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故人归 第3章 踏雪令碎片（二）

第二日，大家也纷纷得早起。

“今天你们准备去哪里？”云铃问。

“西漠大荒。”夜千雪说。

“那么远，为什么要去那里。”薇翎不解。

“感应到的。”夜千雪回答。

众人都不说话，夜千雪开口打破僵局：“既然你们觉得远，那我自己去。毕竟你们对于我来说是累赘。

“你什么意思？”云铃气恼了。

“一个不会法术的人族，一个三重境的凤凰，一个快四重境的灵龙。相比之下，带着你们我觉得更冒险。”

“那么准备怎么去？”长熠平静地问。

“瞬移之术。”

“这么远你用瞬移之术，你体内的灵力会受不住控制。”长熠说。

“不劳烦长熠仙君提醒。”

说着夜千雪便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其他人也跟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用瞬移之术走了。

“现在怎么办？”薇翎问。

“你化真身带云铃飞过去，我也用真身飞过去。”长歌说。

“飞过去要多久到那里。”云铃担心道。

“不停歇的话，五日。”薇翎说。

“我是灵龙，比你的凤凰快，你照顾好她。”长熠说完便化真身飞上天。

地下的人民还以为是神的庇佑，纷纷向长熠行礼。

转眼间夜千雪就来到了西漠大荒，因为灵力运用超载，刚到这里时便吐了口鲜血出来。

这里植物稀少，大风狂刮着周边用沙做的壁垒。夜千雪到处看了看，发现这里不可能有人居住。

她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看识海。大海无边无际，上面有几块陆地，没有一块陆地上是有植物的。她跟着识海里微微亮的蓝光走，蓝光充当了自己的眼睛。

可西漠的风太大了，即使她有要前往的方向，风根本不给她前进的机会。

夜千雪不放弃，继续向前走。

风带着沙，沙中带有灵界的力量。风吹着她的脸，她的脸也被弄上几处伤痕。

后来风越来越大，像是卷起了沙尘暴，夜千雪被迫卷入其中。

再次醒来时，她来到了一处地下洞穴。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光亮，她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她想，里面的生灵也分不清吧。

她召唤出折梅剑拿在手上，折梅剑灵也出来了。

“梅梅，看看这里有没有你们灵界气息。”夜千雪说着要向前走。

梅梅施了法术说：“主人，有，是一只不能化形的蛇灵。”

“那好办，没化形的妖灵就好打了。”

“主人别打它，它的毒很厉害的，你的血解不了它的毒。”

“这么厉害？”夜千雪挑了挑眉。

“嗯，现在只有我和主人是打不过它的。”

“我不信。”说着她召唤出祈棠弓的剑灵说，“现在打得过吗？”

海棠昏昏地摇了摇脑袋：“千雪少君，你身体里的灵力到处流动，都把我挤的没有地方了。”

“是吗？”夜千雪说着又探了探自己的识海，里面的海水又开始波涛汹涌，灵力到处流动。

“主人，先别用体内还未消化的踏雪令来感应方向了，我们替你疗伤。”梅梅说完就叫上海棠一起为她的脸疗伤。

脸上的几处伤疤消失，夜千雪准备自己赶路：“既然我身体里的灵力有开始涌动，那就说明离踏雪令不远了。”夜千雪不再用踏雪令感应，带着梅梅和海棠向前走。

但她不论走到哪里都回到了原点，这里怕是一个会动的迷宫。夜千雪不想在这里再耗时间，用祈棠弓向前射了一箭。

箭被反弹射到了夜千雪，夜千雪没来得及反应被射到了上面。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梅梅探了她的识海：“主人你休息一下吧，灵力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坏掉的。”梅梅着急地要哭了。

夜千雪准备走出西漠大荒，刚好碰见了长熠。

“长熠仙君怎么这么快。”明是调侃的一句，没曾想长熠下一秒就倒下，夜千雪见状喂了他几滴自己的血。

长熠不久便醒来发现自己在西漠大荒外的平地上躺着。

“你没事吧。”长熠明显很担心。

“长熠仙君在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不是，刚看见你时你嘴边怎么有血。”

