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混吃等死那些年 第4章 第 4 章

【怎么又是画这个没有五官的少年？你也画太多张了吧，星野？】

别墅的画室里，松田阵平正对星野和音此时创作的画作提出疑问。

【是认识的人吗？】

【嗯……】星野和音想了想，【算是吧，是3岁时失去记忆后第一个见过的人。】

【看来你还能记得3岁时遇见的人也不会让我觉得奇怪了。】松田阵平一言难尽地吐槽。

星野是个天才没错，但或许是由于严重缺乏社交的缘故，他在情感上似乎非常迟钝，对此的理解和常人也不同。

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能对他来说算是“特殊”的存在。

这就让松田阵平不得不好奇了。

更何况，这几天星野所画的画里，要么就是在临摹桑德罗·波提切利的《春》，要么就是在画这个少年。

虽然总是画《春》也挺奇怪，但松田阵平决定先搞清楚这个少年的事情。

【他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是我现在的记忆里，唯一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唔……给我送过一星期的面包。】星野和音认真回答道，【……他是我的锚点。】

唯一……？面包……？

你的人际交往到底糟糕成什么样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锚点？】

星野和音嗯了一声，忽然将话题切到别处：【松田先生，你认为连环杀手是怎么形成的？】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涉及到他们三人所要做的任务的根本目的，是星野和音所不知道的。

他们一直认为与这个目的相关的话题是非常敏感的，恐怕会牵扯很多星野和音不愿意谈的事情。

没想到，这下对方居然主动谈起了。

其实也是……

虽然相处不久，但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星野和音一直都是个相当坦然的人。

【……主要是童年时期成长环境的影响吧？】松田阵平思考着回答，这是以他作为警察的经验来判断的。

【有一名研究遗传因素及脑病理学的专家不是这么认为的。】星野和音低声说，【他的观点是，当胎儿出生时，潜在的连环杀手就出现了。】

【原因呢？】

【根据他所做的试验，这些潜在的连环杀手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的大脑在眼睛上方，也就是眶额前脑皮层发现损伤。MAOA基因，也就是单胺氧化酶A中的高风险等位基因因此会出现在体内。】

星野和音声音平静地解释，他接着说：【那位学者演讲时曾说，‘在这种风险基因的影响下，精神病人的大脑在胎儿发育过程中分泌了过多的血清素，成年后，这种大脑对血清素的镇静功能已免疫，最危险的因素不再受到抵抗，损伤无法避免，这就是灾难形成的步骤。’】

【……所以呢？】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起来，他对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如果有一个人，他这两方面的因素都存在，会怎么样？他会变成连环杀人犯吗？】

他在说他自己……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说：【或许是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是有可能，答案是必然的。】星野和音纠正。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必然的事情，】松田阵平沉声反驳，【星野，你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是按你自己的意愿所决定的。】

【意愿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延长这个过程罢了。】星野和音摇了摇头，【所以说，松田先生，你不应该问我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而要问我什么时候会变成那样的人。】

话题似乎往越来越沉重的方向狂奔不止，松田阵平静默下来。

星野和音接着说：【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锚点，他能尽可能的提醒我保持理性，直至他失效的那一天。】

星野和音的语气越平静越轻松，松田阵平的内心越是沉重。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笃定。

但至少现在的星野和音不仅不是他口重所说的那类人，反而——

【昨天有个小孩子的风筝挂在了院子里的树上，你爬上去帮他取了下来，明明你的身体并不好……】松田阵平认真地举例反驳对方的观点，【而且，我们也会帮助你的……和音。】

他第一次没有叫他的姓氏，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谢谢你，松田先生。】星野和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最后一笔画完，【不过我这种人……与你们所判定的‘幸福’这个词，恐怕没办法挂钩。】

【如果以普世价值观来评价，我的存在只会让更多其他的人不幸而已。】

他轻声说。

-

同一时间。

米花町。波洛咖啡厅。

圆谷光彦正凑在小岛元太耳边低声说话。

“喂，元太，你有没有觉得柯南最近很不对劲？他花很多时间在手机上诶！”

小岛元太将一勺波洛的新品冰淇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点头：“嗯嗯，昨天上课我都看见他在偷偷玩手机呢！”

“这不对劲……”圆谷光彦作思考状，“我觉得，呃，或许，柯南……”

“是沉迷游戏了吗？”吉田步美也小声加入讨论。

“肯定不是，”圆谷光彦自以为隐蔽地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桌貌似在看手机的江户川柯南，“我觉得绝对是陷入那个什么最近很流行的网恋里了吧！”

“哎？”吉田步美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柯南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哦！”

一直没有加入讨论，在一旁淡定吃着小蛋糕的灰原哀调侃：“你怎么看，陷入网络恋情的大侦探？”

