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之间吵架这很正常,哪个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又听谁那在嚼舌根?该不会是你那好姐妹,礼部尚书张真的夫人吧?”
张夫人一张大嘴巴名扬凌虚国,听进她耳朵的,就没有一个不从她嘴巴出去的。
“她不好好在家管住张大人,跑出来嚼别人舌根,也不怕舌头烂掉,我听说张大人又要纳妾了,第几个了?第六个了吧,您啊还是离她远点,万一学得她那爱嚼舌根的癖好,等大爹厌烦你了,再娶个新妾回来就好看咯”
“祁令月……”,祁夫人桌子一拍,气得满脸煞白。
“娘––”,祁彬赶紧扶住祁夫人,“祁令月,你不回来整个家都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搅得鸡犬不宁”
“哼,要不是因为大爹,我愿意回来这里啊?”,祁令月甩手离开,刚到门口,祁杰书就回来了。
“诶,月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大爹”
祁杰书往里面看去,望见祁夫人一脸煞白,祁彬愤怒的表情,就明白又吵架了,“进来进来,回来就吃完饭再走,你们赶紧去备菜”
“是,老爷”
祁杰书拉着祁令月重新进了大堂,“对了,那个海棠那个案子有何进展了?”
祁令月原本还挺开心的,以为祁杰书会关心她在寒府过得习惯吗,结果一上来就是关心案子。
“没什么新的进展,海棠人际关系简单,寒彻那边已经排除了情杀仇杀之类的动机”
“嗯,这样,那晚在公主府见到你,是大爹语气不好,你别生大爹的气”
祁令月点头,“嗯”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嘛,还是少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现在你已经为人妇,应该帮寒主司打理好寒府……”
祁杰书又要开始教育她,祁令月直接打住,“大爹,我如果在家相夫教子,那您下次再找我打听案子,我可没最新消息告诉您了哦”
人嘛,怎么可以这么贪心,既要又要还要的!
“你看看她,老爷,一回来就一肚子火药,像咱们祁府欠她似的”,祁夫人在旁边,委屈巴巴的,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祁杰书不想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毕竟祁令月现在背后是寒彻,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老爷,夫人,晚膳准备好了”
“好好好,走吧,吃饭吧!”,祁杰书起身,“哦,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啊?寒主司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他……”
祁令月刚想回答,祁夫人就抢过话,“吵架了呗,刚嫁过去就和夫君吵架,还被人赶下马车,丢光祁家脸面了,说不定寒主司现在记恨着呢”
“吵架?为何啊?”,祁杰书好奇。
“谁说我们吵架了?”,寒彻来了,大步进了大堂。
寒彻身后跟了一堆人,手里捧着各种好东西,祁夫人一脸尴尬躲在祁杰书后面不再说话。
寒彻走到祁令月身边,拉起她的小手,“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走的这么快”
“啊––”
祁令月懵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原本说好今日一起回来,我去取了些东西,回头你人就不见了”
曹临手一挥,身后的人把东西全部端了进来,整整齐齐摆满大堂,祁杰书一眼就看见了一叠字画,寒彻知道祁杰书喜欢字画,投其所好买了一堆,“知道岳父喜欢字画,这些小心意,请笑纳”
祁杰书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寒彻送的字画,肯定是好东西,“哎呀,寒主司太客气了呀,这让我怎么受得起啊”
“你是夫人的大爹,理应受得起”
寒彻含情脉脉的盯着祁令月,看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寒彻,你到底在干什么?
祁夫人脸色又白变绿,而祁彬眼里突然清澈,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哎呀,别都站着,既然寒主司也来了,就一起用晚膳吧”
饭桌上鸦雀无声,祁夫人脸是一会白一会绿的,所有人各有所思,寒彻时不时给祁令月夹菜,祁令月斜眼瞪他,你够了……!
就这样吃完了一餐,祁夫人估计晚上要积食了!
祁令月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祁杰书要了小桃的卖身契,说她从小就是小桃照顾的,她早已习惯,所以现在要把小桃带到寒府去,祁杰书收了寒彻这么多好东西,一个婢女的卖身契而已,便高高兴兴的给了。
祁令月让寒彻等着,她带小桃去收拾一下东西。
“寒主司,请喝茶”,祁杰书从刚嘴角就没下来过。
祁彬眼神一转,恭恭敬敬起身,对寒彻鞠了一躬,“寒主司,您是姐姐的夫君,按理我应该唤您一声姐夫,小弟有一事相求,还请姐夫成全”
祁杰书微微一愣,“彬儿,你这是做什么?”
