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前两章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
没关系,各位就当那是一场噩梦罢。
我们把视线拉回来,重新对准——简·微·澜·同·志。
穿越嘛,总得有点身份背景。那她是什么人呢?
天命所归的主角?
仗剑天涯的侠客?
决心逆转乾坤的非凡人物?
不,都不是。
简微澜——不过是个连自己穿进哪本小说都搞不清的NPC罢了。
简微澜,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名字。至于原来的名字,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名字嘛,不过是个代号。哪个被叫得多,听久了,也就成了你的了。
“微澜,那怪物怕冰,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那龙舌兰,要加什么才更好喝?”
“要……要沾点盐。”
“叫你忽悠我——!!!”
无数拳影砸来——
“不要啊啊啊啊——!”
简微澜猛地一颤,张口喘息。
......梦?
鸟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她低头,看着自己整洁的衣襟和手心的老茧,愣了愣。
该下楼干活了。
她揉揉眼睛,愣了两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毕竟现在的她——不过是在酒馆打工的小跑堂。
——
“微澜,我就尝一口!”
“不行。”
“就一口嘛——”
“不行就是不行!”
阮辞半靠在木柱上,晃着一个破酒盅,笑得一脸无害。
简微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抹布收得更紧:“你上次保证的一口,直接喝成了半坛子了。”
阮辞摊手,一脸理直气壮:“唉呀,那就说明我酿的酒很好嘛。”
简微澜差点气到把抹布扔过去。
说起来自己来这个酒馆也快一年了。
这一年相处下来,简微澜总算看明白了——她的这位掌柜说厉害也是真厉害,可更多时候......就是个酒蒙子。
想当初,自己刚来时还以为她那双深邃的眼神是老成稳重,不屑与人交谈,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是天天喝到眼神发直了而已!
“啊啊啊!知道啦!”
简微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让步:“只能一杯!用最小的那个酒盅!”
阮辞脸上瞬间阴转晴,像偷到腥的猫,转身朝后院的地窖飞奔而去,裙摆带起一阵轻风。
简微澜提高嗓门提醒:“就一杯!敢多喝,你自己去给王伯下跪道歉!”
远处传来阮辞拖长调子的回答:“知道啦——微澜老妈——!”
简微澜擦完最后一桌,抬眼望向窗外。
外头集市渐渐热闹起来,吆喝和车马声混成一片温吞的嘈杂。
不远处,青山静默耸立——镇上人都叫它青界山。
山那头,是鼎鼎有名的修真圣地——东洲。
酒馆靠山而建,在镇子最偏的角落。
地方不大,生意也一般。不过自从简微澜接手后,靠着调酒的手艺和细致的服务,镇上的老客渐渐都成了熟面孔。就连南来北往的修炼者,也总会停下来喝上一盏。
简微澜拎着水盆,准备去后院倒掉水,只听到地窖方向传来一声满足的喟叹。
阮辞抱着酒盅,悠哉悠哉走出来,脸颊泛红:“好酒!果然还是要用北原的雪莲,这酿出来的味道就是香。”
“微澜,这酒真不能多做几坛嘛。”
“成本那么高,做出来专让你自己霍霍吗?”简微澜直接驳回。
“啧,小气。”阮辞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着绸缎褂子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拱手笑道:“阮掌柜,简姑娘,早啊。”
简微澜抬头一看,连忙笑脸相迎:“李叔早,你要的酒已经放在老位置了。”
阮辞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她也很快收起那点笑意,换上掌柜的正经模样,淡淡点头道:“李总管,请自便吧。”
话音刚落,门口探进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背着柴火,怯生生地喊道:“简姐姐,我来送柴啦!”
“谢谢小豆子。”简微澜接过柴,顺手递给他几块用油纸包好的点心,“来,这些你拿回去尝尝看。”
小豆子的眼睛顿时一亮,笑得露出缺牙的门牙:“谢谢简姐姐!”
他抱着点心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脚步轻快得像只蝴蝶。
阮辞倚在柜台边,单手托着下巴,眼神懒洋洋地追着那小家伙的背影,嘴角一勾:“啧——简姐姐,你对谁都这么好,怎么就对我这么凶啊?”
“要是你有他一半勤快,”简微澜头也不抬,淡淡回道,“我也能温柔点。”
阮辞假模假样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简姐姐你好凶哦,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是个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乖宝宝,现在已经变得敢和我顶嘴了呜呜呜——”
简微澜懒得搭理她,只当没听见,提起水盆继续往后院走去。
酒馆渐渐热闹,混合着酒香、茶香、饭菜香,像一首温柔的日常小曲。
简微澜穿梭在桌椅间,添酒、送菜、结账,动作麻利。偶尔停下来,听客人闲聊:东街寡妇要改嫁,西边矿脉似乎又出事了,还有哪个门派又在招新……
阮辞忽然缩回柜台躺椅,捧着一本封面花哨的话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手旁的酒显然不只一杯。
简微澜嘴角抽了抽:算了,眼不见为净。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哐当——!”
