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夏跟江时柠都是乐观的姑娘,很快想通。
都出发了,就把烦恼抛之脑后,先享受海上岛屿的无限好风景。
望周岛的风光气候确实好,海水湛蓝,沙滩热闹,气温适宜。人走在路上,入目皆是海,蓝得人头晕。
酒店定的当地特色水屋,四人分开住,一人一间。
梁问夏跟江时柠选择分开住是有缘故的。她俩一起睡过几次,那几次的体验感都不太好。
准确来说:非常非常差。
原因在睡觉都爱卷被子,都没有睡一张床就要分享一床被子的觉悟。
没睡死前还好,各躺一边,相安无事。但到了后半夜,那是谁也不让着谁,都恨不得一脚将对方踹下床去。第二天醒来,不是这个睡在床上裹得像蚕蛹呼呼大睡,就是另一个孤零零躺在床底被冷醒。
经验总结:她俩都不适合跟人一起睡。
江时柠冲了澡就兴冲冲地抱着比基尼跑到隔壁梁问夏的小屋,兴奋得像喝了超大杯的浓缩美式。
“夏夏,你帮我参谋参谋,明儿我先穿哪件啊?”她在一堆彩色小布料里挑挑选选,始终拿不定主意。
她瞧着哪件都好看,哪件都喜欢。
梁问夏吃了东西犯困,懒懒地趴床上,两条长腿交叠,一边拿着手机回消息一边闺蜜泼凉水,“前提条件,你小叔能让你穿吗?”
江时柠愣了几秒,随即懊恼地拍脑门儿。她居然把这茬儿忘了。
“江江,你手里拿着的所有,在你小叔那,没一件能过关,全都不符合他的标准。”梁问夏又补充道。
她会这样说,是因为亲眼见过沈知煦对江时柠穿衣标准的严格把控。就拿江时柠自己买的泳衣来说,哪是什么真正的比基尼,全是些腰腹或是臀-部罩着层透明薄纱的连体风,好看是好看,够仙也够欲。
但不够漏,也不够辣。
江时柠一听立马卸了气,心里又很不服气,低着头小声嘀咕:“我都成年了,穿件衣服还要他同意?凭什么?”
“他凭什么管我?”她只敢在沈知煦没在的时候说这么大胆的话。
视线从手机移开,梁问夏抬眸看她一眼,缓缓道出事实:“凭他是你小叔。”
江时柠身世有些复杂,她没有爸爸妈妈,是她小叔养大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让我穿那种连体式的儿童泳衣?”江时柠有点儿愁还有点儿怂,越说越没气,“我不要。”
“那你想反抗吗?”梁问夏怂恿她。
“怎么反抗?”
梁问夏起身下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一件比江时柠拿来的那些还辣的桃粉色比基尼扔她腿上,“明天穿这件,跟我去沙滩钓外国帅哥,敢不敢?”
江时柠抿着嘴没说话,她还没想过谈恋爱的事。
梁问夏看出她的犹豫,追着激她,“不敢就算了,我还是自己穿吧!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比基尼,跟你肤色多衬啊!穿上铁定美得不要不要的。”
她故作失望的长叹一口气,“我还想着,跟你拍闺蜜照呢!”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时柠性格属于激不得的,一激瞬间硬气。
“又敢了?”
“我什么时候不敢了?”
梁问夏憋着笑逗她,“江时柠,明儿睡醒你不会反悔吧?”
“那不可能。”江时柠回得很肯定。
“谁反悔谁胖十斤。”
“二十斤都成。”
梁问夏很满意,给她竖大拇指。
她早就想怂恿江时柠反抗她小叔的霸权**。一个爱美爱玩的正常姑娘,吃饭睡觉,穿衣打扮,就连交朋友都被严格控制,时间久了铁定出问题。
*
第二天江时柠没怂,真穿了梁问夏送她的那件桃粉色比基尼。
梁问夏自己则选择了低调的白色。颜色低调,款式可不低调,比江时柠那件布料还少,除了三点的重要部位遮挡严实,其余只剩几根小细绳。
“这么两根小细带,兜得住吗?”江时柠的眼睛一直盯在梁问夏-胸-前,玩乐的心思一起,手速极快地摸了一把白嫩软乎的大桃子。
梁问夏打她作乱的手,“摸你自己的。”
江时柠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哧哧傻笑:“我没你的大不是?”
说话间又扯了扯梁问夏系在后背的小蝴蝶结,拖长语调调侃道:“要是不小心散开了,可怎么办哟!”
