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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焰风之上(三无少女在奇幻太空种田打怪搞基 > 第10章 第四章 守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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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开始喊墨鸣。

房间里、凉台上。喊得很急促。

墨鸣吓了一跳,立即跑回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走进来,人们就满意地继续做事。

除了随队医生。

薇雅族男孩厄奥卢斯的年纪大概在十八岁上下,有善良严厉的浅紫色眼睛和尖锐的口舌。

在所有人中,墨鸣最怕的就是他。

厄奥卢斯直直瞪下来,“去了哪?阳台?”

墨鸣没精打采地点头。

“你现在不能乱走,我们不是告诉过你了?你腿如果没恢复好就乱跑,会落下病根!”

墨鸣唯唯诺诺,“对不起。我记住了。”

“管着你是为你好,”厄奥卢斯将双臂盘在胸口,“行了,去玩吧。”

墨鸣四处打量。

拱门下伸出两只胳膊,水草一样招招摇摇。

墨鸣转一下眼,无声无息地蹿过去。

厄奥卢斯如果又逮到她这样迅速游蹿,肯定会雷霆大作。

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孩坐在拱门下啃条索木和苍露果。

“你去哪了?”小姑娘问,“大家到处找你,连清山都在找。”

“阳台。”墨鸣在他俩中间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青绿色半透明的苍露果,啃一大口。

“我就知道你在那,”男孩说,“所以我不告诉他们。你肯定是想去静一静。”

“谢谢啦,悯濛。”

墨鸣转头搜寻清山。

清山在窗边看着平原出神,或沉思。

“她应该看见我进来了。我就不去打招呼了。”

“大家都叫我小悯,”男孩像只白天鹅一样斯文,“我还是喜欢这个名字。”

“不用去。”女孩对墨鸣说,“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厄奥卢斯说你不能乱走,我觉得不对。树挪死,人挪活。”

“等等,我们既是树,也是人。”小悯皱起眉,“我们到底是挪好还是不挪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吃饭吃饭。”

她叫琴信。

小悯有名有姓,大名悯濛,姓苍灵。

琴信也从重华来。但她家对这种严整到立刻就能收进档案的命名方式不屑一顾。

所以她只有“琴信”二字。

这两个孩子都有杂草般的绿头发,带红晕的圆脸蛋是全队笑柄。

以及还有蓝色调的眼。

这些都让墨鸣觉得亲切。

琴信的头发浅草绿色,一张嘴就露一对虎牙,粗鲁嗓音和甜美外表不符,“你去阳台干什么了?”

墨鸣叹了口气。苍露果忽然变得没滋嘎啦味。

小悯斯文地把水从壶里倒出,用水杯喝水,“你在想你朋友。”

“对啊,”墨鸣放下苍露果,“她很菜。离开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小悯通情达理地点头,一并显出担忧。

琴信则蒙头蒙脑,“快吃!你不喜欢吗?”

“躺太久,没胃口。”墨鸣翻来覆去地转动这颗被她咬了一大口的果子。

琴信把果子抢走,毫不犹豫地接着咬一大口,“从今天开始,你不要一直躺着养伤了。跟我们去抛小树枝,上课,还有干活,散步——”

“一派胡言!”厄奥卢斯坐在窗台上向她吼,“墨鸣需要静养!”

他坐得比其他人都高,活像猫头鹰。

“——只要神念不来,或者只要厄奥卢斯不发狂,”

琴信听完厄奥卢斯的每个音节,像没听过一样继续讲,

“你想干啥就干啥。”

墨鸣落落寡欢,“我得去找我朋友。”

“你去不了。”琴信没觉出她郁闷,“小悯不是说了?丞旷大人要把她交给九光祭坛。救援队最近没有去九光祭坛的打算,你一个人也走不过去。”

“是的,”小悯沉稳地附和,“这点你要放心。丞旷大人是我们最相信的一个人。”

“其实也不是最相信的。”琴信偷笑,“第二相信。丞旷大人很可靠,但雨屿大人更好相处。见到雨屿大人,你就觉得这世上没得什么解决不了。”

墨鸣有一下没一下地扯自己鞋带,“她能习惯祭坛嘛。我看不行。她是九苍人,之前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墨鸣,”小悯递给她一杯水,湖水般浅蓝的眼睛透亮又平和,“你真的好担心她。”

墨鸣点点头。

墨鸣试着微笑。

“我在九苍交到好多朋友。这一个最铁。其实,她说话费劲,我们连聊天都没得聊。这很怪,你懂不?”

