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露来阴瑭的次数不下数十次。之前来得多,主要是因为阴瑭的园林景色出片。曾明露刚开始接触摄影没多久,有了自己的照相机,就喜欢到处拍。
可惜人菜瘾大,拍得不好,总认为不是相机不行、就是取景不行。
后来有一阵网上刮起了阴瑭摄影大赏的风潮。曾明露由于未成年,当时只能对着爸妈软磨硬泡,让他们带着自己去阴瑭。
可能是投入的多了。曾明露在摄影上总算开窍,一组在阴瑭的图还得到了某个摄影展的新秀奖。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连空气都是那么可亲和熟悉。
虎口卡在背包背带边缘的最下方,曾明露选择绕开拥堵的自动扶梯,走楼梯出站,脚步轻盈地跳下最后一级台阶。
都怪临濯到阴瑭的往返车票太好买了。
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一趟高铁班次,更不用说其他交通工具了。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酒店太难订了。当然,这得怪庄誉没有更早和她提比赛的事。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曾明露没有做任何攻略,就装了套换身衣物和手机、充电器等必需品。
她在打车点坐出租去酒店放行李,之后在附近随心所欲地到处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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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队这次出来,受限于资金,安排的是双人房。
和庄誉同寝的,是和曾明露同级的学弟。
明明说好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就出来,结果进了十分钟了,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意思。
隔着一道丝毫不吸音的隔断,庄誉甚至能听见电话那头在喊这个炭黑炭黑的壮汉为“宝宝“”,以及大老爷们半夹半腻的“甜心”。
曾明露以前称他为学长,熟悉了就是一板一眼的庄誉,到现在也就阴阳怪气的一声宝贝勉强算□□称吧。
可恶!庄誉反复调整呼吸,无声地嘀咕着、重复着,无法忍受地戴上耳机,隔绝着外界的一切声响,但宝宝和甜心就仿佛流动的微尘一样钻进了耳机的缝隙,扩大音量后折磨着他。
“明天比赛加油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哦。
“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是我心中的冠军了呀。”
——行。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啊。”
——呵。
庄誉被酸到快要脱水,无语地抬眼盯着天花板发呆,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拉开。学弟一出门,就见到庄誉不至于阴沉但委实算不上好看的面色。
难道是我打电话声音太大了?他也没有打很久的电话吧。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庄誉并非是个小心眼、爱计较的人。
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心大的学弟发出一锤定音的试探:“庄哥?”
非常大度的庄誉摘下耳机,“怎么了?”
他就说一点事儿没有,豁然地笑了笑,“没事。”
手机在手心被翻转了几圈。庄誉看着除了偶尔因为面容识别而亮起的屏幕,其余时间都是漆黑到连指纹都清晰可见的程度。
临睡前,庄誉翻了个身,不成熟的想法愈发具体。
其实。
他非常擅长秀恩爱的。
只差一个舞台。
庄誉叹了口气,努力排遣掉内心的遗憾,勉强开始入睡。
因为很少上场,庄誉这次准备得十足的充分。曾明露有几次陪他去图书馆找参考书,所以清楚他做出的努力。现场位置有空余,曾明露就随便找了个靠近的位置坐下。
来之前,曾明露大致了解了辩论赛的规则,看庄誉的站位就知道他是三辩。
曾明露理了理裙摆,调整好坐姿,投入到这场比赛中。
以观众的身份,曾明露第一次发现,庄誉是那么的强势,不管对方抛出怎样的观点,庄誉都会像棒球选手一样,用更大的力气挥动棒球棍精准打回去。
曾明露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每次庄誉被她呛得直挠头,看上去真的完全无力还击。
比赛结束,庄誉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最佳辩手。
台下,曾明露虽然没参加过相关赛事,但莫名相信自己上去也能扯两句。
选手们一一退场,观众们也陆陆续续散场了。
曾明露这时,才给庄誉发了一张她刚才偷拍的庄誉致谢的照片。
隔了几分钟,观众席就只剩下曾明露了,庄誉在后台才拿出静音的手机。
庄誉:「?」
庄誉:「你在现场吗?」
曾明露:「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