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筝没找到出来时的人影,一口气跑到高中部也没看见林清弦,心里怀揣不安,林清弦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小言妹妹?”顺着声音言思筝回头,叫出自己名字的人她并不认识。
“噢,还不认识吧,我是江澜,算你姐的朋友。”说着江澜把手递了出去。
言思筝回握住,林清弦她还能交到朋友吗?或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江学姐,你有看见我姐姐吗?我有事找她蛮急的。”
“她在老师办公室,待会就回来了,你是在这儿灯还是待会我让她过去找你?”
“她在挨批吗?”言思筝属实没想到林清弦这样的也会进办公室谈话。
“不是,这次月考成绩出来,老师在和她讨论后面学习方向和定好考什么大学吧,毕竟她年级第二。”
年级第二?行,林清弦我撤回刚刚对你成绩的乱想“噢,啊,那挺厉害的。”
江澜眯了眯眼“我记得现在是初中部上课时间吧?难道我记错了?”
言思筝没正面回答,总不能告诉她她是准备上厕所的,然后上到高中部过来看看林清弦?打着马虎眼“啊,那我先走了江学姐,也不用告诉我姐姐我刚刚来找她。”
“诶…”言思筝没等江澜说话就迈着步子跑开,拐角处迎面撞上,言思筝吃痛捂着鼻子“你怎么不看路啊你,我的鼻子还好是真的。”
江澜笑着跑来“没事吧,小言妹妹,我刚准备说你姐来了。”
言思筝捂着鼻子抬头跌入哪个关切的眼神,林清弦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打着手语,言思筝只能看出个大概,身旁的江澜开口翻译“你姐姐问你有没有事。”
林清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江澜笑意更深“小言妹妹你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林清弦一脸关切,手上动作没停。
“啊,我没事,没事我要去上课了,马上赶不上了。”言思筝连忙起身朝着初中部跑。
回到班级早下课了,简稚靠过来“小言言你可真行一个厕所上到下课啊,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
言思筝爬在桌子上“上厕所。”
“真的?我怎么看你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上厕所了啊?”简稚半信半疑看着她。
“没有。”
“我还以为你逃课了呢,不是下课我都害怕老师让我去厕所喊你呢。”
“不会。”言思筝答的干脆她的目光落在摊开的试卷上,红彤彤的两个数字加起来都没过十,林清弦这么聪明的吗?好像来家里都快两个月了,她不怎么了解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也是,我们才初一,老师也没多严。简稚在一旁绘声绘色说着,言思筝又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好像鼻子还有一点隐隐作痛。
江澜原来懂手语吗?是家里有需要?还是为了林清弦学的?第二点想出来后立马被自己pass了,林清弦才转学过来,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手语学的这么好吗?
想到着她从书本将手语书重新翻开,直到自己得学到和林清弦交流上没有问题才可以。
不过林清弦你也交到朋友了吗?
又连着学一个多月言思筝可算能看懂了,正常交流没什么问题,这段学习之旅不仅是言思筝在学习,简稚作为监督员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诶,刚刚这个什么意思啊,又画圆又拍头的?”简稚看着言思筝比划着。
“嗯,形容你的。”言思筝歪着头认真道。
简稚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对好朋友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好啊,是不是骂我的词啊,小言言。”
言思筝撇过头偷笑“我可没这样说。”
“还说没有,你肯定是心虚了,不然为什么不告诉我。”简稚说着就要上手“诶,要上课了,我可不想挨骂。”
“呦,学了手语还变成好学生了啊,不过没装上,这节是自习课。”简稚挠她,直到言思筝笑出生理性的眼泪,她才罢休“看你还有没有下次了”
言思筝擦了擦眼眶的泪“不敢了,不闹了。”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写作业的写作业,传纸条的传纸条,言思筝有些无聊,拿出画册专心画着,她画了几个Q版小人,不知怎的想到林清弦,照着脑海里林清弦的脸又补充了几个小人,看着看着不知怎的有些困,临睡前她朝简稚说“放学不用喊我,让我睡一会。”
梦里她在公园荡秋千,言晟坐在石墩上笑着看着她这边,而自己身后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开心吗?筝筝。”
“开心,再高一点就更开心”
“那妈妈会担心的,我让爸爸站在旁边保护你。”说完女人转身朝着言晟走了过去,言思筝立在原地。
妈妈?她伸出手想拉着眼前的女人,但面前就好像充斥着无数雾气,慢慢的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言思筝脚上的束缚消失了,她提起步子朝女人消失的方向跑,不知跑了多远面前出现了一扇门,她抬起手打开。
医院里看着产房门口等待的人,而此刻产房的红灯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人眼睛发疼。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打开门走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砸在地上“产妇情况危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得尽快做决定。”
“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言晟抓着医生的衣角。
“家属请冷静,病人大出血现在很危险,孩子大人尽快抉择”
言晟的手猛地攥成拳指节泛白,喉结滚了半天没出声。他盯着紧闭的产房门,又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窗户,脚步在原地挪了挪像被钉住又想挣脱。这时产房里传来妈妈气若游丝却清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撞在门上“阿晟,保孩子…让我的孩子出生…”
爸爸的肩膀狠狠抖了一下,最后闭着眼声音哑得不像话“保…保孩子。”
她焦急站在医生面前“不要,救我妈妈,不要救我,妈妈很重要,不要放弃她。”手指穿过医生的瞬间,发现自己好像一团抓不住的雾,明明张着嘴喊了无数遍“不要,不要让我出生。”可声音连自己的耳朵都碰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言晟的眼泪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碎成一小片湿痕。
直到婴儿的哭声像道突然划破死寂的光,从产房里撞出来时,言晟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几乎要瘫在墙上,手忙脚乱地想去够那扇门。可还没等他笑出来,产房的灯突然开始闪烁,原本隐约的仪器“嘀嘀”声,渐渐拖成了绵长的蜂鸣。
护士抱着裹在粉布包里的婴儿匆匆出来,脸上没半分喜悦,只低声对她说“孩子健康”便快步离开。爸爸接过孩子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台,眼泪砸在婴儿柔软的胎发上。
妈妈就这样躺在产床上,脸色白得像纸,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浅,旁边的心跳监护仪上,绿色的线条正一点点拉平,像冬天湖面结冻的冰,缓慢又坚定地朝着尽头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