“不懂。”琴信兴高采烈地吃水果。

小悯说,“不怪。我现在明白啦。”

墨鸣郁闷到极点,“都怪我。我在九苍看见神念,转头就跑。可能他们本没注意到我,我一跑反而坏事了。觞凉跟着我上驿道,撞进神念刚抓的大队,全是之前逃到九苍的人。然后我们又跟素魄干了一架,就变成你们见到的那样了。”

悯濛望着平原上的草和高飞的鸟,

“你其实没得选呀。他们就是去九苍抓人的。我听说,咱们一进九苍,身上就有一圈蓝色的火焰,神念一打眼看就能看到。”

“对。但是连累她了。”墨鸣说,“她本来好好的,不交我这个朋友就什么事也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琴信忽然能插上话了,“如果谁能有个青梢朋友,就是撞大运了。

悯濛歪着头看墨鸣的眼睛,

“你肯定也很照顾她,对不对?”

“但还是害了人家。”

墨鸣就地躺下。

“没事的。”悯濛也躺下,“丞旷说到做到。祭坛的人也都很可靠。你先跟我们安顿下来。等邮差回来,你还能给她送信。”

墨鸣凝视夕轮的银白天空,没有回答。

“你不想留下吗?”

琴信晃她的肩,

“你还想去哪?都说了祭坛不好去啦!”

“不,我跟你们一道。”墨鸣坐起来搂住膝盖,“我害怕。这是夕轮。我从没来过这里。”

悯濛悲切道,“我懂!我刚来时也不习惯。屋子好白,屋顶好高,空洞洞的,蜡烛照不到顶。我每天都做噩梦。”

墨鸣嘴唇扭了几下。

悯濛眼眶红了。

如果琴信没打饱嗝,他俩可能就要抱头痛哭了。

琴信连打三嗝,躺下拍肚皮。

于是墨鸣振作起来,“放轻松,弟兄,就只是些屋子和石头罢了。而且我看夕轮也有好多树,也都会说话。”

“幸好还有他们,”悯濛说,“幸好还能种树摘果子。我只想守着小果箱,哪也不去了。”

“我懒得跟树说话。”琴信像在家里一样怡然自得,“我跟你们说话。”

墨鸣满耳朵都是悯濛说的种树摘果子。

她一点也不伤心了。

“小果箱?什么小果箱?能给我看看吗?”

(2)2484

祷歌台上有九尊雕像。

孩子们认真虔诚地擦拭底座,因为够不到更高处。

“他们是建立祭坛的人。”栖弦告诉觞凉,“他们早就死了,但人们还是相信他们会保护这里,就像相信先祖阿莱芙会保护浮景。”

“死了,”觞凉望着几乎隐入云的神圣脸庞,“那怎么保护啊?”

“是他们的九盏灯还有祭坛本身在保护!”栖弦又生气了。

他们走了几百级台阶,来到能眺望渡台、整片皎华平原与驿道的祭坛最高处。

觞凉一瘸一拐。

她已在平原上跑了几天步。

栖弦站在边缘望着花野,“据说,在古代,驿道人来人往,很热闹。现在驿道和协议区都荒废了,只剩守祭坛的人和流落到这里的我们。”

他背对觞凉。

高处风猛烈,觞凉要很努力才能睁开眼。

“但是,结璘花一直都在开。”

栖弦自言自语。

“人难道还不如花?”

觞凉在日记里看过栖弦说的故事。

风太冷了。

栖弦走回来,拉紧衬衫襟。

“回去吧,今天你要跑够两圈!”

晚祷后晚饭前,觞凉在灯火通明的石头上围着祭坛跑。

栖弦缓缓散步,偶尔飞奔赶上她,让她知道自己离“真正的强壮”还有多远,随即又慢慢落后,边吹口哨边盯她。

觞凉本不情愿。

有些人生来是这块料,她不是。

再说,每天工作到晚祷,已经很饿了。

但栖弦坚持这是必要的。

他是雪碎族,身体冰冷沉重,理应比她更不适合运动。

可他跑得像只小白鸽。

她没理由质疑他。

“不该吃饱饭再练。咱没这福气。”栖弦说,“因为等你要跑步和打架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吃饱歇足的。必须要在又累又饿说不定还很冷的时候也能动起来。”

觞凉跑够三圈,饿得眼花,连上台阶都费力。

栖弦严厉又挑剔地盯她一会儿,摇摇头,“休息会儿吧。该看我练了!”

觞凉随便一坐,汗手往后,撑台阶。

栖弦将一把长柄凿子在她面前挥挥,“祭坛淘汰的。等你饿着肚子跑够五圈,我就教你这个!”

觞凉试过拿这把凿头。

根本拿不动。

栖弦照自定的路数练了几轮。

衬衫翻卷像羽毛飘浮。

天暗了,完整灿烂的星空在祭坛后升起。

栖弦把凿子往半空一抛,打横接住,收在身后。

走回来坐下。

“怎么样?”

他擦擦汗,轻快一笑。

“羡慕。”觞凉说。

时令推移,夏季节日“舞乐节”过去,晚祷和晨歌都换了曲目。

栖弦问觞凉,

“夏季晚祷你学会了吗?比上一首难。”

“没有。”

“对吧!”