“我说我生吃了一只野兽你信吗？”

“不信。我怎么好了？”长熠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虚脱了。

“你喝了主人的血还不快说谢谢。”梅梅从折梅剑中跑出来说。

“梅梅，回去睡觉。”夜千雪施法生起了火。

长熠一听轻轻拉住她的手臂看到了很多伤疤，长熠为她手臂上的伤疤疗愈。

“谢谢长熠仙君，我们又两清了。”夜千雪把手撒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没有啊。”夜千雪不理解地笑了笑，“我们也没认识太久我觉得没必要这么贴近。”

“你……之前的记忆都不记得了吗？”

“之前的记忆？我从来都没丢失过记忆。”

“撒谎。”长熠说着要探她的识海。识海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和到处飘浮的灵力。

“怎么可能。”长熠说道，“你怎么没有情根。”

“天生的。”夜千雪后退一步，远离他说，“长熠仙君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早我们赶路。”

说完夜千雪便在一席地上睡了起来。

长熠心里复杂极了，原来相处得那么开心的两个人竟到了这般田地。

早上的风沙最少，夜千雪和长熠一起去了西漠大荒。

“西漠大荒其实就是一个阵法，有人步入阵中便会把他带到地下迷宫里，我们只需要找到阵眼即可。”长熠说道。

“那你知道阵眼在哪里吗？”

“知道。”

“走吧。”

夜千雪向前走。

走着长熠突然停在一株绿植前。

“在西漠怎么可能有绿植？”夜千雪又问，“这就是阵眼吧。”

“聪明。”说着拿出自己的剑，他快要去斩断绿植时突然伸手，“牵着，不然受伤。”夜千雪不情愿地抓住他的手。

下一秒，长熠就斩断绿植。他们来到了地下一座城市。

“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居住。只是与外界隔绝。”夜千雪有感说。

“没错，但这里只有妖魔灵。”长歌的话里夜千雪听着几分危险。

“哈哈哈。”一阵笑声诡异传来，“我们西漠大驾光临两位啊，一位妖族少君，一位可恶的仙族人。哦不，看着气息是神族的。”

“他的身份不难猜，我的呢。”夜千雪问。

“少君，你是谁我们妖魔灵三族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接着走来的是一只未化形的蛇妖：“你们来这里干嘛？谁要我的踏雪令碎片吗？”说着踏雪令碎片升向空中又飞回蛇妖身体里。

蛇妖身体很大，大到整个地下城都是它的身影。

“什么你的，那是我的。”夜千雪说。

“好嚣张的语气，千雪少君，你怎么变成这样。像极了某人！”

“我一直都这样，废话少说，还给我。”

“好啊，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夜千雪很好奇的样子。

“我要这个神族人的性命。”蛇妖狠狠盯着长歌。

“倘若我不给呢？”夜千雪看了看长歌说。

“那你一起死。”蛇妖语气变得狠烈，“少君还是这般护着神族人吗？你忘了吗？忘了吗？”这次的语气又变得激动。

“忘了什么？本君什么都不记得。”

“好啊！看着我的眼睛。”

夜千雪照做没有想要防备的心，看着它的眼睛出现一面镜子。蛇妖说：“走进去，你就想起来了。”

蛇妖的眼睛把夜千雪迷惑，夜千雪走进去，完全没听见长熠喊她小心。

夜千雪走进去后发现自己来到了青丘后院，目光被眼前的两位少女和两位少年所吸引。他们四个非常快乐地在一起玩耍，夜千雪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其实自己是其中一位少女。

夜千雪走近坐在秋千上的少女，少女开心的笑容对着推秋千的少年，恰巧哪位少年就是长熠。

夜千雪充满疑惑，阳光渐渐暗淡下来，转眼他们来到人间竹林，深处有一只小蛇正在逃跑，后面追的正是长歌，夜千雪追上他问：“这只小蛇马上就要化形，为什么偏追着它不放？”

“它刚咬了一位小孩，你没有看见吗？”

“没有。”

