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寒的指节因为攥得太用力而泛白,热可可的温度透过杯套渐渐凉下去,可心口的暖意却像烧起来的火,越燃越旺。
桑榆晚见她半天没说话,只盯着杯口发怔,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我们去旁边的长椅上坐会儿?”
任秋寒抬头时,正撞进桑榆晚眼底的温柔里——那眼神和三年前一样,没有责备,没有疏离,只有纯粹的关心。
她突然想起,当年冷战时,桑榆晚也曾在公司楼下等过她,手里也提着一杯热可可,只是那时她铁了心要走,连眼神都没敢多停留。
“榆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三年前……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桑榆晚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落在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什么三年前?”
任秋寒握着桑榆晚的手猛地一僵,指尖的温度瞬间凉了半截——她才惊觉自己失了态,眼前的桑榆晚,还没经历过后来的争吵、冷战,更没有那三年里,和她一样翻来覆去的思念。
桑榆晚皱着眉晃了晃被她攥紧的手,语气带着点疑惑的软:“秋寒,你怎么了?什么三年前,什么分开……我们昨天不还一起去挑了那盆多肉吗?”
任秋寒的心跳骤然沉了下去,像被冷水浇透。
她看着桑榆晚眼底干净的疑惑,看着对方手腕上智能手表显示的日期——没错,是三年前的11月,是她们还没把话说僵,还会为了一盆多肉争论半天的日子。
原来只有她带着那三年的遗憾和思念,跌回了这个节点;原来桑榆晚的世界里,从未有过“失去”这回事。
“没、没什么。”她慌忙松开手,指尖在杯套上蹭了又蹭,想把那点失态藏起来,“可能是刚才风太凉,脑子有点乱。”
桑榆晚没多想,只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伸手绕到她颈间系好——指尖擦过她耳垂时,还是熟悉的温软。“早让你多穿点,偏不听。”桑榆晚嗔了她一句,语气里的亲昵像羽毛,轻轻扫过任秋寒的心头,却让她鼻尖更酸。
她看着桑榆晚低头整理围巾的侧脸,看着对方发尾沾着的细碎绒毛,突然想起三年后,自己在古寺里捡到的那根同款发色的头发——当时她攥着那根头发,在寒夜里坐了半宿。
原来有些温暖,真的只有失去过的人才懂有多珍贵;原来重新拥有的不易,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榆晚,”任秋寒轻声叫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那盆多肉……我们今天再去看看好不好?我想给它换个大点的花盆。”
桑榆晚抬头笑起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好啊,正好我也觉得那个小花盆太挤了。”
任秋寒跟着笑,眼眶却悄悄红了。她知道,眼前的桑榆晚不懂她此刻的心情,不懂她攥着这杯热可可的手,为什么会这么用力。
但没关系,这一次,她会把那三年里没说出口的软话,没做过的妥协,一点一点补回来;会把那些差点弄丢的时光,好好护在掌心,再也不让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