栖弦一点也不意外,

“我可以教你。你有没有仔细听过我唱歌?”

“有。很好听。”

觞凉恭维得毫不犹豫。

栖弦时常被祷歌师傅叫到前面领唱。

栖弦说,“那我绝对能教会你这一首。”

每当他想笑又想矜持,玫瑰粉色的嘴唇就会像这样卷起来。

很可笑,但不惹人厌,因为他太漂亮,嘴像花瓣,眼像深水里绿宝石,脸是细雪染胭脂。

而且,他的漂亮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夸张。

“夏季祷歌,不对劲,”觞凉说,“哀伤……焦急。”

栖弦也凝重起来,“其实,简单欢快的春季祷歌反而是更特殊的。”

觞凉放下餐具,饶有兴致地听。

“几乎所有祷歌都哀伤又焦急,”栖弦说,“你听它唱乌云和雷了吗?那是战争。”

又是这个词。觞凉屏住呼吸。

“跟神念?”她终于鼓起勇气问这个问题,“你们跟神念,到底打了多久?”

她回忆起日记,“鹤轸说,从古代,就在打。”

“他叫疏缟,”栖弦翻翻眼皮,“自己人,说这么客气干什么。而且,是咱们跟神念打,不是‘我们’。你要还认墨鸣是朋友,或者说还认我是朋友,就得有这个觉悟:神念是你的敌人。”

觞凉认同他,“他们杀人。把尸体炸掉,给我们看。”

“他们到处做这种事,”栖弦说,“到处杀人抓人。他们想管我们所有人,但我们不服管。所以,我离开了家。”

觞凉忽然想到——几十天来头一回想到。

栖弦健谈,仿佛什么事都告诉她,却几乎没提自己的过去。

“你家,”她指着西边。

长庚星域光泽流溢,柔美璀璨。

“你家也有战争?”

栖弦也放下餐具。

他瞥一下那钻石般的天体,就移开眼。

“对。”他前所未有的低沉。

觞凉想,自己第一天见他时猜他没经历过任何磨难,是错的。

她换振奋语气,“草莓饼,快吃草莓饼。”

栖弦笑了,“我知道。我没事。”

他俩面前各有一水杯,淡蓝色磨砂,半透明,有波纹。

巴掌大的水面在星光下摇晃。

觞凉想着另一处露台。

她本人从没去过那。

她想象栖弦、在那场袭击中消失的人以及写字很好看的疏缟在那里高兴地吃饭。

栖弦双手捧杯子,轻柔地吹一下水面,

“如果没有神念,我们所有人,都会比现在幸福许多许多。”

风是凛冽的,光是冷色的。

觞凉又来到了多日前梦见的荒原。

现在,她不再把这类梦当做单纯的梦境。

她就当这是第二个现实。

已经过去的现实,正在发生的现实,或将要发生的现实。

她在悬崖下。站在澄明的颤动着的星光中。

寒冷明亮的冬夜荒原。

有个人在树林边缘,刚转过身正要走开。

现在,那个人的头发是绿色的了。

觞凉想去追,可风从各方向吹来。

她像片可怜可笑的柳絮,被拉扯在离树林不近不远的地方。

“总是这样。大家都不愿放弃,但很少有人如愿。”

丞旷和她一起望着森林。

觞凉感到疑惑。

他为什么总是挡着她奔向墨鸣?

那回墨鸣身上着火,也是这个人在用她威胁她。

“那火是区分九苍的非人类访客的标记,不是我在要挟。”

丞旷说,

“至于你们遭遇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无奈,但确实不是我做的。不过,我到底还是去帮你了吧!即使我还有那么多别的事情要做。”

觞凉被乱风呛得呼吸困难。

丞旷拨开风把她接回地面。

“你的那位重华朋友……倘若这是更早、更好的年代,她想住哪就住哪,想在九苍长大,成家,终老,全都随她便。可惜,现在不是那么好的时候了。”

丞旷说。

觞凉站到森林边缘,低声问,“她现在在夕轮,对吗?”

“没错。”

丞旷转身面向湖和天,

“找到她又有什么意义?神念掌控一切。你还是救不了她。你救不了自己,她也一样。这样的你找到这样的她,再遇到同样的事,还是一个结果。”

觞凉叹了口气。

丞旷没像她一样把垂头丧气表达得这么明显。

“如果朔吹——也就是那一把钩镰枪,还有它传承的力量——还活着的话,你就不用这样下去了,”丞旷说,“你都拿到它了。可惜,它只剩一个魂魄让你拿。一个虚影,一下子就没了。”

他向觞凉走了一步。

他的衣袖在苇风里飘拂,袖摆里细小明亮的光点好像藏着的星光。

腰身既结实又纤秀,背对湖光走来时就像仙女。

觞凉很不确定是否应该用“他”来指代他。

或许,真的应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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