“你滚。”梁问夏没好气,又咯咯乐出声。
想到什么,江时柠“诶”了声:“你说,你的狗东西一会儿敢看你吗?”
“什么意思?”梁问夏皱了下眉心,疑惑发问:“他为什么不敢看我?”
江时柠也不明说,神神叨叨地来了句:“我赌他不敢看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你笨。”
“你才笨,你是大笨蛋。”
江时柠拔高音量喊了声:“梁问夏是大笨蛋。”
梁问夏笑得花枝招展,伸手掐她脸,“你刚才说秦之屿不敢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是笨蛋的意思。”江时柠是真觉得梁问夏在情感方面的感知力差得不正常。
就她的竹马弟弟秦之屿,看她的眼神不清白成那样,一副虎视眈眈,恨不得吃干抹净的饿狼样儿。她居然一点儿没察觉,还傻乎乎地把人当好朋友。成天左一句狗东西,右一句王八蛋,都为人要出国上学的事哭鼻子了,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俩姑娘就谁笨这事争论了大半天。又在房间化了美美的妆,抹了足足的防晒,开开心心地挽着手出发去沙滩。
两个身高均在170往上的漂亮姑娘走在路上,比风景线还引人注目。绝美脸蛋,较好身形,美艳吸眼,青春无敌。
女孩子,就是美好二字的代名词。
“夏夏,好多人在看你。”江时柠用胳膊肘子拐拐梁问夏。
“看你的也不少。”梁问夏被注视多了,习以为常。
也不会扭捏作态那一套,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我俩漂亮,身材又好,被看很正常。”
如果江时柠是八分美女,那梁问夏绝对算得上九分美女。剩下的那一分,是用来谦虚的。
梁问夏从小到大,被人夸得最多的,就是样貌。一张出尘脱俗的绝美面孔,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最夺人眼的,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颦一笑,灵动娇俏。长相美艳,带着侵略性的美,人却是柔和的,很喜欢笑,笑起来温柔明媚,极具感染力。
小时候就突显的美貌,随着年纪的变化,脸上已经挂上隐隐媚态。要是时光再走几年,成熟女性的妩媚多姿又会与现在的青涩纯真不同。
沙滩上人很多,梁问夏跟江时柠商量是先晒太阳还是先冲浪,纠结犹豫之际,三四个跟她俩年纪差不多的白人小姑娘跑过来,邀请她们一起玩沙滩排球。
五六七八个姑娘在沙滩奔跑嬉闹,笑声不绝于耳。
沙滩排球好玩是好玩,就是很累。梁问夏的人字拖跑掉好多次,在沙子里刨鞋时后悔没穿鞋底厚些的鞋。
结束的时候几个白人小姑娘还拿出相机跟梁问夏和江时柠合照,相互交换名字,介绍国籍。当然,还收获了一波夸夸,夸样貌夸身材。
梁问夏跟江时柠回夸,“你们也好美。”
互夸彩虹屁很快结束,一个外国小帅哥走过来找江时柠要联系方式。
梁问夏给她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挺帅的,可以给个机会。
然后有眼力劲的先行离开,给二人腾地儿单独说话。
外国小哥的脸没长在江时柠的点上,她不喜欢青春阳光的类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屁孩,没什么魅力可言。
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他联系方式,沈知煦跟秦之屿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俩姑娘出门故意没叫他俩。
谁都不想带着一条,会管东管西的——烦人尾巴。
沈知煦看着江时柠身上的比基尼,瞬间黑了脸。神情严肃,嘴唇微张,似下一秒就要开口训人。
“小叔,我成年了。”江时柠先开口把他的话堵回喉咙。
沈知煦一时沉默,思索过后还是不赞成她穿成这样,让她回房间换一身正常的。
江时柠仅有一块的反骨被激出来,死犟着不肯,一句一句还嘴。
叔侄俩掰扯,秦之屿则去另一边找趟在遮阳伞下悠闲晒太阳的梁问夏。
梁问夏这边挺热闹,她在躺椅坐下没几分钟,好几个男生接连来找她要联系方式。
无一例外,每一个都被拒。
来的全是肌肉发达的外国男生,她不喜欢大块头,观感不好,给她一种一起睡觉会被压死的错觉。而且,脸也不够顺眼。
她盖着浴巾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墨镜下的漂亮狐狸眼仔细观察着沙滩上的年轻男性,想找出一个顺眼好看的,上前勾搭一番。
她成年不久,又逢高考结束,还没感受过恋爱是什么滋味,好奇的心蠢蠢欲动。
梁问夏早听大院的姐姐们聊天时说过,谈恋爱可好玩儿,男朋友也可好玩儿,亲嘴做-爱更是好玩儿。
究竟怎么个好玩法,她想知道。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不行,不行,都不行。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看的。身材瞧着不错,高大劲瘦,肌肉线条流畅紧实。穿着也不俗气,白T黑短裤,白白净净,青春阳光。
视线往上移,细看男生的脸,斯文清俊,真挺帅气的。就是怎么……有点儿眼熟。岂止,不是一般的眼熟,是非常眼熟。
梁问夏伸手压下墨镜,确定真是狗东西后,两眼一翻,失望地撇了撇嘴。
在人走到她面前,不客气地指使他,“我渴了,去买个椰子来。”
秦之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听话,心头不爽时更不会。他装聋当没听见梁问夏的话,在她另一侧空的躺椅坐下,几秒后又躺下。
梁问夏喊他一声:“秦之屿。”
秦之屿没应,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梁问夏见他愣愣出神,脸色瞧着像是有些不高兴。
狐疑几秒,偏着脑袋问:“踩狗屎了?摔狗吃屎了?被泼黑狗血了?”