“可它就是咬了，要是它化形就要惹出大麻烦了。”长熠向那只小蛇施法。

夜千雪用手挡着，法术伤了她的手。一起笑满脸委屈：“可若我说我们妖都是拿吸血来维持生命的，你也会杀了我吗？”

“现在不会，我没看见你吸人血。”长熠说着向小蛇又施了一个法说：“此法可让它再也化不了形。”

夜千雪开始觉得他冷血无情，明明和自己那么要好的人，连一句“肯定不会”都说不出口。

夜千雪看着眼前的两人情景说：“原来它就是那只蛇妖。”

天色暗淡无光，可偏偏不是黑夜是白天。转眼，夜千雪来到仙魔大战前一天。

当时的她准备去魔族找常深玩，去的路上却没看见一个魔族人。

夜千雪觉得奇怪，她加快步伐，终于等她来到魔都时，她看见仙族人正在吸几个灵力低微的魔族气息。

夜千雪施法打伤了他们，他们落荒而逃，向神界走去。

她又带出找常深，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

她走啊走，走到魔族禁地，在那里他终于看到常深。他手拿着踏雪令，长烨、天帝、步步相逼，让他交出踏雪令否则就让整个魔族覆灭。

常深没有办法，对面人多势众，正当他要交出去时，夜千雪伸手抢了过来，带着常深用瞬移之术来到青丘。

“你怎么会有踏雪令？”夜千雪边喂她的血给常深边问。

“他们那些神仙想要快点达到九重境，他们吸着我们魔族的灵力与血，我找神女借了踏雪令来治疗被吸光灵力的族人，竟被那么神仙知道要来抢踏雪令。”

“神女呢？”夜千雪着急之际神女出现。

“我来了。”神女来了后踏雪令自动回到她体内，下一秒便开始为常深治疗。

夜千雪离开青丘后院到了前院。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天帝和长烨在青丘门口。

历代神女在青丘设了结界，非妖族人进不来。

此时夜清雨也来了。

“姐姐安顿好了吗？”夜千雪问。

“放心，清雪她现在有海棠照顾。”

“好，哥哥，证明我不是小孩子的时候，来了。”

“千雪，小心。”夜清雨语气有些难过。

“哥哥，你也是。”

夜千雪说完拔出剑向长烨跑去。

她和长烨打，夜清雨和天帝打。他们配合默契，和对面打得有来有回。

“停下。”神女走了过来，后面跟的是常深，“所有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神界仙界破坏六界和平，现在妖魔伤亡惨重，所有神界仙界人回到自己的地方。”说着下了符纸，“此符让你们一段时间不可在用法术。不论六界人谁在九重天、蓬莱用了法术都会反噬。你们可有怨言。”

夜千雪、夜清雨、常深摇了摇头，可天帝和长烨却不以为然说：“神女，在这个位置当久了就忘了谁赐予你的权力。”

说着更多的天兵围攻了青丘，长熠、薇翎也不例外地来了。

结界被破，仙魔正式开战。

当时的夜千雪只刚破了四重境，已是了不起的存在。可围攻她的人很多，她没办法分身逃脱，她不知道长歌站在那一边，可在她快要被长烨杀死时是薇翎挡在了她面前。

夜千雪下意识扶住她，想喂她血，可她说：“千雪我真的很怀恋我们四个一起玩的日子，即使我们都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但是我还是会站在你身边……别忘了我是凤凰。”薇翎说完便化作许多只凤凰图案的碎片飞走。

夜千雪大怒，泪水充满了眼眶，拿起箭就要往长烨身上砍。

可长烨已经是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力气和体型，夜千雪打不赢他。

长烨准备杀了她时，神女出手救了她，把五枚踏雪令碎片给了夜千雪。

“神女姐姐，不可。”夜千雪强撑着说道。

“我早已病入膏肓，踏雪令也救不了我，就让你继续实现它的价值吧。”

“什么病竟然连踏雪令都救不了。”

“相思病。”神女说着清除了她的所有记忆，她只记得姐姐、哥哥和常深。

再次恢复意识，神女早已灰飞烟灭，只在空中放在一句“此后，六界分为三界。神、仙归为天界，妖、魔、冥、灵归为地界，人为人界不变。三界和平相处，若有违背者，终身不入轮回。”

