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依白醒来的时候,易感期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腺体不再疼痛,也不莫名燥热了。
她刚要松一口气,微微侧头,正好贴上一个温凉的额头。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躲开,视线往下移动,看见圈圈蜷缩在她的旁边,手里抓着她的衣角,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骆依白默默屏住了一口气。
没有拉上的窗帘照进一束光线,落在闵惜寒的脸侧。
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骆依白能看见她皮肤上被橙色光线照亮的寒毛,近到双方心跳的清晰可闻。
骆依白想往后退一些拉开距离,但她刚要从闵惜寒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衣角,闵惜寒的眉头不安地皱起来。
“不要……”
骆依白听到她的喃喃梦呓,愣了一下。
她似乎在做噩梦。
闵惜寒拉着她衣角的力度更大了。
骆依白犹豫着伸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温暖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进她的手心。
她有节奏地轻拍着,同时释放了一些安抚信息素。
在她的安抚下,闵惜寒渐渐平静下来,紧皱地眉心渐渐放松下来。
骆依白松了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时间不早了。
她抽出自己的衣角,静悄悄地下床,关上窗帘,退出房间。
她垂着眸,轻轻捏了捏手心,仿佛手心还残留着圈圈的温度。
因为已经错过了上班的时间,她打算干脆请假半天,便给总监发了条请假消息。
她放下手机,刚走进客厅,偏眸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大塑料袋。
这是什么?
她有些疑惑地走上前,拿起塑料袋看了一下,塑料袋上印有绿色的大药房标志。
一大袋药?
不是她买的,那就是圈圈买的。
骆依白有些诧异,圈圈为什么买这么多的药,是用于治疗饥渴症的吗?
她有些担忧,毕竟圈圈的饥渴症和她也有关系,她打开看了一下。
感冒灵、止咳糖浆……
全是感冒药。
骆依白回头看向关上的房门。
最近感冒的只有自己,难道圈圈是为自己买的吗?
骆依白看着这满满一整袋药,轻笑了一下。
不过自从易感期结束,她的感冒也好了,不太咳嗽了。
这些药暂时派不上用场,她将药都整理好放进抽屉里。
-
闵惜寒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看了一圈,没找到骆依白人影。
她走下床,刚打开门就闻到一阵香味。
她循着香味的来源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骆依白正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正在厨房烧菜。
骆依白看见她,盖上锅盖走出来:“你醒了。”
闵惜寒点点头:“嗯,你易感期已经过去了?”
骆依白:“嗯,已经结束了。”
骆依白:“谢谢你给我买药。”
闵惜寒闻言愣了一下。
那天她看见骆依白给自己发的消息后,一气之下将整袋药扔进垃圾桶了。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见那个碍眼的垃圾桶。
里面那么大一袋药看着实在扎眼,她又控制不住地想到骆依白白着脸咳嗽的样子。
还是算了。
别真咳死了。
她这么想着,冷着脸又将药捡了回来。
还好垃圾袋是新换的,干净的。
闵惜寒:“……”
骆依白看她在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闵惜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不用谢我,你帮了我那么多……”
骆依白抿着唇朝她笑笑,“对了,我感冒也好了,现在已经不咳嗽了,所以那些药我都放进抽屉里了。”
闵惜寒垂着眸:“那就好。”
闵惜寒转身正要走,骆依白叫住她,“圈圈。”
闵惜寒停住脚步:“怎么了吗?”
骆依白想到今天早上刚醒的场景,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昨天……我没有做什么吧?”
闵惜寒愣了一下,“昨天?”
骆依白点头。
闵惜寒摇摇头:“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骆依白长舒了口气,昨晚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只隐约记得自己给圈圈开了门,除此之外,她都有些模糊了。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
她弯弯眼眸:“嗯。”
骆依白:“我请了半天假,一会儿吃完中饭后,我就要去上班了。”
“你在家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虽然她每次都这么说,但圈圈总是怕麻烦她,很少主动联系她。
闵惜寒点了点头。
-
骆依白刚到办公室前,隔着玻璃门就听见里面的讨论声。
“谁啊?”
“听说是宁特助。”
宁音?
骆依白推开门进去,看见围在一起说话的三两个同事。
骆依白听了一半,很好奇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放下包,走上前,“你们在说什么?”