秦之屿没忍住,破功笑了下,偏头看她一眼。下一秒又绷起脸,紧闭嘴巴不开腔。
装聋又做哑,什么毛病?梁问夏在心里扮鬼脸。等了一阵儿见他真的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掀开浴巾坐起身穿鞋,打算自己去买椰子喝。
她觉得自己心肠挺好,简直人美心善,居然会习惯性问狗东西一句:“你要不要?”
梁问夏的身体一下暴露在面前,白-花花一片从眼前闪过,秦之屿被晃了下眼,更被吓着了。
他不是没见过梁问夏穿泳衣,只是没见过她穿这样式儿的。比基尼,过于暴露了,跟没穿无异。姑娘本就扎眼的身形样貌,这下不知会被多少人看去。
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秦之屿急忙跟着站起身,伸手捞起丢在旁边儿椅子上的白色浴巾,追上去重新将浴巾盖在她身上,将火辣惹眼的身材裹了个严实。
“干嘛?”梁问夏眉心紧皱,不耐烦地扯浴巾,“秦之屿你有病啊?”
“你回去,我去买。”秦之屿拽紧浴巾两个角,不让梁问夏扒拉开。
刚还不乐意?现又突然献殷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要,我自己去。”梁问夏拒绝,低头睨一眼还紧抓着浴巾不放的大手,没好气道:“爪子拿开,别影响我造型。”
哪个姑娘走在沙滩上裹几层浴巾?狗东西发的哪门子病?
“风大,你围着。”秦之屿拽紧浴巾角,就是不肯放手。
梁问夏被他奇奇怪怪的话和行为弄无语了,真想把浴巾砸他脑袋上,“这是海边,风不大才奇怪吧!你当在山上,风大加衣呢!”
他没带脑子出门吗?一整个莫名其妙。
她又重复了一遍:“手,放开,赶紧的。”说话间,她手臂又挣了几下,浴巾掉落在地。
梁问夏不觉得在秦之屿前面裸露身体会害羞会脸红会不好意思之类的,在她心里眼里,压根儿没把他当异性看待。狗东西也一样,从没把她当成姑娘对待。
梁问夏还真想过……
她和秦之屿就是脱光了躺一张床,都能相安无事地睡上一整夜。没有相安无事那也只能是因为抢被子,绝对不会有男女之间谈情说爱的那些事。
为什么?彼此太熟了,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他对她没兴趣,她对他更没兴趣。
忘了是因为什么才会想这种没可能的事。
好像是有次大院的哥哥姐姐们开她和秦之屿的玩笑,说他俩看着般配。梁问夏当时立马就大声反驳了,说她是人,秦之屿是狗,人和狗怎么可能般配?
秦之屿在浴巾掉地上的那秒开始不自在,头顶耀武扬威的太阳晃得他头昏眼晕,身上也热。
“你脸红什么?”梁问夏发现眼前人不止脸红,耳朵和脖子也红得不正常。还眼神飘忽不定,哪都乱看,就是不往她身上飘。
“……没有。”
真让江时柠说准了。
眼底一闪而过的愉悦和得意,梁问夏垫起脚尖,脸凑他更近,“秦之屿,你不敢看我?”
“没……”为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秦之屿急忙扭回脑袋看她。否认的话没吐完,一瞧见她的眼睛就磕巴了,音量骤减,“没有。”
还是刚才的问题,“那你脸红什么?”
说话间,梁问夏的手已经伸出去,用指尖轻点了点发烫的红色耳廓,笑得狡黠,“耳朵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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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