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混吃等死那些年 第5章 第 5 章

夜晚。

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0番地。

别墅二楼的楼梯口，星野和音调整了一下位于角落正对楼梯位置的微型摄像头。

确认没问题以后他在楼梯口旁边的沙发休息区坐下了。

沙发前的小桌子上此时正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他给其中一个杯子倒了酒拿在手中，然后靠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星野和音品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随后将手机拿出来给江户川柯南发了个网络链接。

就在他这样做后的下一秒，整个屋子里的灯光忽然都熄灭了。

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清醒着处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之中，人对这种情境似乎有着天然的排斥。

完全的黑暗之中，人的听觉器官会被无限放大，因此也会捕捉到很多平时没注意到的琐碎声音。

大概不到一分钟，星野和音听见有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往上走，那人穿的大概是皮鞋，皮鞋与台阶碰撞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哒哒声在楼梯口停下了。

「嗯？」

来人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

黑暗中，星野和音端起红酒杯对站在楼梯口的不速之客抬了抬。

来人惊讶地：「你会说意大利语？」

星野和音嗯了一声，平静地：「‘他唤醒她她颤抖着驯服地，从他手上吃下我燃烧的心，我望着爱神离开满脸泪痕。’」

「……但丁。你读懂了我的信。」来人显得非常高兴，「我就知道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她们是指那些被你虐杀的女孩子吧——」星野和音语调冷淡，「‘玫瑰杀手’。」

玫瑰杀手愣了一下，然后充满兴味地：「我需要纠正你一下，宝贝，那不是虐杀，我是在爱她们，死亡是爱意必然的结果罢了。」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星野和音厌烦地说，「其实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无聊幻想，在杀戮中寻求快感。」

玫瑰杀手没有生气，反而是慢悠悠地从楼梯口走到星野和音身边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了：「达芬奇曾说，‘我们的生命由他人的死亡而得。’」

「我觉得你严重误解了达芬奇要表达的意思，你的受教育程度不应该出现这种纰漏。」星野和音语带嘲讽。

「宝贝，你好像真的不害怕我……」玫瑰杀手挑了挑眉，「这样也没关系吗？」

一片黑暗之中，玫瑰杀手所坐的位置传来了枪上膛的声音。

「这里太黑了，」星野和音答非所问，「你不觉得吗？」

玫瑰杀手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观察和思考。

几秒后，冰冷的枪管抵上星野和音额头，两条尼龙扎带被丢到他的怀里。

「你先自己来，宝贝。」玫瑰杀手用黏腻腻地恶心腔调说，「因为你是最特别的，所以我愿意给你最大程度的耐心。」

没再多说什么，星野和音配合地将双脚用扎带绑住，又侧过身把双手反背在背后。

玫瑰杀手保持拿枪的姿势，单手拿起剩下那条扎带，将星野和音双手反绑在背后，随后用塑料胶布粘住后者的嘴。

「稍等一下。」

玫瑰杀手说。

他哒哒的皮鞋声往楼下走去。

一会儿后，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光亮。

随着皮鞋声又重新往楼上来，映入星野和音眼帘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手拿夜视仪和手枪的男人。

刚刚处于黑暗之中无法看清的真容现在暴露了出来。

玫瑰杀手走了过来，将星野和音嘴巴上的塑料胶布撕开，然后在一旁坐下用空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样好了吧，宝贝？」玫瑰杀手优雅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星野和音没有回答，而且歪头盯着玫瑰杀手看了一看。

「白人男性，35到40岁，富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外貌英俊，擅长社交。」

星野和音说着让玫瑰杀手不明所以的话。

「你的工作……外科医生，或者是医学院的教授？」

「外科医生。」玫瑰杀手坦然承认了，他颇感兴趣道，「你会侧写？」

「新闻上报道的受害者并不是全部，」星野和音接着说，「你杀人很多年了吧？从别的国家到日本。只是你来日本后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了，再加上跨国查案的难度，所以没人将你和以前的连环杀人魔联系在一起。」

玫瑰杀手似笑非笑，「听起来有模有样的？」

星野和音：「我想你以前在白天杀人。现在选择夜晚，并且频率如此频繁，原因恐怕是……」

星野和音目光集中到玫瑰杀手的下半身：「意外导致的性无能？你感觉到了让你恼怒无比的自卑，先生。」

玫瑰杀手这下不笑了：「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宝贝。」

「没有啊，」星野和音淡定地说，「那些被你虐杀的女孩子，没有被侵犯过，不是你不想，你做不到而已哦。」

「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玫瑰杀手阴毒道。

星野和音没有理他，反而是带着一些小小自得的语气莫名用日语说了一句：“是我赢啦，江户川。”

-

同一时间。

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内。

“星野发过来的链接？”

