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女王与她的绿茶美人 第6章 第 6 章

三岁，在林家和元帅府，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年龄。这意味着幼崽们娇贵的、被过度保护的婴儿期正式结束，标志着系统性的、家族传统的启蒙训练的开始。

林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与其在早教课上和顾明渊那个“监管AI”玩“行为模型”的猫鼠游戏，不如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那里的一切更直观，也更适合她进行一些……物理层面的压力测试。

第一次踏入林家宅邸后方的专属训练场，一股混合着金属、汗水和能量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这里没有育儿室的温馨柔软，只有冷硬的合金地面、闪烁着指示灯的各类器械，以及墙壁上悬挂的、代表着家族荣耀的旗帜与徽章。几个年纪稍大的林家子弟正在教官的监督下进行障碍穿越训练，动作迅捷而充满力量。

林栖穿着量身定做的、吸汗透气的黑色小训练服，站在场边，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热了几分。这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在这里，力量和数据，将是更直接的对话语言。

相比之下，顾明渊的出现，就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他依旧是一身柔软的白色棉质衣物，外面甚至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被他的专属护理官抱在怀里，小脸在训练场冷白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他安静地看着场中奔跑跳跃的身影，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系统对环境扫描评估后的疏离？

负责他们启蒙训练的，是林家一位以严厉著称的退役军官，巴顿教官。他有着岩石般硬朗的面孔和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目光扫过站得笔直（努力模仿）、眼神灼灼的林栖，又落在被抱在怀里、仿佛一碰就会碎的顾明渊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从今天起，你们将学习如何掌控自己的身体，理解力量的意义。”巴顿教官的声音洪亮，不带丝毫感情，“第一课，基础体能——折返跑。目标，前方二十米标志物，往返五次。要求，过程中不许停下，不许哭。”

指令简单明了。

林栖深吸一口气，走到起跑线前，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标准的起跑姿势，虽然小短腿让她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暗自决定，这次要表现得比早教课时更“符合预期”一些，毕竟刚被“警告”过。但“符合预期”不代表不收集数据。

顾明渊也被护理官放了下来，他脚一沾地，就微微晃了晃，幸好护理官及时扶住。

“开始！”

命令一下，林栖如同离弦之箭（控制在三岁幼崽的合理范围内）冲了出去。她将身体压得很低，努力调动着这具幼小身体里蕴含的所有能量，步伐虽小，但频率极快。她脑子里计算着最省力高效的路线，同时眼角余光始终锁定着顾明渊。

而顾明渊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他跑起来……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快走，而且是被风吹着走的柳絮，飘飘忽忽，脚步虚浮。跑了不到十米，他的呼吸就开始急促，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每一个细节都完美符合“病弱”参数，但林栖注意到，他摆臂的频率和步幅，似乎保持着一种诡异的、不受体力影响的稳定性。

“明渊少爷，加油！您可以的！”他的护理官在一旁紧张地握着拳头，小声鼓励。

巴顿教官面无表情地看着，目光主要落在林栖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林栖很快完成了第一次折返，与刚刚跑到标志物、正准备转身的顾明渊擦肩而过。她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着的、细微的喘息声。这喘息声的波形，听起来过于规律了。林栖心里冷哼，脚下不停，再次加速。

然而，就在她第三次折返，即将再次超过顾明渊时，异变陡生！

顾明渊似乎是因为体力不支，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倒，而他倒下的方向，恰好是林栖奔跑的路径！

一切发生得太快！

林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的、看似轻飘飘的身影朝自己撞来。两人瞬间滚作一团，摔倒在冷硬的合金地面上。

“唔！”

林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悬浮车侧面刮到，肩膀和侧腰传来一阵钝痛。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她摔倒的瞬间，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类似于微型能量回路过载又瞬间稳定的“嗡”声，来源正是压在她身上的顾明渊！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训练服手臂上，那个用于监测基础生命体征的微型传感器，被顾明渊的手肘“无意间”重重地蹭了一下！

他不是失控！他是故意的！目标是传感器！

“停下！”巴顿教官的厉喝声响起。

护理官们惊慌失措地冲了上来。

“明渊少爷！”

“林栖小姐！”

七手八脚地将两人分开。顾明渊似乎摔得不轻，也可能是吓坏了，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小脸上毫无血色，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那模样可怜到了极点。但林栖捕捉到他呼吸暂停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仿佛系统在进行紧急自检。

林栖被扶起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撞疼的肩膀和腰。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目光死死地盯着被护理官紧紧抱在怀里安抚的顾明渊。

刚才那声“嗡”声和传感器被针对性的触碰……绝对不是幻觉！

他在干扰数据采集？不想让林家（或者其他人）知道她的真实体能数据？还是，他不想让他自己的某些数据，在剧烈运动状态下被记录？

巴顿教官走了过来，先检查了一下顾明渊的情况，确认他只是受到惊吓和轻微擦伤后，眉头紧锁。他转而看向林栖，语气沉肃：“林栖，训练场上要时刻注意周围环境！你刚才速度太快，没有及时避让！”

林栖猛地抬头，想要反驳：明明是他进行了精密的路径计算和碰撞模拟！而且……

她张了张嘴，却看到伏在护理官肩头的顾明渊，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见底，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任务完成后的确认信号？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没有证据，指认一个“柔弱”的、刚刚“受到惊吓”的三岁孩子进行了高科技 sabotage（破坏），只会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推卸责任、胡乱攀咬的恶霸。

“是，教官。”她低下头，闷声应道，心里却像是被点着了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这是一种被更高维度的规则制定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

巴顿教官看着林栖隐忍不服的样子，又看了看虚弱不堪的顾明渊，最终挥了挥手：“今天训练到此为止。林栖，回去反省。明渊少爷需要休息，带他回去做全面检查。”

训练草草结束。

回去的路上，林栖沉默不语。肩膀和腰侧的疼痛还在持续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不是意外。顾明渊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故意撞她？只是为了干扰她的训练和数据？还是……想测试她在受到物理冲击和系统针对时的反应？那声“嗡”声，是关键！它证明了在“意外”发生时，他的内部系统确实产生了可被感知的波动！

她回忆起两人摔倒时，顾明渊的手似乎无意间擦过了她训练服手臂上的传感器。

这个猜测让林栖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这是真的，那顾明渊的心思之深、算计之精，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之前的预估。他不仅仅是在扮演一个弱者，他还在暗中观察、评估，甚至可能……试图操控数据，定义规则，将她牢牢限制在他所能理解和控制的“协议”范围之内。

他上次口头“警告”，这次直接物理“干预”。

那天晚上，林栖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她的“秘密加练”。她躺在柔软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模拟出的星空顶，毫无睡意。

训练场冰冷的触感，顾明渊苍白的脸，那声细微的“嗡”声，以及他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

这个世界，这个家族，还有身边这个试图给她设定“行为协议”的“监管者”，都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她不能再仅仅依靠前世的经验和直来直去的思维方式了。

她需要更谨慎，更强大，不仅要锻炼□□，更要磨砺心智。

至少要强大到，能破解他设定的协议，甚至……反过来，定义属于她的规则。

林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前途，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受限”与“反受限”。