众人答应，在夜千雪缓过来之时，却被长烨一把抓起喉咙：“既然杀不了你，我就折磨死你。”接着他拔起夜千雪的情根，斩断了情丝，并在她体内种了情蛊。

只要夜千雪动情，就要忍受情根和情丝生长的痛还有万千蛊虫在体内啃食情根的痛。

“长烨，把这个小孩带走，他体内也有一枚踏雪令碎片。”天帝说。

夜千雪眼铮铮看见常深被带走。

路过夜清雨时，长烨又说：“妖主大人，你现在还是落在我的手里。”

夜千雪又眼睁睁看见夜清雨被带走。身上却使不上力，长歌终于过来了。

“千雪，闭眼。”长熠有点带哭腔。

“你要干嘛？”夜千雪已经没有力气了。

长熠没有说话，封印了她体内的踏雪令灵力，帮她入了第五重境并篡改了她的记忆，以为自己在出关。

长熠站起来说：“君上，不妨让此女呆在青丘，等天界休养生息回到原来再让她去寻神女散落的其余三枚碎片。请让我在寻找的过程中，一直监视她。”

“好啊，长熠，你这主意很好，你有功了。为了让他人信服你去监视她，就立你为将军吧。”

回到九重天，天界对外传播魔族的坏天族的好，这一切，都是骗局。

“一群骗子。”一滴泪划过脸颊，滴到她的胸膛好冷，冷醒了她。

睁眼，还是在西漠的地下城里，不同的是，薇翎和长熠正在对抗蛇妖，云铃被封在一个小小的结界里。

“哦？千雪少君恢复记忆了。”蛇妖高兴说道。

长熠和薇翎都震惊地看着她在原地，不慎被蛇妖打到在地。

长熠摔倒里面爬到千雪面前站起来问：“感觉怎么样了。”

夜千雪抬起低下的头，看了眼长熠。他受了伤，嘴角是被打伤的痕迹。夜千雪推开他，尽管有一滴泪落在他想为她抹去眼泪的手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夜千雪问蛇妖。

“那天仙魔大战，我想报恩去救你，可我还未化形，只能记录下来谨记天界给我的教训。我一路跟随踏雪令来到这里，驯服踏雪令，我才有今天的灵力。这里原来一个人也没有，可踏雪令来了后，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再也没人说我是未化形的蛇妖了。”

“好，报恩吗？把踏雪令给我，我帮你化形。”

“真的。本君从不骗人。”

“好。”蛇妖高兴地把踏雪令给了夜千雪。

夜千雪拿到踏雪令，施法帮蛇妖化了形。再升入空中施法，地下城变回原来的样子。

妖魔灵们都出来纷纷感谢夜千雪。

长熠想要走近她，她一见就跑走了。

跑远后，夜千雪停了下来。

“主人，你……感觉怎么样了。”梅梅说。

“痛。”夜千雪捂住胸口。

“啊？主人哪里痛。”梅梅到处在她身上寻找伤口。

“心痛，是失望的痛。”

“这是……泪。”梅梅抹了抹脸上的水。

“泪？”夜千雪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透明液体。

“梅梅化灵晚，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主人流泪。”

“可……无情之人不会有泪的。”夜千雪心想。

“主人，你还在为大战的事伤心吗？”

“嗯。”夜千雪闭上了眼。

“既然你知道你以前就认识薇翎仙君和长歌仙君，为什么不和他们和好呢？”

“怎么和好，当初对他们那么凶，他们还以为我变了。”

“可是薇翎少君涅槃后还是认识你，长熠仙君被消除了记忆后还是护着你，没让你落在长烨手上。”

“他只是不记得我被消除记忆了，其他的记忆还在。”

“可是主人，他还是在乎你啊。”

“我不想再被骗了。”夜千雪睁开眼。

“好吧……主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附近的客栈吧。”

“这里时西漠很远的……主人你快醒醒……醒醒啊！”梅梅话还没说完夜千雪便倒下。

这蛇妖好坏啊，她说的话该不该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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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踏雪令碎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