“喂喂，你们几个，”江户川柯南一脸无语的表情，“不要以为我听不见哦？”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是怎么回事？”圆谷光彦心虚了一秒，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们少年侦探团之间是不应该有秘密的！”

“嗯嗯！”

小岛元太和吉田步美异口同声地附和。

江户川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是那个啦——上次银行抢劫事件认识的大哥哥而已啦。”

“啊！这么说他是不是还与什么其他案件有关？所以柯南你才总联系他！”小岛元太兴奋的握拳。

圆谷光彦和吉田步美同样也兴奋起来。

“不是啦。”真实身份是高中生侦探的江户川柯南回答，他略过因为觉得对方可能会轻生所以才接近对方这种不该对小孩子说的话，只是简单地说，“我只是觉得那位大哥哥非常厉害！懂特别多的知识，所以才常常向他请教而已哦！”

嘴里说着敷衍小孩子的话，夸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虽然才认识几天而已，但星野和音的知识面简直可以用人形“百科全书”来形容，这样一来，难免就让同样比同龄人优秀数倍的江户川柯南有了些一较高下的意思。

更何况在自己喜欢又十分擅长的国际象棋上，居然不是星野和音的对手。

这也是被元太发现他上课在用手机的原因，其实是他不服输地和星野和音在网络上对战国际象棋而已……

“什么嘛……原来不是案件啊。”小岛元太失望道。

“案件嘛——其实也有聊啦，比如最近新闻上的那个还没抓到凶手的连环杀人案，唔，媒体好像叫他什么‘玫瑰杀手’之类的绰号。”江户川柯南看了一眼在柜台旁忙碌的黑皮金发服务员。

“原因是他的受害者们被发现的时候身边都放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而这个凶手至今在东京已经犯了七起案子了。因为警视厅一直没能破案，导致案件这才被爆了出来，听说受害者都是二十多岁的外籍女孩子，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发展成外交事件吧？”灰原哀在一旁补充，“所以你的新朋友怎么认为？”

聊起案件，江户川柯南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说凶手是个白人男性，35到40岁，富有，受过良好的教育，看上去无害甚至很英俊，擅长社交，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比如外科医生之类的。”

“心理侧写？”端着甜品的黑皮金发服务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自然的加入对话，“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嘛。”

“不过某人好像并不这样觉得，”对江户川柯南很有些了解的灰原哀瞄了一眼前者，调侃道，“或者说，并不完全这样觉得。”

信奉福尔摩斯的演绎法而对行为分析敬谢不敏的江户川柯南：“……”

“他说可以证明给我看。”江户川柯南思考着说。

“他要怎么证明呢？”黑皮金发的店员，也就是安室透颇感兴趣地问。

安室透，多重身份拥有者，表面职业为私家侦探，波洛咖啡厅服务员，真实身份却为日本公安警察厅派入黑衣组织的卧底。

“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江户川柯南皱眉。

“说不准是想运用什么手段比你先抓到凶手哦，柯南。”安室透微微一笑。

对星野和音有一些“别的”了解的江户川柯南嗯了一声。

但愿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玫瑰杀手’杀人的频率是七天，算一算离他上一次犯案已经六天了，为了不让更多人无辜死亡，这个案子，他也必须要尽早找到凶手才行！

-

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0番地。

星野和音正在从门口信箱中拿出一封信。

信封是纯白，但稍换角度看的话会有暗纹，简单又别致，信封封口处的烫金是玫瑰花的纹样。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有着同样暗纹的硬质白色卡片，卡片上用意大利语手写着三行字——

「我觉得爱神正酣畅，

此刻她手里正捧着我的心，

臂弯里正睡着我轻纱笼罩的情人。」

今天是但丁的十四行诗……星野和音没什么表情地将卡片内容看完后又装回了信封。

【又是这信……连续寄六天了吧？看起来非常不对劲，果然还是要重视起来吧，和音？】松田阵平在系统空间内皱着眉，【还是报警请警察调查一下最好哦？】

【没关系，松田先生，】星野和音淡淡道，【我大概知道是谁。】

松田阵平察觉到了不对劲：【应该不是认识的人？】

【那个最近新闻上总是在报道的‘玫瑰杀手’吧。】星野和音走回屋内，他漫不经心地将信封丢进了垃圾桶。

松田阵平愣了愣：【什么？】

【是他寄来的信，】星野和音淡定地说，【我是他的下一个‘猎物’，估计是在机场盯上我的。】

松田阵平：【……】你到底为什么总是对这种事这么淡定啊？！

联想起星野和音在机场内的作为，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你要做什么，和音？】

【我没有想做什么哦，】星野和音神色淡淡，【我什么都不会做，是‘玫瑰杀手’要对我做什么才对。】

【啊，不过，我可能会想向江户川证明一下行为分析的科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