一把带血的厚背大刀砸在吧台上,震得台上的花瓶都在微微颤动。
来了,修真界常见的心比天高但绝对容易没命的家伙。当然简微澜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依旧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她满脸微笑,柔声询问道:“欢迎光……客官辛苦,要点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从西漠来到中洲,一路上就同时听到许多人说,到了中洲必要去什么山脚下的酒馆喝上两杯,再进东洲才算值得。
壮汉眯眼缓缓扫过墙上那一排奇特兵器——刀、枪、戟……透着灵韵,绝非凡物。
他没有理会一直在重复询问自己的简微澜,而是一个劲的思考着,这家酒馆主人的身份。
就在简微澜快忍不住在心底骂娘的时,壮汉突然开口。
他盯着简微澜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警惕,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明的兴奋:“给我来一壶烈的。”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简微澜微微一笑:“那对口感有要求吗?”
壮汉挑了挑眉:“口感是什么玩意?”
“我们这里烈酒种类很多。”简微澜似乎早就预料这个问题,她指尖轻点酒单,声音平缓又带着一点解说口吻:“这是本店首次成功做出的【波本威士忌】,酒体醇厚,略带甘甜。如果客官喜欢药草香气,可以试试我们的【龙舌兰】,味道——”
壮汉粗声打断:“少整这些虚的!给老子来壶最实在的烧刀子!”
简微澜嘴角抽搐,但还是礼貌回应:“好……那一壶烧刀子,马上来。”
她转身取酒壶,粗陶碗里倒入□□色酒液,散发着凛冽酒香。壮汉一饮而尽,灼热感从喉咙烧到胃,痛快得像是打了鸡血。
他满意地长出一口气,眯眼盯着酒碗:“嗯,这才对味。
就在这时,酒馆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浆洗得发白长衫、颇有几分儒雅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了离吧台不远的位置。
“微澜姑娘,忙着呢?”男子笑着打招呼,目光掠过吧台旁那柄显眼的大刀和满脸煞气的壮汉,神色如常,显然是见惯了。
“柳先生,您来啦?”简微澜一边烫着酒壶,一边笑着回应,“还是长岛冰茶?”
“知我者,微澜也。”柳先生捋须微笑,“少了些灵感,需借此物激发一二。”
壮汉原本对此漠不关心,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简微澜并未去身后酒架取那熟悉的酒坛,而是转身在吧台下拿出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琥珀色、无色等不同的液体。她用量杯精准倒入一种,又加入另一种,手法娴熟地在一个金属壶中摇晃。
这是什么仪式吗......
他第一次感觉喝酒居然还能这么麻烦。
正当壮汉以为这古怪的仪式即将结束时,却见简微澜空着的左手随意一抬,五指虚拢。
下一刻,一股微不可查的寒气掠过,空气中水汽瞬间凝结,两三块棱角分明、晶莹剔透的冰块“啪嗒”一声落入了她手中的琉璃杯里!
他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惊不已。
喂喂喂,自己没有眼花吧??
那是御冰术!!
这丫头在用自己罕见的冰灵根做什么?!
简微澜完成了最后的动作,缓缓将“长岛冰茶”端了出来,只见杯中酒的色泽澄澈,宛如红茶,杯壁还凝结着诱人的水珠。
与那些寻常沽酒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利落与精致感。
壮汉望着这杯酒,心里泛起了嘀咕,用灵力结成的冰喝到嘴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看着这位柳先生满足地啜饮一口,还发出惬意的叹息。
壮汉心脏几乎漏了一拍:真的吗......他喝下去了,他真的喝下去了!这位柳先生!你一脸享受是几个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喝下去的是的灵力啊!会死的啊!会爆体而亡的啊!”
奇怪的是眼前男人并没有爆体而亡,还大叫道:“就是这个味道!值了!”
这一刻,他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起来身旁男人的那句:“需借此物激发一二。”
不愧为进入东洲的最后一地,自己眼前身处的这家酒馆恐怕并不是真正的酒馆,而是个修炼之地!
这个伙计看似在贩卖酒水,实则是一个贩卖灵力的家伙!(这位大哥就没说对任何一个设定.....)
可怕,实在可怕。
明白了一切后的他,看着手中的烧刀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他轻轻放下酒碗,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吧台,用一种混合着试探,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简微澜低声道:“喂,伙计……也给老子来一杯那个冰茶。”
“这的规矩,我懂。”
刚洗完杯子的简微澜:“......懂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