同事看见她,“小骆,听说你易感期到了,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
骆依白点点头。
她也很无奈,她还要攒钱养家。
同事:“我刚刚去茶水间打水,路过会议室,不小心听见总监在和几个组长说话。”
骆依白:“说了什么?”
同事:“好像是明天吧,闵氏集团要派人过来谈合作,我听见是宁特助要来。”
“宁特助是闵总的左膀右臂,一般都在闵总身边工作,很少会来管这些事情,不知道这回怎么了,突然要亲自来一趟。”
“说明闵氏集团重视和我们的合作啊,估计是上次我们给的方案和设计合她们心意了。”
之后的骆依白没有继续听了,她回到工位,盯着正在旋转加载的蓝色圆圈,心神不宁。
要不再请几天假?
可是已经继续上班了,再请假反而很奇怪,万一引起大家的注意就不好了。
她纠结着。
应该没关系的吧。
宁音来公司也不是来找她的,只要她明天稍微躲着点,不要正面碰上就好。
骆依白努力说服自己。
-
下班回到家,骆依白心不在焉地将削好皮的茄子放在案板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菜刀。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白天在公司里同事对她说的那些话。
确实和她们说的一样,宁音一般都是在闵惜寒身边工作的,突然亲自要来,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是闵惜寒要她来的,还是她自己要来的。
万一见到,宁音还会记得她吗?
她们只是见过一面,应该早就忘了吧。
可是上次宁音发了那么大的火,万一还没有放下,还记得自己……
“小心!”
指腹痛了一下,她低头看见大股大股的血从伤口往外冒。
“嘶!”骆依白猛地放下菜刀,下意识要按住伤口。
闵惜寒抓住她的手腕。
“别动。”
骆依白愣了一下,“啊,好。”
鲜血还在往下流,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闵惜寒刚刚就注意到她一直在走神,眼看着菜刀歪了一下,就要切到手指,出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骆依白脸色不太好,她抬眸看了一眼闵惜寒,伤口痛得皱了皱眉。
“骆姐姐。”闵惜寒垂着眸查看她的伤口,“没事吧?”
骆依白抿着唇摇了摇头。
闵惜寒拉着她往客厅走:“我帮你包扎。”
骆依白跟着过去,坐在沙发上。
闵惜寒从电视柜里拿出医疗箱,打开箱子,翻找出一瓶碘伏和一个创口贴。
她旋开碘伏的瓶口,拿过棉签,沾了一些。
她抬眸看向骆依白,说:“可能有点痛,忍着些。”
骆依白白着脸点头:“嗯。”
闵惜寒一手捏着她的指节,一手拿着棉签,轻轻往伤口上沾。
骆依白吃痛,想缩手,但被闵惜寒拉住了手腕,没躲掉。
“骆姐姐。”闵惜寒抬眸,认真道,“别躲。”
骆依白垂在旁边的手默默扣住了沙发边沿,她艰难道:“……好。”
骆依白偏开脸不去看。
消过毒后,闵惜寒撕开创口贴,工整地贴在伤口上。
闵惜寒松开她的手指,说:“好了。”
骆依白那根受伤的手指直愣愣地僵着不敢动,她说:“谢谢。”
“没关系,骆姐姐。”闵惜寒将东西都收拾好,问,“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骆依白摇摇头,“没什么。”
闵惜寒:“是不能和我说的事情吗?”
骆依白有些为难,摇了摇头,干巴巴道:“也不是,就是以前的一些事情。”
闵惜寒点了点头,“嗯,那你想明白了吗?”
骆依白叹了口气,“差不多、想明白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想再多也没有用,如果宁音真的要找上门来,她也是避无可避的。
毕竟她们现在还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走在路上遇到的几率也是有的。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度过这段时间,等她有存款了,也有能力跳槽了,她就离开临川,在远一点的其他地方找个班上安安静静的生活。
小说主线都在临川这片土地进行,到时候和主线有了物理意义上的实际距离,她就能完全安心了。
想到这里,骆依白的心情松快了不少,她抬眸看向闵惜寒。
在离开之前,还是先帮圈圈治疗好饥渴症。
闵惜寒回看向她,企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破绽。
但她总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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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