江户川柯南低声自语一句。

他不明所以地点开，却在链接加载后瞳孔急剧收缩了一瞬。

他原本悠闲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然后迅速行动起来往门外冲去——

“小兰姐姐，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迅速冲到楼下看见波洛还没关门的江户川柯南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推门大声道：“安室先生！”

“嗯？柯南？”正在做关门前卫生收尾的安室透疑惑地看过来。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的住址，”店里没有其他人，江户川柯南于是也毫无遮掩的直接说了，“他的名字叫星野和音……情况非常紧急！”

安室透盯着他看了一秒，没先问原因，而是直接拿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电话那边的人简单交待过后，他挂断电话将店门关上，然后重新看向江户川柯南，认真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简单来说，玫瑰杀手现在在他家里。”江户川柯南把手机递给安室透。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是一个实时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由于没有灯光，在夜视功能下是黑白的效果，但胜在非常清晰，而且声音也很清楚地传了过来。

画面上，能看见一个背对着摄像头坐着的少年身影，以及楼梯口站着的全身入镜了的成年男人。

那人西装革履，只是头上佩戴了一个与装扮不太搭配的夜视仪，手上还拿了把手枪。

两人在说话，说的是意大利语。

但好在这会儿正在看监控的两个人，一个是掌握多国语言的高中生侦探、另一个是业务能力顶尖的公安卧底，这让两人得以听懂监控内的对话。

正在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清冷干净，语速不急不缓，平静淡定，但每个词都不带任何情绪，让人又会被这偏冷的音色给冻住。

“但丁的十四行诗……？”

看样子玫瑰杀手给星野和音寄过信，这是之前的案件中没有出现的行为。

玫瑰杀手在对少年……求爱？

而且毫不掩饰、非常浓烈。

星野和音对玫瑰杀手来说很特别，为什么……？

监控中，玫瑰杀手将自己的虐杀解释为爱意，这让两个身份不同但同样坚守正义面的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脸色冷了下来。

「……你的受教育程度不应该出现这种纰漏。」

安室透、江户川柯南：“……”

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就不要嘲讽一个拿枪的人了啊喂！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声出奇地一致了。

不过对星野和音有更多了解的江户川柯南知道，对方是真的无所谓会不会激怒杀人犯，甚至于……他对可能会造成的后果是完全无所谓的。

监控里的画面已经进行到玫瑰杀手将枪口抵在少年额头上，又将少年手脚绑起来，然后去开了灯。

接着就如星野和音之前说过的，他在证明行为分析的科学性。

江户川柯南知道，这也是自己会收到链接的原因。

星野和音完全不是在……求救。

监控中，星野和音的声音淡定又清晰——

「意外导致的性无能……」

安室透、江户川柯南再次：“…………”

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被当面这样挑衅！

最后，星野和音还有点得意地说：“是我赢啦，江户川。”

显然是对摄像头这边的人说的。

是是，你赢了。那你也得好好活下来再来给我说啊！！

江户川柯南真想揪住星野和音的肩膀好好给摇一摇。

画面最后，玫瑰杀手将少年打横抱起，然后走出了监控画面。

时间不多了……

好在——

安室透拿出手机看了看部下风见裕也刚刚发过来的邮件。

“知道住址了。”

-

画面切回米花町2丁目20番地。

别墅二楼主卧的大洗浴室中。

星野和音穿着衣服被整个放在装满水的浴缸之中。

他的双脚依旧被绑住，一只手被牢牢拷在浴缸旁的铁质置物架上，另一只没被绑住的手搭在浴缸边沿，手腕上有数道被刀划得很深的伤口，正在不停往外渗出血液。

鲜红的血液一半顺着白色浴缸往下流，将浴室的地面也染红了。

另一半顺着内部混合到了水中，将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衬的更红艳了。

【和音——和音！】

意识空间内，松田阵平大声叫着星野和音的名字。

头一次，他对于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感觉这样无力。

他无法去干涉星野和音的选择，他不知道星野和音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对生命如此的不珍惜。

但不说为了让自己和景复活，只是眼睁睁看着星野和音在自己面前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就让他作为警察的良心无法接受。

更何况，几天的相处下来，他或许也勉强能称得上是星野和音的朋友了？

以朋友的身份，更不能对他自我毁灭的选择视而不见。

在松田阵平没发觉的地方，总进度条微微往前动了一些。

大概是失血的缘故，星野和音的反应有些慢半拍，他发了会儿呆，才将有些涣散的视线重新凝聚。

他看向坐在浴缸不远处椅子上状态同样有些不对劲的玫瑰杀手。

【我没事……松田先生。】

他缓缓道。

【怎么可能没事？？】松田阵平急得都想骂人了，如果他有身体现在一定会狠狠揪少年的衣领，【你马上会失血过多而死！】

【江户川会找过来。】星野和音用颇为遗憾的语气说，他盯着正捂着头的玫瑰杀手，【嘛，不过，在他来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