失后的第二晚将近零点才发过来的。
“你不用道歉,那晚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她最后一次问。
对于这个问题,李澄阳陷入一阵沉默,他不想让于秋知道自己家那些破事,于是撒了谎,说:“朋友出了事,家里人不在身边,情急之下给我打电话,我送他去了医院,手机就落家里了。”
她接着帮其补充说:“然后你就在医院陪护了一整晚连着第二天一整天,直到晚上大半夜才回到家,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