祁彬并不理会祁杰书,一直鞠着躬。
“何事,说来听听”
祁彬满眼欢喜,觉得有希望了,“小弟从小不爱官场爱商场,一心只想经商,前些日子得到一高人指点,说最近药材在市面上有飙升的趋势,但小弟对药材一窍不通,望眼看去整个圣都,就属城东的广民堂药物最齐,小弟知道,姐夫与广民堂的秦大夫有点交情,还希望姐夫能为小弟指条路,进广民堂学习一二”
祁彬说完,又深深鞠了躬。
祁夫人提着气,这时候的她已经一改刚在饭桌的脸色,一脸慈母像望着祁彬。
祁杰书则是一脸窝火,但寒彻在,他也不便说什么。
寒彻知道,祁令月在这个家过的并不如意,如果他帮了祁彬,这个祁夫人和祁彬会不会念在他帮的忙,对祁令月稍微好点,就在他犹豫时,祁令月带着小桃回来了,手里没拿多少东西,就一个小包裹,在准备离开时,寒彻说可以一试,让祁彬等消息。
走时,祁彬和祁夫人脸上挂着笑容,祁令月以为见鬼了,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他两这样对她。
上了马车,祁令月把卖身契放在小桃手中,说“你自由了”
寒彻在一旁由诧异变为平静,他应该猜到了。
小桃跪下,磕头,“小姐”
“和你心爱的人好好生活,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马车走走停停到了城门口,陆哥在那等候多时,原来出了祁府大门,祁令月就找曹临帮忙,去通知他小桃自由了!
祁令月把小桃交到陆哥手上,“你要好好待小桃,不然我就让玄影司天涯海角追杀你”
陆哥苦笑点点头,“嗯,我会的”
因为太突然,祁令月什么都没带,她顺手把头上的珠钗摘下,“这个就当送你的礼物,拿去换些银子”
“不可以,小姐”
“可以,可以”
寒彻不知何时悄咪咪出现在祁令月身后,在她们推来推去时,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小桃手里,再随手把珠钗拿了回来,“这个拿着,你们快走吧!我们在这里太醒目”
祁令月附和,“是是是,你们走吧”
小桃含着泪,“小姐”
“走吧”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上了马车,祁令月还沉浸在分别的悲伤里。
“你……”
“你……”
两人齐声。
“你先说……”
“你先说……”
这个时候就不用体现你们的默契了吧!
祁令月收回情绪,“刚我和小桃离开后,你们聊什么了?你让祁彬等消息,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他说想进广民堂学习药材”
“就这?”
“嗯”
祁令月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那你要帮他?”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和广民堂的秦朗算老朋友了,让祁彬进去当个学徒,一句话的事情”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总觉得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让不让去,取决于你,你点头我就找秦朗,你摇头,我让曹临回绝”
祁令月目光微微一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没听错吧,寒彻居然要听她的?
祁令月低头思考,寒彻看出她的顾虑,祁令月估计怕祁彬搞破坏,到时候坏了寒彻的名声就不好了,寒彻接着说,“其实让他进去也没什么,秦朗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如果祁彬做得不好,估计几天也就被赶回来了”
“嗯,也好”
这样寒彻的人情也有了,下次祁令月再回府,祁夫人的态度应该会好些了吧!
寒彻办事,雷厉风行,知会了秦朗一声,祁彬就顺利进了广民堂当学徒,经过几天的相处,祁彬为人倒还勤快,秦朗觉得没什么过错也就不用管他,当学徒认药而已。
经过几天对公主府的盯梢,寒彻让曹临撤一半的人手,由明转暗。
公主府的邓嬷嬷见门外蹲守的人撤了,偷摸出门,身披斗篷,神神秘秘去了仁心馆,塞给掌柜的一大笔钱。
“老刘,你就再帮我一回”
刘掌柜推辞,“告诉我,海棠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何要我把你购药记录抹去,你买的那些也不是什么毒药,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些药我确实买给海棠的,如今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怕好心办坏事啊!你明白吗?现在玄影司在查这个案子,他们……”
刘掌柜点点头,“我懂我懂,玄影司,可怕的地方,那我就帮你最后一回,别再来找我了,我也害怕”,他只要硬着头皮再相信邓嬷嬷一次。
邓嬷嬷没敢逗留太久,交代完后匆匆忙忙的离开,碰巧在门口遇见肚子疼的庄清清。
庄清清不经意地撇了一眼走出去的邓嬷嬷,虽然她披着斗篷,但是还是引起了庄清清的好奇,她看着邓嬷嬷一边走一边回头,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进店,目光扫到柜台前,刘掌柜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他一边拭汗一边在账本上涂抹着,根本没注意到庄清清已经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